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猛地看著木阿姨。


    木阿姨也是熱淚盈眶,眼裏蘊含太多情緒,無法分辨到底是什麽意思。


    “您怎麽會有這些照片?”風楚楚激動喊起來。


    木阿姨不說話,伸手繼續往下翻。


    更多的媽咪照片出現了,都是風楚楚最熟悉,思念無比的麵容。


    隻是到最後,就開始變成木阿姨的。


    有木阿姨的單人照,有她跟沐樂兒的合照。


    那會的沐樂兒要比現在小許多,還有一張兩人在一個孤兒院前麵的合照。


    “你到底是誰?”


    風楚楚站起來,渾身顫抖,凝視著木阿姨。


    木阿姨緩慢伸出手,哽咽不成聲。


    半晌後。


    她吐出一聲,“楚楚,是我,是媽咪呀。”


    “轟”,巨大的聲響,盤旋在她腦海裏。


    世界一片空白,就剩下木阿姨那句話。


    “你,你怎麽會是媽咪?”她感覺自己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木阿姨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哭著說道:“你最喜歡就是吃迴鍋肉,睡覺要開燈,小時候你睡覺前一定要聽我給你講故事,然後再唱一首歌。睡著習慣性會咬手指,總希望踢被子,滾來滾去,常常掉到床底。我沒有辦法,就給你訂做一張床,直到你上高中才改掉。”


    “媽咪,真的真的是你!!”風楚楚聲音變得沙啞。


    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怎麽老天爺會對她這麽好,把媽咪還給她。


    “孩子,真的是我,我是楊樂燕!是你的媽咪呀!!!”木阿姨,也就是楊樂燕放聲大哭,撲過來抱住她的孩子。


    不管她是不是還存在懷疑,從照片還有剛才聽到話判斷,風楚楚已經做出選擇相信。


    “媽咪,嗚嗚,我好想你。”她就像是個跋涉千裏,好不容易迴到家的孩子,倒在母親的懷裏,放聲大哭。


    哭得那般難過,嘶聲裂肺,令人聽了心酸不已。


    楊樂燕靜靜摟著她,陪著她掉眼淚。這種時候,再華麗的好聽的話都沒用,唯有等她自己發泄出來。


    這一發泄就是一個小時以後。


    風楚楚把眼睛都給哭腫,喉嚨幹得難受,幾次都咳嗽個不停。


    “來,喝點水,平複下心情。”楊樂燕倒來一杯水,送進女兒手裏。


    風楚楚一動不動盯著她看,就算是在喝水的時候,眼珠子也不眨一下,唯恐錯過一絲一毫。


    楊樂燕看她這麽認真,笑了,“傻孩子,看啥呢。”


    “我怕你不是真的,一眨眼就不見了。”風楚楚認真說道。


    楊樂燕笑出聲,整理女兒的儀容,“我是真的,而且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你,一直都呆在你身邊。”


    “媽咪。”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趕緊放下杯子,抱住楊樂燕。


    這才感覺到真實,她的媽咪真的迴來了。


    “別怕,我就在這,一直陪著你,一直……”


    楊樂燕不厭其煩說著同樣的話,臉上是滿足的笑。


    風楚楚的嘴邊也始終是勾著。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直到風楚楚睡著,還保持好一個姿勢不肯動彈。


    楊樂燕也不敢動,怕會驚醒她。


    直到安遠跟秦念瑾找來,見到她們如此親密無間,兩男人都愣了下。


    “噓,小點聲,孩子睡著啦。”楊樂燕壓著嗓子提醒兩位。


    秦念瑾上前,彎腰準備要抱起風楚楚。


    “不用,就讓她在這睡,這孩子哭得太久,累壞了。”楊樂燕笑著解釋。


    秦念瑾低頭望去,才發現自己女人臉上的淚痕,紅腫的眼眶,微微發紅的鼻頭,頓時皺眉。


    “沒事的,別擔心。”楊樂燕輕手輕腳起來,在不弄醒風楚楚的前提下,把位置讓開秦念瑾,“你在這裏看著先,我跟你安叔叔有話要說。”


    “嗯。”他點點頭,目送兩位長輩離開。


    倏爾,低頭見懷裏熟睡的人還在緊皺雙眉,伸出手指輕輕揉開。


    “嗯。”她發出不太舒服的聲音。


    秦念瑾馬上抱緊她,調整姿勢,讓她可以更加舒適。


    看她眉頭慢慢鬆開,他默默鬆口氣。


    門外,楊樂燕拉著安遠,走到安靜的角落裏。


    “怎麽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安遠笑著問。


    “我把事情都告訴楚楚了。”


    “哈?!”安遠震驚瞪大眼睛,半晌找迴自己的聲音,道:“那她信嗎?畢竟你現在跟以前變化太大。”


    “這種事情換做是誰一時半會都無法接受,不過那孩子我是了解的,等我說了一些隻有我知道的事情給她聽,她便相信。”


    安遠聽完,鬆口氣。


    不過看到楊樂燕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疑惑問道:“怎麽了?這是好事,你們母女可以相認的話。”


    “我自然是很高興,我可以再聽到她喊我一聲媽咪。可關於事情的全部真相,我在考慮要不要全部告訴她?”楊樂燕愁眉苦臉說道。


    安遠是了解全部內情的人,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先不急吧,畢竟最近才稍微穩定些,等時間久了,我們再做打算。”


    “嗯,唯有如此了。”楊樂燕歎口氣。


    安遠的麵色也有些沉重。


    “媽咪!”


    沐樂兒這時候突然冒出來,看她樣子,顯然是已經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


    “你們是在說楚楚姐嗎?她就是媽咪那個真正的女兒。”沐樂兒看起來有些激動。


    楊樂燕怕她會胡思亂想,趕緊解釋:“你也是我的女兒。”


    “天啊。”沐樂兒驚訝不已,瞪大眼睛。


    “哇。”她一把抱住楊樂燕,哈哈大笑,“媽咪,那以後就是楚楚姐是我的姐咯,真正的姐姐。”


    楊樂燕還以為這孩子是擔心自己認迴真正的女兒,就會不要她這個領養迴來,想著要好好說清楚,在她心目中,兩個都是她的寶貝。


    現在沐樂兒的表現著實令她有些吃驚,導致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沐樂兒用力摟了下她的腰。


    她才迴過神。


    “我真是太開心,以後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偶像。媽咪,謝謝你,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最好的。”沐樂兒又叫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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