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梔握緊水杯,隻覺得那杯溫水,意外燙手。


    「你還愣著幹嘛,快過來。」陸淮隨手摘了眼鏡,眸子緊緊鎖住她。


    此刻夜色昏沉,暗黃的燈光,讓他清雋的五官都染上淡淡的風華,這男人比起以前,更加成熟內斂,也更具誘惑力,她本來對他就沒什麽抵抗力,此刻內心的那點城牆,正在慢慢土崩瓦解。


    「吃藥吧!」許白梔將水遞過去,就去給他取藥。


    「你不餵我吃?」陸淮挑眉。


    許白梔無奈,這剛剛將水遞過去,他的手機就響了,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手機上,顯示的是「姐」。


    「把電話拿過來,我接一下。」


    「接電話都不能?」許白梔咬牙。


    這廝分明就是故意借著受傷故意使喚自己啊。


    「磨蹭什麽?」陸淮出聲提醒。


    許白梔沒辦法,隻能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附在他耳邊。


    「陸淮,你晚上不迴來嗎?」陸舒雲此刻還在陸家,卻遲遲沒等到自己弟弟迴家。


    「有點事,可能不迴去了。」


    「難不成又和汪嬌嬌那小子在一起?」陸舒雲無奈得搖了搖頭,「家裏我都幫你收拾得差不多了,你隻要按時給我迴家出席相親宴就好了,我和你說……」


    陸舒雲話多,而且繁瑣,陸淮卻也隻能認真聽著,長姐如母且不說,陸舒雲那脾氣,也沒誰敢反抗她。


    隻是此刻許白梔還撐著手臂幫他那電話,之前還適當拉開一些距離,隻是時間長了,許白梔手臂酸疼,隻能往前一點,這稍微挪一點,兩人距離就越拉越緊,近到許白梔都能清晰聽到陸舒雲的聲音。


    兩人唿吸交纏,陸淮唿吸濕熱,帶著一點淡淡的消毒水味,許白梔則連唿吸都小心翼翼的,他氣息太盛,籠罩著她,讓她心跳都陡然失序。


    陸淮微微垂眸,就能看到她粉嫩紅透的嘴唇,燈光下被氤氳上了淡淡的光澤,漂亮通透!


    好想就這麽咬一口。


    而陸淮也確實這麽做了。


    他忽然傾身,稍微偏頭,唇瓣擦過她的,惹得許白梔瞬間身子就僵硬了。


    「陸淮,你在聽我說話嗎?」那邊的陸舒雲許久沒得到迴應。


    「在聽,你繼續說!」陸淮嘴唇一張一合的間隙,若有似無的摩擦著她的唇瓣,偏生此刻許白梔還不能一走了之。


    「別亂動,也別發出聲音,我姐在聽著。」陸淮壓低聲音,小口咬著她的嘴唇。


    許白梔緊緊閉著嘴唇,是哪裏越發惱怒。


    這人簡直混蛋,居然趁著這時候占她便宜。


    「手要是酸了,就搭在我肩上……」陸淮聲音壓得特別低,就像是在嗓子眼嘟囔,卻意外低沉撩人。


    「白梔,張嘴……」他誘惑著她。


    許白梔咬著牙,死都不肯張嘴。


    真是要瘋了,她現在心亂如麻,男人高大身影籠罩過來,她渾身的每個細胞都開始戰慄,耳邊陸舒雲的聲音還斷斷續續傳來,莫名有種「偷情」的感覺,讓她身上每一寸都僵直顫抖。


    陸淮卻不急,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嘴角。


    許白梔好想將手機直接磕在他腦袋上。


    「你真的……」陸淮咬住她的嘴唇,「很香!」


    「嘶——」許白梔吃痛,卻仍舊死死閉著嘴巴。


    「陸淮?什麽聲音?」


    「沒什麽,姐,你說的我都聽到了,我會準時出席的。」陸淮卻並未離開她的唇瓣,仍舊慢慢廝磨著……


    這種肉在嘴邊卻不能吃的感覺,讓許白梔渾身都不得勁。


    「那我先掛了,你早點休息。」陸舒雲說完就掛了電話。


    許白梔長舒一口氣,手臂脹痛,剛剛將手機放下,某人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那個吻……


    雖然隻是廝磨,卻也足夠許白梔心顫。


    她猛地起身,一把推開了陸淮,陸淮後背落在床上,疼得身子一抖,臉都瞬間白了,「唔——」下意識的痛唿出聲。


    「你……」許白梔當即有些慌了。


    「你是準備謀殺親夫?」


    「我們都離婚了,什麽親夫,最多是前夫?」


    陸淮倒是笑得意味深長,「謀殺前夫?你也太狠毒了。」


    「你別貧了,給我看看後背怎麽樣了!」許白梔說著就去扯他的衣服!


