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大白天豔陽高照,或者很多活人都在而充滿陽氣,那麽陰森森的解剖室不會給人多壓抑的感覺。但是此時此刻,太陽早睡覺去了,月亮一直不見蹤影,隻有我們兩個人,這可謂是月黑風高孤男寡女。


    李芝諾是死活不來,小笛難得大發慈悲的說讓她先迴去放好洗澡水,之後就開始帶著我遊蕩在黑漆漆的解剖實驗室。


    小笛在前麵拿著手機照亮,我跟著後麵看到她是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正常的妹子大半夜的來到類似停屍間的地方,怎麽也會表現些許膽怯,可她反而是興致勃勃。


    走過幾個房間,裏麵總會有貌似人影在晃悠的詭異感覺,我不禁問道:“小笛大小姐,你對這些東西不害怕?”


    小笛扭過頭,故意用手機的手電筒照著下巴,把自己弄的跟個女鬼一樣,她聲音古怪的說:“嗬嗬,管家先生你這是害怕了?”


    害怕還真不至於,但是感覺總是會怪怪的。我走到小笛旁邊與她並排說:“畢竟是月工資八千的工作,這點程度還是可以做到的。”


    人與人之間的想法真是不一樣,我要是有八千的閑錢,怎麽也不會做出找所謂管家的事情,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到那個層麵?


    小笛麵色古怪嘖嘖的說,你還真不一樣。


    我抿著嘴跟她走進了一間實驗室。至於不一樣?這樣的效果很好。陌柏是走的溫和路線,馬學東他們是走的超汙路線,最多關係好的會發展到很鐵的‘哥們’感情,但是真想要套路小笛這樣的女生,得讓她產生興趣。


    事實上,當一個女生對某個人產生了興趣或者好奇,那麽不管她承認與否,她都開始陷進來了。


    在下午打遊戲時,連續輸了一下午,一個原因是我的確不知道陌柏他們的水平,還有一個原因在於,越是在小笛惱火無助時,卻忽然來了可以讓她心思愉快的事情或者人,那麽她多少會記住,至少開始有個好印象。


    打聯盟時,最簡單直接的勾搭妹子手段,就是帶她裝逼帶她飛。否則也不會有傳說中的‘一炮上鑽’這個梗。


    房間裏,小笛熟門熟路的打開抽屜點了根蠟燭讓我拿著。我好奇的說:“房間居然沒有燈?還需要用蠟燭?”


    小笛背對著我在另一邊翻騰東西,她頭也不迴的說,房間的燈我給弄壞的,用蠟燭這樣更會有氣氛。


    我聽到有金屬的撞擊聲,走到跟前一看,隻見都是刀具器材,手術刀,以及專門解剖用的。


    我被唬了一跳,“你整這些幹啥?”


    小笛在另一邊戴手套說,這些是我想要做的藝術品必須用到的工具啊。


    我退後幾步保持些距離說:“小笛大小姐,我個人認為活著的管家比被你分屍的管家價值更高。”


    這句話是個玩笑話,但是她的行事作風太詭異了。


    “噗”小笛嗤笑了聲說:“你想什麽呢?我又不解剖你,解剖屍體是我的職業。”


    她邊說邊拿著各種手術刀等器具往另一邊的一個解剖台走,嘴裏說著,陳望,把燭光拿近點。


    我隻得拿著蠟燭湊近跟前,是一具男屍。


    男屍模樣很俊俏,皮膚看起來很光滑,因為小笛正癡迷的用一隻手慢慢拿開遮擋男屍的床單,另一隻手在輕輕撫摸男屍完全露出了的赤裸上半身。


    我頓時一陣頭皮發麻,“小笛,你們解剖前都要這樣進行撫摸嗎?而且臉都是露在外麵的?不怕他突然醒來咬你一口麽。”


    小笛迴頭眯著好看的眼睛笑著說,不是啊,隻有我喜歡這樣,正常解剖都是蓋住臉的,可是我喜歡一邊用手術刀切開他的身體,一邊看著他的臉,我特別好奇,人在被解剖時候會是什麽感覺。


    我終於明白我在第一次看到她時為何會有那種冷意,這他媽是個變態啊。天天擺弄屍體,還是有些病態的擺弄,就算她笑的再好看,那種無法言明的氣質也消除不了。


    “一會不準吐,燭光不能晃,還有,不要碰我。”


    小笛開始解剖,銳利的手術刀劃開男屍的皮膚,翻開新鮮的血肉,她的刀子緩緩劃過男屍的胸腔,劃過男屍的腹部,驟然消失的細胞間約束力,讓兩邊的血肉打開,展現出人體內部的器官,露出了裏麵最直觀的人體剖麵圖。


    我看過人體剖麵的圖文介紹,可是第一次如此直麵血淋漓的場景,晚上吃的粉絲止不住的在翻騰。


    都說男人認真時候是最迷人的,但我此刻看到認真又一絲不苟的小笛,我忽然發現她也是迷人的,但是這種迷人裏充斥著危險。


    小笛把男屍的床單完全丟開,麵對赤裸的男性她沒有絲毫的羞澀,甚至很隨意的用手術刀比量了一下男屍的某處部位。她抬頭看著我說,“陳望,你說你的尺寸有沒有這麽大?”


