第二天天還未亮,程處亮和房遺愛兩人帶領一千金吾衛策馬疾馳,他們的目的是長途奔襲兩百裏控製住弘農的碼頭,碼頭上所有戶部工部人員都不能信任,那些船工沒有親屬的不能上船,有親屬的必須集中起來。


    早上出發的時候,牛進達帶著禦醫找到李承乾,嘿嘿笑道:“陛下,沒想到衝霄酒衝洗傷口效果這麽好,那些兵崽子們隻有一個發燒的。”


    禦醫在旁邊補充一句:“二十三人,隻有一個有些危險,其他的留在這裏靜養一月即可痊愈。”


    “至少二十二個救活了?”尉遲寶琪一挑眉毛。


    旁邊李德獎驚訝的張著嘴:“我阿爺說過,傷員能活下來的幾率也就是四分之一,現在……現在……接近全活了?”


    “沒事就好。”李承乾笑道,“沒那麽誇張,這是暗中襲殺不是真正的戰場,真正戰場上槍傷等穿透傷比較多,能有八成活下來就不錯了。”


    “八成已經是不敢想象。”牛進達恭恭敬敬的叉手行禮,“臣代手下的兒郎們謝謝陛下。”


    “謝陛下。”十幾名將校躬身行禮。


    李承乾將他們扶起來笑道:“朕是皇帝,都是朕的子民,朕救治自己的子民是責任。快平身。”


    將校們平身後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充滿了崇敬,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那眼神代表著忠誠。


    戰場上當場戰死的沒有多少,在冷兵器時代,一說死傷一千人,其實當場死的也許隻有一兩百,剩餘的都是傷號。但統計戰損就是死傷一千,因為按照規律,剩下那八百人能活下來的隻有輕傷的兩三百左右,重傷的五六百人也會在隨後死去。死亡的原因多數都是發炎感染。所以李靖說傷員存活率是四分之一。但現在傷員基本上都能活下來,本來死傷一千的戰損,變成了戰損兩百,無論是對軍隊的士氣還是對於人命的尊重而言,這絕對是巨大的功績。


    大軍啟程,一路上依舊遭到不斷騷擾,但斥候們作戰更加英勇。大將軍已經傳來消息,陛下有辦法讓傷員活命,隻需避開要害位置即可。受傷的斥候迴來後立即得到及時救治,即使麵對各種阻撓,軍隊士氣依舊高昂,依舊無法阻擋大軍前行。


    距離潼關不遠處,牛進達右手抬起,一個個傳令兵疾馳。長史再次前來:“陛下,前方地勢險要,將軍已經派人前往潼關,雙方必須接洽好之後過去最安全。”


    李承乾點點頭,調轉馬頭看向北岸。


    此地道路已經隻有三丈寬,右手連綿的秦嶺,左手是黃河,道路距離黃河的落差有四五丈高,但坡度還好。


    不久後傳令兵來迴疾馳傳達命令,右武衛軍兵一部分肩並肩向著黃河岸邊挺進,另一部分肩並肩向著北側秦嶺爬山。


    遠方兩匹戰馬疾馳而來,其中一匹馬上是牛進達,另外一匹馬上是比牛進達還要年長須發皆白的老將軍。


    老將軍行到近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一叉手:“臣屈突壽拜見陛下!因清理東側屑小之輩迎駕來遲,請陛下贖罪。”


    李承乾連忙下馬將屈突通扶起:“老將軍坐鎮潼關為朕掃清障礙,朕甚是欣慰,何來怪罪之說。老將軍快快請起。”


    屈突壽為蔣國公,襲爵自屈突通,父子二人一直坐鎮潼關函穀關洛陽以及武牢關一帶,緊守長安東部門戶。


    “謝陛下。”屈突壽起身。


    李承乾問道:“可是有不安生的地方?”


    屈突壽:“臣自接到兵部文書,一直派兵嚴加巡查兩側,在這一邊殺了有上百居心叵測之人,向東至弘農,弘農楊氏與臣捉拿八百多名形跡可疑之人。其中就有包括渡口那裏不少人,也是近期新趕到的,臣就先捉起來審問,沒問題的過幾天再放出來。”


    “老將軍做事穩妥,朕安心。”


    三人騎馬,兩人稍微落後,道路兩側肩並肩站在右武衛,更遠處還有第一道防線距離道理有幾十丈,甚至有的地勢險要之處也是翻山越嶺,爬到山頂。


    前行不遠到弘農河,順著河流衝出來的山溝行進,過一座石橋向東,河溝對麵是寬十丈的禁溝,禁溝仰角四十度以上,頂端就是雄關潼關。


    潼關並不是簡單的一座關卡,而是兩條雨水衝刷的深溝之間的頂部,北側是緊靠黃河的懸崖。頂部這一塊大約有幾十平方裏的地方,有兵營和客棧。


    金吾衛和千牛衛接管將軍府,宮女太監立即開始埋鍋造飯。


    牛進達與屈突壽兩人安排完軍務後一起作陪,晚膳後屈突壽單獨奏對,詳細介紹潼關附近近期變動。


    在李承乾和屈突壽商議之時,長安城內不少人也聚在一起。


    兵部尚書李勣在李承乾出行後直接住在兵部,此刻拿著各種戰報眉宇緊皺。


    一天半時間十三批死士窺伺,斥候傷亡上百。


    要知道這可是剛剛出了長安啊,這些世家囂張的已經無法無天了!


    簽閱謄抄分發給各位國公,李勣心裏沉甸甸的,並沒有因為李承乾可能順利到達潼關而輕鬆。


    他從來不認為長安到潼關這一條路會出什麽危險,牛進達可是身經百戰的將領,這些問題能解決。


    他擔心的是渡河以及到了黃河北岸河東道。


    長安到潼關、弘農、嘉峪關、洛陽、武牢關,這一線一向都是有忠心耿耿的大將坐鎮。世家也是傾向於皇帝陛下的弘農楊氏。但是過河以及過河之後,那才是較量的真正開始。而現如今潼關東西兩側都有十幾批次的死士,那麽過河到了河東道呢?那裏相對荒涼,兵力匱乏,適合於世家死士埋伏,也適合於私兵掩藏行蹤。


    同時,心裏一個念頭不由得升起,縈繞在心頭散之不去。


    陛下當初有意將世家徹底打壓,看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實在是太猖狂了!


    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不單單是李勣,包括李靖房玄齡等人心裏同樣升起這個念頭,反思當初強烈反對陛下到底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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