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座密封的石室內, 燈光昏暗,石壁之上豎著火把, 空氣靜謐的可怕。


    “全軍覆沒。”


    一個蒼勁的聲音說了這麽四個字,兩個打探的蒙麵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八十個死士,對榮安郡王府五十個銀甲衛,居然全軍覆沒?連放哨的都沒逃過?”


    正因為連放哨的都沒逃過,所以, 他們得知任務失敗的時候, 榮安郡王府的馬車早已離開了京城,脫離控製之內。


    “是,八十個死士, 無一幸免, 屍體全都被分別丟在附近的田地裏,大雨衝刷過後, 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探子甲這般說道。


    為首的蒙麵黑衣人從椅子上站起,負手踱步,聲音充滿了質疑:


    “身上的傷口看了嗎?確定是榮安郡王府的銀甲衛做的?”


    探子乙迴稟:“首領, 看那些傷口,全都是被銀甲衛特有的倒刺刀所殺,刀口利落整齊,很多都是一刀斃命。榮安郡王府的銀甲衛,我們從前試探過兩迴,並未發現銀甲衛的功夫這般厲害。”


    被喚作首領的黑衣人沉吟片刻:“銀甲衛當年全都出身裴家軍,功夫了得, 你們試探的時候,我便覺得蹊蹺,銀甲衛不該那般不堪一擊,興許他們根本就沒有顯露出真功夫,這些年,世人都以為榮安郡王府沒落了,銀甲衛也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卻沒想到,居然還留了這麽一手。”


    思慮片刻後,探子甲疑惑問:“首領,會不會是有其他人幫榮安郡王府呢?”


    “這十年來,京城裏還有誰與榮安郡王府有來往?縱然有來往,又有誰有能力提供兵力出來?”


    誰都知道,這些年,榮安郡王染上了五十散,散盡了家財,丟盡了顏麵,終日渾渾噩噩,借錢度日,早就把當年的威勢消磨殆盡了,提起榮安郡王府,誰人不是暗自譏笑,腹中嘲諷,放眼整個京城裏,會在榮安郡王府落難時幫忙的屈指可數,而在那屈指可數的,仍舊願意幫榮安郡王府的宅邸,沒有誰有這樣強大的能力,能夠悄無聲息的,將他們派出的八十個死士盡數殺光。


    上迴他們派死士去殺淑妃,搭進去不少兄弟,有些被禁軍抓了去也因此喪命,而他們經過調查之後,明裏暗裏的線索,全都指向了榮安郡王府,榮安郡王府那些似乎已經消失在眾人麵前的銀甲衛忽然如春筍般冒出頭來,這也是上頭要在這個時候除掉榮安郡王府的關鍵理由,不能容淑妃身後,還有人撐腰,榮安郡王府必須鏟除。


    可是當他們布局好一切,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闖入榮安郡王府殺人的時候,忽然禁軍就把榮安郡王府給包圍了,讓他們的計劃不得不擱淺下來,畢竟他們是想悄無聲息的除掉榮安郡王府的,並不想驚動禁軍,好不容易等到禁軍全都撤退,他們可以動手了,卻發現榮安郡王府察覺到了有人要殺他們,拚著被通緝要逃出京城,他們連夜部署了八十個死士前去截殺,卻還是全軍覆沒,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這樣整齊的殺人方法,像極了當年的裴家軍,而這些銀甲衛,大多都是當年裴家軍留下來的餘孽。


    “首領,那咱們的人要繼續出城去追蹤榮安郡王府的人嗎?”探子乙問。


    “不必了。他一個郡王,既然出了城,那一個叛逃罪是免不了的,自然有皇榜通緝他們,我們隻需在暗處盯著,等他們自己落網成擒,再動手不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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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招福在王府裏發脾氣,實在是發不下去了,太累了,累點也就罷了,關鍵還麻煩啊。


    就在她和魏堯‘吵完架’的當天下午,書錦和聽雪怎麽勸雲招福都沒用的時候,幹脆出動了終極武器——去雲家把範氏和武氏給喊了過來,大概傳消息的時候,哭哭啼啼,把事情說得挺嚴重的,以至於範氏和武氏連衣裳都沒換,就直接殺到了定王府,一進門,看見雲招福就一把剛上完廁所出來的雲招福給摟在了懷裏,武氏也跟著在旁邊抹淚。


    “娘,二娘,你們幹嘛呀?”


