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堂內,還是那座大堂,隻是堂上點了不少火壇,幾十人恭敬地站立,個個氣勢凜然。杜烽火站立在前,身後三個黑衣人,一個陰騖老者,兩個中年人。


    “五日後,無缺山一戰勢在必行,陰陽山莊處處與我烽火堂作對。你們應該知道,騰奇人緣不錯,在外麵籠絡不少人,不過,大家不用懼怕,我烽火堂橫縱三隊都是精英之士,三大護法,高氏兄弟也是少有的高手,此戰必勝。此戰若勝,各位兄弟全部賞賜白銀千兩,若能夠活捉騰奇者,賞銀萬兩。”


    “堂主說的沒錯,此戰,我方高手眾多,陰陽山莊勢力漸微,眾位兄弟當眾誌成城,到時候洗劫陰陽山莊,要什麽有什麽。”站在他左邊的護法說道。


    一人站了出來,袍子遮住臉,道:“堂主,難道我們不用擔心其他勢力嗎?”那陰騖老者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什麽人?抬起臉來。”那人抬起了臉,是一個青年男子,膚色黝黑。那陰騖老者道:“轉過臉去,眾人看看,可認得他否?”


    “認識。”“這是方老三。”有人喊道。杜烽火點點頭,道:“的確是方阿三,我也認識。你剛才說其他勢力,看來你還是有所考慮,你說說有什麽看法嗎?”方老三道:“堂主,近期我執行任務時候,看見埋劍穀和中興教都在調動人馬,恐怕。”杜烽火道:“你的確有些心思,不妨告訴你們,埋劍穀和中興教現在都是我們的盟友,所以,這次行動,絕對會成功的。”方阿三道:“這樣屬下便放心了,還有。”


    “還有什麽?”那陰騖老者有些動怒,打斷道。左旁的護法喝道:“方阿三,你好大膽子,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


    “你到底是誰?”杜烽火冷冷問道。他已經察覺出來了,他的確認識方老三,此人想來唯唯諾諾,隻是照命令行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大膽過。那些幫眾嘀嘀咕咕,有人道:“這方老三怎麽迴事?還從來沒見過這樣呢。”


    “還不明白嗎?他不是方老三。”有人道。


    “圍起來。”站在右邊的護法喝道。幾十人便頓散開來,不到三秒鍾便形成圍困之勢。方老三臉色不變,拍手笑道:“烽火堂果然厲害。”心裏卻是吃驚不已,烽火堂這橫縱三隊都是些好手,而且紀律嚴明,下手狠辣,這也難怪烽火堂能夠與陰陽山莊一爭高低了。


    杜烽火沉聲道:“你到底是誰?”方老三將袍子摘下來,臉上一抹,露出一個年輕的麵龐,道:“杜堂主,不久前的我,還在高宏的麻袋裏呢。”杜烽火心中一驚,麵色不變的道:“你故意賺高氏兄弟來我烽火堂,到底有什麽用意?”


    他笑道:“沒什麽,我隻是好奇烽火堂到底有什麽厲害之處,看那高氏兄弟,倒也覺得平常,不過杜堂主威風的緊,深藏不露,我倒是好生佩服。”陰騖老者喝道:“你到底是誰?”


    “在下林無心。”他答道。“林無心?”眾人議論紛紛,都不知是誰。無心笑道:“我隻是個無名之輩,諸位也不要猜我的身份了,猜不到的。”杜烽火道:“你來幹什麽?方老三呢?”


    無心道:“他沒事,隻是暈了過去。”杜烽火猛然想到:“還有一人呢?叫他一起來吧。”陰騖老者喝道:“這烽火堂,你進得出不得,大夥上啊。”


    左邊熊麵人一樣的護法當先衝出:“納命來。”他先手搶攻無心,一招攻他下盤,無心冷笑,隨手一掌擋住,跟著左手往前一探,‘倏’的一下,反打他的下盤。那護法一驚,左腳立馬頂起,將無心逼迴,哪知無心手掌來勢更猛,一掌擊在他膝蓋上。


    “啊呀”那護法大叫一聲,無心絲毫不留情,一拳擊他麵門,後邊有人來抓他,似乎要將他定住。無心不敢大意,拳變作掌,直接從臉上推開他。順勢又是一轉,掌風迴打,後麵那人直到要用雙臂捆住無心,那知無心變招奇快,手臂剛環起,臉上便狠狠中了一巴掌,倒在地上,中掌那邊臉頓時紅腫了起來。又有幾人撲了過來,要抓無心,這時候他們手上沒有兵器,隻能空手肉搏。


