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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苦等申時能飽餐一頓,李相之在蘇州城中兜兜轉轉了半天,再好的興致也磨不過時間的摧殘,足足過了兩個時辰,李相之才厚顏折向飄香樓而去。新馬甲也換上了,人也倍感精神了。


    飄香樓之名,在李相之看來實在名不副實,一進門李相之倍感底層階級的辛酸之態了。不過,其位置坐落在蘇州城中的一片平民地段,這倒是飄香樓的立樓之本了,不接達官貴人,倒是能在老百姓裏頭頗具名聲。


    “唉呀呀!李兄來啦!樓上有請!”


    李相之一進飄香樓就見徐慶之一臉賤相相迎。


    “徐兄,抱歉讓你久等了。”


    “客套話不消說,我也剛來,咱們二樓敘話,昌明、昆玉兩位賢弟也已經來了。”


    上了二樓,應徐慶之的指引見了所謂的昔日同窗,油頭粉麵的兩小子,其中那叫昆玉的小子,細皮白肉的,真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姑娘。歲數倒也跟李相之差不多,堪堪弱冠之年。


    “喂!李賢弟,可認得我嗎?”


    “實在抱歉,都不認識了。”


    “唉,徐爭徐昌明,這位是江鈺江昆玉。”


    “有禮有禮!”李相之與三個昔日同窗一陣唏噓過往之後,便入正題。


    李相之的首要正題便是吃喝,使勁的美酒佳肴,一頓飽食。


    “李賢弟,如今文采可曾落下?”


    “這個嘛……尚可,尚可!”李相之勉強說道。


    “太好了!”


    “怎麽講?”


    “賢弟有所不知,吳中書院那些人簡直欺人太甚了,屢屢來我湘城書院挑釁,我正琢磨著四月中邀齊同窗去吳中挫一挫他們的銳氣。昔日賢弟文章風流,當然得算上一個啦!”


    李相之手一哆嗦,驚的筷子掉了一地:“比文采啊?”


    “琴棋書畫。”江昆玉邪魅的扯了扯嘴角,露出白花花的兔牙。


    “這個……琴棋……”


    徐慶之道:“當然不能讓李兄為難了,我知李兄不善琴棋,但寫的一首好字,吟的一口好詩,咱先分配分配,再迴去做做功課到時候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李相之無語了,能這麽下三流的手段估計自己混的這已堆人沒啥前途了。


    “呃……李兄,往日有與他們比試過麽?”


    “有啊,怎麽沒有。”


    “那輸贏如何?”


    “無一……勝績!”


    “什麽?”李相之嘴一哆嗦,苦勸道:“兄弟們,爾等屢敗屢戰之誌著實令李某敬佩,不過我看還是算了吧。大夥兒還是以經論八股為重,以科考為重啊。”


    “李兄,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經一磨礪,得一春秋。經曆幾番敗績,我們也從中獲益許多,而且此次找你,必然不是無謂之舉。那自稱吳中四寶的唐寅幾人,勝在丹青,我估計詩詞之流勝不過你的!”


    “什麽?唐寅?唐伯虎啊?”李相之驚的目瞪口呆:“你要讓我跟唐伯虎比啊?”


    “是啊?”


    “那個……能不比麽?”


    “除非今日的飯錢由賢弟支付。”徐爭裂起大嘴友善的一笑。


    經過一番激烈的辯論之下,李相之無奈之下隻能接受三人相邀,也了解了不少事情,那就是自己曾經在相城書院中求學,三年時間昔日同窗走走留留各自遊曆求學去了,也剩不下幾個。而他們所說的吳中四子,還真有些名堂在裏頭。


    原來唐伯虎、文征明、張夢晉、周文斌四人同是吳中書院學生,而四人與李相之剛好是同年出生,在三年前與李相之同一場童試,結果這五人同時以十六歲年紀便得了秀才,而唐伯虎更是其中翹楚拿了第一,名動蘇州府。當然李相之雖然考了秀才,不過也算是在勉強合格之列,除了年紀驚人,其他並無出眾。


    定了時間地點之後,李相之才飯飽酒足告辭而去。至於詩詞比試啥的,也沒多想,先吃飽,飯後之事日後再說。


    一路朝著城外走去,這一片貧民區倒也不失熱鬧景象。


    “喲!公子,進來玩啊!”


    “喲,小哥哥長的真俊呐,進來坐會兒唄,姐姐算你便宜點……”


    “小哥哥,姐姐這隻收你七文錢……”


    …………


    路過一片街區,一陣陣刺鼻的粉香味彌漫周遭。李相之探頭探腦的一路細心打量。


    “嘖嘖,紅燈區啊。不過……這姿色嘛……差強人意呀。”


    一路上一些紅妝豔抹不知年紀幾何的私娼不斷在向李相之搔首弄姿,不過任她們如何巧言魅色李相之心如止水都不為所動,其實實在是不堪入眼。


    一聽消費金額7文的貨色,能好的到哪裏去麽!


