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換過衣裳,由琥珀引著來到舞舫。


    看到空穀幽蘭般的女子竟然坐了上首,身旁還站著一位青衣丫環,有些錯愕。


    她到底是什麽人?


    陸雲望著她,又望向四位女主,隻見她們眉目含笑,微微點頭。


    陸雲頓時有一種錯覺,上首之人是主,四女是撲。


    心中又暗自把四人與空穀幽蘭女子比較一翻,隻覺得空穀幽蘭的女子氣質之中多了一股莫可名狀的凜凜大氣,這在四女之中是沒有的。


    除此之外,她與四女如百花各有姿色,都是萬般姿容,美不勝收。


    “真美!”陸雲忍不住讚道。


    在前世,他也算見過無數佳麗,可感覺現代人與古人氣質卻完全不同。


    古人多溫婉,就這一點現代人完全不可與之相比。


    古人之美,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


    而眼前這五人,當之無愧為絕世的美人兒。


    “公子,請入宴席。”琥珀在一旁低聲道。


    陸雲坐了左側上首。若有若無的鍾鳴響了起來。鍾鳴鼎食,奢華享受。陸雲舉酒敬了眾人一杯,隻覺得十分愜意。


    越清寒偷偷望了陸雲以及上首的長公主一眼,心下一動道:“陸公子,上首乃我等四姐妹之恩姐,姓霍,名簡兮,非風塵中人,陸公子切不可頻頻敬酒,令恩姐錯意哦。”


    陸雲聽了越清寒的話,麵有笑意,不由站起來行了一禮道:“眾位姑娘明鑒,小生怎敢如此無禮?再者說,在小生心中,眾位姑娘與小生一般無二,江湖也好,風塵也罷,我隻平等待之。”


    霍簡兮眼睛一亮,用甜糯的聲音道:“陸公子果然非同一般,不似俗流。”


    陸雲拱拱手謙遜起來。


    秦如煙笑道:“上次公子離船之時,曾指點我等姐妹做化蝶詞曲以及舞蹈,如今我等小有所成,請公子鑒賞。”


    陸雲大喜,又可以聽美妙音律,看絕世舞姿,真是不錯。


    鍾鳴止,琴音起。


    熟悉的梁祝古典古琴旋律迴蕩在耳邊,陸雲暗暗驚歎,秦如煙果然名不虛傳,當日他自己隻是輕哼了一遍旋律,她竟能以琴音來還原曲子,而且極富意境,真是難能可貴。


    越清寒如仙子一般翩翩起舞,配合著音律如泣如訴。


    陸雲沉浸其中,隻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而自己永遠身處其中,不要醒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琴止舞息。


    陸雲感歎一聲,把手中酒盞一飲而盡。


    “望公子品評。”秦如煙似有靦腆道。


    對於音律和舞蹈,陸雲不懂。但是陸雲卻明白一個道理,不管是音律還是舞蹈,都是為了抒發人的情感,秦如煙的琴音感人肺腑,對於梁祝的揣摩隻怕比自己更加通透。而越清寒的舞蹈,融入輕功,其美輪美奐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比擬。自己半吊子的水平如何品評?


    陸雲搖搖頭道:“琴舞雙絕,小生詞窮,不知如何讚歎了。”


    “莫非就沒有什麽不足麽?”眾人道。


    陸雲想了想道:“若說不足,非兩位姑娘的琴技和舞姿不足,而是音律本身先天不足。”


    眾人不解其意。


    陸雲道:“如煙姑娘的琴有五弦,若是能增加兩弦便完美了,就算世間再美的天籟也能彈將出來。”


    “哦?此話怎講?”眾人好奇,秦如煙搶先問道。


    陸雲又習慣性的伸出一指思索道:“如煙姑娘的五弦為宮、商、角、徵、羽五弦,對應的音為哆、唻、咪、唆、啦。若是能增兩弦,增‘發’‘西’兩個音。那麽音域便能無限拓寬,各種音律組合便會更加繁複多變……”


    五女都是音律大家,聽了陸雲的話陷入了沉思。


    五弦和七弦……


    增加‘發’‘西’兩個音……


    拓寬音域……


    眾人靜靜思索,針落可聞。


    陸雲哪裏想到,自己按前世的七弦瑤琴隨便一說,竟然引得所有人靜思良久。


    她們的表情變幻多彩,有疑惑,有掙紮,有驚懼,有歡喜雀躍,有迷醉仰慕。


    陸雲皺起了眉頭。


    五女齊齊對視一眼,這……一語竟如撥雲見日,當真是打破陳規,衝出樊籬,一下便看見了更高遠的天地。


    她們竟然不約而同站起來對著陸雲鄭重行了一禮。


    這個世界,真正是禮儀之邦。國奉《儀禮》,奉行冠、婚、喪、祭、鄉、射、朝、聘、相見等各種禮儀製度。


    盈禮便是相見禮中的一種。各個階層揖禮各有不同,但皆表現為溫文有禮。


    陸雲如今已習慣這種禮法,覺得人與人之間互相見禮竟然能表達出一種深厚的感情來,這是現代所有身勢語都無法比擬的。


    五女行禮,陸雲能從她們身上感受到一種高尚的情懷。


    這不是為了她們自己行禮,似乎更多的是為了某種信仰,為了某種追求,也許還代表了天下彈琴之人對自己行禮。


    這禮厚重,沉甸。陸雲刹那有一股熱氣要衝破胸膛的感覺。


    “起來吧,起來吧,嚴重了。”


