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客廳


    程父坐在沙發上,目光迥然,看著對麵站著的兩個人。


    「爸,那就是個意外,我差點摔倒,是蘇總扶住了我。」程意禾解釋。


    「我和他真的沒什麽?你別不信啊,我說的都是真的。」


    「再說了,我怎麽可能和他……」


    程父目光轉向蘇豫川,「豫川,你說。」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那語氣倒是帶著一絲縱容寵溺,好像這件事有其他隱情,不過他尊重程意禾,所以什麽都順著她。


    程父眼神果然越發不對勁起來,這兩人絕對有事啊。


    「算了,你倆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了,我去做飯。」


    「麻煩伯父了,打擾了您這麽久,下午我就帶慕言先走了。」蘇豫川笑道,「實在不方便多叨擾您。」


    「怎麽這就要走啊!」


    「本來就是來還筆的,已經打擾挺久了,實在不好意思。」蘇豫川客客氣氣。


    「這有什麽好打擾的,以前意禾在外麵,承蒙你多照顧了。」程父笑道。


    程意禾嘴角抽搐兩下,這男人何時照顧過他?不找她麻煩就不錯了。


    「那你們是打算迴盛都還是?」


    「我們在這邊還有點事,應該會找個酒店或者賓館住下。」蘇豫川迴答。


    「最近汪老大壽,酒店賓館都在打折,來南城的參加壽宴和旅遊的人特別多,你要是不提前預定,根本住不到酒店。」程父說得這是實話。


    「四叔,沒有房間,那我們是不是要露宿街頭了?」小傢夥見縫插針,「我不想住在大街上,好可憐的,我們不能住在爺爺家嘛?」


    「慕言!」蘇豫川擰眉,佯裝慍怒。


    「小孩子說得沒錯,外麵酒店又貴,還找不到客房,聽說有的酒店衛生都不好,你幹脆就在我家住下好了,反正我們家有空房間。」


    程意禾一聽自家父親說出這種話,當即傻了眼。


    「四叔——」小傢夥扯著蘇豫川的衣服,「我好想吃爺爺做的龍蝦呢,好不好——」


    「別任性。」蘇豫川冷哼。


    「是我讓他留下的,就這麽說定了。」程父一錘定音,「誰都不許再說什麽?」


    「那真的打擾了。」蘇豫川看著差不多,順勢而下。


    程意禾傻了眼,居然就這麽決定了?


    **


    而且蘇豫川這一住,就是好幾天,不過他平時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蘇侯還沒到這邊,分公司的事情,他必須幫著處理。


    這小區本就不大,接送蘇豫川的車子又是豪車,整天進進出出,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這又是男人豪車,又是小孩,在程家來來迴迴,小區裏難免流言四起。


    之前程父和人說過這是程意禾的老闆,關於她在國外被人包養,甚至於結婚生子的傳聞不脛而走。


    這林正陽原本因為和程意禾相親,別人抓到局子裏,罰了款,這在平頭老百姓中,就算是一件特丟人的事情了。


    緊接著第二天就被人開除了,丟了工作不說,投了好幾份簡歷出去,卻像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這讓整個林家都好像蒙上了一層寒霜。


    這會兒又聽說人,這程家居然住了男人,還是她的那個上司。


    而且男人還帶著和他神似的小孩,說什麽是他侄子,外人根本不信,都說有錢人養的私生子,經常都會寄養在別人家。


    這林家人就坐不住了,在他們看來,禍根就是程意禾,要不是和她相親,又怎麽會發生接下來的一係列事情。


    現在他們家被搞得烏煙瘴氣,這程家卻想將女兒嫁入豪門?


    門兒都沒有,這是把他們家當猴耍啊,明明和那個老闆糾纏不清,還生了兒子,居然還打著黃花閨女的名號出來相親?


    這林家人真是越想越憋屈,終於在一天傍晚,氣勢洶洶的衝到了程家算帳。


    **


    那天傍晚程家並沒人,蘇氏高層請蘇豫川吃飯,他正在酒店應酬,程父吃了晚飯,出去納涼了。


    程意禾則帶著蘇慕言在邊上的廣場,看了一會兒大媽們跳舞。


    順便給小傢夥買了個會發亮的竹蜻蜓,南城這地方天黑的比較遲,晚上七點多了,天色才逐漸暗淡。


    「走吧,阿姨帶你迴家。」最近蘇豫川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基本不著家,這讓程意禾落得輕鬆自在。


    「能不能吃個冰棍兒啊。」蘇慕言試探著詢問。


    「爺爺冰鎮了西瓜,迴家吃西瓜,給你放動畫片。」程意禾牽著他的手,慢悠悠得往迴走。


    還沒走到自己單元樓門口,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這裏,這會兒大家都吃完飯,出來乘涼,小區人非常多,一大半人都被吸引了過來。


