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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私人身份?”阿道夫嘖嘖了兩聲,吃驚的看著王學謙,他想不透,為什麽王學謙明明有很高貴的身份,而棄之不用,反而用一個私人身份抵達德國。


    王學謙從兜裏摸出香煙,阿道夫是不抽煙的,當然也討厭有人在他眼前抽煙。


    可是,他眼前的身份根本無法去阻止王學謙的個人喜好,因為在慕尼黑,他隻是一個小人物:“抱歉,我知道你對這次接待,抱有太多的希望。但是這次來德國,並非是處於政治原因,而是商業原因。是洽談一些商業合作方麵的事宜。並非純粹的政治。”


    “那麽您的政府?我是說民國政府難道不知道您來德國?”阿道夫的問話有些緊張,當然他原本也不用這麽緊張的,畢竟王學謙也不會吃了他。


    “知道,事實上我從華盛頓來。”王學謙的解釋出人意料的沒有得到阿道夫的共鳴:“主要是商討太平洋地區的海軍軍艦的等級,各國的數量和軍艦火炮口徑之類的,當然還有一些地區爭端問題……遺憾的是,我的祖國,並不是被邀請去商討的,而是被邀請去聽取結果的,這種情況下,沒有一個正直的人會忍受無端的欺騙和威逼。所以,不得不來歐洲尋找機會。尋找合作的機會,民國需要發展,就不得不走上工業化的道路,這次是為了技術和設備而來,當然會留下足夠的資金。”


    隻是在阿道夫裝模作樣的點頭之下,他才發現,大名鼎鼎的華盛頓會議,並非所有人都關注。或者說,德國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早就不關心英國、法國、美國、日本或者意大利這些國家的立場。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


    當然,就算是這樣,德國的小日子過的也不舒心。因為缺乏安全感,德國就像是一個火藥桶,就差被點燃的那一刻了。普通民眾茫然不知所措,但對物資匱乏,生活困頓顯然是不滿的。而政壇剛剛醞釀出來的民主政治體係,卻很快分裂了出來,激進的左派和保守的右派之間,互相攻擊,甚至采用極端的暗殺手段。


    政客已經撕下了臉上最後的一點偽裝,將人性最陰暗的一麵徹底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警察管不了,德國有超過五百萬的退役士兵,而且都是從東線和西線的戰場上直接退下來的,這些人對於武器的理解,一點都不比警察差。並且私藏武器的情況非常嚴重。而國防軍限製於《凡爾賽和約》的規定,不允許有重武器,甚至連機槍的數量都被規定在兩位數。


    這樣一來,十萬國防軍並不見得比警察會好一點點。


    騷亂中的德國,新生的魏瑪政權如同坐在火山口,對外一再的妥協,不作為,猶豫的政府,讓民眾對政府失去了信心。阿道夫不得不考慮王學謙的推薦,給他帶來的政治好處之後,他所要麵臨的狀況。是在魏瑪政府中獲得更多的支持,還是特立獨行,繼續原來的政治主張。對外不妥協,對內整合。


    當然,他的這種手腕,在俾斯麥時期早就被用過,並不算稀奇。


    阿道夫也對王學謙來德國來曆充滿了警惕和懷疑,這不妨礙他對王學謙的領情,而是處於本能。


    作為政治達人,阿道夫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對政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惡補了這方麵的內容。可惜的是,胸有大誌,卻一直沒有機會。


    在君主製時期,貴族才是進入軍界和政界的敲門磚。


    當然,出身名門也是一樣的。


    但是對於阿道夫來說,這幾乎是掘希特勒家族的墳墓,就算是把十七八代老祖宗都挖出來,也不見得能找到一個身份高貴的貴族。最悲哀的,當他擁有了遠大的理想之後,卻隻能在維也納的街頭賣畫為生,要不是奧匈帝國征兵,他又不願意在奧匈帝國賣命,才來了德國。


    但是一切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順利,戰爭如期爆發,在地老鼠一般的陣地戰這種,德國和法國的邊境防線上,躲在十幾米深的地道裏,等待火炮的停火,然後出戰壕阻擊對方步兵……


