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在黎梓落懷中把眼淚擦幹,他拉開我,認真審視著我的表情問我:“怎麽了?”


    在那短短幾秒鍾我已經想過,不打算告訴他,蔣沉畢竟是喝多了,有可能他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嘛,說不定明天就忘了,而且他和黎梓落認識,這麽尷尬的事情,難道要我告訴黎梓落,讓黎梓落找他撕逼嗎?


    我腦子一團亂敷衍著說:“太累了,下班的時候把水杯打翻了。”


    他才重新把我攬進懷中揉了揉我的頭:“進家吧。”


    我拽著他的衣角問他:“你…坐在院子裏,是在等我嗎?”


    他剛準備說話,我又踮起腳尖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你還是別說了,我不想聽!”


    想到以前我問他是不是很早就愛上我了,他說並沒有,後來迴江城和他分別,問他會不會想我,他也說不會,我今天已經夠鬱悶的了,不想再聽到不愉快的事了。


    結果他把我手拿開,捏了下我的臉:“我不等你坐院子裏幹嗎?天這麽冷!”


    我停住腳步頓時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他又揉了揉我的頭發,把我揉成一個瘋子:“又怎麽了?”


    “感動的。”


    黎梓落給了我一記白眼,剛轉過身,突然又轉迴來黑著張臉對我說:“白淒淒!你今天跑馬拉鬆去的嗎?給我上去洗頭!”


    我把頭發拉到鼻子前聞了聞,挺香的呀!


    但是我在洗澡的時候就突然迴過味來,不對啊,這時候黎梓落怎麽還在江城呢?


    我迅速把身上的泡沫衝掉,“咚咚咚”跑下樓來到黎梓落麵前,他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略微抬了下眼皮:“不能慢點?”


    我喘著氣說:“不是,我說你怎麽在家呢?”


    黎梓落單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撐著腦袋看著我:“你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在夢遊?沒看見我?”


    我愣了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看見你了,我的意思是,我以為你早上把我送到酒店就迴蓉城了,今天不是上市嗎?你怎麽還在這呢?”


    他收迴膀子,又把視線重新落迴電視上:“不是有黎誌勳嗎。”


    我擼起袖子就激動的說道:“是啊,我早上看直播了,黎誌勳居然裝得跟老大一樣在那發言,你說有他什麽事嗎?m酒店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你才是我們老大,憑什麽這麽重要的日子,他出來裝大尾巴狼,m酒店的經營都是你在操心,結果功都給他得了,記者還采訪他,他還上電視了呢!你說憑什麽采訪他?采訪我都比采訪他強!!!哼!!!”


    我氣得叉著腰,黎梓落轉動著手上的打火機,抬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就說我都氣成這樣了,他還能穩坐釣魚台,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好笑的看著我蹦躂,好像我才是被黎誌勳搶了風頭的人!


    結果黎梓落來了句:“你是想上電視吧?”


    呃…這種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


    我繼續激動的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沒看見他在電視上那個嘚瑟樣,從頭到尾一副我很屌的表情,還在那大談酒店經營,而且,他居然還把頭發燙了,你說他那兩根毛燙什麽頭發呀,學人家韓國哦吧,都四十歲的人了!”


    黎梓落擰了下眉:“小淒。”


    我舉起手掌對他說:“我還沒說完呢,他燙就燙吧,還燙個卷的,往後一梳,那腦門比毛爺爺都大,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沒覺得自己的臉這樣一搞比例很不對嗎?他還代表m酒店發言,包準大家都關注他的大腦門了!跟電燈泡似的!當時我就在想,要是你上去,那這個上市儀式的逼格立馬就不一樣了,人家一看我們老總,是吧,這麽帥,這麽年輕,高大英俊威武,儒雅博學多金,立馬全部都來買我們的股票,這叫什麽效應來著?”


    我正在低頭思索合適的詞匯,黎梓落撫了撫額:“小淒。”


    我一抬頭:“嗯?”


    “喝口水去。”


    “哦。”


    我說了半天的確口渴了,屁顛顛跑去喝了一大杯水,又跑迴來,剛準備接著說,黎梓落開了口:“他現在的確是老大,老爺子下個月會把手上一半的股份轉給他,現在應該已經在起草股權轉讓書了。”


    我一愣:“我靠!為什麽啊?那個老東西!”


    黎梓落拿出一根煙,居然是褐色的不知道什麽煙,放到鼻息聞了一下,而後說:“黎誌勳在做生意方麵雖然沒有雄才偉略,但這麽多年下來身邊早已聚集了一幫黨羽,總有人給他出謀劃策,使點手段推波助瀾,以前跟著老爺子混的那幫老人們多半都支持黎誌勳,看不慣孫虹衫,加上那件事我沒答應老爺子,他多少也想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趕忙跑過去蹲在他膝蓋麵前:“那這次老爺子轉一半股權給他,是不是就想威脅你的?如果你繼續跟老爺子對著幹,他是不是把另外一半也給大尾巴狼了?”


