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把我的腰緊緊攬住,手上動作不停,轉過頭狠戾地盯著我,輕笑道:「萱兒,真想給你用刑,不過你的身體太差了,再用刑會死掉的,好在這裏還有一個人。」


    他看了看夏侯冽,意有所指。


    「不,不要,求求你……」我不停哀求著葉冉,啜泣道:「不要這麽做,他的身體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了,再打下去會受不了的。」


    葉冉冷冷一笑,用力地抱緊著我不讓我前進分毫:「受不了?受不了那就更好了,我恨不得打死他!」


    「啪!啪……」密集的鞭子抽在了夏侯冽身上,很快他就變成了一個血人,我緊咬著唇,瞪大眼睛看著,沒再說一句話。


    我發現了,我對夏侯冽越關注,葉冉就會越生氣,打的就會越狠……


    夏侯冽迎著鞭子,抬起頭來看著我,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迎著仿佛是在說,沒關係……


    心裏立時湧起了一抹酸澀,眼前的視線又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


    我死死咬著唇,鮮血從嘴角裏流了下來,我卻感覺不到痛苦,好恨!


    「啪!」鞭子抽出來的鮮血濺到了我的臉上,我眼眶一片猩紅,想要伸手去抹,發現手忽然抬不起來,緊接著,我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再一次醒來,是在晚上。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對眼前陌生的環境怔愣了好幾秒。才發現這裏是葉冉王府裏的房間。


    一陣推門的聲音響起,我抬頭一看,成沁正端著一碗補湯向我走來。


    她看見了我醒了,眼睛一亮,急忙走過來,不小心把補湯都弄灑了一點,成沁有些懊惱,低聲道:「小姐,您先休息一會兒,成沁給您再去裝一碗。」


    我搖了搖頭,聲音幹澀的厲害:「成沁,不用了,這麽多就夠了。」


    成沁聞言。便將補湯給放了下來,走到我麵前擔憂地看著我:「小姐,您的身體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跟成沁說,成沁給你去叫大夫。」


    我再次搖了搖頭,輕聲道:「成沁,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問你,我是怎麽迴來的?」


    成沁:「您是被葉冉王爺給抱迴來的。」


    我沉吟了一會兒,繼續問:「葉冉王爺當時的臉色如何?」


    成沁想了想,「葉冉王爺看上去有些開心,把您放入了房間中,臨走前還特意囑咐我給你燉點補湯來喝。」


    開心……葉冉為什麽會開心,是因為他內心的憤怒全都發泄出來了嗎……我腦海閃過夏侯冽被鞭子抽的鮮血淋漓的場景,心不由狠狠一揪。


    「小姐,小姐?」成沁的聲音喚迴了我的思緒,我抬起頭看向她。


    成沁猶豫了一會兒,問:「小姐,您有見到王爺嗎?」


    她口中的王爺,指的是夏侯冽,我垂了垂眸,輕輕點了點頭。


    成沁急切問道:「那王爺可還好?」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成沁,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成沁咬了咬唇,看向我的眼睛水潤通透,聲音帶著絲哽咽:「小姐。成沁不想離開小姐,如果您要跟隨王爺一同去了,成沁也不會獨自苟活的。」


    她眼中的淚落了下來,滴落到我的手背上,真是滾燙,燙的我寒得發冷的心都熱了起來。


    「成沁。」我抓住了她的手,啞著聲音道:「我們會活下去的,還會比想要我們死的人活的更好!」


    成沁重重點了點頭,抹了抹淚水站起身把桌子上的補湯端給我,一勺一勺地餵我喝了起來。


    我一般不會讓成沁如此伺候我,可能是現代人的思想作祟,我總感覺被人餵很別扭,畢竟我是一個有手有腳的正常人。


    但今日不同,我用手指輕輕磨砂著自己的手,掌心傳來一片刺痛,我的手掌應該是被我的指甲給劃破了。


    親自端著來喝要露出手,我不想編造謊言去解釋,就任由成沁餵了。


    喝了一碗補湯,又用過晚膳,我打發著成沁離開。


    誰說心思單純的人笨了,她們因為單純,看事情往往通透的很。


    成沁估計是猜到了什麽,一直到我醒來都寸步不離地守著我,盯著我。


    我每次看去,她又會躲閃著我的目光。


    我明白她內心的不安,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如果可以,誰會想死?


