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孩子丟了
到現在，村裏的大人都說秦天的父母是死於那場山洪泥石流。
當時，秦天剛滿十個月，剛剛斷奶。
他不記得爸媽的真實模樣。
姑姑家櫃蓋上的相框裏，一對年輕夫妻笑顏如花，幸福滿滿，是在照相館裏照的結婚照。
是姑姑的親哥哥親嫂嫂，是秦天的親爸爸媽媽。
三十六年裏，這個照片上的父母，在秦天的意識裏根深蒂固無法動搖。
但宋珍嘴裏說出的第三句話，能把自己以往的人生能徹底否定掉。
自己的親生父親是百盛集團的創始人張耀祖！
秦天能信麽？
鬼才信！
秦天能接受麽？
鬼才接受。
但是，宋珍沒有撒謊。
他知道宋珍沒有撒謊。
但是，宋珍沒有撒謊是一迴事兒。
他不信不接受是另一迴事兒。
端起咖啡杯又要喝一口，杯裏的咖啡已經喝完。
宋珍朝服務生招手：“在沏一杯咖啡過來。”
滾燙苦澀的咖啡又衝了一杯，秦天喝一口，深吸一口氣。
“聽著宋姐，把你說的話收迴去，我就當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不知道，明白麽？”
“我是農村出來的孩子，我的老家在秦家沙河，我每年給我死去的父母上墳掃墓。”
“我每年五一節、國慶節、春節都迴老家跟我姑姑生活，他們就是我的父母，他們就是我的天。”
“你嘴裏說的那個張耀祖，跟我秦天，沒有一點點關係，我不認識他，明白麽？”
“在我跟前，別再提什麽張耀祖是我親生父親這種事兒，明白麽？”
“如果你尊重我，就別在提這種荒唐事兒，我也尊你是我宋姐，如果你不尊重我，還拿這種話汙我，你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就這樣！”
一杯苦咖啡就著燙舌頭的難忍一口氣咽下去。
“啪”一聲將白色咖啡杯墩在桌子上，站起身要走。
宋珍冷冷問一句：“幹麽去？”
“迴家！”
頭不迴轉身離開。
留下宋珍一個人慢慢品啜她自己杯裏的咖啡。
秦天走了。
宋珍冷漠的臉上有了微微的笑容。
明天一早，把今天晚上的情況如實匯報給老爺子。
……
卡子灣監獄。
宋珍拿著話筒貼在左耳朵上。
張耀祖拿著話筒貼在右耳朵上。
宋珍先說話：“父親，我告訴秦天了。”
張耀祖微微一怔，反問一句：“怎麽告訴他的？”
“直截了當，我說，張耀祖是你親生父親。”
張耀祖眼睛微微一閉，停頓了十秒鍾，再睜開眼，說一句：“他接受不了。”
“對，父親，他接受不了！”
“有視頻麽？”
“有，你要看視頻，必須出來看。”
張耀祖歎一口氣說：“宋珍，我現在不能出去，不是時候，外麵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父親，秦天要辭職走人，接下來怎麽辦？”
“不行，宋珍，你必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有不到二十天時間，如果你霞妹被換下來，我們張家就岌岌可危了。”
“宋珍，無論如何，不能讓秦天離開百盛，不能讓他離開你霞妹。”
“父親，秦天怕趙棟害死他，所以不願留在百盛，他打算領他的老婆兒子離開銅城市，這會兒在收拾東西。”
張耀祖臉上一副望子不成龍的氣憤表情：“他這樣兒女情長，成不了大事……”
張耀祖的意思，秦天就應該像他當年那樣，不能囿於老婆孩子的俗世裏。
宋珍知道老爺子心裏的意思，勸一句：“父親，你沒理由要求秦天和你一樣……”
“宋珍，不能讓秦天離開銅城，不能讓他離開百盛。”
“父親，接下來怎麽做？”
“去秦家沙河，找秦夫人，讓她帶著東西來找秦天。”
“好的父親，我這就去勸辦！”
……
王嫂和文娟帶著五歲的小勇在街心公園玩了一早上。
臨近中午，王嫂安頓文娟一句：“娟，你照顧好孩子，我去前麵的市場買些菜，咱們一起迴家做飯。”
