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白迴來那天,恰好高考結束,學校組織全體高三學生和老師聚餐,原則上大家都是要去參加的。


    許白梔想著江溶月已經很多天沒出門了,就讓陸予白帶她出了門。


    當時江家的事情還在風口浪尖,不過事情已經出現了轉機,因為有其他人重新介入,這事兒涉及江家,當時的江家當真厲害,若是處理這件事,還得找更加權重的人來處理。


    當時主持這件事的,是汪靈犀的父親——汪鳳舉。


    有傳言說這人是陸淮請來的,不過沒人證實,不過當時能主持那個案子,隻有南城汪家和京都燕家。


    這燕二少是首選,可是他說自己性子雅痞流氣,不適合這種嚴肅到關係人命的事情,直接推了,這案子就落到了汪家頭上。


    所以陸淮請了汪鳳舉終究沒人能驗證,因為他沒本事讓燕殊主動退出這個案子啊,燕殊這人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油鹽不進,不是你有錢有權,他就會給你麵子。


    這其中有多少彎彎道道,外人自是無從知曉。


    不過汪鳳舉素來清明剛正,見不得別人背地搞小動作,江家隻要沒做過,這事兒就絕對會翻盤。


    當時內部已經傳了消息出來,說第二天,江溶月的母親等一些非軍方的人,都會被放出來,這就意味著,江家極有可能並未涉事。


    壓在江溶月心口的大石頭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晚上就跟著陸予白去參加了同學會。


    **


    江家的事情雖鬧得滿城風雨,也就學校領導老師知道,學生都忙著高考,考完試都瘋了,哪兒有空看新聞關心這些事啊,他們對江溶月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


    「溶溶,我們幾個約好,過兩天去南城玩,你要不要一起?」昔日好友拉著她。


    因為高考的時候,大家分布在不同學校考場,她沒參加考試,都無人知曉。


    「再說吧。」江溶月笑得不走心。


    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清楚,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和這些同學碰麵了。