    我站在院子裏抬頭看著夜空的月亮,扯了扯嘴角,今天難得出現了一個圓月。


    轉過身子往院子裏走,忽然,我眉頭一蹙,感覺腳似乎磕著了什麽東西。


    低頭一看,我眼裏的疑惑更深了,想了想,我迴到了房間裏,將繡鞋給脫了下來,手伸進鞋裏細細摸索著,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團小小的凸起。


    我心一跳,趕緊把東西拿了出來,發現是一團紙條,打開一看,我眼裏瞳孔一縮----


    後日劫獄!


    身體輕輕一顫,心也飛快地跳了起來,我用手撫摸著胸口,深唿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下來。


    我認得這個字跡,這是溫明寫的字!


    腦子快速運轉起來,溫明不會冒著身份泄露的重大危險無緣無故給我送來紙條,他特意通知我,肯定有別的意思……


    後日是夏侯冽問斬的日子,溫明要劫獄,肯定不會隻有他一個人,若是劫獄成功,夏侯冽勢必要逃出宮殿,逃出京城。


    我心重重一跳,溫明這是在告訴我,後日劫獄時一同逃走!


    我手緊緊地攥著紙條,臉色一陣變化不定,不成功則成仁,這一票,幹了!


    一晚上,我整個腦海都在夢著夏侯冽,在他溫柔的目光裏沉沉浮浮,一片混沌。


    第二日一早,京城就爆發了一陣迅猛的流言----太子死了!


    我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正在喝著茶。成沁則被我吩咐出去買些小吃。


    她來去匆匆,我一杯茶還沒喝完,就聽到成沁淩亂的腳步聲,看到她臉上的驚慌之色,心裏立刻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成沁喃喃道:「小姐,太子死了,越國要亂了……皇上病危,太子死去,皇位沒有人繼承,別的國家會過來攻打我們的……」


    我眼神一利,將茶盞磕在了桌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平靜道:「你是從哪裏聽來這些流言的,可知真假?」


    成沁趕緊道:「小姐。這則流言已經傳瘋了,大街小巷,就連來京城倒貨的商販都知道了!奴婢一出府,就發現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我深唿吸了一口氣,太子如果真的死去了,夏侯尊隻需要等夏侯冽被問斬,就能穩坐那至高無上的地位了。


    忽然,我腦海靈光一閃,道:「成沁,剛剛你說,所有人都在議論著太子死了這件事?」


    成沁點了點頭。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有沒有覺得這流言有點像……」


    成沁眉頭一皺,問道:「像什麽?」


    我眼裏寒光乍現。「像我就要被抬入到神勇王府中時,坊間瘋狂地流傳葉冉王爺喜歡我那件事!」


    成沁怔了怔,忽然眼睛一瞪,「小----」


    我及時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才阻止了她激動響亮的話語。


    成沁朝我點了點頭,我這才將手從她的嘴巴裏放開。


    「成沁,我累了,我想要休息一下。」我輕聲道,不等成沁問起,便打發了成沁出去。


    我看著被關上的門,內心冷如寒冰,上一次流言爆發,我就懷疑是葉冉搞的鬼。隻是當時夏侯冽並沒有說給我聽,這一次又是流言爆發……


    我閉上了眼睛,忽然想到了前幾日夏侯尊上門拜訪葉冉時臨走說的那句話,眼皮一跳。


    很有可能,葉冉插手幹預了皇子之間的奪嫡……


    流言風向真是變化極快,前一秒百姓們還為太子死亡的消息陷入恐慌中,就連京城也頗有一種天下大亂的亂象。


    下一秒,夏侯尊就在朝會上跟各位官員保證,越國一定不會自亂陣腳,分崩離析,他攝政王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明日,他就會舉行登基大典。自立為王!