文娟莞爾一笑，問一句：“王嫂，秦天在家麽？”
“在家，他說今天請假，收拾一些東西，我做兩樣他愛吃的菜。”
王嫂轉身離開。
文娟瞅一眼抱著水槍跑過來跑過去的小勇，安頓一句：“小勇，不要跑遠了，就在媽媽跟前玩兒。”
文娟坐在公園長椅上，看一眼兒子，再看一眼手機屏幕上剛剛給他們娘兒倆的自拍照。
公園入口處，兩個穿製服的工人抬著一架又長又寬的字畫裝裱框朝文娟這兒走來。
走到文娟坐的長椅子跟前，兩個人把裝裱框故意抬高一截，遮住文娟眼前的視線。
他倆停下腳步，罵罵咧咧吵嘴。
文娟看不見兒子身影，站起身，想繞到畫框前麵。
這兩個人把畫框高高舉過頭頂，和文娟並列走在一起。
文娟停下腳步，讓他倆先過去。
兩個人抬著畫框也停下腳步，依舊罵罵咧咧爭嘴，說應該從公園另一邊出去。
文娟轉身走迴來，他倆轉身也抬著畫框走迴來，依舊爭嘴，說應該從那個出口出去才對。
也就一分鍾半時間。
抬著畫框的兩個人爭著嘴離開。
文娟眼前不見了小勇的影子。
稀稀拉拉一些過來過去的人，文娟一個都不認識。
“小勇？”文娟喊了一聲。
身子在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眼光看到處，不見孩子身影。
“小勇？小勇？”
喊兒子的聲音開始變的驚慌。
公園裏幾個人瞅她一眼，開始議論。
“哎喲，這女人是不是把孩子丟了？”
“你注意到她帶孩子沒？”
“沒有啊，我沒注意到！”
文娟喊著小勇的名字慌慌張張往前走，又喊著小勇的名字慌慌張張跑迴來。
這時候，周圍的一些大爺大媽才意識到這女人真把孩子丟了。
可沒人注意到孩子是怎麽丟的。
“趕緊報警啊！”
文娟這才想起要報警，可她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忘了撥什麽電話號碼報警。
嘴裏慌慌張張嘀咕：“報警，報警……”
她拿著手機的手抖動不已，就是不知道往出撥電話。
秦天的號碼正好打過來。
文娟一愣怔，才知道接電話。
到現在，村裏的大人都說秦天的父母是死於那場山洪泥石流。
當時，秦天剛滿十個月，剛剛斷奶。
他不記得爸媽的真實模樣。
姑姑家櫃蓋上的相框裏，一對年輕夫妻笑顏如花，幸福滿滿，是在照相館裏照的結婚照。
是姑姑的親哥哥親嫂嫂，是秦天的親爸爸媽媽。
三十六年裏，這個照片上的父母，在秦天的意識裏根深蒂固無法動搖。
但宋珍嘴裏說出的第三句話，能把自己以往的人生能徹底否定掉。
自己的親生父親是百盛集團的創始人張耀祖！
秦天能信麽？
鬼才信！
秦天能接受麽？
鬼才接受。
但是，宋珍沒有撒謊。
他知道宋珍沒有撒謊。
但是，宋珍沒有撒謊是一迴事兒。
他不信不接受是另一迴事兒。
端起咖啡杯又要喝一口，杯裏的咖啡已經喝完。
宋珍朝服務生招手：“在沏一杯咖啡過來。”
滾燙苦澀的咖啡又衝了一杯，秦天喝一口，深吸一口氣。
“聽著宋姐，把你說的話收迴去，我就當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不知道，明白麽？”
“我是農村出來的孩子，我的老家在秦家沙河，我每年給我死去的父母上墳掃墓。”
“我每年五一節、國慶節、春節都迴老家跟我姑姑生活，他們就是我的父母，他們就是我的天。”
“你嘴裏說的那個張耀祖，跟我秦天，沒有一點點關係，我不認識他，明白麽？”
“在我跟前，別再提什麽張耀祖是我親生父親這種事兒，明白麽？”
“如果你尊重我，就別在提這種荒唐事兒，我也尊你是我宋姐，如果你不尊重我，還拿這種話汙我，你在我眼裏什麽都不是，就這樣！”
一杯苦咖啡就著燙舌頭的難忍一口氣咽下去。
“啪”一聲將白色咖啡杯墩在桌子上，站起身要走。
宋珍冷冷問一句：“幹麽去？”
“迴家！”
頭不迴轉身離開。
留下宋珍一個人慢慢品啜她自己杯裏的咖啡。
秦天走了。
宋珍冷漠的臉上有了微微的笑容。
明天一早，把今天晚上的情況如實匯報給老爺子。