    「你爸媽是不是要帶你出去玩啊,真羨慕你。」


    幾人說說笑笑。


    陸予白始終在看著她那邊,有人和他喝酒,他都顯得心不在焉,等他迴過神,已經被灌得雲裏霧裏。


    出發前,許白梔再三叮囑,千萬看緊她,無非是擔心她承受不住,做出傻事。


    等同學聚會解結束,江溶月滴酒未沾,陸予白反而醉得不輕,還是她扶著他迴去的。


    許白梔當真哭笑不得。


    她特意叮囑自家兒子看好江溶月,結果把自己給弄醉了,這孩子今天怎麽如此不靠譜。


    「阿姨,我扶他迴房吧。」江溶月扶著陸予白進了屋子。


    中間許白梔來過兩次,叮囑了幾句,「我還得去接妹妹下輔導班,小白就交給你了。」


    「嗯。」江溶月答應著。


    她一開始很規矩的坐著,隻是一想到明天母親出來,自己就要離開陸家,無論去哪兒,也肯定不會在這大院裏了,自家那種情況,和陸家真的差太多……


    或許以後想見他都難。


    喜歡了他這麽多年,總得給自己留點念想吧。


    目光落在他微醺的臉上,他本身長得就清秀雅致,此刻醉了酒,紅了臉,更是平添一絲艷色,看著分外誘人,尤其是那唇色……


    染了酒,像是淬了毒,危險致命。


    她吞了吞口水,在心底掙紮良久。


    終是俯身吻住了他的嘴角。


    她本想著親一口就罷了,可是親了一下,就想第二下,她也沒接過吻,渾身顫抖著,戰戰兢兢的壓著他的唇,一口口舔著,手指下意識的攀上他的肩頭……


    陸予白是醉酒了,卻並不是醉的那麽死,感覺到有東西壓著自己,嘴角還一頓頓的疼,他惺忪睜開眼,就看到江溶月正壓在自己身上。


    江溶月本就沒閉著眼,她哪裏會想到陸予白會中途醒過來。


    視線相接,嘴唇還緊緊咬在一起。


    陸予白瞳孔微縮,想開口的時候,江溶月已經飛快抽身離開,「我……那什麽,這都是假的,假的……」


    陸予白雙臂撐著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胸口,一個大大的紅痕。


    「你……」他嗓子嘶啞,「還脫我衣服?」


    「不是的,這是你自己脫的!」他迴家的路上,說熱,自己扯開了領口。


    「那這個也是我自己咬的?」陸予白指著胸口的咬痕。


    「那個……」江溶月以為他醉死了,鬼知道他會忽然醒過來啊。


    「江溶月,你可真是厲害。」陸予白當時心裏說不出是種什麽滋味兒,「你給我過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江溶月哪兒敢啊,他冷著臉,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樣子。


    「你給我過來!」陸予白伸手就去拉扯她。


    誰曾想,江溶月直接衝著他脖子,給了他一記手刀……


    江家也是軍人世家,她自小學了一些防身術,沒想到第一次實踐,居然用在了陸予白身上。


    害怕把他劈死,還試了試他的鼻息,還有,有口氣,把他裹到被子裏,就火速離開了犯罪現場。


    **


    等他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許白梔說一大早,她母親就過來把她接走了,也沒說去哪兒。


    他的手機裏就安靜躺著一條簡訊。


    【對不起。】


    陸予白氣得心肝疼。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親了,衣服被扒了,還把自己給打暈了。


    怎會有人如此無恥。


    陸予白曾找過,但是江家當時被人保護了起來,他壓根找不到。


    半年後,他才從父親口中得知,江家的事情真相大白了,和他們家沒關係,但是他們家也起不來了。


    陸予白一直不明白,他父親當時也在高位,沉冤得雪,就算不能更近一層,也不至於很落魄吧。


    後來才知曉,他父親關押期間被人打斷了一條腿,斷得不是腿,是他的心,半年多的牢獄生涯,經歷了百次審問,他早已無心爭權。


    聽說出來後在部隊給他安排了個清閑的差事,背地不少人唏噓。


    以後別人提起江家,無非還是當年轟動一時的抄家事件,誰還關心,他們家是否真的清白。


    大廈千層,蓋起太難,毀之太易。


    **


    此刻的江溶月靠在廚房門口,看著陸予白捋著袖子熱飯,始終和他保持著一米遠的距離。


    「你需要離我那麽遠嗎?你是個病人,我就是再喪心病狂,也不會對你做什麽的?」陸予白拿著勺子,在魚湯裏攪動著。


    剛才陸予白的話,她已經很清楚了,他是為她來的。


    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話了。


    就在她猶豫不決,不知如何自處的時候,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陸予白偏頭看她,隻見她神色有些慌張的往另一側跑,他捏緊勺子,眼睛微微眯著。


    他將熱好的魚湯盛出來,關掉煤氣,輕聲跟了過去。


    江家不大,三室兩廳,而她此刻正站在客廳的窗口。


    「……今晚啊,恐怕不太方便吧,我最近並不是很想出去,實在不好意思。」江溶月神色焦躁。


    這位先生便是她表叔要給她介紹的那位,兩人見過照片,互加了聯繫方式,之前會發發簡訊,現在偶爾也會打電話。


    「潘先生,等我身體好一些,我請您吃飯吧。」


    「……什麽,你要來家裏看我,真不用了,謝謝,我已經好多了,沒什麽大礙的。」


    「您太客氣了,真的不需要……」


    「你在我們家小區了?潘先生,這是我表叔和你……」


    江溶月怨念得掛了電話,一扭頭,就看到陸予白已經坐在餐桌上吃飯了,神色淡然。


    「你有朋友過來啊?」他問得很隨性。


    江溶月現在騎虎難下,怎麽辦,他都在吃飯了,總不能趕他走吧,那個人馬上就要上來了,這可怎麽辦?