    虛度了三十個年華之後,他才發現,理想對他來說,距離越來越遠了。


    投身政治之後,阿道夫並沒有獲得一飛衝天的機會。


    反而德國正陷入了君主製和共和製的交替鬥爭之中,這時期的德國,並不如王學謙說的那麽平靜和安全。刺殺,襲擊,隨處可見。甚至這種手段一度被運用到政黨之間的爭鬥之中。


    刺殺王室成員,共和政府高官,用來換取新興政黨更多的關注,從而走上政治舞台。


    不少人就是這麽幹的。


    但是阿道夫和他的工人黨沒有敢這樣下手,一來工人黨內缺乏成為‘死士’的成員。另外,一旦政府和王室報複的話,任何新興政黨就會成為‘亂黨’,將成為眾多流亡之中的一員。


    兩年多磨礪,對阿道夫來說並不長,但是對於政治的捕捉能力,已經不像是德國剛戰敗的時候,茫然不知的狀態。演講,宣傳,募捐,這並不是一個政黨一定要做的事,但卻是一個從無到有的政治勢力繞不開的成長期。


    而阿道夫卻幸運的經曆了這一切,見證了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政黨,在他的手中崛起。


    阿道夫:“如果我這之後說的話冒犯了您,請不要見怪。”


    難得阿道夫如此有禮貌,以至於連心理上占有優勢的王學謙都有點不自然,點頭道:“這是一場朋友之間的談話,不要有太多的顧慮。”


    “按理說,眼下的德國已經失去了外交上的權利,沒有一個國家會德國產生哪怕一丁點的敬意,這也是我所疑惑的方麵。您似乎在一個不恰當的時期,來到了一個不平靜的國家,注定將一無所獲。”阿道夫的話還是比較婉轉的,至少他沒有說,法國和比利時軍隊在魯爾工業區扮演了一次‘拆遷隊’的角色。


    將魯爾工業區內,重要的工業設施都搬遷去了法國,或者是比利時。


    不僅如此,兩國的軍隊在大量集結在邊境,隨後有可能再次進入德國。


    主權都無法捍衛,還談什麽外交策略。一切都是無用的,在軍隊麵前,在強權麵前,有理也將變成沒理。


    王學謙想了想,迴答道:“我有沒有說過,在華盛頓我表態的事情?”


    “沒有,先生。”


    “那麽我就從那個時候開始說起,反抗有時候是徒勞的,因為實力差距太大,會讓你的對手忽視你的存在。但同時,反抗也是必須的,不能害怕再一次失敗而接受一個接著一個不平等的條約。但是這是有條件的,在沒有外部盟友的時候,孤立的反抗,非常艱難,甚至是絕境。但如果是有盟友的條件下,而且盟友能夠為你分擔更多的風險,但對於他本身來說也會獲得一定的好處,那麽就是天然的盟友,這是一個互相都會尊重的結合。”


    “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特殊時期,采用特殊的辦法,這並不奇怪。當然,這種局麵需要在可控的局麵之下。”


    “就像是德國和民國?”


    阿道夫內心仿佛照亮了一般,他其實也在尋找盟友,對付不作為的魏瑪政權,政壇中右派,保皇黨等等。


    為此,他在七八月份的時候特意去了一趟柏林,但結果讓他失望。他並沒有聯係到左派聯盟的政黨,不僅如此,他的後方差點著火。工人黨內部隨著人員的增多,也開始出現了派係,組織結構鬆散的毛病已經顯露了出來。


    而且,工人黨內,雖然有羅姆這樣的軍官。但是影響力不足,根本無法引起大人物的興趣。


    事實上,阿道夫真正的崛起,是吸收了戈林之後的事情。巴伐利亞的社會名流開始關注這位來自維也納的一戰退役士兵,慕尼黑街頭的演講者。而戈林的身份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德國的空軍英雄,王牌飛行員,還有他的家庭,他的父親是納米比亞總督,母親出身豪門。自幼接受的是傳統的貴族教育。


