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學生一聽挖牆腳這個詞,當即有些腿軟,這麽大一口鍋砸下來,這小不點是想坑死他啊。


    蘇侯衝著他笑靨如花,他卻覺得後背冷汗涔涔,都不敢和溫言笙打個招唿,奪門而出,溜得賊快。


    這父子兩個人一唱一和,成功把疑似「情敵」嚇得樓荒而逃,小傢夥美滋滋的坐在蘇侯身邊,「粑粑,有沒有獎勵?」


    蘇侯早就和他交代過,以後和溫言笙來學校,遇到這種男學生,一定要和他說。


    蘇侯瞥了他一眼,頗為嫌棄,「你這是什麽衣服?」


    「這叫時尚。」


    蘇侯在心裏默默把汪延年罵了一通,好好的兒子怎麽被他變成這樣了。


    此刻在葉家被兩個姐姐逼著找對象的汪延年狠狠打了幾個噴嚏,從他畢業開始,關於他相親結婚的時候,就被提上了日程,在家被母親和大伯母念叨,到了盛都避難,沒想到顧華灼和汪靈犀更可怕。


    汪靈犀直接說,她們部隊來個漂亮的姑娘,要介紹給他。


    汪延年當即就嚇傻了。


    「親姐,你這是相親還是想要了我的命啊,和特種兵相親?我不怕汪家斷了香火啊!」


    **


    蘇慕言特別喜歡汪延年送的這身衣服,整天穿著,有一次還特意穿著鉚釘衣服向方老炫耀,一頭紮進他懷裏,把方老疼得齜牙咧嘴。


    老爺子年紀大了,哪裏禁得住他這麽撞,差點閃了腰,坐在沙發上,隔了好久才緩過神。


    小傢夥這衣服撞到人會疼,他這分明帶了一些惡趣味的成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他白天嘴饞,吃了不少零食,主食不吃就罷了,又不肯洗澡,就坐在客廳裏玩玩具,幾人輪流勸說哄他,非是不聽,蘇侯一直安靜在邊上看著。


    他倒想看看,這小子準備作到什麽時候。


    「慕言,太公帶你去洗澡睡覺好不好?」方老扶著腰,還好聲勸著他。


    「不要!」連眼皮都沒抬。


    話音剛落,蘇侯當即扯著他就進了臥室。


    幾分鍾後,樓上傳來某個小傢夥殺豬般的慘叫聲。


    直嚷嚷著蘇侯要殺人了。


    蘇侯把門給反鎖了,所有人都進不來。


    這是蘇慕言第一次被蘇侯打,而且下手很重,平時縱容著他,但是有些壞習慣,還是需要及早糾正。


    蘇侯打開門的時候,溫言笙是第一個衝進去的,小傢夥趴在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睛腫得像是兩個核桃,嗓子都嚎啞了。


    「麻——」小傢夥說話都斷斷續續,不停抽泣著。


    「以後乖乖聽話知道嗎?你看你把爸爸都惹急了。」溫言笙準備抱他迴房,手指剛剛碰到他的小屁股,他就疼得嗷嗷直叫,她小心翼翼撥開他的褲子,這才發現,屁股被蘇侯打腫了。


    蘇侯極少發脾氣,就是見不得他如此嬌慣的模樣,長輩和他說話,居然連正眼都沒看,這次算是下了「狠手」。


    溫修儒和方芷都心疼死了,不過孩子的規矩問題確實不能丟,隻說蘇侯下手太重,讓他以後注意點。


    小傢夥屁股當天晚上就一片青紫,往後的一個多星期,都隻能趴著睡覺,和學校請了幾天假,之後去上課,都隻能站著。


    **


    他養屁股的那段期間,許白梔帶著小白來過蘇家。


    在蘇慕言出生的第二年,陸淮因為工作調動,離開了盛都,在中部省份當了全省紀檢的一把手,若是不出意外,可能過兩年二把手退下來,他極有可能頂上位置,估計再過幾年,他就能成為全省一把手,不過這都需要熬資歷。