    黎梓落抽了口煙淡笑著低頭看我,我不淡定了,都這樣了,他還笑,怎麽還能笑出來啊!尼瑪多年經營的產業都要拱手讓人了還笑!


    我十分悲壯的捶了下胸:“要麽…你就答應老爺子娶了他哥哥還是弟弟的孫女吧!”


    黎梓落一挑眉饒有興致的說:“你不介意?”


    “我介意啊!但能怎麽辦呢!自古像我這種英雄豪傑,都是要有偉大的犧牲精神才能千古留名的!實在不行,你先把人家娶迴來,我再想辦法跟她發展一段深厚的閨蜜基情,我做大她做小,讓她給你生孩子,我就不用生了,這樣也挺好的!”


    黎梓落把煙一滅徒然黑了臉,我趴在他的膝蓋上一聲賊笑:“或者,你把她娶迴來,新婚之夜我潛伏到你們的新房,我們合起夥來把她逼到客廳,然後我們兩在房間嚐盡攀上雲霄的滋味,大不了我聲音叫大點,然後她包準各種委屈各種傷心,我告訴你哦,現在的言情小說都是這樣的,新婚之夜男主要不跟其他女人當著老婆麵圈圈叉叉,都不敢說自己是男主!”


    黎梓落低下頭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眼裏盡是黑色的旋風:“你這個小腦袋瓜子裏麵整天盡裝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嘿嘿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很機智?很聰明?我也這樣覺得。”


    他鬆開我往沙發上一靠:“好,我明天就迴去和老爺子談婚事。”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急了眼,他唇角一揚,把我拉到他身上,環著我說:“想辦法中秋把班調一下,跟我迴蓉城。”


    我可憐巴巴的說:“那我得連上一周的夜班啊!”


    他在我臉上狠狠親了一下,我立馬喜笑顏開:“好吧!我明天去找領班。”


    他笑著把我打橫抱起往樓上走:“你剛才不是說要攀上雲霄的嗎?”


    我紅了臉把頭埋進他的胸口…


    晚上在黎梓落的柔情蜜意下暫時忘卻了和蔣沉的事,然而第二天一醒我就呆了,鬧鍾五點就響了,我按掉後,就傻傻的坐在床頭發著呆,糾結著反正他今天就辦退房了,要不要裝個病請個假什麽的!


    正在我無比煩惱之際,黎梓落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一大早坐這練功啊?”


    我慘兮兮的迴過頭:“我冷,被窩裏暖和,我多捂一會。”


    他無奈的看著我,然後起身下床,幫我把衣服拿到床上,坐在我身後,把我扯進懷裏幫我穿衣服,我的後背貼著他暖暖的胸膛,一點都感覺不到冷了。


    卻聽見他在說:“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真不知道你怎麽過的?”


    “那可不是嘛,以前你不在的時候,我在出租屋連煤氣罐都自己扛!”


    他把毛衣套我頭上:“現在就變二級殘廢了?”


    我非常誠懇的點點頭:“不然怎麽烘托出你的偉大!”


    黎梓落把褲子丟給我:“自己穿!”


    我在穿褲子的時候,黎梓落也已經把衣服穿好,我躺在床上把兩隻腳伸到他麵前:“你看我的腳,我覺得吧,我渾身上下最好看的就是這雙腳,白白嫩嫩,小巧可人,漂不漂亮?漂不漂亮?”


    黎梓落一把打開:“拿走,我又沒戀足癖!”


    我幹笑一聲:“其實我是想讓你幫我穿下襪子,彎腰累。”


    他瞪我一眼,從櫃子裏拿出一雙白襪子直接扔我臉上了…


    emmmmm…這人太不友好了!


    路上買了早飯,我在車上邊吃邊想,待會看見蔣沉,我特麽開場白應該怎麽說啊?


    “蔣先生,您酒醒了?”


    這搞得我跟刻意提醒他昨晚的事一樣!


    那要麽“蔣先生,您幾點退房?”


    他會不會認為我在趕他走啊?


    實在不行主動道歉“蔣先生,昨天我不應該踩您,我迴去痛定思痛,都是我的錯。”


    不行不行,這樣一來他不會以為我改變主意,打算從了他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麽辦啊!


    正在我無比糾結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到酒店了,黎梓落側過身投來探究的眼神:“你一早上嘀嘀咕咕魂不守舍的,想什麽?”


    我有些慌亂的躲開眼神拉開車門:“沒,沒什麽,我先上去了。”


    走了兩步又跑迴去扒著車窗緊張的問:“你今天會走嗎?”


    “聽不見,頭伸進來說。”


    “哦。”我把頭伸了進去又問了一遍:“你今天…”


    還沒說完,他突然湊過來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噙著笑說:“不走。”


    於是我臉頰緋紅的跑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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