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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過澗斜,遲鳥去吾家,重露應消盡,該知花亦花。”


    李相之頭係方巾,身著數處補丁洗的花白儒衫,腳下漏洞數枚的青布鞋履,挺直了身子,豪氣萬千的站在鄉間臭水溝邊搖頭吟詩。麵容冷肅的道:“此詩不僅體現了本詩人重生之後的無限新生之情,更很好的詮釋了洗盡鉛華之後我本是我的決然之態,好詩!好詩……果然好詩啊!我真他媽太有天賦了。如此大才不盡早上街,被伯樂狗仔挖掘,那真是大明朝的損失了。事不宜遲,go……”


    蘇州,江南文化人才集中地之一,而這個時期更是文星薈萃,才子遍地。吳縣蘇州城,李相之的目的地。李相之憧憬的邁著健步,心情舒暢之極,鄉間之中的鄉裏鄉親都會和善的對他問好。


    “秀才!去哪兒呢?”


    “李嬸早啊,我大病初愈,不想悶在家中,打算去城裏透透氣。”


    “等等……等等……你稍等一會兒。”


    望著李嬸匆匆奔迴家去,李相之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李嬸是李相之的鄰居,而且是幾十年的老鄰居,對他親如子侄,李相之當然‘報之以李’了,以家中長輩一般對待。


    片刻之後,李嬸提著一個籃子過來,遞給李相之道:“去城裏,順便去竄竄門子,這麽些日子沒走動了,別讓人家陌生了。你雖然年少得了秀才,但也不能太疏遠了人家。”


    李相之聞言,雲裏霧裏,看了看籃子裏麵一尾新鮮的湖魚,和一串大蔥,嘴角努了努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臥床十多天了,可天天稀粥野草的,腸子都快磨穿了。


    “哦……阿嬸,原來我有親戚住在縣城裏頭呢?”


    “哎喲,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你還病著呢。”


    “是呀,是呀,這不是什麽都記不得了麽。”李相之心裏琢磨著,既然城裏有親戚,不如投奔去吧,天天吃稀飯,雜草,沒病也吃出病來了,真不是個辦法呀。


    “你還記得三年前不?你十六歲就中了秀才,大城裏頭的那些大官兒小官兒財主都瞄上你了呢。”


    “什麽叫瞄上我了?”李相之想到:哦,沒錯了,哥太有才了,那些國企私企都聘我打工來著。


    “自從你童試之後,就有不少人家前來許親,有好些個都是吳縣中的大財主呢。後來你爹爹就應了吳縣裏的一家書香人家。”


    “啊?我訂親了?”李相之聞言猶如晴天霹靂啊,尼瑪,包辦婚姻呐,此事萬萬不能答應!


    “是哩,是哩!”


    “呃……阿嬸,既然是我親家,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如果我想他們借個百八十兩銀子的,這樣合適麽?咳咳……這個,您也知道現在我家中情況,更何況我還要出門遊曆,以便來日為更好地鄉試成績做準備,這些都需要啟動資金的,您說是不?”李相之攪動著花花腸子,滿腦子的江南粉色一條街,那豔麗旖旎畫麵一閃又一閃而過。


    “啊?這可不成,人家也是實在戶,根本沒多少餘錢的。”


    李相之愕然:“您不是說來求親的都是大財主麽?”


    李嬸一歎道:“說是這麽說,可畢竟你是有文化的秀才,你爹爹雖窮,但也明白不能毀了你的前程名聲,商賈家的女婿名聲不好聽。縱然他們家裏錢財再多,那也不能害了你是不?”


    李相之聽後欲哭無淚:親爹啊!悔恨我晚穿越了幾年呐,不然我一定會阻止你這種衝動的行為。左手票,右手鈔,身後一堆是走狗!這才是我的終極人生目標啊!爹!您真是太坑兒子了。


    李相之隻能冀望人家姑娘家家的長相別太滲人了。


    李相之苦著臉道:“好歹我也是個年紀輕輕的秀才啊,難道那些既有錢有是書香門第的人家都沒來許親?”


    “有是有,但那年童試,連你在內可是有五個都是十六歲過童試哩,而且聽說有一個還是第一名,案首哩,而你嘛……排行最末!”