    少年時期,就進入軍事學院,這也是歐洲貴族男子大部分都會選擇的教育方式。不管是進入軍隊,還是軍校畢業之後去大學深造,都是貴族男子從政捷徑。


    比如在英國,貴族進入軍校幾乎是一項約定俗成的事。


    可此時的戈林還在慕尼黑大學讀書,本身還兼任國防軍軍官,還沒有機會聽到阿道夫的演講,並加入工人黨。處於弱勢地位的阿道夫,想要在巴伐利亞成功的被人們所熟知,還缺乏一個契機,一個將自己名字傳遞到全德國的契機。


    阿道夫想起不成功的柏林經曆,有些失望道:“可惜,在柏林我沒有找到左翼組織,眼下的情況對於工人黨來說,缺乏一個外部的盟友,獲得更廣闊的舞台。”


    “難道就沒有考慮在巴伐利亞發展?”


    “很難。巴伐利亞的政府中,對於共和和王室的爭論就一直沒有停止過,以至於路德維希三世死後,王儲無法繼承王位,隻能以王太子的名義統領王室的資源。但是王室對巴伐利亞的統治並沒有結束,如果需要改變眼下的局勢,就不得不發動一場政變,讓王室徹底放棄手中的權利,徹底退居幕後。但這不容易。”阿道夫略帶無奈的口氣,顯然王室已經成了他的眼中釘。


    要不是實力不濟的話,說不定他明天就會衝進王宮,讓王儲簽署退位詔令,然後改革王國議會。


    王學謙不由的正視起阿道夫,這個家夥在實力這麽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謀劃如此大的陰謀。


    看來,後來像興登堡、羅姆,這些人倒在他前進的路上,一點都不冤。


    當然,在歐洲發動政變並不是死罪,不像是清朝的時候。


    這可是要滿門抄斬的謀逆大罪,是十惡不赦的重罪。對於阿道夫來說,發動政變的成本不高,利益卻大的驚人。這也是他開始在心裏謀劃這些行動的原因。


    大不了坐牢。


    “這需要實力!”王學謙提醒道。


    阿道夫點頭:“沒錯。”


    “為什麽不試著去慕尼黑大學演講?大學是社會精英培養和暫時停留的地方,一旦被獲得關注,甚至認可的話。社會聲望馬上就會得到一個質的飛躍,隻要有社會影響力的人才加入,工人黨馬上就會成為巴伐利亞地區家喻戶曉的政治團體。”王學謙建議道。


    阿道夫唯有苦笑,在慕尼黑大學演講,他會被警察像是抓小雞一樣丟出來的。


    “是擔心被拒絕?”王學謙蠱惑道:“雖然這次商貿談判,在政治上無法幫助你太多。但是很快就會讓你出現在一些重要的場合和宴會,等到談判結束之後,你就不用擔心身份的問題。”


    阿道夫眼前一亮,似乎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最後還要看王學謙會給巴伐利亞地區帶來什麽樣的影響。眼下的德國,能夠開工的工廠少之又少,巴伐利亞地區缺乏像魯爾那樣的資源礦產,又靠近捷克斯洛伐克和奧地利,與波蘭也很近。反而遠離了法國和比利時的破壞。


    工廠受到人為破壞的情況不算太嚴重,大部分工廠無法開工是因為工人不接受馬克作為薪酬的結算貨幣。因為馬克已經成了一張紙,幾乎在市場上什麽都買不了。


    除此之外,大部分停工的工廠主要還是因為缺乏啟動資金。


    而王學謙以銀行資本的考察者的身份,被外界知道之後,立刻成了工廠主,財團爭相拉攏的對象。汽車在德國幾乎已經消聲覓跡了,因為沒有外匯進口石油。但是當王室將裝飾豪華的馬車作為接待工具之後,頓時讓所有的現代文明都黯然失色。


    美輪美奐的裝飾,繁瑣的花紋,還有比汽車更加舒適的乘坐環境,讓王學謙在去巴伐利亞王宮的路上,不由的歪著腦袋想:“是不是迴浙江之後,也給自己弄一輛馬車?”


    而王學謙的身份,也從政客搖身一變,成了眼下德國最受歡迎的外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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