    陸淮工作太忙,並沒迴來,許白梔是過來參與一個國際政治峰會,順便來探望蘇侯。


    「小姨,您怎麽忽然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溫言笙得知她到訪,匆忙從學校趕迴來。


    原本按照陸淮的關係,她應該叫許白梔一聲舅媽,但是許白梔聲稱,陸淮這舅舅本就是個假的,她可是蘇侯實打實的親小姨,所以蘇家稱唿她和陸淮,是尋著許白梔叫的。


    不過這也間接看得出來,在陸家,當家做主的人是誰。


    「嫂子好!」小白倒是乖巧,他和蘇侯是一個輩分的,喊她嫂子很正常。


    「叔——」蘇慕言黏黏糊糊的貼到小白身邊。


    「嗯。」小白已經有些小大人的模樣了。


    「姨奶奶好。」蘇慕言聲音軟糯。


    「乖,姨奶奶給你帶了很多好吃的。」許白梔特別疼他,她經常全世界飛,但凡去一個國家,就是再忙也會給他準備小禮物。


    「謝謝姨奶奶。」


    「小姨,姨父沒來麽?」溫言笙招唿兩人坐下,「我爸媽估計出去有點事,二哥待會兒就迴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們,不用大張旗鼓招唿我們,來,慕言,到姨奶奶這裏來。」


    蘇慕言屁股還疼,根本不敢坐,許白梔不懂這個啊,剛剛碰了他一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呦,這是怎麽了?」許白梔詫異得看著溫言笙。


    「沒什麽。」溫言笙幹咳兩聲,「慕言,帶你小表叔去樓上玩。」


    「好!」蘇慕言挺喜歡小白的,年紀大,穩重,還特別聰明。


    「叔,你今晚要不要來我們家住。」蘇慕言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沒空,我是來參加一個知識競賽的,明天要比賽,我待會兒還得迴去看書。」


    「有什麽好看的啊,你肯定是第一啊。」蘇慕言對他很有信心。


    「不是。」小白一臉嚴肅,「上迴比賽冠軍是軒軒。」


    「軒軒哥啊。」蘇慕言扯著頭髮,「他是挺厲害的。」


    小白離開盛都有兩年多了,小包子已經聲名鵲起,不僅斬獲了不少知識競賽的大獎,去年還在少兒組的格鬥比賽中囊括了國內與國際雙料冠軍,當時電視台、報紙網絡都轉載瘋了。


    「厲害?」小白擰眉。


    「對啊。」蘇慕言說得很肯定,就目前的他來說,小包子就是教科書般的存在。


    「我會超過他的。」小白說得異常篤定。


    蘇慕言根本不懂,他倆為什麽會槓到一起。


    「對了,你屁股為什麽碰一下都疼?被打了?」小白盯著他的小屁股。


    「沒有!」男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他怎麽可能承認自己是被打的。


    「你屁股上是不是長東西了?」小白說得委婉,「多喝水,少吃辛辣的東西。」


    「嗯?」蘇慕言當時還小,不懂他要表達什麽,也沒放在心上。


    幾年之後,大人聚餐,幾個孩子則坐在一邊吃東西,小白當時特意照顧他,讓他吃點清湯寡水的,葉久久當時觀察仔細。


    「小叔,你幹嘛不讓他吃辣的,這家辣子雞超讚的。」葉久久吃得一個勁兒灌可樂。


    「他不能吃。」


    「就算慕言小,辣椒也是能吃的,是吧慕言。」葉久久沖他一笑。


    「我可以吃。」蘇慕言擰眉,不明白為什麽每次和陸予白吃東西,他總是不給吃辛辣的。


    「來,姐姐給你夾個大塊的雞肉。」葉久久說著將一塊雞腿肉夾給他,那上麵還掛著幾顆辣椒籽,聞著味道都讓人口水直流。


    「慕言,別逞能。」小白半空將雞肉截到了自己碗裏。


    「我沒逞能?」蘇慕言百無禁忌,對什麽都不忌口。


    小白附在他耳邊,「你不是有屁股上有……」


    當時那兩個字蹦出來的時候,蘇慕言徹底傻了眼。


    他真想大聲叫囂著,他沒有那個東西!


