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南阮上次醉酒後,隔天蘇慕言就起了個大早,專門去他們家樓下等她。


    畢竟說好要來陪她一起上學的。


    他是第一次這樣等女生,站在他們家樓下,惴惴不安,還有些緊張,因為來的很早,還特意去早餐鋪買了早點。


    他知道班級裏有人偷偷談戀愛,都是上下學一起走,他忽然覺得,自己和南阮,似乎有點那個苗頭……


    天色亮得早,朝陽噴薄欲出,淺紅色的晨曦落在他身上,將他襯得越發清雋秀致。


    南阮仍舊是六點一刻準時下樓,她手中還拿著牛奶,最後兩個樓梯是蹦下來的,校服裙被高高揚起,露出細長的腿,在晨曦中白得晃眼。


    她哼著小曲兒,咬著吸管,馬尾俏皮的晃動著。


    忽然看到蘇慕言,整個身子僵住,下意識撫平裙擺,「……慕言哥哥。」


    「嗯。」蘇慕言咳嗽兩聲。


    南阮歪著頭,有些疑惑,「你怎麽在我們家樓下?阿姨讓你來找我爸媽?」


    蘇慕言原本那點旖念,因為她這句話,徹底煙消雲散。


    她……


    完全忘了昨天的話。


    「走吧,該去學校了。」蘇慕言這心裏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南阮咬著吸管跟上他,「你該不會是來等我的吧?」


    「看樣子你已經吃過早餐了。」蘇慕言忽然覺得自己一大早的亢奮,莫名可笑。


    南阮忽然伸手勾住他手中的一個早餐便利袋,「還沒吃飽。」


    蘇慕言將早餐給她,兩個人啃著包子往學校走,倒是惹得不少人注意,尤其是小區門口大叔,天還沒亮透就看到那少年站在家屬樓下麵等著了。


    「現在的孩子啊,平時睡懶覺,死的都叫不起來,這遇到喜歡的女生,天沒亮都能爬起來。」


    「唔……」南阮擦了擦嘴,「我聽我爸媽說,我昨天喝多了,我以為那個是果汁,結果把自己喝醉了,我昨天沒做什麽吧?」


    蘇慕言搖頭,「沒有。」


    「那就好,我小時候家裏來客人,醉過一次,把床都吐髒了。」


    「以後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蘇慕言想起陸野,還氣不打一處來。


    南阮啃著肉包子,怔愣得點頭。


    那人還說是蘇慕言的姐夫,陌生人?他們之間關係這麽差嗎?


    **


    邁入九月後,各家都很忙,尤其是葉家和西門家。


    葉家要籌備葉擎軒和西柚的訂婚宴,雖說西柚不打算大辦,可是葉家這輩就葉擎軒一個男孩,而且好久沒有辦喜事了,據說光是一個訂婚宴,就請了全城大半的名流富紳。


    這也不能怪葉家如此大肆操辦,因為葉擎軒和西柚準備旅行結婚,不辦喜宴,以前是西柚一個人出去遊歷,這次葉擎軒想陪她一起。


    兩家人自然是支持的,婚禮辦不成,訂婚宴自然得越隆重越好。


    說是訂婚宴,這規模已經可以和婚禮相媲美了。


    葉久久過一個月,還要去國家參加比賽,葉傾犀又正值高三,整個葉家忙得不可開交。


    相比較而言,西門家相對輕鬆一些,素來籌備這些事情,都是男方家人為主。


    嶽清和當時正和顧華灼討論訂婚宴的事宜,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喂,您好——」


    「請問您是西門夫人嗎?」對方說話很客氣。


    「嗯,您是?」


    「我是西門霽月的班主任,他軍訓的時候扭到腳了,有點嚴重。」


    「什麽?」嶽清和語氣當即就變了。


    「發生什麽事了?」顧華灼狐疑。


    「元寶受傷了,我得出去一下。」她說著拿起包就往外走。


    顧華灼擰眉,元寶軍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再過兩天就該迴家了,怎麽會受傷?


    不過嶽清和畢竟是練家子,穿著高跟,還好像足下生風般,顧華灼追出去的時候,隻看到她已經駕車疾馳而去,沒辦法,她隻能給她發了信息,讓她路上小心點。


    元寶的班主任提前就在基地門口等著了,隻瞧著一輛紅色跑車疾馳而來,風馳電掣般,引擎聲嘶鳴低沉,就在要衝到門口的時候,急促的剎車,一個漂亮的瞬移,車子穩穩停在一側的停車線內。