    一路急行出了蘇州城,沐浴著夕陽餘輝,李相之方才放慢腳步,百無聊賴的欣賞沿途風景。如今正是春色怡人季節,連路邊的野花都迸發出豔豔雄姿。


    李相之忽然停下腳步,仔細聽風吹來。


    “咦?有嬉戲之聲!女子?姑娘?小姐?”


    耳邊傳來一陣女子的鶯聲燕語,忽一想:“如此浪漫季節,必是佳人在此雲集賞玩,若我視而不見,豈不是辜負了佳人一番美姿。對極!go!”


    李相之順著聲音的方向猥瑣潛行。隻見遠處的確有鶯鶯燕燕十數人,當然包括婢女。有人靜心做畫,有人辣手折花,又有人嬉戲追逐,又有人相互論討,紅妝秀衣,姿色繽紛,好一場美人盛宴就這麽被李相之給遇到了,也虧他李家村住的偏遠,更是連走錯路,才有此一晤。


    雖然相距稍遠,不過也足夠讓李相之一飽眼福了。


    李相之癡迷的靜靜看著,口水流了一地。如同一隻惡狼望向圈了一地的羔羊一般。


    “真是一個比一個靚眼。要是都娶迴去一定享盡人間豔福了。”


    “嘿!什麽人?”一聲粗暴的喝聲自李相之身後揚起。李相之渾身一顫,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雙腿離地了。


    “好漢做甚?”


    一名黝黑壯實的壯年人黑著臉一手將身高有一米七八的李相之給提了起來,可見勁力駭人,那黑漢怒斥李相之:“你這廝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做什麽?”其喝聲讓李相之震耳發聵


    “我……沒啊,隻是路過,過路的?”


    “過路的?算你命歹,先吃我一頓拳頭,再送你滾蛋。”


    “啊?不用這麽熱情吧,你我也不熟絡,我立即離開便是。”李相之心懼,文化人遇上野蠻人,不畏強暴完全是個屁,必須屈服。


    “遲了!”


    “什麽事?”一名女子的天籟傳來,頓時讓李相之身子一酥,快將融化了。


    看來是將遊玩的姑娘小姐妹們給驚動了。


    “小姐!適才小人見這廝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恐怕意圖不軌。”


    李相之撇了一眼來人,頓時眼冒金星,那碧玉一般的美人兒來到眼前,珠圓玉潤般的肌膚頓時讓李相之心跳加速,血氣翻湧。但一聽這黑漢的汙蔑之詞,怒道:“喂!誰意圖不軌了,你看看我這一身打扮,就知道我是個讀書人。怎麽就意圖不軌了?”


    “那就是斯文敗類!”那漢子雙目一睜顯然不吃李相之那套。


    “大哥,你好歹尊重一下讀書人好不咯?我可是秀才相公,你這種汙蔑之詞要是將你告到縣尊那,可吃一頓板子。”


    那美貌的女子開口道:“算了,算了,我看這位公子該是過路之人,不必緊張。”女子看了看李相之,覺得並不認識,就轉身往迴走了。


    “聽見沒?放手,放手趕緊放手,簡直有辱斯文。”李相之神氣的甩了甩壯漢結實的手臂,不過力氣不夠,甩不開。


    那大漢狠狠瞪了一眼,重重推開李相之,李相之踉蹌兩步才站穩,不以為意。


    李相之無所畏懼的,抬腿就隨著女子的方向大踏步而行。


    “嘿!你想死啊?”


    李相之疑惑道:“這不是誤會解除了麽?為何再次拽我?”


    “噗哧!”前頭女子迴頭一愣頓時嗤笑開來,美人一笑,李某人心中一蕩。


    “呸!臭不要臉的,誰讓你往那邊走了,你往後麵滾!”那大漢衝著李相之吼道。


    李相之在對方正義的拳頭威逼之下,隻好悻悻然的抹掉臉上的唾沫星子,腳下不舍的邁動步子,口中卻念念不岔道:“又不是你家地方,太蠻橫,太霸道了,太無天理了。要不是我秉承著聖人學問,不與你等粗鄙之輩計較,我還真掄胳膊揍死你丫的。”


    “咯咯咯咯……”


    “你……”


    身後傳來那驚鴻一豔的青衫女子的銀鈴笑聲,和那名粗漢的氣喘之聲,趁著粗漢暴怒之前,李相之立即邁開步子,逃之夭夭了。


    “姐姐笑什麽呢?”一名高挑纖瘦的女子過來問道。


    “遇到一個怪人,也是趣人。”


    “哦?能將姐姐這大美人兒逗的大樂,那我倒要知道是怎麽個有趣法?”那瘦弱的女子嫵媚笑道。


    “好,姐姐說與妹妹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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