    無心赤手空拳,指東打西,手中力道又大,一拳打去,一掌唿來,一時間,將這烽火堂人打的個七葷八素。杜烽火冷冷看著,始終沒有出手的意思。


    陰騖老者喝道:“快抓住他,高氏兄弟他們呢?”杜烽火道:“霍都,你看出他是什麽路子了嗎?”那站在右邊的護法名叫霍都,他搖搖頭,道:“這人內力雄渾,一拳一腳都攜帶著威勢,但招式十分奇怪,似乎像是一種指法,剛才有招斜過又似乎是劍法,還有一點天霜掌的影子。”杜烽火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他好像學過不少東西。”


    無心耳朵特別靈敏,他右手橫推開一人,壓住後人來勢,道:“兩位就不要猜測了,我來露一手我的真功夫,你們瞧瞧如何?”說罷,無心縱身而起,躍到半空,手掌虛迎,一掌直直轟下,一陣龍吟聲響起,內力貫壓地麵,氣浪轟鳴,將烽火堂眾人直接震了開去,吐血不止。無心落下來,看了看那不敢貿然上前的眾人,笑道:“杜堂主,怎麽樣?可看出這是什麽功夫了嗎?”


    “什麽功夫也好,叫你死無葬身之地。”那陰騖老者剛才一個措手不及,被震倒退了幾步,十分惱怒,欺身而上,手爪連連揮出,空中隨之出現黑色霧氣,無心一下子便被逼住了。


    “好。”有人喝彩道:“陰老的鬼手端的是出神入化了,小子,還不快些束手就擒。”無心雖一時沒有看懂他的招式,但左擋右擋,速度和力量都比這陰老快了許多,也不至於很是狼狽。


    杜烽火道:“剛才那招,是歐陽家族的‘天山破龍掌’嗎?”霍都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龍吟之聲,獨一無二,不過並不是‘天山破龍掌’獨有。”杜烽火驚了一下,道:“那還有什麽武功有這種龍吟之聲?”


    霍都道:“幾十年前,東大陸有一個很厲害的高手,叫重破天,他有一門掌法叫作‘驚龍掌’,威力絲毫不下於歐陽家族的天山破龍掌。”杜烽火道:“那他是東大陸的人?”霍都道:“這我倒是不知道了,武功這個東西,傳來傳去,他是哪裏人倒是不重要,隻是會這個掌法的人定然不簡單,這個林無心不過二十多歲,他後麵的人才是值得警惕的。”杜烽火點點頭,卻不說話,兩人默默看著。


    陰老一掌直襲無心的頭部,無心將手橫擋,手勢順下,要抓他手腕。陰老喝了一聲,道:“小子,束手就擒吧。”卻是絲毫不見停頓,運起左手指尖拈無心的心窩,無心身體猛然一躬,讓他抓了個空,忽的右手‘唿’的一下抽開,攻陰老的麵門。陰老終究經驗豐富,知道這招隻能躲不能抗,怪叫一聲,便退了開去。


    “嘿嘿,老家夥武功不錯啊,我們再來打過。”此時陰老有些喘氣,他和無心過了一百多招,開始還有些優勢,到後來,無心熟悉了他的打法,越打越快,越打力道越大,而他老了,終究是拳怕少壯,如此下去,落敗是遲早的事情。


    “小子,你以為我怕你嗎?上。”他向烽火堂眾人喝道,眾人聽了,各自咬牙,但還是衝了上去。“哼,這麽多人,我還怕打不死你?”陰老說罷,看了一眼,瞧得無心翻來倒去和眾人纏鬥,忽然,看到破綻,又攻了過去。


    “劍軒穀果然名不虛傳。”孔西銅抱住雙手,看來有些累了:“是在下輸了。”他顯得有些垂頭喪氣,這六個女子圍攻他,他本來是不怕的,忖道自己練武三十多年,豈會輸給這些個小姑娘?不過事實擺在麵前,他的確輸了,芳姑這六個女弟子,個個劍法精熟,六人心意聯通,平常就在這竹林裏麵練武,哪裏有一塊枝丫,哪裏有石頭,都是知道的,是以孔西銅抵敵不過。


    姓周的女子揮了揮手,道:“閣下內力雄渾,輕功更是精妙,佩服,我們不過是仗著劍陣取勝而已。”姓梁的少女道:“呸,我還以為是何等高手,竟敢如此放肆,魔域之徒,你到底來此幹什麽?”