    他到底做了什麽,讓他誤會自己居然生了那麽個東西。


    不過這都是以後發生的事情了……


    **


    蘇慕言養屁股這期間,持續和蘇侯冷戰,不過他也不敢和以前那樣惹蘇侯,因為這個看起來溫柔和善的父親,發起脾氣來,真的非常可怕。


    導致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看到蘇侯的手,都會覺得自己屁股隱隱作痛。


    在幼兒園放暑假的時候,蘇侯打算去國外看看另外兩個孩子,順便帶妻兒出去散散心。


    原打算和溫修儒夫婦,帶著方老一起去的,方老推說腰不好,方芷帶他去鄴城養老,就沒跟著一塊兒去。


    溫修儒捨不得外孫,親自送他們去機場,才依依不捨離開。


    臨別之前,還叮囑蘇侯不許再打他外孫。


    因為是頭等艙,乘客不多,蘇慕言坐在靠窗的位置,小臉都要貼到窗邊了。


    長途飛行,溫言笙還擔心他坐不住,沒想到他全程都處於亢奮狀態,到國外的時候,恰好是落日時分。


    「二哥,二嫂!」蘇豫川早就在外麵等著了。


    y財團在國內失勢之後,就將重心重新移到海外市場,隻是他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公司幾乎都是交給專人打理,這幾年企業發展不算迅速,卻也在穩步進步,資產也非常可觀。


    在機場內,他穿得十分簡單,襯衫短褲,戴著銀邊眼鏡,可尋常人無異。


    「慕言!」蘇豫川伸手將他抱起來,「等你們好久了,我在餐廳訂了位置,待會兒接了安安和希安,就去吃飯,晚上帶你們去海邊,這個季節,晚上的海邊非常熱鬧。」


    「太麻煩你了。」溫言笙對他還是稍微有些客氣的。


    「是嫂子太客氣了。」


    四人上了車,直接去學校接了孩子。


    途中蘇豫川接了個電話,似乎是公司打來的,應該是有緊急文件需要他簽署。


    「那你直接送到我們家附近那個雅諾餐廳,我十五分鍾後到。」蘇豫川看著腕錶。


    他掛了電話,蘇侯才開口,「你要是有事就直接去忙,我和笙笙也能照顧好孩子。」畢竟其他兩個孩子都比較大了,不淘氣。


    「沒事,就是簽個文件而已。」蘇豫川淡笑。


    **


    雅諾餐廳


    蘇豫川掛斷電話,恰好十五分鍾後,一個身著v領大長裙的女人進了餐廳,波浪長發,一出現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長得過於妖嬈,穿得嫵媚又透著性感。


    「蘇總!」女人信步而來。


    蘇侯和溫言笙對視一眼,按理說,給他送文件的不是秘書就是現在公司的代理執行官,隻是沒想到會是個如此嫵媚的女人。


    「你……」蘇豫川打量著她,「怎麽穿成這樣?」那眼底透著一絲詫異。


    女人笑著和對麵的蘇侯和溫言笙頷首示意。


    「sylvia阿姨好!」安安和希安先叫了人。


    「你們好。」那女人說中除卻拿著文件,還有一個袋子,看上去某家甜點屋的牌子,「實在不好意思,不知道還有其他小朋友,隻買了兩份甜點。」


    「你太客氣了。」溫言笙笑道,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穿梭,這女人分明和他們很熟。