    「阿姨,前麵怎麽啦?」小傢夥踮了踮腳,卻什麽都看不清。


    「不知道。」程意禾擰眉,怎麽偏偏堵在她家樓梯口啊,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我先帶你去找爺爺。」她可不想讓小孩子看到什麽不好的畫麵。


    這還沒迴頭,就聽到有人叫她。


    「程家那丫頭迴來了!」


    原本堵在樓道口的人,一窩蜂的全部朝她湧了過來,短短數秒的功夫,她就被人包圍起來。


    她下意識先把孩子護在了身後。


    人群散開,她才看清裏麵的人是誰,男人認識,她之前的相親對象林正陽,他身邊的女人雖不認識,和他長得卻有七分相似,肯定是他母親。


    就是那個打電話罵了她父親的人。


    她對這對母子嫌惡至極,拉著蘇慕言就打算離開。


    「死丫頭,你給我站住!」林母急忙衝過來。


    程意禾擰眉,準備帶孩子先走。


    「大家看到沒,心虛了,那孩子就是她私生子,不敢見人啊。」


    「媒人還說著程家丫頭漂亮本分,這都把男人招到家裏來了,真是不要臉。」


    「他爸還到處托人要給她女人找對象,連兒子都生了,還裝什麽黃花大閨女,我呸——」


    ……


    「阿姨?」蘇慕言咬著嘴唇,看著那個歇斯底裏的人。


    程意禾轉身看了她一眼,「阿姨,我敬你是長輩,不想和你計較,麻煩你嘴上積德,一把年紀了,別像瘋狗一樣到處亂咬。」


    「你敢說我媽是瘋狗?要不是你,我又怎麽會進局子,搞得工作都丟了!」幾日不見,這林正陽好像變了一個人,頹廢憔悴,滿眼的紅血絲,聲音狠戾粗啞。


    程意禾輕笑,「既然你們非要鬧,那我們就在這裏把話說清楚了!」


    她把蘇慕言護在身後,獨自麵對著那母子倆。


    「和你相親是劉叔介紹的,為了顧及他的麵子,不想他難做,我一直沒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麽進局子,警察局裏有備案。」


    「你一個男人在公眾場合對我動手動腳,出言不遜,我當時顧著大家麵子,不想把事情鬧大,才沒讓你在裏麵蹲幾天,你卻來賴我?如此無恥之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現在丟了工作也來找我?嗬——林先生,我程意禾沒那麽大能力,能左右你們公司領導,再者說了,你為什麽丟工作,你心裏沒點數麽?現在來我們家鬧什麽?你們家不要臉,我們家還要!」


    「自己沒能力,把工作丟了,還往女人身上潑髒水,你們林家就是這種教養家風嘛!」


    程意禾本就不是軟柿子,這林家都找上門了,她怎麽可能忍得住。


    林正陽不是什麽善於言辭的人,被她當眾指著鼻子罵得狗血淋頭,又羞又氣。


    「你這死丫頭,倒是口齒伶俐!」林母氣得身子發抖,「我們林家的家教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嗬——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什麽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子了,因為相親不成,打電話到別人家指爹罵娘的人,能教育出什麽好兒子!」


    林母渾身發顫,氣得伸手指著程意禾,「臭丫頭,自己行為不檢點,你在國外做了什麽好事,你以為沒人知道嗎?」


    「被老闆包養,給人當小三。」


    「要不然你怎麽會賺那麽多錢!現在野男人和兒子都帶迴來了,真是夠不要臉的,你爸就娶了個洋鬼子,你們一家都作風開放。」


    這女人說話極其難聽,言語之間盡是汙衊字眼,周圍一些大媽聽得都直咋舌。


    不過誰都不想多管閑事,都站在一邊看熱鬧,隻是看向蘇慕言的眼神卻越發古怪。


    「嗬——無話可說了?」林母看她半天不說話,以為自己拿捏到了她的痛處,說話神情越發乖張。


    「之前看到照片,覺得你漂亮,才和你相親,沒想到你這麽不安分,這才幾天啊,國外的野男人都領迴去了。」


    「正大光明在你們家進進出出,可真夠厲害的,不知檢點!」


    「帶著孩子整天出去招搖過市,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你私生子嘛,嗬——不過人家臉皮厚,不像我們,知道要臉!」


    程意禾手指微微收緊。


    對麵的人說得起勁,手舞足蹈,眉飛色舞,甚至直接走到她麵前,伸手指著她的臉。


    「大家都來看看,這就是程家生得好女兒,把野男人都……」


    「壞人!」小傢夥忽然伸手將手中的竹蜻蜓朝她扔過去。


    「你個小混蛋,你還敢打我!」那女人氣急敗壞,忽然伸手就要去拉扯蘇慕言。


    原本守在邊上的幾個暗衛,立刻衝過去,其中一人已經迅速將自家小侯爺護在了身後,另一人扯住了林母,程意禾趁機直接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清脆的掌摑聲,讓原本熱鬧喧囂的人群,陡然安靜下來。