    嘿嘿,這已經是她們第二次如此行禮。


    陸雲看到五人胸前的深溝,真有點受不了。見勸不動,隻得背過身去,裝著若無其事的喝酒。


    萬花叢中戲也不是那麽舒坦的。看得見她們白花花的胸脯,卻隻能吞著口水,藏著腦海中翻滾的念頭,也是一種折磨。


    “這禮,便是我們姐妹代天下愛琴之人謝過公子。”霍簡兮道。


    陸雲無奈,生受了。


    幾人笑著起身,安冬兒道:“兩翻相見,都能從公子身上得到意想不到的厚贈,公子真乃大才也。”


    又是大才,自己哪裏有才了?如今他聽到‘大才’兩個字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尷尬地拱拱手:“怎能當如此讚譽,小生不過適逢其會,隨便一說,全是舉手之勞罷了。”


    秦如煙道:“我等明日便著匠人製作七弦琴,待琴做出來,還請公子再來指點。”


    “指點不敢當。”陸雲訕訕笑著。


    “隻是,增加的這二弦叫什麽名好?還請公子賜名。”霍簡兮想了想道。


    陸雲知道七弦琴的由來,原來的琴五弦象五行。而七弦,法的是七星。增加兩弦,一陰一陽,一文一武,合君臣之道。


    “便以文、武命名!”陸雲臉不紅心不跳,拾人牙慧十分輕鬆。


    眾人一想,不禁麵露喜色,嘖嘖稱讚。五行變理,輔以一陰一陽,一文一武之道,以象宇宙之運行,以用琴教化天下,大善啊。


    眾人一一給陸雲敬酒,好不快活。


    酒過三巡,越清寒突然拍拍纖手,一個丫鬟托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遞給陸雲。


    陸雲看到托盤上有一疊銀票。


    “這是印話本的銀子,從書商處分到的,一共是五百兩。”越清寒想了想又道,“這隻是第一批,往後印出第二批、第三批還會有份例銀子。”


    陸雲好奇道:“印書所得的銀子怎麽這般多?”


    越清寒道:“那書商與冬兒妹妹有舊,一切都是冬兒妹妹去談的。”


    安冬兒接過話茬道:“好教公子知曉,那書商即是‘閱微書坊’,東主姓安,與奴家乃是遠房的表親,奴家也未與她細談,想來她也不至於虧我,這五百兩奴家隻知道是第一批書的五成利。”


    “給了五成利?這麽多?”陸雲暗暗驚詫,能給了一半的利潤已不算少了,估計都是看在表親的份上才如此大方。


    陸雲感激看了安冬兒一眼,搖搖頭道:“冬兒姑娘和諸位姑娘都辛苦了,五成的利很多,若不是冬兒姑娘出麵,又怎麽會有這筆銀子?這銀子我不能全拿。”


    眾人微微點頭,立時對陸雲又敬重幾分。


    上首的霍簡兮笑道:“我看你們就別謙讓了。公子仁義,冬兒又老實,我看便由我當一迴仲裁如何?冬兒也算跑了腿,茶錢還得收,便收下利的兩成好了,算是討個吉利銀子。往後若還有書稿,可以按此比例分銀,如此一來,這生意也才能做得長久不是?”


    陸雲聽她這麽一說,很是公允。點點頭暗忖:“想不到印書還能有如此大利,真是出乎預料之外,往後若還有書稿倒是可以直接給她們,自己算是找了一個不錯的代理人,省卻許多瑣碎麻煩事兒。”


    托盤上留出一百兩銀票推了迴去,剩餘的四百兩陸雲大大方方的收了,還道了謝。


    心情大好的他開始想入非非。


    印書確實是個發財的好路子。自己腦子裏有趣的故事數不勝數,寫出來往這裏一遞,便能收到大把白花花的銀子,毫不費力。


    哈哈,大富大貴指日可待嘍。


    安冬兒看他高興的樣子,自己也莫名其妙的高興起來。


    忍不住問道:“公子近日可還有別的故事麽?我等姐妹很是期待呢。”


    陸雲露出招牌般的笑容,仿佛又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眼前晃悠。


    “今天小生就講一個《白蛇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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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者都鄙視借詩,哥也鄙視!但哥借的是故事。在古代要揚名,就要做大才子,這是必須的呀!為什麽?因為古代以讀書人為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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