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卿和言與書迴到家的時候還是一副開心的模樣,似乎是在學校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我還未打聽,言與書看到滿桌的好菜,她直奔過來興奮說道:“哇,陳望你真是出息了,終於知道要用大餐來犒勞我了。”


    她說的犒勞,當然隻有我跟言與書知道是什麽意思,我怕周子卿有疑問,連忙說道:“喂,小言言,你不應該叫我學長麽。還有,你有沒有點淑女形象,洗了手再去拿西瓜吃啊。”


    言與書嘴裏塞著西瓜嘟囔道:“淑女,怎麽不淑女了,關鍵是在吃的麵前怎麽能忍住!”


    這,這他嗎也太理直氣壯了。


    我接過周子卿手裏的包包,溫聲說道:“子卿,累壞了吧,最近天氣也很熱,來吃片西瓜。”


    周子卿微嗔道:“陳望!”


    我露著笑臉說道:“臣妾在呢。”


    “……”周子卿終於無奈說道:“真的是服了,我洗手去。”


    待她倆洗過手都坐在桌邊,我給她們倒了冷飲舉杯說道:“子卿,小言言,來慶祝第一頓晚餐。”


    言與書砸吧嘴說道:“還行,我還以為你會用酒把我們都灌倒了然後圖謀不軌呢。”


    我知道她就喜歡吃,趕緊給她夾了好幾塊排骨肉說道:“怎麽可能,我這麽正直的人是絕對不會用那樣的手段,我可是會光明正大的好不好。”


    言與書嘴裏嚼著肉塊說:“光明正大的要跟我們啪啪?你可真是想得美。”


    “長得不美,總要想的美一點是不是,總要做點美夢對吧。”對言與書的個性我現在也大致了解很多,偶爾這般鬥鬥嘴無關緊要,反而更會融洽。


    雖然有時候鬥嘴說的都會有點葷段子,不過都是成年人了,把握好分寸,尺度內的小玩笑不至於會讓人反感。


    周子卿在一邊有趣的看著我倆互相拆台,她安靜的夾塊肉吃,她忽然說道:“陳望,這些真是你做的?”


    我剛想厚著臉皮說都是我做的,不過言與書眨巴著賊亮的眼睛鄙視說道:“子卿,你還真會被他騙了?這些都是幾家有名的招牌菜,根本不會是咱們的‘學長大人’親自做的。”


    周子卿點頭道:“我就是好奇,怎麽廚藝能這麽好,做的風味都不同了。”


    對言與書這般不留情麵,我當然不會有什麽想法或者不滿,這點氣量都沒有的話也太不男人了。


    我苦笑說道:“小言言,吃,也堵不住你的嘴麽……”


    周子卿掩嘴輕笑,我連連夾菜勸攏周子卿多吃點,弄到最後周子卿不停的抗議太多了。


    其實也不是我夾菜多了,而是周子卿吃東西實在太有美感了,完全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慢慢悠悠如同在十分認真的品讀《詩經》,她不會把飯菜吃到桌子上,也不會弄的自己嘴角都是油膩。


    還有一點就是她左右兩邊的牙齒都會咀嚼。並且我有仔細觀察留意,每次嚼東西時她左右兩邊的牙齒咀嚼次數居然差不多,很多時候都是一樣多,真的是太讓我意外了。


    滿桌的飯菜在言與書這主要攻城員的攻勢下橫掃差不多了,周子卿也吃了很多,吃過之後我主動收拾碗筷,她倆則是坐在沙發去看娛樂電視。


    不出所料,當我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周子卿和言與書已經依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想了想,先把言與書抱到她的房間,然後迴頭看著沙發上的周子卿。


    周子卿的睡姿也是這麽美。熟睡中的周子卿嘴角還有著微笑,充滿著含蓄與端莊。是很誘人,但是更多的卻不是讓人生出那種齷齪的心思,而是會讓人有一種欣賞美的感受,就好像是一幅畫。


    蘇繪雅如果此刻在這裏,把周子卿的樣子畫出來,真的可以讓人覺得就好像是古代的女子穿越來的。


    古典美。


    我搖搖頭丟開多餘的想法,慢慢伸手拿出她脖頸帶著的鑰匙。她身上散發的是一種淡淡的清香,情不自禁中我微微低頭,吻上了她的耳垂……


    出了家門我直奔醫學院,那邊有個鎖王,是上次火柴妞告訴我的,我要了鎖王的電話知道了他地址,隻要給錢,這麽晚了他也會接生意。


    鎖王是個老頭子,那雙眼睛很有神。我拿著周子卿的鑰匙遞給他說,這把鑰匙配兩把。


    鎖王拿著鑰匙仔細看了看說道:“這種鑰匙不常見,看起來是保險櫃的鑰匙。”


    我直接掏出幾張紅票遞給他笑著說道:“麻煩您老了,我也是給人跑腿,具體事情我不清楚,但委托我的人說他需要多重保險,擔心鑰匙丟了。”


    鎖王認真打量我一番,收下錢不再多問。


    其實不論做哪行都是有規矩的。無規矩不成方圓,他們這行同樣也有規矩,但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收下錢就代表會守諾。


    鑰匙到手。


    我先是給郭雲舒那邊打了電話,我直接問道:“雲舒,還在忙嗎?”


