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阿姨有些緊張,有些急促,臉色變的很紅潤,就好像是正在偷偷做壞事的小姑娘被人發現了一樣。


    可是要我說什麽,我能好像個痞子似的說,孫阿姨,你是不是想要了,很寂寞嗎?我當然不會那樣說,更不能那樣說,不然之後要怎麽見麵,怎麽麵對。


    我臉色如常,就如同什麽事情都不知道什麽事情都沒看見,我依舊如往常一樣跟孫阿姨說話,我說,孫阿姨,時間不晚了,這個點也不會有什麽客人了,早點休息吧。


    孫阿姨隻是點頭說是,卻一直尷尬的夾著腿不動彈,我大概明白是怎麽迴事,就迴頭幫著把門都鎖上,然後迴去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我卻有些睡不著。孫阿姨才剛剛三十出頭,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拉扯唐詩韻長大。說直白點,算是個寡婦,一直沒找男人,那她有需求有想法也是太正常不過了,可是我要怎麽做才好?我也不知道,我要幫忙做些出格的事情嗎?


    但是我心裏其實很尊重孫阿姨的,她勤勞能幹,從來沒有什麽風言風語流傳,自身很檢點。可是說實話,她這年齡屬於輕熟女,對我這年紀殺傷力太大了,她的一舉一動,還有自身帶有的那種成熟女生的味道,真是很難熬。


    我,我心裏的確也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跟她。可是我強行壓抑自己,不能真的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好煩躁,滿腦袋都是漿糊一般,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了。


    迷迷糊糊的要睡不睡的狀態,我似乎感覺有人走進我的房間,輕輕的手掌撫摸我的被子,伸進我的被子裏輕撫我的胸膛,我不敢有所反應,也不敢亂動,隻得讓自己平心靜氣入睡。


    第二天起來,我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被子和睡衣,都還完好,應該沒什麽事情發生。事實上我心裏雖然有所想法,可是真的卻不想有什麽事情發生。


    跟孫阿姨和唐詩韻一起吃早飯,期間孫阿姨看我的時候臉色總是紅潤潤的,我覺得有點要不妙。


    吃過早飯,我就跟孫阿姨說,孫阿姨,我今天有些事情要幫同學做,請一天的假,白天就不要等我了。


    孫阿姨恢複如常的說,行啊,那就準一天假了,要注意安全,別打架。


    今天我的確是要出去幫張欣雅收集她要的東西,或者就算今天不用出去幫張欣雅,我也得請假出去。


    都冷靜冷靜,對雙方都好。


    男人和女人,獨處在一個空間總會有些旖旎風情。


    我所在的地方是個很小的城鎮,四周布落些村子,景色還算很好,依山伴水,有些老人還說山上有熊瞎子,盡量不要一個人上山。


    不過張欣雅清單裏麵的東西,我還真是得上山幫她弄,有蜈蚣,有蟾蜍,還要一條野雞脖子(蛇的一種),我一直很奇怪,張欣雅到底在折騰什麽,她要的這幾樣都可以湊成五毒了。


    蜈蚣與蟾蜍都很好弄,我小時候也沒少爬山弄這些東西,很輕易的就把蜈蚣和蟾蜍找到放進了口袋裏,不過野雞脖子不大好弄,現在這時節似乎不是它們出來的時間。


    不知不覺的我就順著山澗的一條小溪走進了山裏深處,忽然我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的前麵放置一塊畫板。


    我的第一反應,是昨天晚上拍照的那女生。


    很奇怪,雖然昨天晚上在昏暗的路燈下沒看到全貌,可是給我的感覺,就是她沒錯。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沒有直接越過她繼續往裏走,而是靠近了她身邊,看著她一絲不苟的在作畫。


    她是在素描,一隻鉛筆在她手中好像有了靈魂,飛快的勾勒出她眼前的景色,幾棵樹,一條溪,幾隻鳥,她身後還有完成好的塗了顏料的畫兒。


    隻是在我眼裏,她才是最好的畫兒。綠水青山,鳥語喳喳,一位可人兒安靜如畫。


    情不自禁的我撿起她的相機,‘哢嚓’拍下了這幅畫。那女生隨意的看了我一眼,笑笑沒說話。又過了一會,她完成了她的作品,站起身去溪邊洗手,才對我說,真巧,這裏也能看到你。


    我看著她笑著說,你是搞藝術的?


