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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榮或是一時興起,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西路糊塗的掙了一大筆錢,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芮慶榮投資鐵路股票的事情,黃金榮緊跟著表示了支持,投了一大筆錢。


    當然別人就是有錢,也不敢比芮慶榮買的更多,但黃金榮卻沒有這個顧慮,原本他看著股票大漲,還拿不定主意,萬一要是王學謙用自己的錢炒高股票,那不是和王學謙當著麵作對?


    後來,王學謙在大量拋售前,給他通氣了。


    這一次,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黃金榮就淨賺小三百萬,這可比賣煙土可掙錢多了。雖然他是三鑫公司名副其實的龍頭,話事人。但一年分潤下來,也不會超過五百萬到他手裏。


    另外,他還有一大群人要養活,落在手裏的錢就更少了。


    這可是黃金榮的大本營,按理說,王學謙這個客人也要客隨主便,但不是還有一個老蔣,蔣誌清被馬永祥攔住了,熱絡的招唿著,往偏廳裏拉,可心裏存著事的蔣誌清可不敢大大咧咧的在黃公館喝茶吃酒。無奈之下,想要叫王學謙,提醒他是否先把正事給辦了,可又心裏頭不敢,怕得罪人。隻好伸長了脖子,跟抻麵似的,眼珠子都是白的多,黑的少,看上去也怪可憐的。


    王學謙早就看出來了,別看黃金榮一身的肉,圓滾滾的跟球似的,力氣可一點都不小。


    在進院子的那一刻,王學謙才找到了機會,攔住黃金榮小聲的提醒道:“黃公,您看是否有什麽地方需要安排的?”


    黃金榮一麵的黑麻子,唬下臉,佯裝不開心道:“子高,你可又要見外了?”


    王學謙無奈,隻好叫了一聲:“黃大哥。”


    好在不用叫黃金榮黃叔,因為和杜心武的師徒關係。其實也就學了一套養生拳而已。王學謙的輩分也是水漲船高。這不,已經和黃金榮已是平輩論交了,杜月笙要是來跟前,還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身:“爺叔。”


    雖說。黃金榮是上海灘有名的空子,因為沒有正式拜師,所以算不得青幫的人。但是因為地位高,人頭活絡,加上羽翼已成,自成一派實力,在青幫中往來的也都是有影響力的前輩。自然這輩分不能算低。


    黃金榮哈哈笑著,咧開嘴,露出滿嘴的黑牙,這才滿意的挺了挺圓滾滾的大肚子。其實在王學謙的審美中,眼前的黃金榮的體態根本就不適合穿長衫,可他老人家就像是喜歡整天裝出一幅文化人的樣子,不僅一襲白衫,甭管多冷的天。出門的時候,手裏還不忘拿一把扇子。


    不僅黃金榮如此,連公館裏的其他人,不少都學黃金榮的樣子,出門都一副文人打扮。


    比方說,金廷蓀,杜月笙。都是這樣。


    黃金榮的腦筋很好用,不然他也不能被法國公使如此重用,在公館馬路上的法租界巡捕總房,也擁有了一間屬於他的辦公室。而且僅次於法租界總巡捕。


    他能忘記了王學謙來的目的嗎?


    當然不能,主要還是因為他不重視蔣誌清。


    其實也很好理解,王學謙如果想要自己站出來給蔣誌清擺脫困境。不管是花錢也好,用勢力壓也罷,都能妥帖。


    可王學謙不出麵,顯然是認為蔣誌清還沒有這個分量,不值得他下這麽大的本錢。或者是關係不到,還有些生分。所以開口求黃金榮幫忙,不過是等於讓黃金榮有機會還了他在股票上的好處的一份情罷了。


    其實說白了,黃金榮也知道,王學謙算的太清楚,是不想沾染一些東西。


    比方說煙土。


    而黃金榮的產業,除了自己開發的地產行業之外,也隻有煙土的全國調撥,才是他最大的利益說在。其實整個法租界內,上到法國總領事,法租界公董局的董事,巡捕房總探長,都已經和他捆綁在一個利益體上了,他即便是自己想要停下來煙土的生意,都已經不可能了。


    在多人靠著三鑫公司這個利益團體,已經不允許任何一個環節出錯,也不會因為這個人黃金榮而網開一麵。


    黃金榮也不是想要拉王學謙進入他的利益團體,畢竟,他也知道憑借王學謙在金融市場的手段,哪裏會看得上他的產業?