……
卡子灣監獄。
宋珍拿著話筒貼在左耳朵上。
張耀祖拿著話筒貼在右耳朵上。
宋珍先說話：“父親，我告訴秦天了。”
張耀祖微微一怔，反問一句：“怎麽告訴他的？”
“直截了當，我說，張耀祖是你親生父親。”
張耀祖眼睛微微一閉，停頓了十秒鍾，再睜開眼，說一句：“他接受不了。”
“對，父親，他接受不了！”
“有視頻麽？”
“有，你要看視頻，必須出來看。”
張耀祖歎一口氣說：“宋珍，我現在不能出去，不是時候，外麵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父親，秦天要辭職走人，接下來怎麽辦？”
“不行，宋珍，你必須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有不到二十天時間，如果你霞妹被換下來，我們張家就岌岌可危了。”
“宋珍，無論如何，不能讓秦天離開百盛，不能讓他離開你霞妹。”
“父親，秦天怕趙棟害死他，所以不願留在百盛，他打算領他的老婆兒子離開銅城市，這會兒在收拾東西。”
張耀祖臉上一副望子不成龍的氣憤表情：“他這樣兒女情長，成不了大事……”
張耀祖的意思，秦天就應該像他當年那樣，不能囿於老婆孩子的俗世裏。
宋珍知道老爺子心裏的意思，勸一句：“父親，你沒理由要求秦天和你一樣……”
“宋珍，不能讓秦天離開銅城，不能讓他離開百盛。”
“父親，接下來怎麽做？”
“去秦家沙河，找秦夫人，讓她帶著東西來找秦天。”
“好的父親，我這就去勸辦！”
……
王嫂和文娟帶著五歲的小勇在街心公園玩了一早上。
臨近中午，王嫂安頓文娟一句：“娟，你照顧好孩子，我去前麵的市場買些菜，咱們一起迴家做飯。”
文娟莞爾一笑，問一句：“王嫂，秦天在家麽？”
“在家，他說今天請假，收拾一些東西，我做兩樣他愛吃的菜。”
王嫂轉身離開。
文娟瞅一眼抱著水槍跑過來跑過去的小勇，安頓一句：“小勇，不要跑遠了，就在媽媽跟前玩兒。”
文娟坐在公園長椅上，看一眼兒子，再看一眼手機屏幕上剛剛給他們娘兒倆的自拍照。
公園入口處，兩個穿製服的工人抬著一架又長又寬的字畫裝裱框朝文娟這兒走來。
走到文娟坐的長椅子跟前，兩個人把裝裱框故意抬高一截，遮住文娟眼前的視線。
他倆停下腳步，罵罵咧咧吵嘴。
文娟看不見兒子身影，站起身，想繞到畫框前麵。
這兩個人把畫框高高舉過頭頂，和文娟並列走在一起。
文娟停下腳步，讓他倆先過去。
兩個人抬著畫框也停下腳步，依舊罵罵咧咧爭嘴，說應該從公園另一邊出去。
文娟轉身走迴來，他倆轉身也抬著畫框走迴來，依舊爭嘴，說應該從那個出口出去才對。
也就一分鍾半時間。
抬著畫框的兩個人爭著嘴離開。
文娟眼前不見了小勇的影子。
稀稀拉拉一些過來過去的人，文娟一個都不認識。
“小勇？”文娟喊了一聲。
身子在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眼光看到處，不見孩子身影。
“小勇？小勇？”
喊兒子的聲音開始變的驚慌。
公園裏幾個人瞅她一眼，開始議論。
“哎喲，這女人是不是把孩子丟了？”
“你注意到她帶孩子沒？”
“沒有啊，我沒注意到！”
文娟喊著小勇的名字慌慌張張往前走，又喊著小勇的名字慌慌張張跑迴來。
這時候，周圍的一些大爺大媽才意識到這女人真把孩子丟了。
可沒人注意到孩子是怎麽丟的。
“趕緊報警啊！”
文娟這才想起要報警，可她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忘了撥什麽電話號碼報警。
嘴裏慌慌張張嘀咕：“報警，報警……”
她拿著手機的手抖動不已，就是不知道往出撥電話。
秦天的號碼正好打過來。
文娟一愣怔，才知道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