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室驟然湧進了將近二十號混子,看打扮是以職校和那所所謂的貴族高中的人居多。


    所謂的貴族高中,裏麵大都是些有身份有背景的富人。我並沒有仇富心裏,富人之所以成為富人自然是有祖輩的庇護和父輩的努力,我不大喜歡的隻有那些因為家裏有錢自己反而不努力還自以為是的人。


    台球室老板不在,隻有幾個服務生,但是根本罩不住場子。將近二十號混子很有氣勢的圍住了我們,康哥臉色還好,倒是他的幾個小弟已經臉色蒼白,雙腿都打晃了。


    我上前一步說,鍋哥,你這是弄的哪一出?有啥事咱們好說好商量,何必要撕破臉弄的兩敗俱傷?


    看鍋子的意思,他是專門來找我的麻煩,但是我也沒有大義凜然的對康哥說,帶著你的小弟先走。我要是真那麽做了,我就是煞筆了。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超人,更沒有王八之氣虎軀逼人,這麽多人,就是一人給我一個嘴巴子都能把我打懵逼,隻有雙方都有人陷入亂鬥,混亂起來我才有機會。


    渾水才好摸魚。


    我的話說的意思很講究,沒有卑躬屈膝的求鍋子,因為那樣更會讓我這邊的人沒了鬥誌看不起我,也沒有故意激怒鍋子,不然他們下手更會瘋狂。說了不要撕破臉皮,是在隱約告訴鍋子,你自己是打不過我的,同時也算是把我們這邊的人更緊密的綁在了一起。


    鍋子‘呸’的吐了我一臉唾沫說,少他嗎廢話,乖乖跟我們走,我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手裏的球杆已經照著他的腦袋磅的砸了過去,台球杆本身上半截就細長,這一下就砸斷了,鍋哥嗷的一聲捂著腦袋說,草他嗎的,給我幹。


    混戰觸發。


    我不能讓鍋哥把後麵的話都說完,他後麵要說什麽?他就放了康哥以及他的小弟嗎?還是說他就讓我少吃苦頭?不管他要說哪句話我都不能讓他說出口,否則我就完全會成為孤家寡人。


    事件的引子在我,我首先動手還有一點是鍋子吐了我滿臉唾沫,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康哥他們隻會以為我是忍不了侮辱才果斷動手。所以這邊的人就算為了自保也得火拚,好在他們並不傻,人手拿著杆台球杆揮打,目前也沒多吃虧。


    偌大的台球室叮咣叮咣的,都是人的叫罵聲和拳打腳踢聲。我幾次想衝到鍋子旁邊製服他,可是他慫的一比,直直的躲在了最後,弄的我幾次都被打了迴來,臉上發腫鼻子流血。而康哥他們也不好過,每個人都掛彩了。


    就在這時,台球室的門咣當被打開了,一米八多的大個子,身子強壯的石虎好像扒拉小雞一樣推開了他麵前的混子,他沒看別人,直視我說,我可以答應你。我現在需要錢,很多,但是你知道我做事有原則。


    我一杆子打開我麵前的混子喊道,麻痹的,先幹翻這幫癟犢子!你要多少我給你搞多少。


    石虎參戰了,那局麵就完全是反轉的。他又高又壯,一個人就能輕易打七八個,打到最後鍋子帶來的人哭爹喊娘好像兔子撒歡般逃跑了。


    李銀健吃了挺大的虧還要繼續追,我一把拉住他說,別上了,在台球室裏關門打不會引起太大的影響,要是一群人在大街上幹架沒準給派出所的人抓到局子去。


    李銀健眼圈青紫青紫的,鼻血直流,嘴角也被打破了,他氣狠狠的說,媽了個逼的,明天我就鍛煉,就他嗎我被打的最慘。


    我發現人骨子裏都是有暴力因子的,尤其是男人。平常李銀健梳著小沈陽的頭型給人感覺賤次次的,但是真的到了某種程度,暴力因子釋放了出來,人真會變很多。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人。而且,是個人不都是一個腦袋一條命,誰又比誰多點什麽?


    我帶著李銀健和康哥他們一起去了小診所簡單包紮檢查了下,石虎一直站在門口等我。


    “需要多少錢?”我走近石虎,看著他堅毅的臉龐輕聲問道。


    石虎抿抿嘴說,很多。奶奶住院了,家裏的存款都墊上了,還差三千。


    我拍著他的肩膀說,別急,我來想辦法,奶奶會好起來的。


    老人是很容易身子出問題。對於石虎,我沒法安慰他太多,他是個看似木訥心裏卻很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僅憑我跟康哥平時的閑聊,就能知道我與康哥他們在台球室是個接頭點。


    我轉身又走進了診所,簡單說了幾句,康哥李銀健幾人都拿出錢湊在一起,才幾百,還不夠。我就跟李銀健說,下午你去我班裏給老師請個假,我下午可能一直不迴學校。


    李銀健收起了平時的嬉皮笑臉說,望子,你要幹啥?