    當官員下了早朝後,這一消息從朝廷傳到了坊間,眾人一片譁然。


    成沁自從早上知道了太子死後,一直都坐立不安,國不可一日無君,沒有君王,就會亂。


    朝廷亂,百姓亂,國家亂……


    也虧得成沁待不住,幾刻鍾就要出去一次,讓我下午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夏侯尊在朝廷上說的話。


    我冷冷一笑,夏侯尊這一手玩的真是漂亮,先大肆放出太子已死的消息。引起百姓的恐慌,在他們擔心害怕的時候,又放出話來絕對不會讓越國出亂,登基為皇。


    夏侯尊這一弄,他就站在了大義上,不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登基為皇,而是為了越國,為了越國的百姓們,才成為皇上!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百姓驚愕過後,一定會對夏侯尊感激涕零。


    我瞄了眼發呆的成沁,她從早上一直皺著眉頭現在已舒緩了起來,這妮子肯定也掉入了夏侯尊的流言陷阱裏去了。


    我輕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往院落走,明日,一切隻等明日……


    明日,就會塵埃落定!


    曬了一會兒太陽,倒是很巧的遇到了葉冉王爺,自從地牢裏出來後,我就沒有見過葉冉一次。


    葉冉看見我,對我溫柔一笑,「萱兒,你看上去心情不錯,是聽到了什麽好事嗎?」


    我勾了勾嘴角,這個人啊,怎麽能如此善變呢,比上一世的影帝還要厲害,我的段數還是不夠高,做不到一切事情都像沒發生過那樣……


    「是的,萱兒還很害怕太子死去了怎麽辦,沒想攝政王挺身而出,犧牲自己的自由來穩住局勢,真是令人讚嘆啊!」


    葉冉挑了挑眉,「我以為你不喜歡攝政王。」


    非得讓我把話說的這麽直白嗎?我不信葉冉不明白我這是在諷刺,話裏有話。


    我眼眸微冷,朝夏侯冽福了福身子,笑盈盈道:「王爺,您說笑了,萱兒怎麽會不喜歡攝政呢?攝政王才智過人,處處都為了越國著想,萱兒都知道的。」


    葉冉嗬嗬一笑,眼裏閃過一抹興味,玩味道:「萱兒,你真是有趣,你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有趣女子。」


    為數不多……我敏銳地抓住了這個詞,想起葉冉之前對我用刑時的質問,他難道是被那些為數不多的女子給傷害過?


    如果是因為情傷,那我倒是能理解葉冉的瘋瘋癲癲了。


    我捏了捏手,繼續笑道:「王爺,萱兒最是無趣,可不有趣,攝政王的確是萱兒崇拜的男子,明日攝政王舉行登基大典,不知王爺能否開個恩,讓萱兒進去瞧瞧?」


    葉冉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如果不給你去瞧,是不是又會成為你的一樁心病?」


    我捂嘴偷笑,「知我者莫若王爺也,如果萱兒不能去看,就會食不知味,夜不能寢呢。」


    葉冉揮了揮袖,「那你明日就隨同我去參加登基大典吧,越國平靜下來後我們就要離京,趁離開前把你的心願都滿足了。」


    葉冉越過了我的身子往府邸裏走,我轉頭看去,隻能看見他瀟灑的背影,耳邊傳來他略帶警告的話語----


    「萱兒,我提出的條件一直有效,隨時歡迎你迴心轉意,明日你可千萬不要做出些讓我頭疼的事。」


    我眸底一片涼薄,嘴角勾起一抹諷笑。


    一直有效,迴心轉意……嗬,我再相信葉冉說的話,就是一個蠢到無可救藥的傻瓜!