    變態,大變態。我強壓著翻騰的惡心感,麵不改色的笑笑說:“小笛大小姐,要不要你來親自測量一下?”


    小笛吃吃笑著說,真是可以的陳望,你是第一個在這樣的場景下還敢有心思調戲我的人。


    她的手上都是血跡,衣服上也沾染了血跡,臉上因為出汗用手蹭的也有血液,我是拿著燭光在一邊,昏黃的燭光照在小笛吃吃笑著有些病態的表情上,看起來真的很像隻女鬼,還是在吸血的女鬼。


    樓道走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加上此刻的場麵,很容易讓人想到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小笛簡單的把床單又遮蓋上那具男屍,拉過我躲在一個角落裏,吹滅了蠟燭,低聲說:“你怕不怕鬼?”


    鬼?我想隻要見過你之後,就算有鬼我也不會再害怕了,太挑戰心髒的承受能力。


    角落是在櫃子之間,很小,我跟小笛的身子本來有一點小空隙,我欺身貼上說:“即便有鬼,也抵不住你這隻香豔女鬼。”


    小笛被我這樣貼身似乎很不自然,因為沒有光亮,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身子在扭動。小笛很快恢複了平靜,用她的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說,你想上我?


    想上,但沒想上她。


    一個女人借男人上位,大部分都會被人罵成婊子騷狐狸,不過他們的心裏多少還是會佩服這個女人,好手腕。可一個男人如果與女人借勢,則不論最終會如何,他都會被人所不齒,會被人說吃軟飯的,甚至站在旁觀第三者角度的女人在說到這個男人的名字時,會帶上兩個字,渣男。


    我想上,我很想往上爬,我需要有實力,有資本,如此才能迴頭報仇,得到我想要的。


    但是我要怎麽上?去偷去搶?這麽做了,會死的,會進去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


    去建築工地打一輩子工?每天頂著大太陽出大力,透支身體得到那麽點錢還會麵臨不發工錢的境地,而且,要幾輩子才能有個像樣的資本?


    還是說像個普通白領每天朝八晚五?白天努力工作都會被老板吆五喝六的喊來喊去,晚上還要加班熬夜通宵,就算這樣,不也是老板一句話就給炒魷魚麽。


    很多人其實都想有所作為,但是他們做不到,因為他們有很多羈絆。可我不一樣,我孤身一個人,沒有家庭的羈絆,我讀過很多書,缺少的隻是實踐。


    劉備曾經以娶孫權妹妹來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在金陵城這麽多天,我除了每天固定完成工地的事情,有了時間會去圖書館,也在許多天的夜裏溜達了金陵城。


    不會迷路,幾塊錢可以買一份地圖。


    晚上的金陵城更美,傍晚的玄武湖安靜淡雅,很多休閑的人在散步,談著家國小事;夜裏的夫子廟古聲古色,雖然被現代的商品包裝過,可是仍然會讓人想到曾經的學子是如何在求學;川流不息的各式各樣車輛,打扮的漂亮俊俏的帥哥美人,繁華又讓人沉醉的街區。很想,很渴望。


    而我最震撼的是,是一片別墅區,鍾山國際高爾夫別墅區。遠遠望著,會感覺自己是多麽的卑微與渺小。


    如果我是能住在那裏的,那麽,弄死王樹田,不就是幾句話的事情嗎?最多會動動腦筋罷了。


    我與王樹田的差距,是我思考的最多的問題。我跟他根本沒有交手的資格,因為我什麽都沒有,沒有與他反抗的一丁點資本。


    我不怕被人罵成渣男。


    我微微低頭,嘴邊的氣息吹在小笛的耳邊說:“這樣才是你的貼身管家不是嗎?”


    貼身兩個字我咬的稍重。小笛沒有推開我,她的唿吸略有急促。


    走廊裏的人是巡視檢查的保安人員,拿著把手電晃了晃就走了。


    悄然退出實驗樓走在路上,小笛雙手雖然清洗幹淨並且消毒過了,可是身上的衣服還有血跡的味道,我褪下外套給她披上。


    小笛拍拍衣服說:“還不錯,很細心的管家。晚上在哪裏住?”


    我聳聳肩說:“一直無家可歸。”


    小笛眯著好看的眼睛笑著說,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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