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內有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寫著一些數字和符號,看著不整齊的邊緣,像是從哪裏撕下來的一頁。


    還有一張聯名舉報信,在場的人都按了手印。


    漢子說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是周俊交給他的。


    那天本來應該放假了,可是工頭非要他們再加一天班,這些人也隻當是工頭故意刁難。


    開工後沒多久就聽見了爆炸聲,工人們也沒看見是誰放的炸藥,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


    秦逸收了舉報信,叫放心一定調查清楚,都可以迴家了。


    亂麻一樣多的線索,現在總算找到了線頭。


    要想一起滅掉三十人的口,沒有比製造一場礦難更合適的了。


    礦長和老程都是無辜的,幕後的人就是周豪沒跑了。


    他先是炸了礦洞,再用假死金蟬脫殼,把這一切都嫁禍給程處默,真是好深的心機好毒的計謀。


    難不成周俊發現了父親貪汙公款,然後要大義滅親舉報父親。周豪為了錢竟然喪心病狂到,殺了自己的兒子?


    這也太狠了,秦逸實在想不通他的動機。


    這便是線頭後麵的一個結,打不開這個結,很多事都講不通。


    士兵來通報說周豪的妻子來認屍了,秦逸馬上到了停放屍體的房間。


    為了保存屍體,選了間沒有暖氣的屋子。每個人都從口鼻唿出一陣白霧,除了躺著的那位,冷的與外麵的冰雪一樣。


    秦逸攔在婦人前麵說:


    “就別看臉了,看看衣服就行。”


    婦人顫巍巍的點點頭,士兵將屍身被脫下來的衣物,一件一件的為婦人展示。


    看著布滿了血跡的衣物,婦人無比淒慘的嘶吼了一聲,趴在屍體上痛哭。


    “我的兒啊!”


    陸虎將婦人抱住,不忍心她掀開那塊白布,屍身慘不忍睹,當娘的見了還不得即刻瘋掉。


    秦逸示意他將人帶出去,幾個人就到了另一間溫暖的屋子,婦人已經哭的昏死過去,大夫施針將人給喚醒了。


    秦逸走過去蹲下握住婦人的臂膀:


    “大姐,你振作一點,我懷疑你兒子是被人殺害的,根本不是死於礦難。


    我現在要找到這個兇手,你的證詞很重要,你能配合我嗎?”


    婦人直勾勾的看著秦逸嘴裏念叨著,“被人殺的,兇手,找到兇手。”


    “對!就是要找到兇手!”


    陸虎把凳子搬了過來,讓秦逸坐下。


    他坐在婦人的對麵繼續問:


    “大姐你好好想想,周豪最近有沒有什麽不一樣,行為舉止有什麽異常嗎?任何事,任何小事你都要告訴我。”


    婦人一臉的驚愕,神情陡然轉為憤怒的質問:


    “這跟找兇手有什麽關係?你懷疑是我丈夫殺了自己的兒子?”


    “我是懷疑,你的丈夫不是他本人,他是別人假扮的。”


    婦人的臉色有所緩和,依舊是十分的不解,“大人您又在開什麽玩笑,我自己的丈夫我還能不認識。”


    秦逸嚴肅的說:


    “這位大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覺得我有心情跟你說笑嗎?


    你好好想想你丈夫究竟有何異常,十幾年的夫妻,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他。”


    婦人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半晌後說道:


    “若是說他有什麽不同,隻是這數月來非常忙,常常不歸家。


    他隻說礦場剛起步很忙,要我理解他,等明年一切走上正軌就好了。”


    模仿一個人最難的不是相貌,而是生活習慣,那些小細節是最容易露餡的,不迴家自然就減少了暴露的概率。


    秦逸懷疑這個周豪就是那個會易容術的人,也許他是被周豪的兒子認出來了,才會被帶到礦上滅口,這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秦逸抿起嘴有些為難的開口問道:


    “大姐,我問你一個問題,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純屬為了查案,你得跟我說實話。”


    婦人點點頭,“大人請講。”


    秦逸小聲的說:“你們夫妻,多久沒有那個了。”


    “哪個?”


    秦逸用兩個拇指對著比劃,“就是那個。”


    婦人的臉一下漲紅了,羞惱的說:“三四個月吧。”


    秦逸一拍大腿,這貨一定是假扮的。哪有正常男人幾個月不碰自己老婆的,絕對是怕露餡。


    仵作在家屬走後進行了更詳盡的屍檢,秦逸要求仵作進行骨骼比對,根據骨齡進一步確定死者年齡。


    仵作很快做出了屍檢報告,屍體為一名中年男性,絕非十幾歲的少年。


    所以這具屍體並不是周俊,是有人故意為他穿上了周俊的衣服,誤導官府。


    秦逸邀請婦人再次來到停屍房,這次有個特殊的要求,請她通過辨別死者的隱私部位,看此人是否是周豪。


    結果如他所料,死者是周豪本豪。


    一天之內接連的打擊,婦人又暈了過去。


    若非秦逸在調查此案,這麽精密的布局,這個人大概率就得逞了。


    不惜殺掉這麽多人,這背後肯定不是克扣一些工錢這麽點事。


    秦逸拿出那張被撕下來的貨單,也許這才是一切的源頭。


    秦逸來到周豪的辦公室坐在他的座位上,閉上雙眼想象著自己就是假冒的周豪,開始反向推理。


    先是跟蹤目標人物,等到可以模仿他了,再將真正的周豪囚禁起來,每天逼問他一些生活上的瑣事,直到完全掌握了他的生活習性。


    可是有一點上周豪撒謊了,這是一件隻有兒子知道的事情。


    假周豪用克扣工人月俸祿之事,讓礦長背鍋,又恐扮成程處默的樣子,成了自己的保護傘。


    周俊察覺到父親的日漸疏遠,總是找借口不迴家,雖然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卻與自己越來越陌生。


    直到那件事,假周豪徹底暴露。


    周俊跟蹤父親來到礦上,到了他的辦公室也許是宿舍,發現了一個本子有一頁寫著這些奇怪的符號,偷偷將這頁撕下。


    假周豪發現本子缺失了一頁,工人說周俊來過,此時工人也在蠢蠢欲動,又要聯名舉報他。眼看事情即將敗露,索性將周俊脅迫至礦上一同滅口,一切就這麽發生了。


    秦逸睜開眼睛,一切都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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