    郭雲舒顯得疲憊又壓抑的聲音說道:“陳望,這件事,鬧的很大。”


    “有麻煩?做不了嗎?”


    郭雲舒沉默幾分鍾說道:“我,我不知道。報社的社長要求不準報道相關事跡,並且說就算報道也隻能往好的方向說,要求核心說是農民工聚眾鬧事,主動挑事。”


    這樣的應對我有想到,但是我的確沒有想到的一點是徐莊鑫,或者說他背後的老板居然勢力這般大,竟然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想著洗地買人。


    我略急躁說道:“雲舒,你們社長這是想要顛倒黑白嗎?”


    郭雲舒苦笑道:“陳望,你應該明白的,媒體並不是自由媒體,每件事如何報道,如何引導輿論導向都會有人在操作的。事實,在很多時候真的不能把所有的事實都報道出來。”


    她說的這些我又何嚐不知道,可是如果這件事她不能如實報道出來,那我接下來的所有步驟都會被打亂。


    我溫柔說道:“雲舒,你是個善良正直的人,所有的經過你是在現場的親眼所見。你真的能忍心讓那些辛苦的農民工人蒙受冤枉嗎?他們每天辛苦工作,最後討薪不成還會被冤枉蹲大獄,那他們的心會有多寒。”緩了緩我繼續說道:“雲舒,我知道你也有壓力,但是,幫我一次好嗎?我有個朋友也被抓起來了,如果事實不報道出來,他可能就出不來了。”


    郭雲舒帶著哭腔,“陳望,我,我……”


    我繼續緊逼追擊道:“雲舒,作為一個媒體人,最重要的事情不就是把事實與公道都擺給不明事實的觀眾嗎?媒體人的職業素養,不正是要有一個追求事實的心嗎?親愛的,雲舒,別怕,我在,我一直在,我陪著你,好嗎?”


    這番話其實很有壓力,我明白這樣對郭雲舒來說太不公平了。實際上我並沒有給她任何讓她不可推脫的好處,我隻是給了她虛無縹緲的口頭承諾,和狗屁的溫柔霸道。但是,我隻能這麽說。


    郭雲舒是真的哭了,她柔弱的性格在這件事承受的壓力太大了。她哭著說:“陳望,你,你以後不要離開我行嗎?我幫你報道出來,我用我的關係把事實都報道出來。”


    我安慰道:“別哭,我會心疼。我不離開你,我會經常與你看清晨的陽光,看雲卷雲舒,花開花落……”


    ……


    迴到家裏,我買了幾罐啤酒,一個人孤單的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麵。


    抬頭望向星空,無比引人,低頭看著都市,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滿身誘惑。


    煙,酒,真的是個好東西。我現在越發的喜歡甚至迷戀了。


    這條路上,我不知道我會做到什麽地步,可是我現在,要說心底毫無愧疚真的是不可能。但我還能如何做?我隻能這樣做。


    這條路,我真的不知道我會對不起多少人。


    第二天快要到中午我才起來,我頭還有些暈,用涼水從了澡精神一番,想到一會要做的事情,我心裏又重新思量了一般,確定沒有遺漏。


    原配鑰匙我已經又重新掛到了周子卿的脖頸,她還是那般平靜恬淡的熟睡,言與書也在熟睡。


    安眠藥我控製了劑量,隻會熟睡,不會產生副作用,我沒敢亂在網上買藥,就是擔心會產生副作用。


    周子卿好像一朵花。


    不忍心蹂躪花朵。


    大川哥早早的等著學校前麵的街口出,他依舊開著那輛普通的轎車,正依靠在車門抽煙打電話,神色很不自然。


    我在隔著他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就叫到,“大川哥。”


    大川哥看到我,點頭示意,然後他又給電話裏說了幾句就掛掉了。


    他朝著我走來,伸出手要我給鑰匙。


    正在這時,一個瘦弱打扮帶著帽子的人忽然撞了我一下,我惱火說道:“你瞎啊你!”


    這番情景大川都看著眼裏,他著急說道:“陳望,鑰匙呢?”


    我作勢摸到衣兜,馬上慌張說道:“大川哥,鑰匙,鑰匙不見了?錢包也沒了,剛剛那小子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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