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對修行一無所知的普通人,修煉到坐忘巔峰,天資強如李君獨,至今也做不到這一點。


    而李君獨今年已經十九歲。


    二十歲之前,達到坐忘境巔峰,這種可怕的天資和實力,足以令任何一個人對這樣的修行者感到敬畏。


    這樣的修行者,也必然會是千百年來修行史上的濃墨之筆。


    沁陽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在二十三歲這一年就達到了無憂境,無非是托了《坐忘經》之功。但是對蘇漸,他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所以他很感興趣。


    因為,他從蘇漸身上,看到了沈雪朔的影子。


    他能比沈雪朔更強嗎?


    毫無疑問的,沈雪朔是當今天下,年輕一代之中的至強者。就算是他,無憂巔峰境界的強大武者,也不能阻止她的來去。可是,這個小子,似乎比沈雪朔擁有更可怕的潛力,真是了不得。


    暫不提沁陽如何想法,蘇漸真的有一種立刻挾持此人的想法。


    聖山死徒,玉衡宗,新月會,神殿,神國,道法,坐忘經……


    任何一個詞扔出去,都會引起世間的軒然大波。可是,別說是白鹿書院,就算是整個修行界,對這個玉衡宗,甚至對這個荊山都沒有任何一點的了解。這座山裏的一切,對世人來說,都是謎。


    而別月劍,那把據說與墨離劍一樣,擁有無比力量的劍,現在就在這座山的某處,甚至,是在這個玉衡宗的某處。


    可惜的是,在鑽出水潭的時候,他的劍已經被他們拿走。不過蘇漸並不擔心,因為他附著在墨離劍劍身上的氣息,可以令他輕而易舉地感知到它的方位。


    這也是他讓他們拿走墨離劍的原因之一。如果別月劍真的在他們的手上,隻要他們得到墨離劍,自然就會和別月劍放在一起。那麽,隻要感知到墨離劍,就能感知到別月劍。


    蘇漸在入山前,便做了準備。


    在此時,終於派上了用場。


    可是沁陽不知道蘇漸嘴角的笑意代表著什麽,他疑惑道:“難不成那飯菜裏有毒?”


    蘇漸瞪了他一眼,對這個玉衡宗少主自然是毫無好感。


    實際上,不會有人對把自己關起來的人,有什麽好感。


    “你們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什麽時候?”


    沁陽被蘇漸的可怕氣勢嚇了一跳,皺眉道:“不知道。”


    蘇漸怒道:“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沁陽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宗主有令,要處死你們。至於什麽時候處死你們,我真的不知道。不過那時候,就不用再關著你們了。”


    蘇漸虛弱地坐了下來,喪氣道:“想不到我堂堂奮威將軍,太子太傅,靖遠侯,白鹿書院最傑出弟子,居然要死在這個地方。”


    沁陽虛弱地說:“你是哪門子最傑出弟子啊。沈雪朔可比你強多了。”


    聽見沈雪朔這三個字,蘇漸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某種希望,連忙問說:“沈雪朔呢!你見過她?”


    南萱突然說:“就是他和沈雪朔戰鬥的!”


    沁陽這時候才看見南萱,說:“咦,你居然也被關在這裏了。”


    南萱怒視沁陽。


    在沈雪朔分身消失不久後,這個沁陽便抓住了她,把她帶到了這個所謂的玉衡宗。不過在那之後,她再沒有見過他,便被關進了地牢。


    沁陽被她瞪了一眼,覺得很不舒服,正準備說些什麽,蘇漸突然問道:“你們玉衡宗,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私設刑堂,聚眾圖謀不軌之事,到底有什麽目的?”


    沁陽轉臉看向蘇漸,說:“你別搞錯了,現在是我審問你們,而不是你審問我。”


    沁陽嚴肅起來的時候,看著很有些糾結。


    所以蘇漸忍住笑說:“好,有什麽,你就問吧。比起你們宗主,我倒是喜歡你。至少你夠坦白。”


    蘇漸的話令沁陽不太高興,所以他對蘇漸說:“我現在是在訊問,而不是來跟你過家家。如果你不順從一些,我不介意對女人用酷刑。”


    蘇漸看了一眼沁陽的眼睛,知道這個人能做到任何他所說的事情,於是選擇了沉默。


    “這就對了。”


    沁陽滿意地說,然後坐在了地上,凝視著蘇漸。從某個窗戶漏下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令他的臉陰晴參半,晦暗不明。


    “你們是白鹿書院的弟子?”


    蘇漸想了想說:“準確地說,我和那個人,是白鹿書院的教習。”


    公孫清揚有些不滿地說:“話說清楚咯,我可是堂堂教授,史上最年輕的教授,公孫清揚是也,比你要高出一級。”


    蘇漸沒奈何道:“你覺得在這種地方較真有意思嗎?”


    從當學生的時候開始,蘇漸就沒有認認真真地尊敬過公孫清揚,所以公孫清揚不太開心,說:“當然是有意思的,而且有意義。子曰,師出必有名,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閉嘴。”


    沁陽終於忍不住說,鬢角隱約有青筋跳動。


    蘇漸感應到沁陽的殺氣,心中暗笑,道:“閉嘴就閉嘴。”


    沁陽強忍要狂吼的衝動,瞪了公孫清揚一眼,心想著以前倒是聽過他的名頭,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如此酸儒。


    他有些失望地對蘇漸說:“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蘇漸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有什麽權力,多大的權力,居然能來到這個地牢,親自審問自己,但是很顯然,他能代表那個宗主,至少從某一個程度上,他能代表那個宗主。


    “我們來這裏,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為了找一把劍。別月劍。”


    “你們為什麽找別月劍?”


    “別月劍本就是我們白鹿書院之物,我們隻是得到消息,所以前來取迴。”


    沁陽皺眉,道:“別月劍在我們手裏。”


    他說的如此坦白,蘇漸都不知道該怎麽表現自己的詫異,所以坐著沒動。不過幸好他是坐著,所以不至於一屁股摔在地上。


    沁陽的臉上竟然有了幾分憂慮,說:“這把劍無法取出,不過,如果你們願意幫我一個小忙,我倒是願意把別月劍送給你們。”


    “什麽交易?”


    蘇漸饒有興趣地問,幾乎要把頭探到沁陽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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