    “小清,不得無禮,孔先生是我的客人。”竹屋方向傳來聲音,此時夕陽西下,紅光照在鍾芳臉上,美豔不可方物。孔西銅喜道:“芳姑,他怎麽樣了?”鍾芳笑道:“他沒什麽大事了,不過還是要修養一陣子,就讓他先留在我們翠竹林吧。”


    幾位女弟子都走上前去,向鍾芳行禮:“師父。”鍾芳‘恩’了一聲,道:“素素,你為什麽不攔著師妹們,她們不懂事,你難道也不懂嗎?”那姓周女子名叫周素素,她道:“師父,我們都以為他是魔域之人,所以。”姓梁女子道:“魔域之人,都是心懷不軌之徒,師父,快將他趕出我們翠竹林吧。”


    鍾芳道:“我都說了他是我的朋友了,好了,小清,你再說我就得罰你練兩個小時的劍了。孔兄,請不要見怪。”這女孩叫做梁曉清。她嘟嘟囔囔道:“確實是嘛。”孔西銅感到十分奇怪,這鍾芳為何一下對自己這麽客氣。


    孔西銅道:“沒事,你這幾個徒弟都很不錯,劍軒穀的劍法果然奇妙無比。”梁曉清道:“那當然了。”鍾芳一笑,道:“還不快介紹一下你們自己。”


    六人紛紛過來,周素素道:“孔先生,你好,我是周素素。”又是一個粉衣女子,明眸如水,盈盈施禮,笑道:“我是嫪婷婷。”“你好。”孔西銅點點頭。


    “梁曉清。”那姓梁少女淡淡說道,瞪了孔西銅一眼道。孔西銅沒有理她,隻是微微點頭。


    “古麗。”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道。


    “譚梅。”“令飛雪。”剩下兩個女子各自介紹道。


    鍾芳道:“好了,你們各自下去吧。素素,去安排點東西,款待孔先生。”孔西銅從來不客氣,但此時也沒說話,道:“芳姑,我可否去看看他?”


    “走吧,我們進去。”


    “我也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能讓師父施救。”梁曉清道。那令飛雪拍了拍她肩膀,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鍾芳有些無奈,道:“反正他還得在這裏住兩個月,遲早要見麵的,你們姐妹以後可要好好照料他啊。”


    譚梅嬉笑道:“不會是個男人吧?我記得我們這裏,除了劍軒穀自己的人和田師叔外,師父可還未曾讓別的男人進過竹屋呢。”孔西銅暗道:原來她讓我出來是因為這個事情啊,當下笑了笑,不過現在聽她語氣,那個什麽田師叔似乎不是劍軒穀的人,而且還和鍾芳特別好,也許是鍾芳的男人。他道:“既然有此避諱,那我就不進去了。”


    鍾芳道:“你都踏進去過了,看在這孩子麵上,也不管這什麽破規矩了,進來吧。”她又嗔的看了幾個弟子,道:“看完了快去做事,阿梅,小麗,小清,你們的任務都還沒做完呢,明天我要驗收了,素素,婷婷和小雪的可都交了。”


    孔西銅點點頭,心道:看來我多想了。他以為這幾人仍然還存著敵意,既然鍾芳如此說了,顯然並沒有防範他什麽。


    梁曉清作勢哭道:“師父,不要啊。”鍾芳嘴角似乎一笑,道:“那可不行,師父要教你們的都是以後用得上的。”譚梅嘿嘿一笑,道:“我和阿麗的可都做好了,就差你了啊。”


    “沒義氣的人,我再也不理你們了。”她將衣袖一拂,小嘴一撅,似乎很不高興。鍾芳搖搖頭,道:“走吧,要看看就進去看看,小清,如果你今天晚上沒有做好,明天有你好看的。”


    “好好好,我做行了吧,大不了去風之壁下練三天劍。”梁曉清喊道,隨即腳步一搶,往前衝去:“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不一會兒,便入了竹屋。


    鍾芳道:“孔先生,莫要見怪,這麽多徒弟,就是這個小徒弟最頑皮。”孔西銅道:“我倒是覺得梁姑娘性子活潑,挺有趣的。”


    “師父,我們先進去看看了。”周素素道。


    “啊。”竹屋中傳來一陣尖叫,周素素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了進去,見梁曉清坐在地上捂著眼睛,問道:“怎麽了?”孔西銅和鍾芳幾人也走了進來。


    “發生什麽了?”


