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城內,張角盤腿坐在床上,閉目運功療傷。


    良久,方才收功。


    睜開眼,輕歎了口氣。


    門外響起敲門聲,“教主!”


    “進來吧。”聽聲音,張角知道是自己黃巾力士的首領管亥。


    管亥端著一碗粥,兩張餅走了進來。


    “教主,您好些了嗎?”


    張角搖了搖頭:“也就這樣了,無妨。”


    “那您先吃點東西吧。”


    張角點了點頭,走到桌邊,端起粥喝了一口。


    粥稀得能照見人影,幾口喝下後,張角放下了碗。


    “教主,不吃餅?”


    “不用了,你拿去吃吧。”


    “教主......”管亥麵露擔憂之色。


    “如今尚未脫困,我也吃不下。”


    “教主,您說我們這次能脫困嗎?”


    張角一笑:“無須擔心,我早已算出,隻要堅守,朝廷定會有變故。”


    又歎了口氣:“隻可惜,為了守住廣宗城,給盧植軍致使一擊,我不得不強行使出天卷之法......如今,也不知道未來如何了。”


    “教主,那我們就這樣等在廣宗城?”


    “不,今天我會助你帶著大部分人脫困。”


    “我?”


    “嗯,你武藝高強,在整個太平道中少有。我將黃巾力士全部調給你,今天晚上趁朝廷軍隊圍困日久,正鬆懈之時,定能脫困成功。到時你帶著所有渠帥及成功脫困的教中之人,去常山投鬱臨風。”


    管亥此時也聽出了張角話中的不正常。


    “教主,您不去嗎?”


    張角淡然一笑:“我年事已高,本就時日無多。再說我是太平道之首,朝廷不得到我的首級,絕對不會甘休的。若我去常山,隻會連累鬱臨風。”


    “教主,不可......”


    “好了,不要再說了。天亮了,你陪我去城上看看吧,也好早做準備。”


    “是!”


    管亥心中暗自下了個決定,一定要帶教主一起衝出去。


    背也要背出去!


    兩人走到大街上,兩邊巡邏之人紛紛駐足,對張角行禮:“見過教主!”


    張角微笑著點頭示意。


    前段時間,有手下軍隊偷偷入百姓家作亂之事還是被張角知曉。


    張角就下令將這些人盡數找出來,就地正法。


    一顆顆人頭還是起到了震懾作用,無人再敢欺淩百姓。


    其實張角最初的起義軍,基本都是窮苦良善之人,目地隻為推翻腐朽的大漢朝廷,能把日子過好些。


    這些人都對張角很是信服,因為張角十年間施藥救人,太平道中大半都受過他的恩惠。


    而隨著起義聲勢日益壯大,新加入進來的一些人沒經過篩選,良莠不齊。


    張角這次正好借機會將廣宗城內的教中之人清理一番,剩下的人,都是忠實的教徒。


    糧食不足,張角下令在各富戶家中挖地三尺,他知道這些人都有修地窖藏東西的習慣。


    果不其然,一個小小的廣宗城,各富戶家中挖出來的糧食,都多達數十萬石。


    雖然對十餘萬人來說,這些吃不了多久,不過張角將糧食控製起來,每天平均分配。


    包括自己也每天跟大家吃的一樣,所有教中之人也沒誰再有意見。


    窮苦之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走上城頭,天方破曉。


    東方的一抹紅霞,連接在遠處蔥翠的群山與無垠的穹頂之間。


    白波、李大目、左髭丈八、黃龍、左校、青牛角、五鹿等幾大渠帥居然全都在城頭上。


    見張角過來,紛紛對他行禮:“教主好!”


    張角笑著跟大家打了個招唿。


    “不是輪流值守嗎?怎麽都到城上來了?”


    白波道:“教主,我於淩晨時分聽到城外十五裏開外,似乎有大隊人馬的動靜。怕是官兵的援軍來了,所以叫幾位兄弟一起上城做好準備。”


    “哦?有官軍的援軍?難道南方戰事這麽快結束了?皇甫嵩和朱儁北上了?不應該呀?”


    對白波的話,張角並無疑慮。


    太平道中還是有些能人異士。


    這白波有一特長,叫貼地聽。


    據他說是打小喜歡夜晚貼在牆上聽人行房的聲音而練出來的。


    現在隻要將耳朵貼在地上,就能清晰聽到裏許開外的人走路的腳步聲。


    二十裏之內的大隊人馬調動,幾乎逃不過他的耳朵。


    張角也是因他這一特長,躲過了盧植幾次在野外設下的埋伏之計,才成功帶主力逃到了廣宗城。


    “那你聽出是來自哪個方向了嗎?有多少人馬?”


    “跟城外盧植軍一樣,從四個方向圍來。不下五萬人馬。”


    “什麽?”


    張角吃了一驚。


    因城裏一直出不去,加上城外一切圍堵照舊,沒有任何變化,所以盧植被抓暫時沒人知道。


    如果城外幾萬盧植大軍,再加上五萬援軍,隻怕城裏這剩餘的十萬教眾,再也沒機會逃出去。


    張角此時也萬分後悔,早知道昨天就讓管亥帶人突圍就好了!


    “叫所有人做好突圍的準備。”


    “突圍?”所有渠帥都望著張角。


    教主不是下令不允許突圍嗎?


    “以前因官軍剛將我們圍困,士氣正高,時機未到。彼在疲我,我亦在疲彼。


    本來準備叫你們今天晚上突圍的,但如果對方援軍到來,則不能再等下去了。


    待會我帶著一方人馬從正麵攻擊,你們全部由管亥帶領自後方突圍出去。”


    “教主,不可!”


    所有渠帥聞言,盡皆單膝跪下。


    “大家聽我說,我時日無多。並且朝廷隻有將我抓住,才會對你等放鬆警惕。


    我已經交待管亥,你們突圍後趕緊入常山。並通知下曲陽的二弟和三弟,在官兵圍城之前,盡數撤入常山。


    並告訴他們,太平道的教主之位,傳於鬱臨風!”


    “教主......”


    眾人還待再勸,卻聽見遠方傳來整齊的馬蹄聲,且聲音越來越清晰。


    往城外一看,隻見一條黑線出現在地平線處,且越來越清晰。


    而此時不隻城上的太平軍,就是城下圍困廣宗城的五校士,也同樣對這突然出現的兵馬搞不清來路。


    不過雙方心中,八成猜測都是朝廷的軍隊。


    太平軍以為是朝廷的援軍,五校士以為是董卓帶來的西涼鐵騎。


    直到人馬漸漸清晰,一杆紅色的旗幟寫著一個大大的”鬱“字。


    另有數麵黃色旗幟,寫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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