    雲招福手上濕的,隻好抽出範氏衣襟前的帕子擦手,擦完了之後,才把兩人安置的坐了下來,範氏眼睛紅紅的,挺直了腰杆,對雲招福說道:


    “王爺怎會做出此等事來,真是看錯他了。招福你別怕,有爹和娘給你做主,決不讓人欺負了你。”


    雲招福滿頭黑線:“娘,沒那麽嚴重。”


    “怎麽不嚴重?他如今居然背著你在外麵養外室啊。你們才成親多久,我可憐的女兒啊。”


    範氏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下來了。她一哭,武氏也跟著在旁邊哭,別看武氏平日裏漢子似的,隻要是範氏覺得傷心的時候,她保準哭的比範氏還要傷心。


    雲招福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滿心期盼魏堯快點迴來,若是他再不迴來,雲招福就真的招架不住了,偏偏又不能直接跟範氏她們說實話,畢竟魏堯還有後麵的打算,告訴了範氏她們,可能會壞了他的事。


    “招福啊,你也別忍著,該哭就哭出來,有夫人和我在呢,就算是掀了這定王府……”


    武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雲招福給打斷了:“別別別,千萬別。哎呀,我覺得你們太大驚小怪了,男人三妻四妾,這種事情多尋常,爹身邊不也有你們兩個嗎?”


    武氏被雲招福的話一噎,擦了眼淚:“這怎麽能一樣呢。我與夫人……”


    範氏打斷她:“好了好了,別說了。招福走,跟娘迴家去。咱們雲家也不是這麽好欺負的,若是光明正大的納妾也就算了,他偷偷摸摸在外麵養了外室,也實在太過分了,走,咱迴家去。出了什麽事,娘替你擔著。”


    先前書錦和聽雪去雲家傳話的時候,稍微誇大了一些其詞,讓範氏以為雲招福隻要繼續留在定王府,就一定會做出什麽傻事來,所以,範氏現在說什麽都要把女兒帶迴去。


    雲招福給範氏拉著往前走,急的不得了:


    “啊呀,娘,我不迴去。我沒事兒,你們……別拉我呀!娘!二娘!”


    範氏和武氏左右開弓,將雲招福架著就要出門,雲招福急的不行,想要喊秦霜秦夏出來的時候,救星魏堯終於迴來了。


    看見這個架勢,趕忙上前將雲招福給解救下來。


    “嶽母,使不得使不得。您息怒,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範氏和武氏看見魏堯,隻能放手,讓魏堯把雲招福拉到身後藏了起來,範氏看著魏堯,臉上脖子上都是指甲血印兒,知道定是女兒的手筆,深吸一口氣,歎了歎,依著魏堯的安排,往旁邊椅子上坐下了。


    大袖一甩,對雲招福怒道:“站到我這兒來。今兒你們兩個都在,非得把事情給我都解釋清楚了才行。先前那兩個丫頭去告訴我招福要做傻事,這孩子得多傷心啊。”


    雲招福從魏堯的身後探出頭,對範氏道:“娘,書錦和聽雪兩個小丫頭片子,哪裏懂夫妻間吵架的事情呢,她們說的太誇張了,您瞧瞧我和魏堯,誰比較慘一點?”


    魏堯將雲招福拉到旁邊,自己上前對範氏說道:


    “嶽母,今天的事情全都怪我,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才鬧出了這樣的事。您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範氏瞧著魏堯和雲招福,看他們這樣子,確實不太像要生要死的樣子,難道真是那兩個丫頭擔心過頭了?


    “聽說你在外麵養了個外室?這到底怎麽迴事?你與招福才成親多久,不該如此的。”


    範氏對自己的女兒可以隨意教訓,但對魏堯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的。


    “嶽母明察,都是誤會。我在外麵確實買了一棟宅子,藏了個女人,不過並不是什麽外室,前些日子,皇後與貴妃娘娘說要往我府裏再送一個側妃進來,招福聽了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我看的出來,所以就想把這件事給解決了,別說招福,就是我自己也不想要側妃。所以,就想了這麽個法子,是跟招福串通好了的,鬧一場,然後我進宮去跟父皇把側妃的事情給退了。”


    範氏坐在那裏聽魏堯解釋,現出疑惑:“那……你退了嗎?皇上同意了?”


    魏堯點頭朗笑:“嗯,退了。父皇同意了,他也覺得我不該沾惹外室這種事情,父皇答應我,他會去找皇後與貴妃說明此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往定王府送側妃了。”


    雲招福聽到這裏,也是很震驚,眼睛眨巴了兩下,看著魏堯,這家夥剛才讓她鬧的時候,可沒說這麽多,居然讓皇帝答應去跟皇後,貴妃說,三言兩語就給擺平了這些事情,簡直不可思議,太厲害了。


    範氏也是從一開始的狐疑,變成了此刻的驚訝,所以說,她剛才怎麽會那麽激動,聽信了兩個小丫頭的話,以為招福他們真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呢。沒想到,竟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


    有些難為情,範氏對雲招福蹙眉道:


    “原來是這樣。你這孩子,怎麽不早跟告訴我,差點讓我犯了錯。”


    可不就是犯錯嘛,若是雲招福真給範氏不由分說給帶迴了雲家,那這件事肯定就算是鬧大了,到時候,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收場的了,那些諫官們肯定要抓著王爺這件事不放的。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也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啊,見了誰都能有一副說辭出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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