    時間匆匆而逝,一轉眼就來到了第三日。


    今日越國民眾都很沸騰,這是他們新皇登基的日子,我的心也很沸騰,心情激盪的整整一晚沒睡。


    我早早地起來,將要藏在衣服裏的東西一一縫好。繡好,掛好,時間一晃兒,成沁也起來了,給我敲了敲門詢問是否可以進來。


    我應了聲進來,發現成沁手裏拿著一件不同尋常的衣服。


    這衣服看上去端莊華貴,細節都用金線勾嵌著,跟朝廷官員所穿的朝服有些像。


    成沁道:「小姐,奴婢起身走出屋子,正想跟你收昨日拿出去曬的衣服,沒想葉冉王爺剛好從院門經過,他看見了我,就將這身衣服給了我,說讓你穿上。」


    我仔細翻了翻衣服,想了一會兒就猜到這是朝廷有誥命在身的命婦所穿的衣服,怪不得一眼看去端莊威嚴,也不知是葉冉從哪裏弄來的。


    我將衣服穿了上去,戴好來到京城後就命成沁給我做的假長發,挽了一個大氣的髮髻,被成沁攙扶出了王府門口。


    葉冉正在王府門口等我,看見我之後眼裏閃過一抹驚艷,贊道:「萱兒,你穿上去威嚴無比,就像是一個女帝。」


    我眼皮一跳,葉冉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連女帝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出來。


    越國是以男子為中心的國家,女子低賤,除了皇宮裏禦尚宮這種地方不得不招募女官,其他一切全都由男子來執行,從骨子裏就看輕女子。


    今日他這番話若流出去,明日我很有可能就會被官員給找上門理論,這種事情大越國不是沒發生過,越國的男子就是看不得女子優秀。


    我笑著道:「王爺,你可折煞萱兒了,不是萱兒有這般風範,而是朝廷所製的命婦朝服非凡大氣罷了。」


    葉冉挑了挑眉,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仿佛把我的心思全都給看穿了。


    我低垂著頭,躲避著他的目光。


    馬車已準備好,我和葉冉各自踏上馬車,正式出發去皇宮。


    臨走前,我瞄了瞄一直看著我的成沁,心裏閃過一抹憂慮,不知道溫明有沒有安排好成沁。


    這次入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實在無能為力安排成沁出路。


    馬車行駛了起來,順利地進入了宮中,絲毫沒有停頓下來,一路行駛。


    行駛間簾子被風掀了起來,我透過縫隙看見了馬車外的景象,宮中的朝廷命官大多都在走路,有些位高權重之人則是坐著步攆。


    唯有我和葉冉是坐馬車而來,我看見那些官員們看見葉冉的馬車,有的害怕,有的忌憚,無論如何,都透著一股訊息,不能去招惹。


    我眸底一沉,對葉冉的權勢又有一些了解。


    不一會兒,馬兒被車夫叫停,我忍著腹部的疼痛跳下了馬車,抬頭一看,就看見了富麗堂皇,輝煌大氣的金鑾殿。


    單是殿前那兩個刷著金漆的巨柱,就顯示出了皇家的奢侈大氣。


    柱子上雕刻的是幾條互相纏繞的龍,栩栩如生的仿佛要向我撲來!


    我深唿吸了一口氣。放在袖間的手狠狠一捏,跟隨著葉冉踏入了金鑾殿。


    殿內已經有官員在等候了,官員站著的位置非常有講究,我掃了一眼,將殿裏的景象盡收眼底,便立刻低垂著頭按太監的指引去了命婦待著的位置。


    我眼裏一片沉思,想著剛剛看到的景象。


    金鑾殿內官員所站著的位置分為了三列,最左邊那列的官員臉上都一片笑意,神采飛揚。


    中間那列官員則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最右邊那列官員個個都神情黯然,有的官員還會對最左邊的官員怒目而視。


    細細推理了一番,我就知道支持夏侯尊成皇的人應該是最左邊那列官員,而中間則是兩不相幫,最右邊的……我眉頭輕蹙,莫不是支持夏侯冽的?