    揚起一路的煙塵。


    一個穿著深紫色旗袍的女人快步走出來,外側開叉到大腿一半,走路的時候,搖曳生姿。


    「黃老師您好,我是西門霽月的母親。」


    黃老師是個三十左右的女人,穿著簡單的工作服,再對比嶽清和,都有些自慚形穢,兒子都這麽大了,居然保養得這麽好。


    「您跟我來吧,他現在人在醫務室,校醫給他看過了,我們是想將他送到醫院檢查一下,不過他不是很配合,還想堅持到軍訓結束,我們知道他是本地人,所以才叫您過來的。」


    偏生元寶這身份,她都不好採取強製措施。


    「很嚴重?」嶽清和沉著口氣。


    「扭傷了,應該沒大礙,不過最好檢查一下。」


    「怎麽會扭到?」元寶本身學習了一些拳腳,軍訓這些東西,對他自然不在話下,怎麽好端端會受傷。


    「是為了救同學,不小心崴到了,他本身是個好同學。」


    兩人到醫務室的時候,元寶正坐在床上,裏麵除了穿著白大褂的兩個醫生,還有三個同學,兩男一女,那個女生穿著迷彩服,眼睛有些泛紅。


    嶽清和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她身上,她抹了點香水,穿得嫵媚生姿,在這個充斥著汗臭味的地方,絕對是最搶眼的風景線。


    「媽,您怎麽來了?」元寶沒想到他們老師會把她母親叫來。


    「給我看一下。」嶽清和坐到床邊,伸手檢查他左側腳踝,還按了一下,疼得元寶眉頭擰緊,額頭滲出一片虛汗。


    我的親媽,都腫成這樣了,你還戳什麽啊。


    「應該就是扭傷。」嶽清和雖不是醫生,但對小傷還是很了解的。


    他腳踝雖然腫得厲害,但是骨頭沒有大礙。


    「阿姨,對不起,他是為了救我才扭到的。」小姑娘走過去,愧疚的不行,「我肯定會負責的。」


    嶽清和確定元寶傷得不重,這才得空打量著麵前的小姑娘。


    一身迷彩,手指還擰著帽子,頭髮因為出汗,貼在額前,有些蓬亂,秀氣的鼻尖有些泛紅,不過生得倒是非常漂亮,而且軍訓這麽多天,旁邊的兩個男生都黑得不成樣子了,她皮膚卻依舊白皙。


    「小姑娘早上沒吃什麽東西,有點低血糖,踩樓梯的時候,差點摔下去,幸虧西門同學及時扶住了她。」黃老師解釋。


    「嗯。」嶽清和收迴視線,「老師我能帶他出去檢查一下嗎?」


    「當然可以,假條我來補就行,而且沒幾天軍訓就結束了,他這樣也難再參加接下來的訓練了,要不收拾東西就直接迴去吧。」


    「其實我的腳沒什麽大礙,真不用……」元寶幾欲出口的話,又被嶽清和給瞪了迴去,他母親尋常好說話,這要是發脾氣,就連外公都得讓三分。


    「另外那隻腳可以下地嗎?」


    「可以。」元寶說著就打算下床。


    嶽清和伸手扶著他的胳膊,稍微撐著他的身體,餘光瞥見站在一側的小姑娘,忽然開口,「你叫什麽?」


    「於悅。」


    其實軍訓期間,於悅和元寶並沒有什麽交流,本身男女生就是分開訓練的,又不住在一起,也就吃飯的時候會碰見,不過這裏吃飯有嚴格的時間限製,還有固定位置,不許隨意走動,兩人完全是零交流。


    直到這次受傷事件。


    「你剛剛不是說要負責嗎?幫忙扶一下,我穿高跟不方便。」嶽清和說的極其自然,「黃老師,我能帶這孩子一起離開嗎?」


    「你要帶於悅一起?」黃老師詫異。


    「他可能傷得很嚴重,要是骨折骨裂,她應該負責的。」


    「但是……」黃老師沒反應過來,這於悅畢竟是個孩子,能負什麽責啊。


    「可以嗎?」嶽清和這人強勢起來,也有點咄咄逼人之勢,「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學生怎麽樣的,你們之間都有聯繫方式,可以隨時溝通。」


    「那行吧。」黃老師隻能點頭同意。


    於悅就這麽心懷愧疚的被嶽清和騙上了車,內心忐忑的要死,這要是真骨折了,她肯定得叫父母過來處理。


    她臨走之前,說要去和自己教官打個招唿,就離開了一會兒。


    元寶單腳站著,看了一眼自己母親,「媽,你明知道我的腳傷得不重,幹嘛嚇她。」


    「重不重,不是我說的算。」嶽清和低頭迴復顧華灼的簡訊。


    「你快把她嚇哭了。」於悅雖然大一,畢竟是個孩子,聽說骨折骨裂,整個人都慌了。


    「你的眼睛都要黏到人家身上了,我這是給你製造機會。」


    畢竟是親媽,自己兒子那點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今晚我和你阿姨約了出去,你爸去外地談生意了,爺爺奶奶也都出國了,你就在醫院將就一晚吧。」


