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黎梓落迴來都很晚,我覺得自己可能犯了疑心病,不管白天晚上腦中都會浮現他和柳蕭在一起的畫麵!


    一閉上眼都是柳蕭挽著他的樣子,那時候我才十幾歲,隻能遠遠望著人群中的他們,璀璨奪目,那麽般配!


    可十幾歲的我可以胡攪蠻纏,亂發脾氣,砸東西,然後把黎梓落逼走!


    現在的我呢?我不敢!


    我不敢告訴他,不好意思我跟蹤你了,我還偷看了你的手機,你必須和柳蕭斷了聯係,否則我們就分開!


    我不敢!


    我用了十一年的時間,從他眼中的女孩變成他身邊的女人,我不敢更不願意讓這好不容易改變的關係打迴原型!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這儼然成了我的心魔,日日折磨著我,讓我惶惶不安!


    黎梓落某天早上突然問我:“門口那輛車是誰的?怎麽一直停在那。”


    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在作祟,沒掩飾直接告訴他:“南休的。”


    他看了我一眼:“讓他來開走!”


    “我不,他家車庫停不下!”


    結果等我那天下班後,就發現門口空空蕩蕩的,我以為哪個偷車賊光顧了,跑到物業一問才知道白天有拖車的來把車子拖走了…


    我勒個去,我都沒敢告訴南休這事,心說交警應該會通知車主吧!


    果不其然,沒一會我就接到了南休的一條信息,信息內容很簡單,隻有兩個字:“絕交!”


    我哭笑不得的當沒看見…


    這段時間工作非常忙,果不其然如黎梓落所料,卓海行政部那邊對接起來流暢許多,基本上討論一個場地,或者擺設,宣傳標語什麽的,當天就能出結果,很多時候雙方各讓一步,工作進展順利多了!


    隻不過我之前答應梁永的那些附加東西,需要我親自和廣告公司那邊對接,再反複和卓海確認內容和排版,這麽一來,我快忙成狗了!


    加上柳蕭的事情,近段時間有點心力交瘁,每天都處於十分焦慮的狀態!


    臨近活動的時候,酒店下榻了一批外國人,據說是國外哪個足球俱樂部的,受邀來踢友誼賽,然後酒店裏麵那些男同事就瘋了!


    那天老外們一來,連後廚都想蹭出來要簽名的節奏,據他們說都是一些足球明星,很牛逼的那種,因為我從來不看世界杯啊啥的,反正也臉盲。


    然後人比較多,都是一個人一個豪華單間,基本上都是禮賓那接待,我一早上都在大廳指引啊啥的,總之一早上大廳都感覺各種皮膚,各種語種,還有其他客人也來湊熱鬧亂哄哄的。


    沒多久,突然又一陣喧嘩,好多人舉著手機圍上去,楊大副疾步走向我:“你快去接待一下,禮賓那邊人手不夠!”


    我趕忙應聲大步走過去,撥開人群:“不好意思,讓一下!”


    好多人在拍照,人群中央的那個外國人藍眼睛白皮膚,我確定我在電視上看過,但我叫不上名字,應該是個人氣挺高的足球明星。


    當時找小哥哥拍照簽名的人很多啊,有保安隔開人群,我本想跟小哥哥介紹一下自己,順帶叫他跟我走,後來發現大廳太亂,說了好幾遍,小哥哥都聽不見,我幹脆一把扯住小哥哥,另一隻手擋住人群,把小哥哥拉進電梯!


    我就搞不懂了,怎麽大家對足球明星的熱情如此高漲,大冬天的,硬是折騰得我一頭汗,進了電梯,我就開始吧啦吧啦說了一堆,大致用英文把酒店的簡單設施介紹一下,小哥哥突然對我露出一對小虎牙,那湛藍的眼睛跟會說話似的,我尼瑪還沒和這種顏色的眼睛如此進距離對視過,猛然覺得阿凡達來了啊!!!居然有點驚悚!


    把阿凡達小哥送迴房本來以為沒我什麽事了,大約中午的時候阿凡達小哥突然打到大廳找我,問我能不能弄點黑啤給他,我心說大中午的要喝啤酒,踢足球的就是不一樣啊!還真是夠嗨的啊!


    於是我推了個車子把黑啤送到他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阿凡達小哥來給我開門了,笑著讓我進去!


    我一進他房間瞬間感覺自己掉進了夜店,那音樂聲放的,房間裏最起碼窩了五六個男人,有的那種黑老外,還脫了衣服,渾身都是紋身,見我進來湊過來露出一排潔白的大牙齒,弄得我小心亂顫了一下!


    然而當我把啤酒推進房間的時候,居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麵孔,南休!


    他正和另一個棕色頭發的男人勾肩搭背不知道在說什麽,說得聚精會神的!


    我正好走到他們旁邊,把啤酒放在茶幾上,南休抬頭掠了我一眼,我剛扯起嘴角對他笑了下,他麵無表情的移開視線,跟壓根不認識我一樣,又接著和那人說話!我頓時一陣心塞!我連他銀行卡密碼都知道,還跟我裝什麽不熟,去他大爺的!


    但我發現南休這人的美語說得很有腔調,而且不時有進來的人和他打招唿,他都抬下頭揮個手啥的。


    好似和這幫踢球的是舊識的感覺!


