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幾個青年唿天搶地地吵起來:“長官!我真的什麽都沒幹,一下都沒碰她們,真的!”


    “真的,長官!包包上沒有我的指紋!我一直在車上坐著,我就沒下來!”


    “是三娃子那個短命鬼去追兩個女生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長官,我實名舉報!是齊老六搶的包包!”


    “放屁!我沒搶!包是我從地上撿起來的!長官,我真的就是撿了一下,還沒翻呢!”


    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一聽說有罪名了,馬上就開始狗咬狗,互相檢舉起來。這種場麵沒什麽看頭,南喬正覺得無聊,一個胳膊上有個醜陋的紋身,紋的像是個妖嬈的女體,隻是顏色不再鮮豔了,糊得難以辨認的男生忽然站起身來,吼道:“長官,


    你玩我們啊?什麽罪名都往我們身上扣,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


    民警一聲斷喝:“蹲下!雙手抱頭!”


    地上蹲著的幾個男生都在狂喊:“三娃子你個短命鬼!快點蹲下!”


    “今晚上要不是你讓我倒車迴來就沒這場事!”


    “你他媽別再惹事了!”被稱作“三娃子”的男生馬上又蹲了下去,民警以為他知道聽話了,結果他卻是將反剪著的雙手活動了一下,把雙手從腳底下一繞,這下雙手就在身前了,不過還是被紮帶


    綁縛住的。


    看來三娃子的筋骨很柔軟,而且還不怕疼。


    民警再次警告道:“雙手抱頭蹲下!不許站起來!”


    三娃子一點不聽招唿,大有破罐子破摔的瘋狂勁兒,發怒地朝著兩個民警衝過去,用他的肩膀頂了其中一個民警的胸口,說:“我怕你嗎?警察是不是還想打人啊?”


    民警沒想到這人居然如此大膽敢衝撞警察,結果三娃子已經急眼了,起腳就想踹民警。南喬早就想發火了,隻是對方身板兒太瘦弱,完全不夠他打的,所以一直忍著,見他居然敢襲警,再也忍不住了,一腳踹在三娃子的胯骨上,若不是他收了力,三娃子的


    胯骨就該骨折當場了。三娃子被踹得不受控製地朝另一個民警倒過去,民警平時也練體能和拳,身體都有條件反射,反射性就使出一個小擒拿,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就將三娃子按倒在地,手又被


    反剪了起來。


    “嗷……”的一聲慘叫從三娃子的嘴裏發出來,反剪的姿勢看起來有點別扭,想來肩已膀脫臼。


    三娃子疼得在地上扭動,民警用膝蓋死死壓住了他的肋骨,於是就形成了“摩擦,摩擦,在不光滑的水泥地板上摩擦”的局麵。


    蹲著的幾個小年輕越發被嚇得瑟瑟發抖,三娃子就是前車之鑒,不要試圖挑釁看起來溫和正義的“警察叔叔”,他們的武力值比想象的高多了!


    原本南喬是很期待今晚的,幾周沒休假了,他這周就是趕迴家裏要跟林菀翻雲覆雨到天明!


    結果,他居然不得不大半夜在荒郊野嶺麵對著一群男人!


    都是蹲在地上這群家夥的錯!


    怎能不叫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心情惡劣的南喬故意恐嚇那幾人,誰讓他們破壞了他萬分期待的周末運動之夜呢?


    顫抖吧!渣渣!


    地上蹲著的幾人眼見三娃子惹怒了長官們,馬上爭先恐後地把今晚上的事情都推到三娃子一個人的身上,附上一頓聲情並茂的撇清。


    兄弟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南喬冷並不地說:“先迴派出所再說。”


    民警忙說好,大人物說什麽就是什麽!


    一輛警車坐不下這麽多人,不知道是請大人物幫忙帶幾個人在車上還是讓人開車來支援。


    南喬一聽,“嗬嗬”一聲,走過去把那輛破麵包車上插著的鑰匙拔了,用力一甩,黑暗之中,連弧線都沒留下一個,鑰匙消失在人那麽高的長草裏。


    他又對那幾人說:“脫鞋。”


    那幾人左腳蹬右腳,快速脫掉了鞋子,一副“長官你看我很聽話,請從輕發落”的態度。


    南喬說:“你們不是喜歡追著女生跑嗎?”


    幾人忙搖頭撇清:“不喜歡,不喜歡!”


    南喬不為所動:“我很好奇,你們誰跑得比較快。今晚上第一個跑到派出所的人,即刻釋放,馬上就可以迴家了。剩下的人自求多福,牢底坐穿。”


    這裏到派出所,路程很遠啊!


    三娃子被押上了警車,連跑的機會都不給他,看來他根本就不在被赦免的名單裏麵。


    幾個年輕小夥子,別的不敢說,體能還是相當不錯的,又都是工地上幹體力活的,有耐力也能吃苦。


    一人鬥膽問了一句:“長官,這裏到派出所到底有多遠啊?”