    「如果不住院,就迴家住,家裏都是一群糙漢子,沒人能照顧你。」


    「我不把那小丫頭叫上,你是準備讓你嶽鵬叔叔抱著你上樓?」


    嶽清和這話說得不假,他們家在盛都不是常住,家裏壓根沒什麽人,最多的就是嶽家的一群男人了。


    元寶閉口不語。


    嶽清和收起手機,看著不遠處小跑來的人,陽光下她額頭的汗漬沿著臉頰往下滾落,小臉通紅,顯然急壞了。


    「這就是你之前請客那個?」


    「嗯。」元寶壓根沒打算瞞著。


    「挺可愛。」嶽清和笑了笑,畢竟沒進入社會,看著就很幹淨。


    元寶隻是笑著,沒作聲。


    **


    三個人上車之後,元寶和於悅坐在後麵,嶽清和駕車速度很快,元寶很適應,於悅一直緊緊抓著座位,緊張得小臉發白。


    車內的冷氣很足,身上的熱汗被吹得涼津津的。


    「車速不快吧。」嶽清和扭頭問了一句。


    「不快。」於悅也不好意思說,這車速快得她都想吐了。


    這西門霽月看起來溫潤斯文,他母親怎麽會是這樣的性子,大白天的飆車啊。


    「那就好,我還怕你不適應,已經放慢車速了。」嶽清和笑道。


    元寶看著於悅慘白的小臉,剛想安慰她兩句,車子忽然轉了個彎,於悅整個身子就朝著元寶傾斜過去,慣性太大,她原本抓著扶手的手指一鬆,腦袋直接撞在元寶腿上……


    「嘶——」元寶那條腿本就傷了,腳下是懸浮著的,被她一撞,直接磕到了,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跑車空間本就不大,於悅一急,腦袋砰的一下撞到了頂部,一記悶響,疼得眼淚差點掉出來。


    「怎麽樣?沒事吧!」元寶伸手穩住她。


    「疼——」於悅這次是真的撞得不輕。


    「我給你看看。」元寶伸手去尋找她腦袋被撞得地方,於悅整個人就被他半推半就的箍在懷裏,那姿勢反而越發曖昧。


    嶽清和放慢車速,「怎麽樣?磕到哪兒了?」


    「阿姨,我沒事。」於悅忍著牙顫。


    嶽清和看著後麵的兩個人,這身子都要貼一起去了,嘖——


    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不注意一下影響啊。


    **


    元寶到醫院拍了片,確定沒有大礙,叮囑他最近好好養著,於悅才鬆了口氣。


    「於悅,阿姨待會兒還有點事,就麻煩你陪我們家元寶迴家吧。」嶽清和在感情上本就是個主動的人,自己兒子遇到喜歡的對象,她自然會撮合。


    「哈?我送他?」於悅還想拍片結束,自己墊付醫藥費,就迴去訓練。


    「訓練基地很遠,也沒公車,你自己打車過去,估計得幾百塊。」嶽清和知道做學生的,大部分沒什麽錢,果不其然,於悅露出了懊惱的神色。


    元寶隻覺得好笑,這小魚幹在他們家公司打工兩個月,也拿了大幾千工資吧,怎麽這麽摳啊。


    「你先和元寶迴去,我迴頭再送你迴去,這樣可以吧?」嶽清和循循誘之。


    於悅沒辦法,隻能妥協,跟著元寶迴去了。


    **


    這是於悅第一次到西門家,他們家占地很大,就連別墅都氣勢恢宏,果然是有錢人啊,和他們家比,自己家最多就是小康吧。


    不過西門家從裏到外,都是清一色身著黑衣的男人,即便戴著墨鏡,他也能感覺到這些人銳利的目光。


    有幾個人西服都被撐得鼓起來,一看就是肌肉相當發達,她緊張得吞了吞口水。


    坐在沙發上,戰戰兢兢的喝著茶,為毛都衝著自己笑得那麽詭異啊。


    她怎麽有種掉進坑裏的感覺。


    「少爺可以姑爺爭氣多了,剛上大學,就帶了個漂亮的小女朋友迴來。」嶽家人小聲嘀咕著。


    「就是,想當年姑爺被咱家小姐追著跑,那叫一個慫。」


    「雖然少爺看著斯文點,這還是遺傳了嶽家的基因。」


    ……


    幾人把元寶誇了一通,又暗戳戳的踩了西門一腳。


    「你先坐會兒,我上去一下。」元寶單腿蹦著,扶著樓梯就打算上樓。


    「我跟你上去吧。」於悅不敢在這裏多待,太嚇人了啊。


    「我去換衣服,你也要跟著?」元寶挑眉。


    於悅抿了抿嘴,「那你快點迴來。」她一直低頭喝水,盡量不去注意他們家的保鏢。


    元寶剛迴房,脫了兩件衣服,就接到了元滿的電話。


    「你那邊應該是夜裏了,怎麽還不睡?」


    「聽說你受傷了?」元滿正趴在床上,晃著腿。


    「你消息挺靈通的。」


    「因為你帶了人迴家啊。」圓滿笑道,「哥,你這速度可以啊,這才開學多久啊,女朋友?」


    「同學。」


    元滿咋舌,「你別來忽悠我,我對你還不了解,我們倆可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我的褲子,你小時候還真穿不下。」元寶忽然毒舌的懟了一句,暗戳戳得說她小時候很胖。


    「西門霽月!」元滿氣結。


    元寶語氣平淡的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不是女朋友,不過以後有可能是你嫂子。」


    元滿一腳踢翻這碗狗糧。


    這話說的,太特麽不要臉了。


    ------題外話------


    哈哈,小魚幹估計被嚇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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