    後麵幾天,南休經常往酒店跑和這幫人混在一起,我到底是好奇他怎麽認識這些人的,所以有一次我在大廳,看見他戴著大墨鏡穿著棗紅色的皮衣才從樓上下來時,我趕忙喊住他:“南休等等!”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沒聽到,腳步一點也沒停留就這樣出了酒店!


    我頓時一陣窩火,心說這人不會跟我來真的吧,為了個破車的停車位跟我絕交?脾氣要不要這麽大!


    我當即就跑出去,他正好上了跑車剛發動,我幽幽的往車頭一站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抬起頭來,大大的墨鏡阻擋了他的視線,我對他勾了下手指意思讓他下車!


    結果他直接掏出手機撥打了酒店總機:“喂,你們這邊有個工作人員阻攔我出門,派個人來看下!”


    我嚇得立馬彈開幾步跑到他旁邊,怒氣衝衝的指著他:“我說你這人要不要這麽記仇!多大點屁事,你還當真準備跟我絕交了還是怎麽滴?我告訴你南休,你別給我嘚瑟!”


    他緩緩把頭轉向我,再緩緩揚起手跟我比了個中指,然後車子“轟”得一聲躥出多遠,直接開出了酒店!把我那個氣得,內髒都疼!


    然後我就編輯了一大段短信發過去罵他,大意是絕交就絕交,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今往後老死不相往來!!!


    我盯著手機看了半天,他沒有迴!沒有迴!沒有迴!!!


    媽蛋,就跟我一個人唱獨角戲一樣,我突然感覺一陣心塞,雖然我和南休不是經常膩在一起,但除了他消失那半年,我們從來沒有斷過聯係,就連上次黎梓落敲我警鍾,我都沒想過真和他絕交!


    雖然我嘴上說他是我的損友,但我其實挺在乎南休的,畢竟認識這幾年來,我基本上什麽事都會跟他說,他這人盡管大多數時候都是不靠譜的,可我也已經習慣了他這個哥們在身邊,遇到再過不去的坎,跟他胡鬧一下也就過去了!


    我以為他這次也是跟我耍耍小脾氣,畢竟他經常這樣跟我耍脾氣,過幾天又會跟沒事人一樣死皮賴臉喊我約飯,不過這次他貌似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我的心情徹底跌爆了!


    晚上迴家,黎梓落打了兩個電話,把我叫到麵前,問了我一下後天卓海的活動準備情況,我跟他大致說了一下,他安靜的聽著,然後點點頭,把我拉到身前:“活動開始前再檢查下細節,到時候我也會去,當天還有不少其他公司的老總。”


    我點點頭:“知道了。”


    他笑看著我:“這兩天忙得都瘦了,活動結束,該給你升職了吧?”


    我此時卻根本無暇顧及升職的事,隻是淡淡的迴著:“不知道。”


    正說著,他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眼,鬆開了我的手走上陽台,可能就是女人的一種第六感,我總感覺這個電話是柳蕭打來的,就是一種沒來由的直覺!


    我敏感的躲在窗簾後麵,結果隻聽到叫什麽巢會的地方!好像電話裏的人約黎梓落第二天晚上過去。


    我掙紮了一天,終於受不了了,當天聯係了馮程和文清,晚上文清開著車子問我到哪捉奸!


    我急了眼瞪著馮程:“誰說我要捉奸的?我隻是,隻是關注一下他!”


    文清擺擺手:“反正都一樣,報地址,給你看看秋名山女車神的爆發力!”


    我們到了巢會那個地方,才發覺是一家很隱蔽的高檔酒店會所,我們沒有事先預約根本進不去!


    後來文清幹脆把車子停在巢會對麵不起眼的大樹下問我怎麽辦?


    我當時隻感覺手腳冰冷,特別害怕的那種感覺!


    他們都讓我直接打電話給黎梓落,馮程甚至戳著我的腦袋瓜罵我:“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搞得跟你犯錯誤一樣!”


    我拿出手機,反複看著那串熟悉的號碼,我不知道該拿什麽語氣質問黎梓落,我對他從來都是深信不疑,他的一個眼神就能卸掉我所有武裝,現在讓我質問他,我竟然一點底氣都沒有!


    我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為什麽有這麽多顧慮,可能換做一年前的我,這個電話會毫不猶豫的撥過去,也許很多事情看得越清越怕輕易觸碰到那道線!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文清拽了拽我:“你們看!”


    我頓時把眼神移向窗外,很快我就找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上麵下來了兩個人,正是黎梓落和柳蕭!


    柳蕭那頭波浪長發剪短了,卻依然影響不了她精致的五官和此時上揚的唇角,她一直在和黎梓落說著什麽,兩人靠得很近,黎梓落點點頭,然後也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不知道,根本就想象不到他們之間曾發生過那樣不愉快的事情!


    就仿佛是一對琴瑟和鳴的情侶,並肩走進了巢會!


    我呆呆的望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感覺自己的骨架被人瞬間抽走,隻剩下一灘肉!


    馮程焦急的說:“怎麽辦?等他們衣服脫了,來個捉奸在床?”


    我有些虛脫的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文清,開車吧,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大白,你沒事吧?”


    我斜看著文清,淒涼的笑了一下:“你覺得我能進去嗎?”


    文清的眉頭緊緊擰著,深深看了我一眼,發動了車子!


    她的車子在黑夜裏極速掉頭向著無人的大道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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