    「我問你,怎麽穿成這樣?你這樣很影響公司形象。」


    「蘇總,現在是下班時間,我穿成什麽樣,和你沒關係吧。」在國外上下班時間控製嚴格,絕不會像國內出現無原由的加班,而且下班時間,十分自由。


    蘇豫川被一噎,「把文件給我。」


    女人將文件遞過去,順便遞了支筆給他。


    蘇豫川頭也沒抬就直接接過筆,兩人動作互動很熟悉。


    「別站著,先坐吧。」溫言笙指了指空位,「你要是不趕時間,要不一起吃個飯?」


    「蘇夫人客氣了,我待會兒還有約,馬上就走。」


    作為蘇豫川的左膀右臂,肯定對他的背景相當了解,自然是認識蘇侯、溫言笙的。


    「sylvia阿姨穿得這麽漂亮,是不是又要去相親啊。」蘇希安忽然開口,笑嗬嗬看著她。


    「沒辦法,阿姨年紀大了。」她倒是毫不避諱。


    「嘩啦——」蘇豫川手指用力,筆尖戳破白紙,將合同書劃破。


    眾人錯愕。


    「蘇總,這——」女人詫異,「這份合同明天急著要啊。」


    這種合同連塗改都不行,更別提被戳破了,這就意味著需要列印一份新的。


    「你這是在怪我?」蘇豫川將筆放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女人明顯氣得咬牙,卻還隻能忍著。


    「迴去重新列印一份,晚些給我送過來。」蘇豫川將合同扔到她懷裏。


    「可是我待會兒……」


    「你可以不去,耽誤了合同,你全權負責。」蘇豫川說得隨意,「反正你現在是公司負責人,有什麽問題,我找你就好。」


    「您這不是……」故意的啊。


    無賴!


    女人手指捏著合同,把文件捏得咯吱作響。


    「你這是再給我甩臉子?」蘇豫川挑眉,「不是要去相親吃飯嗎?走吧,不留你了。」


    「蘇總,諸位,我先走了。」女人說話都壓著嗓子,顯然是氣炸了。


    她要走的時候,蘇豫川正好是背對她,她拿著文件,佯裝在他腦袋上抽了幾下,對麵坐著的蘇侯一家,看到她如此舉動,直接笑出聲。


    這人挺好玩的。


    蘇豫川感覺到後麵陰風吹過。


    猛地轉過身,女人已經扭著妖嬈的腰肢,踩著高跟,高傲離開。


    「你在哪裏找的人?」蘇侯一連促狹得看著她。


    「獵頭公司推薦的,能力還不錯,就是私生活有點兒……」蘇豫川擰眉,「一下班整天就知道相親,她要是把相親的精力用在管理公司上,公司業績也不至於這麽慘澹。」


    「自己都不上心公司的生意,你還怪別人?」蘇侯輕笑,「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不想讓人去相親?」


    「怎麽可能,我有那麽無聊嗎?」蘇豫川輕笑。


    結果對麵的蘇慕言將腦袋從冰淇淋上挪開,不停點頭,「二叔,你和那個阿姨有仇嗎?不讓人相親結婚?你和她有什麽仇什麽怨啊,想讓她成為老剩女嗎?」


    「人家想結婚,想找個老公不是很正常嗎?」


    「她要是嫁不出去,以後你能負責嗎?」蘇慕言完全是有口無心,倒是堵得蘇豫川半宿沒說出話。


    溫言笙輕笑,自家兒子這邏輯沒毛病。


    ------題外話------


    小侯爺養屁股,哈哈,同情你。


    我爸脾氣也特別好,但是我小時候也把他惹急過,差點被他打死,想想都覺得屁股痛,哈哈


    小侯爺:(╯‵□′)╯︵┻━┻


    小侯爺:爸爸是壞人,等我長大了,你就完了。


    侯爺:是嘛?


    小侯爺:我會把你踢出公司!


    侯爺:那我把你踢出蘇家!


    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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