    她咯咯的笑,就好像是溪水流動在山澗般清脆,“不是什麽藝術家,隻是想走走看看,拍拍照,畫畫景。”


    我把相機遞給她說,我叫陳望,是來山裏抓些東西,你是一個人進山的?不怕被人抓走麽。


    “孫繪雅。”她淡淡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說,被人抓走?比如說你嗎?不過我認為能對一位女妓伸手幫忙的人,不會做出格的事兒。


    孫繪雅沒說是不是自己一個人,這是對自己的保護麽,還真是聰慧,下一句就說我能對一位女妓伸手幫忙,尋常人心裏這會兒一定把自己定位成善人君子,或者真的要做什麽事情了心裏也會先考慮一番。


    好聰慧的女子。


    我當然不會對她做什麽,即使這裏是毫無人跡的山裏,而且,一個女子斷然不會自己進山。她的氣質,她的舉止神態,完全一副掌握之中。


    我拿著她的畫轉移話題說,你這是畫了一路?很喜歡繪畫?


    孫繪雅施施然的坐在一塊幹淨的石板上,好看的手指擺弄相機促狹的笑著說,怎麽?一見鍾情了?想要找些共同的話題拉進關係嗎?


    這一瞬間饒是我自認還算有些聰明,也不知如何接話,我臉色紅紅尷尬的站著,真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我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我心裏真是很喜歡這女子,不隻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莫名的會有種心安。


    孫繪雅眨著那雙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瞳說,其實這不是件難為情的事情,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會有些奇怪的想法,何況我可不是自戀,不說你這年紀,即便三四十歲的男人情書紙條我也收到不少。


    她隻是把我當個未成年人嗎?我心下了然,於是敞開心懷直說到,我能喜歡你嗎?


    哪知孫繪雅並未直麵迴答,而是說道,如果我說可以,那你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可不可以追我了?如果我說不可以,那你是不是就會說我這麽沒自信,連個小孩子的喜歡都承受不住?


    多智如妖。我看過有人對諸葛孔明的評價,開始還沒那麽相信,但是此時此刻,我覺得孫繪雅完全可以擔當的起這個評價。


    聰慧如妖,我心裏的小心思完全都被她看透了。事實上我的確會如她所言那般,可是她那雙眼睛真的能把人心看透一樣。


    “是不是感覺備受打擊?其實沒必要的,書中看的再多學的再多,也不如真實經曆更讓人心境成熟。就如同你口袋裝的那隻蟾蜍,都說坐井觀天,這話一點沒錯。隻有真的跳出去,才會發現世界大的出奇,外麵的世界才是春暖花開。”孫繪雅站起來收拾她的畫板說道。


    我懂她這是在說我心計略重,總是壓抑,不去看更好更多的大世界,我很奇怪她到底是如何知道或者是如何看出來我的性格的。


    她把相機掛在脖子上,收好畫板,拿著那張素描畫說,我很喜歡繪畫,走過了很多城市,看過了很多風景,也遇過很多人。其實,繪畫很靜心。因為你在繪的時候,就會發現,繪呀繪呀,就繪出了一幅人生。


    我站在一邊安靜的看她收拾,聽她所言,心中細細品味,她說的每句話,都有些暗含意思在裏麵。


    孫繪雅背上畫板,背對著我搖搖手說,人出生之時就是一張白紙,經曆各種事情,遭遇各種事情,慢慢被塗滿各式畫彩,最後所成的作品究竟會是如何,都是自己掌握的。


    眼看著她的身影就要不見,我朝著孫繪雅大喊道:“孫繪雅,你能參與我的人生一起繪出來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梟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夜百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夜百花並收藏梟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