    我笑著說,放心放心,我又不會去搶銀行。


    康哥喊過了他的小弟說,下午我也不上課去了,你們幫我也請個假。


    下午我們幾個都沒上學。


    我帶著石虎,李銀健和康哥往郊區走,路上李銀健又恢複了騷包樣,好像之前被揍的齜牙咧嘴的不是他。


    男人紮堆在一起除了正經的話題,最喜歡說的就是錢,還有女人。


    說到女人,李銀健真是如滔滔黃河之水,侃侃而談。石虎性子沉悶,而且又很有原則性,李銀健很聰明的沒拉著石虎大談特談,而是拽著康哥就說,康哥你知道什麽姿勢最爽嗎?


    康哥也是愛玩的性格,哈哈大笑說,你一定是要說老樹盤根了,不過我就喜歡推車。


    李銀健露出不屑的表情說,切,光推車多枯燥啊,我跟你說,老樹盤根吧,可以很緊很……


    對此我是無可奈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愛好,我沒那個權利阻止或者改變。不過他既然是跟我一起一個圈子,我隻會引導他不要真的做出違法亂紀的事情。


    石虎疑惑的問,陳望,你要帶著我去哪裏?


    我組織了下語言抬頭說,石虎,你知道郊區鄉下有很多廢棄的廠子嗎?


    三千塊對於還是學生的我們來說並不是個小數目,要短時間湊夠或者用正規的方式獲得不大可能,隻有走快捷的歪招。


    對於商人來說,盈利是其追求的根本。很多商人會喜歡把廠區建在郊外或者鄉下,地皮便宜,雇傭的人工費也不高,而且也不用擔心汙染問題會被追查。但是當一個地方某種商品飽和或者他尋求的利益達到了期望,那麽所謂的廠區,自然也會被遺棄。


    石虎簡單直白的說,你要偷廠房的東西?


    我搖搖頭說,這你說錯了,我不是偷,而是資源最大利用。廢棄廠房裏麵不會有什麽多值錢的東西,完整的機器設備早就運走了,剩下的都是對他們無用的東西。比如說廢棄的銅鐵鋁,但是他們不用或者說瞧不起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卻是很重要的。一塊銅鐵不值錢,可我們把這些廢舊廠區的舊物都收集起來,那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石虎沉默的不說話,我知道他所謂的內心原則還在掙紮。


    我趁熱打鐵的繼續說,這些資源如果我們不去收集利用,最後也不過是被風化重新埋進了土裏,沒準還有汙染問題,無主之物我們拿來合理利用,真不是偷。石虎,你再想想,你覺得自己動手收集的東西然後獲得收入,最後可以用來給奶奶治病,這是你眼裏不能做的髒事嗎?


    石虎咬咬嘴唇還不說話,但是他的腳步沒有停下來。


    我明白我這些話都是詭辯。所謂的自己動手獲得收入,如果真是小偷呢?小偷也是自己動手獲得收入,可那是不被許可的。但是我隻能這樣說,因為我說了無主之物,而且最後我還強調了這是為了給奶奶治病用。


    嘴炮,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就是忽悠。


    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好人,我也不是君子,我隻想做的事情能夠問心無愧,這就足夠了。


    周邊的郊區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小時自己孤寂了就會繞著城鎮轉圈,之前給張欣雅抓蜈蚣也進來過這裏的廢舊廠區。


    金田汽車修理廠,我與李銀健和康哥都說了我的想法,他倆都沒什麽不自然的,反而一副蠢蠢欲動,說起來,這樣的事情的確比每天趴在學校桌子上做題看書刺激的多。


    都已經到了這裏,我們三個人都可以做,還是為了石虎的奶奶,石虎也板著臉到處收集銅鐵鋁。


    忽然李銀健叫了聲,因為是空廠區,分散開找,說好了有什麽事情都喊一聲,別出危險或被人抓到了。於是我們就都奔了過去,不過卻看到他一個人繞著個油桶尋摸,他指著旁邊的幾個舊桶子說,望子,這裏還有汽油呢。


    “我靠,還以為你是有什麽新的發現了呢?”康哥拍著李銀健不在意的說,他之前弄到了一塊很大的實心銅,能賣不少錢,這種類似找寶藏的遊戲很讓人著迷。


    我心裏納悶,汽油?以前來的時候我可沒注意到,難道是有人要重新整理這個廠區了?


    李銀健笑次次的說,哎望子,你說這地方要是悄默聲的弄個女人,那得有多刺激,還不會被人發現,想想就覺得過癮。


    我笑了笑剛想繼續去尋找東西,忽然外麵卻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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