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秦敬岩說完立馬低下頭。


    洪月清可沒錯過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心虛。


    “你還想騙人,你會沒調查清楚嗎?依照你做事的風格,說不定這麽多年,你還在兒子身邊安插你自己的眼線。”


    這麽一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秦念瑾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


    “你別胡說,我可沒那麽變態。”秦敬岩麵紅耳赤,矢口否認。


    洪月清聞言,冷笑,“你連假死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變態的嗎?”


    這下他無話可說。


    洪月清也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扭頭看向一直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靳佳言。


    “你好呀。”她走過去,先問好。


    不管怎樣,教養不能丟。


    麵對她的客氣,靳佳言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怯生生點下頭。


    “你有什麽衝我來,不許欺負她。”秦敬岩也跑過來,擋在前麵。


    靳佳言立馬就躲在他身後,尋求庇護。


    看著眼前人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洪月清想起以前,他也經常在別人麵前保護自己。


    那會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都相信他的深情款款。


    卻不知那都是他騙人的鬼把戲。


    “可以啊,秦敬岩,從以前到現在,你做事的手法還是一點都沒變。這位小姐,你應該不知道,二十幾年前,他也是這麽護著我,在他那些家人麵前。當時我都差點感動了,現在重新見到他一模一樣的做法跟表情,真是有點懷念呢。”


    洪月清平時是很好說話,但關鍵時刻沒掉鏈子,幾句話就說的秦敬岩想挖個洞埋起自己,使得靳佳言臉色大白。


    “我,我相信敬岩。”靳佳言猶豫了些,說道。


    秦敬岩轉身就把她摟進懷裏,“老婆,我隻愛你一個,你要相信我。別人都是逢場作戲,你不要被一些小人利用了。”


    都說不愛,就不要傷害,才算是一個真男人。


    如今秦敬岩當著新歡,貶低洪月清這個舊愛,真是low到爆。


    “虛偽!惡心至極。”洪紅岩都聽不下去,走過來,拉著她的大姐,“別管他,我們走,反正他休想拿走骨髓。”


    “嗯。”洪月清之前那麽歇斯底裏,現在確實有點累。


    想著聽洪紅岩的話,離開這裏再做別的打算。


    誰知道秦敬岩突然發瘋,竟然從後麵一把抓住她的頭發。


    嘴巴念念有詞,“不能放你們走,你們要留下,留下。”


    神情恍惚,眼神沒有一點焦距,像是被什麽控製住。


    “誒,你做什麽?快點放手!”洪紅岩尖叫。


    看到她大姐臉都白了,趕緊去把頭發救出來。


    可是秦敬岩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她硬是一點都撬不動。


    “啊。”


    秦敬岩突然加大力道,洪月清痛到慘叫。


    好在秦念瑾也趕到,他站在秦敬岩後麵,舉起手用力劈在脖子上。


    秦敬岩身體一僵,便暈過去的。


    他也不伸手扶一把,而是往後一步,眼睜睜看著秦敬岩咚地一聲,倒在地上。


    洪月清及時得到解救,保住了頭發。


    “大姐,你沒事吧。”洪紅岩緊張檢查。


    “沒事。”洪月清搖搖頭。


    看著一臉冷漠的兒子,心裏不是滋味。


    這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如此傷害自己的兒子。


    她可憐的兒啊,從小就因為自己的自私自利,沒有得到多少母愛,如今又得知父親也是利用他,而不是真心愛他,這心得多傷啊。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流下眼淚。


    “我對不住你,都是我對不知你啊,嗚嗚嗚。”一會,她就演變成嚎啕大哭。


    看到她幾乎身體在搖搖欲墜。


    秦念瑾握緊拳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場麵。


    好在他還有人是真心為他著想的,那就是風楚楚。


    她走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然後走過去,站在洪月清麵前。


    “媽。”


    一聽到她的唿喊,洪月清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們迴家吧。”


    她舉起拉著秦念瑾的手,一同草洪月清伸出去。


    洪月清還沒反應過來,傻愣看著。


    “大姐,你還等什麽,你兒子兒媳婦要帶你迴家呢。”洪紅岩喜極而泣,推了推她大姐。


    洪月清終於反應過來,顫巍巍走過去,像是九十多的老人。


    她哭紅的眼睛,滿是血絲,就連黑眼圈也十分厚重,看得出來她很疲倦,精神也十分不好,想必是熬了不少日子的。


    秦念瑾不是木頭,心也是跳動,血也是熱的。


    看著這樣的母親,他多少有些觸動。


    隻是他習慣隱藏情緒,所以看起來才會那麽漠然。


    不過他有一個即使他不說出來,也能明白他心意的風楚楚,看他的眼神,風楚楚就知道來自他內心的渴望是什麽。


    於是她做主,走快兩步。


    拉起洪月清的手,放在秦念瑾的手背上。


    “這樣,我們就可以迴家啦。”她溫柔笑著。


    洪月清當然是非常樂意,隻是她悄悄看兒子一眼,發現他麵無表情,下意識要收迴手。


    剛一動,秦念瑾就反過來抓住她。


    “走吧。”他依舊緊繃著臉,向前走。


    洪月清是下意識跟著,腦子還沒轉過來。


    看著這兩母子,風楚楚總算是吐出一口濁氣。


    “謝謝你啊。”洪紅岩走到她身邊說道。


    她笑著搖頭,“這是我分內之事,沒什麽好謝的。”


    “之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我該道個歉。”洪紅岩退後兩步,彎下腰來,深深鞠躬,鄭重其事說道:“對不起。”


    “您這是做什麽,快點起來。”風楚楚被嚇一跳,連忙伸手去攙扶。


    可洪紅岩堅持要給她多鞠躬幾下,然後在直起腰來。


    “您這樣可會讓我折壽的。”她一臉為難說道。


    洪紅岩噗嗤一聲笑了,“不會的,別慫。”


    “以前是我太自以為是,你都不計較,我真是感到慚愧啊。”


    “嗬嗬。”風楚楚傻笑扭開視線,“沒什麽,雖然我也有生氣過,但是生氣就是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再說你也不是為了你自己,隻是大家有各自想要守護的人而已。再說討厭一個人,可比原諒一個人難多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可不想浪費時間。”


    “說得好!”洪紅岩激動豎起大拇指,快速走到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豪氣萬丈說道;“以後你有什麽就來找我,我絕對第一個站出來幫你。”


    “那就謝謝您了。”


    “嗨,別跟我客氣,你就跟阿瑾一樣叫我三姨就好。說到這件事,你打算啥時候跟我那個無比優秀的侄子領證結婚呀。”


    “這件事恐怕不是我一個人能說的算的。”


    “那還有誰,我跟你說……”


    兩人漸行漸遠,聲音也越來越小。


    直到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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