    梁曉清不敢睜開眼睛,指著道:“他,他……沒穿衣服。”


    眾人大笑。周素素將他一把拉起來,道:“怎麽?你還怕羞麽?原來名劍穀師兄們練劍時候熱了脫光上衣你還不是看了麽?”梁曉清道:“不一樣嘛,他們都是師兄,而他。”她指著無玉,道:“他是我不認得的啊。”


    嫪婷婷笑道:“這有什麽?你反正遲早是要看的。”幾個女子都嬌笑起來。鍾芳道:“小清啊,你說你,大驚小怪的。”孔西銅仍然不苟言笑,看無玉仍然沒有醒,道:“芳姑,他沒事吧?”鍾芳道:“無甚大礙,修養兩個月便可恢複如初。孔先生,這少年姓甚名誰?”她剛才也看到無玉背部的紫色圖案,甚是奇怪,卻也看不懂是什麽。


    孔西銅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隻不過我看到他被闊山門的人打成這樣,想要救他一命。”他當然不能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不過他現在也佩服了鍾芳的醫術,無玉的唿吸似乎均勻多了。


    梁曉清好不容易睜開眼睛,此時夕光照在無玉臉上,顯得特別稚嫩,也特別好看,她道:“他長得可真好看。”譚梅打趣道:“你是不是一見就喜歡上人家了?要不要等他醒後你嫁給他,看起來他比你還小呢。”


    鍾芳道:“明日應該他就能夠醒過來了,對了,小清,你想不想不做任務我就放過你?”梁曉清一聽,如獲大赦,連忙點頭:“隻要讓我不繡那幅畫,什麽都行。”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如果讓她一人在風之壁練劍三日,也是痛苦無比的。周素素似乎想到了什麽,笑道:“你可別後悔啊。”她眼睛向無玉挑了挑,眾弟子立即都明白了。梁曉清卻是沒看到,眼巴巴的望著鍾芳:“師父,你說,我說到做到。”


    鍾芳一笑,道:“這個少年這兩個月的飲食起居,就交給你了。”


    ……


    這數十人一同逼向無心,無心縱然內力綿長,但終究是吃虧的,那個陰老現在不再正麵相抗,隻是等著無心和眾人纏鬥時候再趁機偷襲,陰狠毒辣。


    堂中打作一團,霍都對杜烽火道:“堂主,這年輕人武功很高,內力更是雄渾,著實不簡單,我們出手將他擒住,如果能為我烽火堂所用,完全能夠比得上高氏四兄弟,如果他不肯投降,將他武功逼問出來,再殺了也不吃虧。”杜烽火剛想點頭,卻聽得堂下來了一人,慌慌張張:“報……報告堂主,後院失火了。”


    “什麽?”眾人都是大驚,隻聽得劈裏啪啦的聲音傳來。那人道:“火勢蔓延到了長廊。”無心嘿嘿一笑,閃將開來,道:“杜堂主,你還是別想著抓我,管好你們家的火吧,我先走了。”他雙手格開兩人,躥出堂外,喊道:“無雲,走了。”忽的,轉出一個高大青年,他哈哈大笑:“烽火堂,沒有一把大火,怎麽叫烽火堂呢?”


    “走了。”無心連忙將他一提,飛身上了屋頂,往外麵跑了。


    “快去救火。”杜烽火急忙喊道。


    “是。”頓時一片大亂,眾人都忙著往外去。


    霍都道:“堂主,那兩個小子。”杜烽火將桌案一拍,‘嘩啦’一聲,堅硬的黑木桌被拍了個四分五裂,他臉露兇狠,道:“不用追了,現在已經追不上了,不過,隻要他們還在萬劍城,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還有,霍都,你去把高氏兄弟全部找迴來,得手也好,不得手也罷,五日後,我要陰陽山莊一敗塗地。”


    “是。”霍都道了一聲,閃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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