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兒,真就這麽便宜他了?”待那人走後,陸丙仁盯著陸雲疑惑地問。


    陸雲聳聳肩:“目前隻能如此了,現在逼迫他也隻能是讓他狗急跳牆,最後還會弄得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得不償失的。還不如先穩住他,讓他欠你一個大人情,剩下的以後再說了……”


    陸丙仁一臉不甘心,喃喃道:“可是……丟了五十兩金子,很是可惜……”


    陸雲道:“他身上已經沒有銀子了,除非你能抓到那天劫你的兩個黑衣人。我想剩下的銀子都在他們身上,你若是想不開,可以試著去問問李牢頭,你們兩人做個局,把黑衣人抓了來,讓他們吐出銀子。不過,這也是有危險的,畢竟那兩個黑衣人都是道上混的,吞進去的銀子又豈會輕易吐出來?若是強起衝突,隻怕會死人,得不償失。


    況且,李牢頭不一定會拱出這兩個人。你想啊,咱們現在認定他是搶你金子的主謀,是因為咱們看到了金子在他身上,算是拿到了物證。可如果咱們把黑衣人逮住,那就是物證人證齊全了,他還不死定麽?他不是笨蛋,絕不會輕易把人證撂到咱們手上。所以,這五十兩金子很難追的迴來了,不過,隻要有他的把柄在手上,始終有一天會找迴場子。”


    陸丙仁不甘心道:“索性咱們報官,把他抓起來嚴刑逼供。”


    陸雲搖搖頭:“他若是一口咬定這些金子是他的,你又該如何?叔又怎麽證明這些金子是你的?金錠上又沒寫著它姓陸。況且,這安陽城裏有十兩金錠的人多了,難道懷著十兩金錠的都是謀害你的賊人不成?所以,隻有物證,沒有人證是不行的。”


    陸丙仁皺著眉頭,最終歎了口氣道:“那我忍忍吧,以後再尋機會整治他。”


    陸雲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他想的是那一句經典的台詞:“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誰先放手誰吃虧,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悟到“放下”的真諦。


    “好了,爹爹,陸大哥,過來吃飯了。”


    陸寧兒從廚房陸續端出大魚大肉,陸璟則提著一小壇子酒,自己就先坐了下來。


    “沒規矩。”陸叔瞪了陸璟一眼。


    璟哥兒朝陸雲做了個鬼臉,便笑嘻嘻站起來,請陸雲先上座。


    陸雲笑道:“坐吧坐吧,別這般客氣,一家人太客氣會生分的。”


    陸璟笑道:“陸大哥說得在理。”邊說邊給陸雲和爹爹的陶碗都滿上酒。


    “爹爹,是不是該說點什麽?”陸寧兒提醒道。


    “嗬嗬,那爹爹就說兩句。”他笑著望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陸雲身上,慢悠悠道:“這些日子,咱們家發生了很大的變故,先是我連坐入獄,後又因此典押了宅子,還丟了巨金。幸好有陸哥兒的幫助,金子宅子都保住了,還順利令羅老爺入土為安,陸哥兒,說起來,你是我陸家和羅家的大恩人啊……”


    陸雲忙謙虛道:“這……你們這麽誇獎我,我會驕傲的。”


    陸叔一愣。


    陸寧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陸雲想了想道:“若是真的感謝我,便幫我解決現在的黑戶問題吧,讓我把戶籍落在陸家如何?”


    聽到陸雲這麽一說,所有人都麵露欣喜之色。


    “陸哥兒,你真願意把戶籍落在咱們家?”陸叔忍不住驚訝道。


    陸雲點點頭道:“第一次與寧姐兒在大榕樹下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咱們是一家人,當時我還說了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


    陸寧兒笑道:“對啊,難怪陸大哥當時會這般說,原來陸大哥你還有先知先覺的本事兒。”


    陸璟興奮道:“好啊,那我又多了一位堂兄長了。”


    “既然如此,明天我就去衙門登記戶籍。”陸叔道。他想了想,又接著道:“咱們陸家在邕城望縣也是宗族,與我一奶同胞的本還有一位大哥,隻是大哥早亡,僅剩我一人繼承陸家旁支微弱的香火。我看,陸哥兒就把戶籍落在我那大哥名下如何?”


