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嚐心裏充滿了不甘心,但是被拎在喻臨川的手裏動彈不得,隻能吱吱吱的叫著。


    喻臨川沉默片刻,緩緩伸手,將喻嚐遞給了文昭涵,說:“交給你們了,如何處置,我不管。”


    喻連川眼眶都紅了,衝上前來,怒吼:“喻臨川!不論如何,他也是你的親人啊!就算是沒有血緣關係,這麽多年來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喻臨川沒說話,始終沉默著。


    他是喻嚐的兄長,本應該起到帶頭作用,可打小好像就沒有幫到二人。“感情自然不是假的,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就應該受到懲罰,他殺了那麽多人,難道他殺的人就沒有親人嗎?就不會難過嗎?”餘聆眯著眼睛,凝聲說道:“若你讓老狐狸


    幫著他,那老狐狸才叫做人設崩了好麽!”


    喻連川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


    文昭涵利落的將已經喪失了還手能力的小狐狸塞進籠子裏,說:“放心,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情的,等有消息了,再通知你們。”


    喻連川耷拉著腦袋,一臉的失望。


    “走了。”


    喻臨川冷酷轉身,部分給喻連川半分眼神。


    餘聆連忙跟上去,問道:“老狐狸,你去哪兒啊!”


    “吹吹風。”


    喻臨川的迴答簡短,但竟讓餘聆察覺出了他話語之中的落寞。


    到底還是有感情的吧,親手將人交出去,還被喻連川劈頭蓋臉指責一頓,心裏肯定還是不好受的。


    餘聆眼睛轉了一圈,亦步亦趨跟著喻臨川:“我跟你一塊去,正好,我也想吹吹風。”


    喻臨川啞然失笑:“你吹什麽風。”


    “準你吹不準我吹啊?大風又不是你刮起來的!”


    喻臨川笑了笑,走進電梯,電梯裏正好沒人,他揚起手,一揮,暫時將攝像頭給屏蔽,說:“變成本體,帶你去個好地方。”


    餘聆興致勃勃,竟就這麽順從喻臨川的話變了迴來,用爪子扒住喻臨川的衣領,等到了頂樓,喻臨川便輕車熟路的穿梭在高樓大廈樓頂。


    等喻臨川停下來之後,餘聆就後悔了。


    她都不敢放鬆自己的爪子,勾住喻臨川的衣領,說:“這……這是哪兒啊……”


    “第一高塔你知道麽?就是這裏。”


    喻臨川顯然已經來過這裏很多次了,高塔之上,隻有一道很淺很淺的邊緣,能夠讓人將腳踩上去。


    因為太高,所以人們在下麵甚至看不見上麵還有人。


    喻臨川輕鬆坐在這道邊緣上,穩穩當當的,餘聆卻心驚膽戰,用爪子勾住喻臨川的脖子,毛都要炸起來了,緊緊貼著喻臨川的臉。


    “看那邊。”


    喻臨川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坐在高處,指著不遠處的雲彩。今天折騰了一天,天邊雲彩漸漸被希望的餘暉染得通紅,餘聆抬眼看去,隻見粉紅色的雲彩在遙遠的天際,很遠,又很近,這樣的高度,好似他們已經淩駕於雲彩之上了


    一般。


    餘聆曾經也好歹是當過修士騰雲駕霧的人了,卻從沒這樣閑下來去看過雲彩。


    看著遠方,餘聆就覺得不害怕了,她貼在喻臨川的脖子上,甩了甩尾巴,說道:“有興趣說一說你們狐族的事情嗎?”


    說是狐族的事情,實際上餘聆想知道的是喻臨川和喻嚐之間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麽。”


    喻臨川起初還有些抵觸,餘聆就隻是陪著他,站在一旁靜靜地等著,吹著涼風,心裏平靜下來了,沒過一會兒喻臨川也就自己開口了。


    “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將喻嚐帶迴來了,我一直將喻嚐當成是我的親兄弟,但是喻嚐好像不這麽想。”


    “他爭強好勝,不管是什麽,都想拿到第一。本以為競爭也是良性競爭,但是喻嚐卻在這樣的競爭之中走了岔路。”“百年前,他被有心人利用,以為吃人心髒能增長修為,犯下滔天大罪,而不自知,是父親舍下那張老臉,才能勉強保住喻嚐的姓名,關在狐族的大牢裏。他卻依舊不肯醒


    悟。”


    當百年前,喻嚐控訴他樣樣爭先,事事比自己強的時候,喻臨川覺得,這不過是喻嚐小孩子心性,算不得什麽大事情。


    然而等到釀成大禍之後,他才發覺,再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過了這麽多年,喻連川也說起他的絕情,他本是個十分自信的人,此刻卻也動搖了。


    餘聆伸出爪子,在喻臨川的後背輕輕拍了拍,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慰,隻能用腦袋蹭了蹭喻臨川的臉。


    喻臨川看出餘聆是在安慰自己,反倒是笑了,他揚起唇角,忽然就站起身來。


    餘聆爪子沒勾緊,差點從高空之上就這麽掉下去了,好在喻臨川扶了一把,她才擦了擦汗,說:“下迴你起來之前,能不能跟我說一聲!嚇死本貓了!”


    喻臨川笑笑沒說話,微微眯著眼睛,說:“我們該走了。”


    “去哪?”


    “去解決解決咱們的大事。”


    喻臨川說著,騰空而起,從塔頂上下來,就像坐過山車似的,餘聆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在狂風之中,勉強問道:“什麽大事啊?”


    喻嚐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喻臨川說的,是什麽大事?


    餘聆莫名抖了抖,總覺得喻臨川這溫柔的笑容裏帶著不懷好意。


    喻臨川勾起一邊唇角,側過眼看著餘聆,眉目深沉如畫,低聲說:“自然是你我的終身大事,今日在許旅麵前將你帶走,總歸是要給許旅一個說法的。”


    許旅疼愛自己的妹妹,是幾乎全妖族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想從他手裏拐走個人,可不容易。


    聽見這話,餘聆的貓臉瞬間就紅了,還好毛厚,也看不出來,她齜著牙,哼了一聲,“老狐狸,你又想什麽歪心思了?”


    方才展現出了三分脆弱的人好似不是喻臨川一般,他暢快地笑起來,說:“這你便錯了,給自己討媳婦,怎麽能算是歪心思?”


    餘聆素來知道喻臨川的臉皮厚若城牆,但他這麽大喇喇的說出來,還是讓餘聆十分的不習慣。她別過臉,不說話便當做是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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