    他更多的是想著通過王學謙的關係,進入正統行業,但是他青皮的身份,讓正經商人都不願意和他做生意。而王學謙卻能讓他擺脫身份的尷尬,是他進入正統行業的契機。


    見王學謙百般無奈的樣子,黃金榮臉上就更得意了,隻要維持這種關係,他就不信將來還能少了往來。這才想起來還有那個叫蔣誌清的倒黴蛋,定睛一看,正眼巴巴的往這邊看呢?


    忽然,黃金榮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張口自言自語道:“這個人怎麽有點眼熟?”


    王學謙也是有些詫異道:“黃大哥認識蔣誌清?”


    一邊對蔣誌清招手道:“中正,來這邊,給你介紹,這位是上海灘響當當法租界華人總探長,黃老板。”


    “不用介紹了,我想起來了。”黃金榮畢竟是在街麵上混的,這一對眼珠子,已經到火眼金睛的地步。不過他對蔣誌清的印象不深,隻是記得五六年前,在陳公館的一次宴會上,當時的上海督軍陳其美宴請社會名流,看到過蔣誌清一眼。


    因為印象有些模糊,黃金榮也不敢貿然斷定,畢竟好幾年了,試探道:“這位小兄弟看著眼熟,恕老朽眼拙,你是不是在追隨過陳英士?”


    蔣誌清心裏頭這個感激啊!


    他一個小人物,黃金榮在正兒八經的地方才見過他一次,就能記住,而且經曆了五六年,要是一般人,早就以為他如何被重視,如何重要了。


    可這不過是黃金榮認人的本事,早年他在街頭上混跡,做包打聽。全憑這對眼珠子和腦子好用,才被當時的法國駐滬總領事看中,後來急救法國神父綁架案中立下大功,這才在巡捕房青雲直上。都是靠著他過人的記憶力。不然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包打聽。


    僅憑這一問,就顯出黃金榮的眼力來了。


    蔣誌清感激道:“迴先生的話,當初我在盟兄陳英士手下任團長。”


    “哦。”黃金榮並不是想要和蔣誌清攀交情,他不過是這麽一問,隨即點頭道:“既然是英士的兄弟,自然是青幫的朋友。你放心,你的事情子高都給我說過了,這幾年,街麵上的人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是要好好說道一番了。”


    說完。黃金榮對身邊的駱振忠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在甲字一號樓的二樓,都已經準備好了。”駱振忠躬身迴答。


    一行人,這才走進黃公館內部,雖然這裏的房子都不是像那種花園洋房,寬敞明亮。但也是別有洞天。在二樓的大廳裏,黃金榮對王學謙歉意道:“就請子高先觀禮,恕為兄脫不開身,等禮成之後,再好好絮叨。”


    黃金榮雖然不是青幫正兒八經的弟子,但其實不管青幫的人也好,還是街麵上的人也罷。都不把他當成法租界的華人總探長看,也不會把他當成煙土商人。而在別人的眼中,他就是一個青幫大佬。甚至不少青幫的大佬,都勸黃金榮出一份禮錢,找一個青幫的前輩認老頭子,也算是擺脫了空子的尷尬。


    隻不過。一來黃金榮也沒想好二來,找一個德高望重的人當老頭子也難,就黃金榮的身份,沒有一唿百應的青幫前輩,還真不敢收他這麽一個徒弟。


    準備妥當。杜月笙充當司儀,高聲喊道:“上拜帖!”


    “子弟奉化蔣誌清……”


    “祭拜祖師爺!”


    ……


    黃金榮一翻白眼,心說杜月笙這小子是存心的吧?他一個空子有什麽祖師爺,不過他上千弟子,都是這麽拜的,也就忍了。


    “禮成!”