    看到陸雲點頭,他笑道:“往後你與寧姐兒、璟哥兒便是堂兄弟妹的關係了,我便添為你的二叔。”


    陸雲笑了,由衷的喊了一聲二叔。隨後尷尬地酌了一口酒,心中卻發出一聲巨大的幸福呐喊:“在這個世界,我終於也有家人了……”


    ……


    安陽城刑部街東南一隅,有一座監牢。這裏的牢房與地牢不同,是建在地上,猶如一排排平房一般,更加特別的是這裏關押的全都是女囚。


    監牢因為是建在地上的緣故,比地牢要幹燥得多,幹淨得多。不過,被關押的女囚大抵都一個模樣,頭發散亂,看不清麵容,而且一身灰色囚服,都十分肮髒。


    監牢的平房每一間都很小,一排排立著十分整齊。每一間平房裏都關押著五到八名囚犯。她們大多是案犯的家眷,因為主家犯事遭株連,之前有可能是大戶家的夫人和小姐以及丫鬟。


    清晨,陽光灑向這一片監牢。監牢外值守的丁役開始換班。


    換班剛剛結束,一串鐵撩叮叮當當響了起來。最東南角的一間平房被打開,丁役發出尖銳陰柔的聲音:“甄氏,甄氏,起床了沒?起床了趕緊出來。”


    那丁役花白的頭發,麵無寸須,就連喉結都凹陷如窩,這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太監!他的一隻腳似已瘸,走起路來,一歪一歪的。原來還是個待罪的老太監。


    平房內,一名披頭散發的女囚動了動,擁了擁懷裏正醒過來的十二三歲女童。


    “娘親,好像有人叫。”女童怯聲聲道。


    “不會的,數兒一定是聽錯了。”蓬頭垢麵的女囚歎息著。她神情還算平靜,但是仍舊掩藏不住悲哀之色。因為剛聽說自家老爺在牢中故去,而等待自己母女的將是九死一生的流刑,心頭不禁悲涼。


    這樣的處境,除了等待流刑的那一天,又會有誰來探視自己?


    “娘親,咱們還能離開這裏麽?數兒害怕……”


    女囚搖搖頭,隨後安慰道:“數兒別怕,有娘親陪著你,娘親永遠都不會跟數兒分開。”


    她滿臉慈愛,臉雖然有些肮,但是依舊掩藏不住一絲留存的姿色。


    “甄氏,甄氏,出來吧……”


    她真真切切聽到了有人喊他,這聲音,是往日裏對她們母子頗為照顧的秦公公。她抬頭一看,正看到秦公公站在門口,對她輕輕招手。


    她雖然有些不解,但仍手挽著女兒,顫顫巍巍站起來,走了過去。


    門外,太陽剛剛升起,陽光有些暖意。


    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望了望溫暖的大地,不解地問道:“秦公公,您老早呀,我們母女的流刑是今日麽?”


    秦公公笑道:“多慮了多慮了,不是今日。要咱家說,今日喜鵲枝頭叫,你們母女的運氣來了。”


    “哦?秦公公,這話怎麽講?”


    “跟我來便知道了。”


    母女倆對視一眼,滿心疑惑地跟了上去。


    “請——”秦公公一改往日的矜持,變得熱情起來,滿臉堆笑。


    秦公公一路引著兩人穿過平日裏不敢去的私衙,私衙裏正是一間如同廂房一般的牢房!牢房裏有幹淨的床鋪,有茶水伺候,還有檀香古琴。


    秦公公道:“往後,你們娘倆就住在這裏吧。這個地方每日飯食都有定製,還有小婢伺候,若還有什麽吩咐,盡管叫公公我便是。”


    “什麽?讓咱們住這裏?”甄氏有些吃驚,問道:“這是為什麽?”


    她身邊的女孩兒也脆生生問:“老公公,這地方可比平房要好得多,跟咱們家廂房差不離。真的是讓娘親和數兒住麽?”


    秦公公有些得意,笑道:“自然是真的,不瞞你們說,你們羅家的二管家可托人打點好了一切,過幾天就會贖你們娘倆出去了,在此之前,你們就先委屈委屈,在這兒享享幾天清福吧。”


    羅數兒瞪著大大的圓眼睛,驚喜道:“果真是陸叔?太好了,陸叔來救咱們了。”


    甄氏臉上不經意間也流露出一抹久違的笑。


    秦公公亦歡喜道:“來人,洗澡水燒好了嗎?燒好了沐身伺候。另外,魚肉飯食趕緊著去準備,夫人小姐沐身之後可是要用膳的。”


    “是。”兩個鶯燕趕緊應著,忙活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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