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薇到來之前,刑偵和法醫已經先一步過來取證,搜索證物,四處拍照,跟酒店的服務員和管理人員了解情況,忙個不停。


    呂薇到來之後,陳冬楊已經要被帶走。她從電梯出來,一眼看見大堆的警察,整個人立刻慌了神。警察帶著陳冬楊過去,她攔在中間嚐試解釋,沒用,警察對她也是一通審問,問她和陳冬楊是什麽關係,知道多少情況之類,她被問的啞口無言。


    下了樓,陳冬楊直接被帶上警車往刑警大隊拉。


    刑警大隊的審問室,陳冬楊被固定在椅子上麵,手銬連接著桌子的鋼環,活動空間很有限。審問室的燈光很明亮,明亮得分外刺眼,其中一盞還在陳冬楊的正對麵,角度不知是不是經過了專門的設計,剛好照著他的眼睛,讓他閉上眼難受,睜著眼更難受。


    四麵牆的其中三麵都是白色,另外一麵是玻璃的材質。除了玻璃材質的一麵,牆上都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莊嚴肅穆的氣氛,令人進了這地方,精神壓力就特別大。甚至心理抗壓能力弱的人,被嚇出病來都不奇怪。


    陳冬楊雖然抗壓能力不錯,但他遇上的這件事,幾乎就是有實證的,很難弄。所以,進來以後,他也是控製不住的往絕望的深處想。每一分鍾,每一秒鍾,他都被內心的想法折磨著,很想警察快點進來,又很想警察永遠都不要進來。


    前後等了差不多兩個鍾,警察來了,帶來一大堆資料放在桌子上麵,人也坐了下來。


    那是一位老刑警,大概四十歲的年紀,臉相不兇,反而很平和。


    後麵還進來一位年輕的警察,二十多歲,看那一臉稚嫩,應該剛入行不久。他帶來一個筆記本電腦,坐下就快速的打開了,從老刑警手裏接過陳冬楊的身份證,在做錄口供的前期準備工作。


    老刑警和陳冬楊了解著一些要不要喝水,身體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等等的事情。等年輕的徒弟準備好以後,他正式給陳冬楊錄口供。


    他問話的方式和普通的派出所警不一樣,他問的更細,而且不時打斷讓陳冬楊再說一遍。


    陳冬楊說的時候,他還很仔細的觀察和分辨陳冬楊的表情。


    陳冬楊平常說話很流利的人,麵對如此環境,內心的驚慌讓他口齒不清。錄完口供,警察把口供打印出來讓他簽名,他看過一遍才知道自己說的有多麽亂。


    老刑警走了,陳冬楊繼續自己呆著,老刑警最後給他留下的話是: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害怕,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一個誤會,他們會調查清楚,絕不冤枉一個好人,更絕不放過一個壞人。聽了老刑警的話,陳冬楊算是淡定了一些。就讓他們去查吧,自己是被設計的而已,他們找到王小春就能知道,怕就怕找不到王小春。


    審問室裏麵沒有鍾表,時間,陳冬楊是不知道的,隻能通過角落裏的排氣孔來做判斷。


    不經不覺,陽光就消失了。此時審問室的門第二次被打開,進來的還是之前給陳冬楊錄口供的老刑警。


    他給了陳冬楊一份飯,手銬幫陳冬楊解開一邊,順手還倒來了一杯水。


    他對陳冬楊說,如果想去廁所,吃完飯再去。


    飯菜還不錯,雖然是快餐,但有三個肉。


    隻是陳冬楊實在沒有胃口,他隨便扒了兩口,水喝了兩杯,他問老刑警:“警官,我能問問找到王小春了麽?”


    老刑警說道:“找到了,如果你的口供是真口供,這件事對你不利。”


    陳冬楊錯愕的表情:“怎麽我錄了真口供還對我不對?”


    “你的口供說這件事是誤會,說你是被設計的對吧?”


    “對。”


    “我們調查的結果並不是這樣。”


    陳冬楊暗暗叫苦:“王小春不承認?”


    “他昨晚也喝暈乎了,你說喝的茶有問題,我們去查過,時間太久,查不到。昨晚最後有意識的是他,他用手機給自己室友發了一條微信,讓室友接他迴去。你和受害人是被他室友帶上酒店的,他室友說,當時你和受害人抱在一起,他室友以為你們是情侶,所以才開了一個房間。他是有進去不到五分鍾就已經出了來,監控有拍到,這是有實證的。”


    陳冬楊連忙問:“就他自己進去?”


    “有服務員幫忙扶你們進去,能相互證明,他們出來的時候,你們還好好的穿著衣服。”


    “那我不得冤死?”


    “你的領導正和受害人談著。”老刑警一聲歎息,“說一句老實話,這種案件我沒少碰見,都是說不清的事,看你領導的牙力吧。反正情況真的對你很不利,哪怕是醉酒的情況下你才做的出格行為。你不要怪法律不公,如果說酒醉無責,肯定很多人借醉酒行兇了。”


    陳冬楊無語了,傻傻的坐著。


    “你要不要上廁所?”老刑警問。


    “上。”陳冬楊緩了下才迴答,吃不吃東西能忍住,心情差,精神壓力大,沒胃口就不樂意吃,但上廁所是無法忍住的,現在不上不知要等多久才又有警察來。


    廁所就在外麵走廊最盡頭,陳冬楊上完以後,老刑警帶他迴去繼續銬著。


    陳冬楊問他:“警官,我能不能見王小春?”


    “程序上麵不適合。”老刑警很抱歉的說道。


    “如果我領導沒和女方談好,我會如何?”


    “送看守所,等起訴。”


    陳冬楊再次無語,他真的很想很想把王小春和張小白的秘密說出去,由警察去查,肯定會有所收獲,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原因很簡單,張小白手裏很可能還有一個自己強了她的錄音,那個錄音單獨拿出來的作用不大,隻能給他製造一下麻煩,不能給他定罪。


    但現在這個環境拿出來,作用卻很大,那屬於前科,要是呂薇沒和歐藍迪談好,他被起訴,張小白手裏的錄音指不定就是重判和輕判的決定性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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