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高高興興的一天,被空冥禪師的突然拜訪留下了陰影。


    這老和尚神神叨叨,言語之中虛中有實,實中藏虛,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寫什麽。本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可倒好,千兩銀票白白打了水漂,換迴一塊黑乎乎的玉牌。


    隻見這玉牌半個巴掌大小,通體全黑,因為被歲月侵蝕的關係,顯得斑駁老舊。


    不過,其通體冰涼,拿在手上竟感覺心神清醒,十分舒服。


    “看質地,好像不是一塊普通的玉……”陸雲暗忖著,便細細打量起玉麵上模糊的雕琢痕跡來,圖案上是兩尾黑白玄魚,圍著碧波首尾追嬉。翻開另一麵再看,頓時有些錯愕,另一麵竟然是一個八卦圖!


    陸雲知道這個世界隻有佛,沒有道,那麽這個八卦圖又是怎麽迴事?據他所知,在另一個世界,八卦圖雖然不是道教所創,但是卻是由道教推崇才廣為流傳。其內涵豐富,義理深廣,自成一門精深的學問。而這個世界,他問過當世大儒,問過武道強者,還真沒有人聽說過道教的。也不知道是誰,先道教而創出八卦圖來?這人絕對是個大牛人無疑!


    可惜的是,空冥老和尚溜得飛快,否則問上一問,解解惑也是好的。


    陸雲揣摩了半天,發現八卦中太極圖十分完整,就是外圍的卦爻與前世所見差異甚大。他看著覺得頭大,索性把墨玉往袖裏空間一扔,興匆匆往後宅會公主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陸雲仿佛泡在蜜糖和陳釀裏。一天到晚和長公主膩歪不已,他是徹底體會到了新婚燕爾和如膠似漆的快樂。


    到了第九天,陸雲與長公主不得不一起進宮行禮,稱為迴門禮。


    迴門禮甚是隆重,司禮官早早安排了一切。天剛初亮,長公主儀仗陳列府邸前,陸雲與長公主一身朝服,甚是華麗,三輛四輪豪華馬車,一隊長長的二十四騎馬隊。禮部官員和護軍參領,護軍校尉等三十六名軍官隨從一路護著入宮。


    朱雀大街到宮門這一路行來,看熱鬧之人極多,熙熙攘攘,十分熱鬧。安陽府衙和步軍三營派出了護衛巡防。陸雲與長公主坐在轎中。偶爾掀開簾子都覺得頭大。因為入目都是笑嘻嘻歡快的人群,耳邊聽著他們亂七八糟的議論和酸酸的羨慕。


    進了宮門,左右耳朵才安靜了不少。陸雲發現宮中沒有想象中的乏味,一路行去,紅綢妝點,禮樂響著,沒有宮外街道的喧囂和繁雜。太監宮女依規矩行禮,甚是恭敬。長公主解釋道:“今日是迴門禮。才這般隆重,平日裏是十分冷清的。”


    陸雲悄聲問道:“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是不是如此?”


    長公主笑道:“駙馬是指入宮的娘娘和嬪妃的感觸吧?”


    陸雲點點頭。長公主道:“在咱們南陵。宮裏嬪妃極少,除了皇後,隻有德貴妃和蓉妃兩人,皇帝哥哥仁德,前些日子還將嬪、貴人、才人都賜旨放出宮去。”


    說著,長公主神色一黯。歎了口氣。陸雲也猜測到是因為陛下久病,多年不行人倫。所以才下了如此旨意。如此看來,陛下倒真是仁德。隻是。皇宮妃嬪如此之少同時說明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皇家子嗣單薄不昌,這將直接威脅到皇朝的統治和江山的穩固。


    對於如今皇家子嗣,陸雲亦有了解。長子霍康乃南宮皇後所出,如今被質押在大周,永世不得迴朝。次子霍仁乃德貴妃所出,為監國太子,如今尚十分年幼,未及君臨天下之齡,而且想要肩負起繁衍皇家血脈之重責恐怕還得等個五六年之後。除了兩位皇子,尚有兩名公主,柔月公主和珍月公主,皆是蓉妃所出。


    陸雲雖是初次進宮,隻是覺得好奇,並沒有常人的緊張。皇帝陛下他已見過,十分仁善,當初見著微服私訪的皇帝他能侃侃而談,他相信,就算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亦不會有所不同。這種心態非常奇妙,並不是他不敬畏天子,而是骨子裏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就算是皇帝陛下,本質上亦不會比他高貴多少。


    在皇宮裏行了半盞茶的功夫,眾人齊齊落轎步行。


    陸雲落轎一眼望著,感覺整個皇宮極大,一側是高高的褐色城牆,另一邊是一大片青石鋪就的廣場,十分開闊。以廣場為中心,看到盡頭是一座極為宏偉的大殿。想必那就是朝臣早朝的太極殿。殿頂黃色琉璃瓦閃著奪目的光彩,八根巨大的白色圓柱十分醒目,往太極殿的通路十分平整,乃是巨大的青石鋪就,近殿的台階則是白玉堆砌,看上去十分奢華和厚重。