    南喬輕飄飄地說:“不遠,也就是一個馬拉鬆而已。”


    幾人不解地聞起來:“一個馬拉鬆是有多遠?”


    民警好心地說:“四十多公裏。”


    本來覺得自己很是吃苦耐勞的小夥子瞬間就差點暈過去,40多公裏!鞋也不給一雙!怕不是腳都要跑爛掉,今晚上得跑到死哦!


    南喬在部隊裏呆了很多年,可以說對各種不弄死人的體罰都很清楚。


    而他更加深知體罰的真意,以“打”為例,長期進行體能鍛煉的軍人的力量都很大,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把對方給打傷打殘。


    打這件事,確實會給對方造成肉體上的疼痛和心靈上的恐懼,但是很難消磨一個人的意誌,因為純粹的疼痛不僅會讓人感到痛苦,還會讓人升騰起反抗情緒。


    跑馬拉鬆的風險就小多了,這可是非常能消磨一個人意誌的運動。


    希望就在前方,但是通往希望的道路無比漫長,對於未曾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來說,要跑完40多公裏,光是想想都覺得無異於一場酷刑。


    精神和肉體上來說,都是折磨。


    肉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希望不斷交鋒,在絕望和希望的邊緣苟延殘喘,加之體能到達極限時,奄奄一息的垂死感覺。


    到了最後,就連唿吸都伴隨著痛苦,然後還會有為期三到七天的肌肉酸痛,那酸爽,誰跑誰知道。


    南喬讓他們跑迴城,可比打他們一頓來得殘忍多了,軟刀子殺人才痛呢。


    欲求不滿時的南喬,心情肯定不好,這時候他就會非常鬼畜,超可怕的!


    ………


    季柏指示梁誌恆將車開到翟助理的小兩室房去,時間太晚了,當務之急就是給兩個女生找個能地方的休息。


    沒想到一天之內會來這裏兩次,葉芊芊覺得自己和這房子是真的有緣分。胡溪謠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的,常常調侃葉芊芊和季柏的關係,但是正經見到季柏的時候,卻是不會亂說的,因為和姐妹鬥嘴是樂趣,當著喜歡她的男生的麵拆她的台子就


    過分了。


    她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給那兩人更多相處的空間。


    季柏像個真正的主人一樣自然地安排起客人的住宿來:“芊芊就住自己的房間,溪謠睡我的房間吧,我有地方住,你們不用的擔心。


    你倆也累了,洗了澡就好好休息吧。”


    溪謠?


    這稱唿,還是挺不拿自己當外人兒的啊!


    胡溪謠的智商率先上線,說:“不用,不用。我跟芊芊睡一屋就行了,怎麽能把你擠得沒地方住呢,這大晚上的,你能去哪兒啊?”季柏是真沒想到還有她倆一起睡這個選項,聞言覺得胡溪謠安排得比他好,雖然很不想和葉芊芊分開,但是他沒有合適的借口,這下睡覺的問題解決了,他當然有理由留


    下來了。


    葉芊芊身心俱疲,此刻還是硬扛著,因為她身邊有個身心都受傷了的胡溪需要照顧。


    兩人睡一起也好,可以躺著聊聊天,有助於緩解焦慮和恐懼。


    兩個女生準備洗漱了,季柏在翟穆青的浴室裏出一些幹淨的毛巾,放在浴室裏顯眼的地方,以便兩個女生使用。


    季柏定好了以後要住在這裏以後,家裏的工人就在今天下午緊急送了一批衣服過來。


    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用場了,季柏拿出兩套全新的睡衣,又跟翟助理問清楚了家用藥箱放在哪裏,找出來一並給兩個女生送去。


    葉芊芊接過東西的時候,他還關切地問了一下:“你會處理嗎?需不需要幫忙?”


    胡溪謠隻是輕微的擦傷,清洗傷口以後包上紗布就好,這麽簡單的工作葉芊芊ok的!


    她迴房間一看,季柏給的是一套深藍色真絲短袖,一套白色全棉t恤。


    葉芊芊摸了摸真絲的麵料,還開了個玩笑說:“這麽滑溜,不會半夜滑到床下去吧?”


    胡溪謠脫下那條倒黴催的小禮服裙子,要不是價格真的很貴的原因,她都想把它直接丟進垃圾桶了!


    渣男買的東西,真是讓人恨屋及烏!


    葉芊芊將來是要搬進這裏來住的,現在就像個主人一樣謙讓,讓胡溪謠先去洗澡。季柏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剛好遇到葉芊芊從外麵那間浴室裏退出來,她將頭發挽起來了,準備洗澡,此刻纖細漂亮的脖頸露出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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