    任是誰都沒想到程意禾會忽然動手,林母怔愣片刻,發瘋一樣朝著程意禾撲過去。


    「臭丫頭,你敢打我,你們是誰啊,你們讓開——」她使勁掙紮著,可她任是有再大的力氣,也抵不過身強體壯的男人。


    「你鬧夠了沒!」程意禾猛地提高聲音,「您年紀也不小了,在別人家樓下胡說八道,還準備和一個孩子動手,您是有多要臉。」


    「你們是誰,想幹嘛,快點鬆開我,救命,程家這丫頭要殺人了,啊——」


    林母話說一半,程意禾抬起手腕,又一巴掌甩了過去,那動靜賊大,周圍一片死寂。


    林平陽看著突然衝出來的幾個人,整個人就被嚇得腿軟。


    他是在蘇氏分公司工作的,蘇侯下來視察過工作,身邊跟著的都是蘇家人,他們這些普通員工,隻遠遠看到過,當時他還好奇,指著他們衣服問過公司老員工。


    「他們衣服好像是定製的。」


    「嗯,蘇家人領口都有特別繡製的圖案,看到穿這個衣服的人,繞開走!」


    此刻衝出來的幾個人,衣服分明就是蘇家的。


    「再叫?你還真以為我不敢打你?」程意禾從未見過如此胡攪蠻纏的人。


    「自己把野男人引進門還不許人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想對我幹嘛,殺人滅口嘛!」女人扯著嗓子,「兒子,報警,趕緊報警,把這個小賤人抓起來。」


    「我就不信在南城還有人敢為非作歹,過幾天就是汪老80大壽,我就是鬧到汪老那裏,也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個死丫頭,到時候有你哭的!」


    直到此刻女人還在叫囂著。


    「媽——」林正陽聲音顫抖著,「我們迴去,媽,我們趕緊迴去!」


    他伸手試圖將鉗製母親的男人推開,可是被其中一人瞪了一眼,當即嚇得雙腿打顫。


    「不要怕她,不就是找了幾個幫手嗎?這麽多人看著,我就不信她還敢胡來,報警啊,你還愣著幹嘛!」林母臉被打得通紅,火辣辣刺痛。


    「媽,您別說了!」林正陽此刻萬分後悔,怎麽會分跟著母親來這裏鬧事啊。


    他此刻再仔細端詳被一個黑衣人抱在懷中的孩子,驚懼到瞳孔陡然放大,雙腿莫名發軟。


    這張臉,怎麽越看越像是……


    再結合這孩子的年紀,林正陽都不敢再細想。


    「為什麽不讓我說,我就不信大庭廣眾,這死丫頭自己偷人還懷了孩子,還不讓人說了。」林母看著周圍那麽多群眾,有恃無恐。


    「我還就不信了,她能在這裏把我怎麽樣!」


    「你們給我鬆開,鬆開——」林母使勁掙紮著。


    她歇斯底裏,「你們再不鬆開,我就要喊殺人啦——」


    「誰說要殺人了!」一個透著笑意的聲音從人群中橫穿而過。


    小傢夥被人抱在懷裏,視野開闊,急忙朝著一個方向可勁兒揮手,「四叔,你快點過來,有人欺負阿姨。」


    眾人轉身看過去,男人剛剛下車,簡單至極的淺灰色襯衫,戴著銀邊夾鼻眼鏡,神情柔和,眸子卻涼若冰霜,寒若利刃。


    圍觀的混亂群眾下意識地自動分開一條路。


    分明是個模樣俊秀柔和的人,可是那雙眸子卻駭人到了極致,仿佛一個對視,就能將人渾身血液凍結。


    「四叔——」小傢夥咬著小嘴,委屈極了。


    「怎麽了?」


    「那個奶奶欺負阿姨,還說你是野男人!」小傢夥冷哼,「還說我是你的私生子,簡直過分,我們什麽都沒做,她就過來罵人,嚇死寶寶了。」他說得義憤填膺。


    「這件事我自己處理。」程意禾不想蘇豫川插手,和這種人計較,簡直有失身份。


    「你就是程意禾的那個野男人?」林母肯定不認識蘇豫川,她隻是沒想到程意禾的老闆會是個如此年輕的男人。


    「看你一表人才的,年紀輕輕,有錢有人,怎麽會被這麽個狐狸精勾去了魂兒!」


    「你……」程意禾氣結,這女人怎麽到了這時候還在胡說八道。


    她剛想上去理論,蘇豫川拉住她的手腕,猛地用力,將她直接扯進了懷裏,扣緊。


    周圍發出許多驚唿聲。


    「不是她勾引我,是我在追她,你有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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