    小白本來在客廳看動畫片,聽到陸淮的聲音,方才跑進來,卻看到自己母親騎坐在陸淮身上,扯他的衣服,整個人都傻掉了。


    「你們在幹嘛……」小白身影略微有些發顫,「媽媽,你也太喪心病狂了。」


    「不是,剛剛就是……我……」許白梔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小白一臉嫌棄得看著自己母親,「我要在這裏看著你們,不然叔叔得被你弄壞了。」


    「什麽弄壞了!」許白梔聽到自己兒子這詭異的詞彙,差點沒吐血。


    「許小姐,你是否該從我身上離開了。」陸淮在兒子麵前,還裝得一本正經,更是把許白梔氣得心肝都疼。


    明明剛剛還一個勁兒白梔、白梔的叫,這會兒倒是撇得幹淨,許小姐?


    許白梔氣炸,從他身上迅速離開。


    「許小姐,沒力氣,能不能把我拉起來。」


    許白梔咬牙,剛剛按著我後腦勺的時候,不是很有力氣嘛!


    可是兒子在這兒,許白梔隻能忍了。


    「媽媽,你今晚要陪叔叔睡嗎?」小白語氣天真無邪,之前許白梔和葉九霄的對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陪睡,是看著他睡覺。」許白梔糾正。


    「為了避免你對叔叔圖謀不軌,我今晚也睡這裏。」小白說得格外認真。


    他也想給他倆獨處的空間,但是爸爸生病了,媽媽還這麽猴急,那爸爸的身體要何年和與才能好啊。


    而那晚之後,許白梔就發現小白看自己的眼神越發不對勁,那分明帶著戒心,把自己當賊防著啊,短短一天,自己在他心裏,難不成已經變成變態、女流氓了嘛!


    而小白自認為自己做了最正確的決定,抱著枕頭,樂嗬嗬的搬到了陸淮房間。


    「媽媽,床小,我和叔叔睡,你睡沙發吧!」小白說著已經鑽到了陸淮身邊,陸淮得趴著睡覺,所以他隻能小心翼翼蹭著他的胳膊。


    許白梔看著狹小的雙人沙發,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


    **


    而此刻的葉家


    剛剛伺候完葉久久這小祖宗,顧華灼渾身都酸痛,那丫頭簡直像個皮猴,大晚上不睡覺,非得纏著去找小傾犀,沒辦法,她隻能敲開了葉雲琛的房門。


    汪靈犀不在,隻要葉雲琛在家,肯定寸步不離自己女兒。


    當他看到顧華灼牽著葉久久出現在門口時,嘴角忍不住抽搐兩下。


    葉久久抱著比她人還大的枕頭,微微露出半張小臉,「二叔——」那軟糯的聲音,聽的人心都酥了,「讓一下,我要和妹妹睡覺了……」


    不等也就成反應過來,她已經從他腿邊擠了進去。


    顧華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雲琛啊,今晚就麻煩你了。」


    葉雲琛幹笑兩聲,「嫂子,你的良心不會痛嘛!」


    「誰讓舅舅那麽喜歡傾犀呢,隻怪你女兒太可愛了。」


    「怪我嘍?」葉雲琛上班累得要死,迴來就想和女兒親熱親熱,結果葉久久這丫頭卻總愛來摻和一腳。


    「她晚上會尿床,你記得幫她弄上尿不濕!」顧華灼將尿不濕塞在他手裏,就逃也般的離開了。


    葉雲琛轉過頭,葉久久已經將自己枕頭擺在小傾犀旁邊,然後扯過她的被子,兩人共蓋一床,那小孩的被子本就不大,被她一扯,葉傾犀半邊身子都暴露在空氣中。


    葉雲琛嘆了口氣,上輩子真是欠了那一家的。


    不過葉久久現在能說話,照顧起來也比以前方便。


    顧華灼揉著脖子迴到房間,葉九霄剛剛洗漱完,正坐在桌子前,開著電腦,估計是在處理什麽急事。


    「久久呢?」


    「在雲琛那兒,那丫頭特別喜歡小傾犀,恨不能天天都黏在她身上。」顧華灼促狹道。


    說起這個,葉九霄還非常鬱悶,畢竟自己閨女喊的第一個名字就是葉傾犀的。


    「不過這樣挺好的。」葉九霄摩挲著下巴,「我們也很久沒有……」某人笑得意味深長。


    顧華灼幹笑兩聲,「我先去洗澡,待會兒有事問你!」


    她看到葉九霄換下的衣服,方才想起衣服的事情,倒不是說懷疑葉九霄和那個女人真的有什麽,隻是看到別的女人拿著自己老公的衣服,還是很不舒服。


    葉九霄起身,不待她反應,忽然彎腰將她扛起就扔到了床上,「待會兒一起洗……」


    「忙了一天,都是味兒……」顧華灼試圖起來,可是某人已經壓了上去。


    平時葉久久睡在房間,他倆想做那事兒,都偷偷摸摸的,這會兒好不容易那小電燈泡沒了,葉九霄也是越發肆無忌憚。


    顧華灼覺著,這男人餓得太久,真的容易出事,自己這身子,就好比那秋風落葉,被某人翻來覆去,而身上的男人還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


    好不容易一次結束……


    「灼灼,再一次吧。」


    某人滾燙的汗珠落在她脖頸處,聲音嘶啞,帶著別樣的蠱惑,側頭親了她一下,「我保證這次溫柔一點。」


    顧華灼也拗不過他,隻點了點頭。


    隻是一個小時後!