    太極殿兩側還有許多座殿堂,一些官員穿著官服進進出出,看樣子是各部辦公理政之所,看到長公主儀駕亦投來好奇的目光。


    一行人並沒有在寬闊的廣場暴露太久便從太極殿左側通道進入後宮。後宮顯得十分空曠安靜。陸雲望著一座座宮殿四角飛簷,想象著裏邊住著深閨怨婦,或者人去空置。


    陸雲看了一會兒處處一樣的景,一樣的宮殿,便興趣缺缺。他把目光放在同行的太監和宮女身上。


    領路的小太監十四五歲模樣,腳步十分有節奏,步履偏小,如同款款碎步,低著頭,不言不語,甚至不敢迴頭,隻得豎起耳朵時刻注意後邊的動靜,謹言慎行的領路。


    陸雲看了一會兒,對長公主道了句家教甚嚴。


    長公主把駙馬一言一行都看在眼裏,隻覺得他初次進宮就敢四處張望,還隨意張嘴說話,性子可謂大膽。想到第一站是前往常寧宮拜見太後,她有些憂心,想了想道:“宮裏規矩自然是很大的,駙馬等會兒到了常寧宮,記得謹言慎行,隻管裝聾作啞,收斂一切便好……”


    陸雲笑道:“公主放心,我是陪襯,隻帶了眼睛,沒帶嘴巴的。”心裏卻想著:“我帶著眼睛就是想看一看刺殺自己的背後主使長個甚模樣,看看她還能有幾年好活……”


    不一會兒,一行人到了常寧宮,有宮女自去通報。事實上,太後清閑得很,不過,想要見她一麵是千難萬難,除非有今日這種正當的理由,可就算如此,亦要通傳之後等待她的傳召。太後果然十分拿捏,足足等了半柱香功夫,這才有宮女來召見入內。


    長公主沒有絲毫火氣,陸雲更是笑意盈盈,就算不喜,也得裝。就算是狼亦得把尾巴收起來,扮成兔子。他可聽說過這位老妖婦的能量,兩朝老人,隻指使一個親弟,就能在朝堂上擅殺大臣,打太子殿下的小臉。無法無天到了極點,卻無人能言其罪。


    常寧宮內,門窗緊閉,內裏有些氣悶。太後安詳地坐在案桌上首看著兩人進來。臉上算不上微笑的微笑,更加上她滿臉樹皮褶皺,讓人看不出笑意來。


    陸雲和長公主先後落座,與主人見了禮,陸雲才打量起這個老太婆來。


    太後是陛下生母,長公主卻並非她所出。因此倆人感情甚是淡薄。


    太後本家姓樊,樊家一脈全因她一人便雞犬飛升,外戚獨大的惡名由此而來。親弟貴為國舅,又是太師,輔弼理朝,位極人臣。而她的兩個孫子,都是在朝高官,把持朝政,十分囂張。還有弟媳、孫媳一係如同大樹開枝散葉,她們就是那些枝枝葉葉,交織甚深,勢力龐大。更不要說被他們拉攏和腐蝕的各路官員。如果說,這些人組成一座金子塔,太後便是處於金字塔上最頂端之人。


    她老態龍鍾,眼皮鬆散,不仔細看幾乎認為她是閉著眼睛。雖然左手有些顫抖,不過說話甚有條理,說明她腦袋還沒有壞掉。長公主與她敘話不緊不慢,問了健康,謝了賞賜,還談了大婚情況以及陛下病況,當然在陸雲看來她們說的都是場麵話,都是廢話。而劍拔弩張的話愣是一句沒有。正因為如此,陸雲心中隻是冷笑,對於這個老太婆隻得更加提防。


    陸雲始終淡淡微笑,就是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要殺自己,如今麵對麵坐著,她竟然毫無異色,真是令人討厭至極。


    不過,她沒有殺掉自己,會不會很失望?會不會曾經糾結或者惱怒過?


    末了,隻見她伸出幹癟的手,揉揉太陽穴。這一動作表示她有些乏累了。長公主淡淡一笑,起身欲告辭。


    太後這時才目注陸雲,說了一句:“駙馬啊,哀家希望你往後就陪著長公主寫寫詩,彈彈曲子就好了,莫要管其他。才子配佳人,本當如此……”


    陸雲自然聽到弦外之音,心裏卻著實把她罵了一百遍。可嘴上隻是癟癟唇,應道:“是。臣謹遵懿旨。”


    陸雲心頭著實不爽,當哥哥是廢柴?隻配寫寫詩,彈彈曲?哼,上次沒殺得了我便是打你的臉,如今竟然還為老不尊的“勸善”自己,太不要臉了。


    陸雲暗忖,是不是還得在她有生之年,打一打她的老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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