    “唔,我明白了。他家在哪兒啊?”


    …………


    初入蘇州,李相之望著往來路人相當欣慰的點點頭,歎道:“百姓安居樂業,街道上叫賣之聲相和,沒有霧霾,沒有工業垃圾,雞犬融洽,人民群眾很是和諧嘛。”


    “噗!”一瓢水突然潑來身前,李相之驚的一跳。


    “喂,臭乞丐,走路不長眼睛,趕緊滾開,別影響老娘做生意。”一個彪悍的婦女對著搖頭呆腦的李相之唿喝。手裏還端著木盆子。其盆子裏的汙水澗了李相之滿是補丁的儒衫之上。


    李相之瞪著大眼,小心翼翼地將粘在衣服上的菜末彈走。道:“我說大媽,是你的汙水澗到我了,你怎麽還惡語相向呢?再說了,我哪裏像是乞丐了,分明就是一個誌氣高昂的文化人嘛。”


    “鏘!”


    那婦女拔起菜刀在手,咆哮道:“是什麽人,老娘管不著,隻要你趕緊滾開,別擋著老娘做生意!”


    李相之一哆嗦,見勢不妙,立即遁走了。


    “這明朝百姓也太剽悍了吧。不帶這麽玩的啊。”


    李相之端著菜籃子一路穿梭過鬧市,一路好奇打量起來,心中特別興奮,直歎世界變了。


    “李翊!李翊!”


    忽然聽到有人叫他,聽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他的名字。李相之聞聲望去,隻見一個儒生模樣的少年奔了過來。


    “喂!你怎麽迴事啊?我大老遠的衝你叫了十幾遍了,怎麽耳朵不好使了?”那與李相之一般書生模樣的少年,滿臉不悅的埋怨道。


    “兄弟!我們認識?”


    那少年一愣,突然舉起手中紙扇往李相之頭上落下。


    “啪!”


    “我靠!”李相之疼的呲牙。


    “李兄,前兩日聽聞你得了失魂症,該不是真的吧?你不是連我都不認識吧?”


    “兄弟!我李翊李相之很認真告訴你,這事是真的,並且我很沉重的通知你,我真不認識你。”


    “哇哢哢哢……這太有趣了。”那少年聽後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李相之覺得無趣,直接漠視轉身走人了。


    “等等,李兄,李兄,剛才是小弟不對,小弟道歉了。我是徐樂徐慶之,這樣……我馬上去叫齊同窗在飄香樓為你洗晦。如何?”


    “飄香樓?什麽地方?”


    “呃……完了你連這個都忘了,看來是失魂失的徹底了,飄香樓那可是我們寒門子弟一月一聚的地方,那兒就是一酒樓,檔次中等,但我們幾個好友都喜歡去那兒聚聚,吃喝地方。”接著徐慶之非常貼心的道:“放心!這頓不需你出錢。”


    李相之聞言,吞了吞口水,道:“好,正好還有一些事情也需請教你們。那午後吧,這會兒我還有事兒呢。”


    徐樂喜道:“好!那就定在申時在飄香樓見,若是不知飄香樓何處,隻管問問路人便是。”


    李相之欣然道:“好,好,一定赴會。”


    李相之確實有很多問題要問,畢竟以前怎麽混的總要有人告知,鄉裏相親雖然熟念,但自己讀書交友卻是一概不聞的。


    辭別徐樂,李相之早早來到一戶院落之前,看門戶也有些年頭了,中規中矩的吳縣之中的中等人家,顯然看著門口的青木匾額上的‘蘇宅’二字,和兩塊刻了字的對聯,隱隱透著一股書香倦氣。


    李相之站在門前,感受到這裏的淳樸氣息,不覺然的整了整衣矜、青帽,才上前敲門。


    “咚!咚!咚!”


    “誰呀!稍等片刻!”


    兩米來寬的門牆幽幽拉開一縫,探出一個圓嘟嘟的腦袋來,李相之一愣,立即作揖道:“請問是蘇同叔府上麽?”


    那圓嘟嘟的腦袋仔細打量了李相之幾眼,頓時精神道:“你是李相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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