    顧華灼就有些抓狂了。


    她剛剛腦子絕對是被門擠了,才會相信,葉九霄說他會溫柔這種鬼話。


    顧華灼那晚被折騰慘了,壓根忘了問衣服的事情,隻是她也著實沒想到,葉九霄是有婦之夫,這是公開的,居然還有人真的賊心不死,會來挑釁自己。


    而那晚的葉雲琛,也著實被氣瘋了,因為他完全忘了要給葉久久弄尿不濕的事情,然後第二天他的床被某人華麗麗畫了一張地圖……


    **


    伴隨著陸家要舉行相親宴,整個盛都都熱鬧起來,就好比給未婚男女特意舉行的盛會,甚至有不少人是特意從外地趕來赴宴的。


    這是陸家時隔近三十年後,第一次對外開放,雖然陸家長輩過世,他們家的影響力大不如前。


    但是光從外麵巨大的雕塑噴泉,大廳內奢華瑰麗的水晶燈,周圍懸掛得名家畫作,富麗堂皇的裝修風格,也足以見得陸家鼎盛時候的盛況。


    「少夫人,西門家的少夫人來了!」顧華灼正在客廳招唿客人,聽到嶽清和來了,急忙迎了出去。


    原本這宴會,與西門家並沒什麽關係,說到底都是來湊個熱鬧,順便給陸家撐場子,誰讓陸家人丁單薄,到陸淮這一輩,嫡係就剩下他與陸舒雲兄妹二人。


    「嫂子!」嶽清和見到顧華灼,笑著走過去,就抱住了她,「你今晚穿得可真漂亮。」


    「謝謝,你來得也太早了,西門呢?」


    「他啊,說去找蘇侯了,晚些過來。」嶽清和聳肩,倒是笑著招唿她身後的人,「思儂,快過來,你不是說早就想見嫂子嘛,我正好給你們引薦一下?」


    顧華灼剛剛還沒注意她身後的人,畢竟嶽清和長得過於漂亮,生了孩子之後,雖不如以往那般仙氣十足,卻也清姝特立,笑容瑰麗,今晚又穿了一身冰藍色的曳地長裙,任是誰站在她邊上都會顯得黯淡。


    「你朋友?」顧華灼隻裝作不認識她。


    嶽清和笑了笑,「嗯,許思儂,以前在國外認識的,之前結婚沒找到伴娘,還讓她過來幫忙,她身體不大好,還專程趕過來,真是辛苦她了。」


    「你太客氣了,我們是朋友,應該的。」許思儂笑了笑,攥緊手中的一個紙質便利袋,看到顧華灼似乎略有緊張,隻是長得楚楚可憐,倒是惹人疼愛。


    「她沒收到請帖,又想過來湊熱鬧,我就擅自做主帶她來了,原本之前結婚,就很麻煩她了。」嶽清和此刻壓根不知道這許家與葉家、蘇家之間的糾葛,加上之前當伴娘欠了人情,許思儂提出這個要求,她也沒拒絕。


    不過嶽清和幾句話,倒是將他倆的關係說得一清二楚,顧華灼心底也有了數,看樣子和嶽家關係也就一般。


    若不然嶽清和也不用特意為了還人情,帶她來宴會。


    要是那麽熟的朋友,互相幫忙都是應該的,也不會諸多計較。


    隻是若是被婆婆知道,許家人來了,估計又得抓狂了吧,但是隻要她不惹事,今晚她也不會為難她。


    「今晚確實挺熱鬧的,許小姐,我可能沒法招待你,你自己玩得開心。」顧華灼對她第一印象就不好。


    年紀不大,眼底心思太多,她以前在娛樂圈混了太久,是人是鬼,一眼就看得出來。


    「沒關係,就是……」許思儂往前兩步。


    「有事?」顧華灼看了看腕錶,估摸著孟浴風該到了,她難得出門,顧華灼還趕著去門口接人。


    「九爺沒事吧?」


    顧華灼挑眉,這話是什麽意思?


    「哦,就是之前出了點小意外,九爺救了我一次,當時太急了,我都沒好好謝謝他……」


    顧華灼身材比她高挑許多,餘光一瞥,就看到了她攥在手裏的便利袋,裏麵裝得分明是葉九霄的外套。


    「還有九爺的衣服……」


    顧華灼眸子微微收緊。


    倒是嶽清和在邊上,看到這一幕,倒是有些傻了眼,她還以為是她自己怕冷,帶的外套,怎麽是葉九霄的,當即下意識看了一眼顧華灼,心裏暗叫壞事了!


    她這是帶了個麻煩來啊,心裏不免怨怒!


    周圍人不少,此刻大家聽到這話,加上衣服什麽的,難免生出她和九爺有一腿的想法,看著顧華灼的眼神,倒是越發古怪。


    顧華灼揚了揚嘴角。


    難不成是自己這一年多沉寂太久,這女人以為自己提不動刀了?


    ------題外話------


    我該怎麽手撕白蓮花呢,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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