    「攝政王駕到!」沉吟間,一縷尖細嗓音扯迴了我的思緒,我朝著眾位官員一同對夏侯尊進行彎腰鞠躬。


    夏侯尊還不是皇上,在場官員並不需要對他進行跪拜。


    禮畢,我稍稍抬頭一看,怔了怔,坐在最前麵的是太後和德嬪,就連瘋瘋癲癲的皇後,也光著個頭來了。


    夏侯尊照例講了一番話,然後開始各種儀式,我一直都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四周,想著溫明他們會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隨著儀式舉行的越來越後。我開始焦急了起來。


    夏侯尊已經龍袍加身,他踏上石階,一步步走向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我沉沉地看著,心也跟著七上八下了起來。


    沒有任何一絲意外,他非常順利地坐上了屬於皇帝才能坐著的位子,開口第一句話,竟然宣謀反罪人夏侯冽上來!


    我心重重一跳,立刻轉頭看去,金鑾殿前,夏侯冽的身影出現。


    刺目的陽光灼得我眼睛刺痛,但我仍是睜大著眼睛,不願放過絲毫細節。


    他穿著一身潔白染血的囚衣。雙手雙腳都被綁上了沉重的鐵鏈,鐵鏈脫在地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而在鐵鏈的首端,一左一右分別有四個太監,像是拉畜生那樣把夏侯冽給拉進來!


    一股憤怒從胸口衝上了腦門,我氣得差點就要站了起來,他們怎麽能夠這麽對待他!


    我的手狠狠地握緊成拳,掌心傳來一抹刺痛,現在隻有痛,才能平復我憤懣的心情。


    夏侯冽曾經為大越立下汗毛功勞,拯救過不知多少黎民百姓,就算他真的逼宮謀反,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他曾是一個英雄,為何不能給他一個體麵的死法……


    我閉上了眼睛。將眼中的淚花給逼了迴去,夏侯尊已經坐上了皇位,把夏侯冽叫上來,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處死他……


    就算當上了皇帝,夏侯尊臉上還是掛著一抹虛偽的假笑,他看著夏侯冽,嘆了口氣:「五弟,你我同是兄弟一場,我實在不忍看到兄弟相殘。」


    夏侯尊溫和道:「若你能自廢經脈,朕允你活下去,告老還鄉,如何?」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一位年輕的官員忍不住開口道,「這可是放虎歸山啊!」


    夏侯尊擺了擺手,威嚴道:「朕心意已決,眾位愛卿不必多言。」


    我嘴角勾起一抹諷笑,才剛當上皇帝沒幾刻鍾,夏侯尊這皇帝架子倒是端上了十足十!


    宮中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夏侯冽,我也在看著他,心裏劃過一抹希冀,隻要夏侯冽肯自廢經脈,他就能活下去……


    隻是----


    我目光黯然了起來,自廢經脈,變成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連走個路都需要被人攙扶著的廢人。夏侯冽這麽驕傲的一個人,肯定是不會答應這種條件的……


    我咬了咬牙,隻能寄託希望於溫明那群人身上。


    沉默了許久,夏侯尊臉上的笑意都有些要掛不住了,跪在地上一直低垂著頭的夏侯冽就在這時忽然抬起了頭。


    夏侯冽目光銳利地盯著夏侯尊,忽然輕嗤了一聲,這聲嗤笑很輕,但在寂靜的金鑾殿內卻異常清晰,也異常……刺耳!


    夏侯尊臉上仍是一片笑意,聲音微冷道:「五弟,你這是,不肯了?」


    「嗬嗬。」夏侯冽又笑了笑,聲音啞得仿佛灌滿了風沙。「三哥,你已經成為皇上了,那傳國玉璽呢?」


    夏侯尊昂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夏侯冽,臉色不變,「傳國玉璽在太上皇那裏,太上皇此時病危,朕身為兒臣,自然不會去打擾太上皇,免得驚了太上皇的身子。」


    「誰說本皇病危了?」


    一道威嚴渾厚的聲音突兀地在殿裏響起,我心髒重重一跳,立刻迴頭看去。


    金鑾殿門口,不知何時起站了一個人。


    那個人頭戴平天冠,身穿龍袍,腳踏龍靴,而他的右手還拿著一個東西,我眼裏瞳孔一縮,那是傳國玉璽!


    而拿著傳國玉璽的人,赫然是據說躺在床上連床都下不來,陷入病危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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