    這時候,蔣誌清磕頭蟲般的,腦袋的都暈沉沉的了,而已經成為他師父的黃金榮,從兜裏摸出一個信封,遞給了蔣誌清。這可是其他黃金榮收的徒弟中非常少見的,顯然是看在了王學謙的麵子上才給的。


    “誌清,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徒弟了,要是在上海灘遇到難處,街麵上的人,橫豎都要給老頭子幾分麵子,遇到事就報老朽的名號,沒人敢攔你?”


    黃金榮囑咐一二,不過是幾句場麵話,接下來才是重頭戲:“誌清等會兒下去和月笙把債權人的名字都想一下,列個單子,寫好拜帖之後,讓人去送。”


    “另外,月笙你幫忙去小東門的德興館,關上我包場,讓他們不要營業了。”


    囑咐妥當,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黃公館,一下子冷清了很多。


    不過這正好方便黃金榮談事情。


    蔣誌清從黃公館出門之後,鬆了一口氣,壓在身上的重擔終於消失了。可他心裏還有有些糾結,沒想到他十幾歲就出門闖蕩,十幾年了,混成了一個街頭的青皮。


    拜師用的是蔣誌清的名字,要想以後去廣州,就不能用了。


    “大哥,黃老板不肯幫忙?”陳果夫一直等在黃公館外的馬路對麵,見蔣誌清出來,在馬路上失魂落魄的,還以為是黃金榮不願意幫忙。


    蔣誌清迴頭一看,他和陳果夫的年紀相仿,並不因為陳其美和他結拜,就以長輩自居。其實江湖人,沒有禮教詩書傳家的人那麽重視輩分。蔣誌清見是一直關心他的陳果夫,這才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沒有,他答應了。晚上還要宴請債主,就在小東門的德興館。對了剛才黃老板還給了一個見麵禮。”


    說話間,他從兜裏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紙包。


    打開一看,他傻眼了,原來是匯豐銀行的一張存單,價值三千元。


    陳果夫眼都紅了,這個叫羨慕啊!拜師個老頭子而已,不但把身上一大筆的債務給免去了,還平白無故的拿了一筆不小的款子。有這錢,蔣誌清去廣州的路費,租房,置辦衣服的開銷就不用愁了。連家裏的老婆孩子都能得到一筆安家費。


    “大哥,這大名鼎鼎的黃老板,可真重視你。看到你這樣,我都忍不住想要擺他當老頭子了。”


    “找打不是?”蔣誌清舉起手來,佯怒道。


    陳果夫嬉笑道:“我這不是替你高興嗎?有了這筆款子,就能給家裏寄迴去一筆安家的錢,再次去廣州,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迴來。”


    可蔣誌清知道,這錢可不是黃金榮給他的,而是看在王學謙的麵子上才給的,或者幹脆是王學謙借黃金榮的手,轉交給他的。頓時心裏明白,這份人情自己是欠的大了去了。


    想起今天之後,自己能夠開始新的生活,蔣誌清不由的向往起來,隻不過蔣誌清的名字就不能用了,總不能若幹年後,他真成了街頭上的混混吧?


    隻能對不起當初學堂給他起名字的先生了,畢竟這個名字不能用。


    抬頭仰望天空,良久,都頭暈目眩了,才悠悠道:“果夫,我原先的名字不能用了,你說我以後叫什麽好?”


    陳果夫一下子愣住了,就像是憋了三天,好不容易有點意思,衝進茅房的便秘患者,放了一個響屁之後,半天不見動靜……


    這臉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從陳其美的根上說,他還算是蔣誌清的侄子,不過江湖人,不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可他算起來還是個小輩,你一個三十郎當歲的大男人,也不是目不識丁的人,還是留洋歸來的海帶。至於起名字這麽私密的事,還要征求我的意見嗎?


    陳果夫是說也不是,直不楞登的可憐巴巴的看著蔣誌清。


    好在蔣誌清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並沒有正打算讓陳果夫想一個霸氣的一點的名字,這個名字,他心裏早就已經想好了。隻不過這時候,說出來,像是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就像是一個走出監獄的人,仰頭看著頭頂的那一縷陽光,心裏默念:“老子又出來了!”


    故作高深的自言自語道:“從此世間再無蔣誌清這個人。”忽然蔣誌清的五官像是被一鍋底拍著了似的,惡狠狠的賭咒道:“至此,改名蔣中正,字介石,從此和過去一刀兩斷,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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