    要瘋了。


    「那個……我待會兒有個朋友要來,你……」


    「男的女的?」陸予白聽到她的對話了,就是故意問她的。


    「男的。」


    陸予白隻是一笑,低頭喝了口湯,沒作聲。


    江溶月站在客廳,進退兩難。


    她家表叔熱情過火了吧,居然把他們家地址都告訴那個人了,她還一個人在家,還真不怕自己出什麽事啊。


    就在她猶豫不決之際,門鈴響了。


    那人可能覺得一個勁兒按門鈴不禮貌,所以總是隔一陣兒按一次。


    陸予白挑了挑眉,「怎麽不開門?」


    江溶月吸了一口氣。


    「要不我過去開……」


    「不用,我去!」江溶月想著,要不就和這位潘先生出去逛逛好了,別讓他進屋。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頭髮,深吸口氣,去開門。


    「江小姐。」


    門口的男人,穿著最簡單的西服,「潘先生?」江溶月狐疑。


    這人看起來最起碼比照片老了十歲,還有點少年白,他表叔說這個人隻有27歲,可是她看上去,這人簡直和她爸差不多,這……


    照片p得太過了吧。


    「嗯。」這人對江溶月倒是很滿意,因為生病不可能化妝,五官更加耐看,比起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更招人。


    「一直想來探望你,前段時間太忙抽不開身,今天周末,我就不請自來了。」


    「沒事,謝謝你。」江溶月和他壓根不認識,就是聊過幾句,這種相親聊天,說話也非常有針對性,實在沒什麽趣味。


    「這是應該的。」潘先生笑道,「那個……」他看了看裏麵,有些好奇……


    這江溶月怎麽一直堵在門口,不讓他進去。


    「潘先生,你也知道我一個胳膊不方便,家裏有些亂,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請你進去,那個……」


    「那我把東西給你拎進去吧。」他指著放在地上的兩箱牛奶,還有兩大包補品。


    「我來吧,我來,我們待會兒出去走走。」江溶月嘆了口氣,這都什麽事兒。


    平時自己在家,也沒人打個電話,這忽然好像約好的,一起就過來了。


    「我幫你吧!」潘先生也想表現一下,「我就幫你拎到門裏。」


    「啪嗒——」此刻裏麵忽然傳來東西落地的清脆聲。


    門口的潘先生狐疑,江溶月的母親在市中心開了個奶茶店,晚上九十點才迴來,他們家尋常是沒人的啊。


    他剛想開口,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溶溶,家裏多餘的勺子在哪兒?我這個摔壞了。」


    江溶月臉瞬間就白了。


    勺子不就在碗櫃中嘛,剛剛還是他自己拿的,他是忽然選擇性失憶了嗎?


    「你……」潘先生一聽是個男人聲音,臉色瞬間垮了,「有客人?」


    「一個朋友而已,你也進來坐吧。」江溶月還能說什麽?


    潘先生提著牛奶補品進屋,一看到那人瞬間就懵了……


    這怎麽還穿著睡衣啊。


    試問哪個朋友男性友人會穿著家居服睡衣出現在一個隻有女人居住的屋子裏?這還能是普通朋友嗎?


    「剛剛聽溶溶打電話,聽她提起一嘴,您是她表叔?」陸予白禮貌地起身和他打招唿。


    潘先生嘴角一抽,表叔的朋友?自己看著這麽老?


    「我……我不是。」他尷尬地擺手,「我們是朋友。」


    「要不要一起吃飯?阿姨手藝很好。」陸予白笑得人畜無害,誰讓他長得很著急,也不能怪他誤會,「好久沒吃到了,還挺懷念的。」


    江溶月伸手捂著臉。


    她以前就知道陸予白毒舌腹黑,但也沒想到會給她來這招。


    還說什麽表叔?你想吐槽人家老就直說。


    而且這是我家,你為嘛比我還像個主人家?


    ------題外話------


    小白,你穿著睡衣在人家晃來晃去,真的不合適……


    小白:那你讓我怎麽辦?要不是她,我也不會這樣啊。


    江溶月:我的錯。


    小白:你知道就好,我也覺得穿睡衣很失禮,這不是沒辦法嘛,是吧。


    江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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