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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人奉行的外交政策,確實非常奇葩。


    自從威爾遜在巴黎吃了一個啞巴虧之後,緊接著,在國內民主黨缺乏參議院的支持,導致美國人首先提出的創建‘國聯’的倡議,成了英法兩國最後得利的工具。


    這之後,美國政壇似乎對外交已經徹底失望了。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美國在各地的領事館,都相繼變得冷落起來。加上國內政客一心想要討好財團,刻意的放棄對商業領域的控製,讓人不僅要納悶於此時的美國政客們,似乎是最清閑的人群。


    作為美國駐滬總領事,克寧翰清楚,他要是想要在政壇繼續混下去,就不能給美國政府添麻煩。所以,雖然英國人的代表團抵達上海之後,弄得雞飛狗跳的,連意大利、荷蘭這些二流國家都想要在這次談判中分一杯羹。


    可是克寧翰卻刻意的躲起來了。


    當然,美國政壇的特殊性,政客如果感受到了壓力,這種壓力隻能是來源於財團。


    花旗總會的宴會沒有逃過克寧翰的耳目,但是他作為美國政府在上海的代言人,卻還是躊躇不已,心裏猶豫著是否要確定參加這次晚宴。最後,還是在晚宴將要開始前一個小時,才讓秘書給花旗總會打了一個電話,表達了他的歉意之外,說明是身體不舒服。


    不同於,在美國國內的律師行大律師,費森頓雖然在上海有律師行,擁有不菲的身價。同時也通過美國領事館的提名,獲得了在公共租界的董事席位。


    但是他的這種身份,卻無法和在美國的大律師相比。


    大部分的西方國家,政客的職業大部分都是律師,或者法律出身。因為,作為一個政客,出眾的演講能力,是不可或缺的。而律師長期接受口才訓練,說白了,就是靠兩片嘴皮子吃飯的人,就更加容易脫穎而出了。而且勳貴子弟,除了上軍校之外,最穩妥的選擇,就是學法律了。


    租界的董事,當然無法比的上美國國內的縣議員,或者州議員。


    但是在上海,費森頓在美國僑民中的號召力是一點都不缺的,所以在克寧翰的麵前也不用可以的隱藏自己的想法,見克寧翰似乎非常希望商會鬧騰,好有表現的機會。其實在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屑的,一個政客,卻要整天看著商人的眼色行事,多少有點讓人看不起。但他也明白,這是美國的傳統,他一個靠著遠走他鄉,來遠東發財的平民律師,是絕對沒有多少發言權的。


    “先生,您躲著不出麵,是否不太好?”費森頓的臉色揶揄道。


    “斯特靈,你不懂!”費森頓的全名叫斯特靈?費森頓,朋友之間,或者上下屬之間,不是正式場合,也沒有必要把姓氏扯上,平時也就稱唿對方的名字比較多。


    “國內的目標現在都放在南美,英國人退,我們就進。很少有人會認為遠東有多少重要的,即便合眾國從西班牙人的手裏,將菲律賓搶了下來。但是在國內看來,每年在這片不毛之地上,駐紮三萬陸軍和一萬海軍,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克寧翰的話躲躲閃閃的,就是讓費森頓知道一個道理。別看克寧翰在上海是個人物,可是出了上海,離開了遠東,他在國內不過是一條政治小雜魚,誰認得他啊!


    說是位卑言輕,是再恰當不過。


    費森頓並不在意民國人的想法,也不在意英國人的想法,他隻是納悶,美國政府會看著遠東這塊大蛋糕,卻沒有垂涎欲滴的想法。以前,英國人強勢,美國人沒辦法,爭也爭不過。但現在,歐戰之後不同了,美國是英國政府最大的債主,要是美國的大銀行將戰爭期間購買的英國政府債券集中拋售在市場的話,英鎊將勢必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沒有金本位的約束,英鎊,或者說任何貨幣,都不過是一張紙,完全抵禦不了資本風暴的衝擊。


    明白了克寧翰的舉動,費森頓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從英國上議院的裏丁伯爵抵達上海之後,克寧翰的態度就讓人琢磨不透起來。似乎凡事都開始躲避,克寧翰能躲,但費森頓卻無法躲避,他是保證在租借美國僑民利益的董事,一旦英國人找上他,他就沒有辦法推脫。可真要攪入了這場漩渦之中,他就絕對不能置身事外,而摸不清克寧翰的態度,就可能讓他下的決定和領事館方麵可能背道而馳,從而被人詬病。不過有些話他必須得問清楚:“總領事先生是準備讓商人去向國內施壓,讓政府授權領事館?”


    克寧翰搖了搖頭,奇怪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是嗎?”費森頓不解的反問道。


    “當然。”克寧翰搖了搖頭,電報無法和國內裏聯係上,等於連遙控指揮都無法辦到。但是燕京方麵公使閣下讓上海領事館全權處理,卻把自己置身事外。讓他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在政治上,有能力是一迴事兒,但是再有能力,辦錯事也會受到懲罰。


    克寧翰需要一個由頭,一個貌似美國商人受到很大委屈似的控訴,克寧翰就有幹預的由頭:“作為外交官,本職工作就是給在國外的國民以最細微的保護。隻有當合眾國國民的財產和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我做出的任何行動,隻要是為了國民的財產生命安全考慮的,就都是功勞。”


    “老滑頭!”雖然費森頓和克寧翰的年紀相仿,但要說不給人抓住把柄,謹小慎微的勁頭,他說什麽也是趕不上克寧翰的。


    花旗銀行和美孚石油出麵牽頭,在上海的美國大公司對似乎受到了邀請。不過,當他聽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吃驚了一下。


    如果單單是花旗銀行的話,還不好說。


    但如果加上美孚石油,那麽就再明顯不過了。


    背後站著的人一目了然。


    雖然標準石油已經被拆分了,但是當初標準石油的主人,洛克菲勒家族,還是美國石油的霸主。可是眼下的洛克菲勒家族,早就不是單純的做石油生意了。其實早在標準石油時期,洛克菲勒家族就開始涉獵鋼鐵、冶金、機械製造、船舶、化工、銀行、金融等各個領域。誇張一點的說,洛克菲勒財團控製的資產,足可以稱之為是一個美國縮小版的工業體係。


    除了在規模數量上,比不上摩根財團控製的資產之外。


    洛克菲勒家族已經具備了和摩根財團一較高下的實力,但是不要忘了,洛克菲勒財團是家族財團,而摩根財團是銀行家合夥人財團。整合起來,雖然被摩根壓製的很憋屈,單是比拚家族財力的話,洛克菲勒家族甚至早就超越了摩根家族。


    限於在美國,被摩根財團的壓製,而歐洲市場又遲遲無法打開局麵。著手遠東市場,或許是洛克菲勒家族保持長盛不衰的關鍵布局。


    花旗銀行和美孚石油出麵,等於是宣布了一個信號,洛克菲勒家族準備要全麵進入遠東市場了。


    這也是給美國政府一個明確的信號,既然在美國國內,政客們攝於摩根的強勢,偏袒了摩根財團。那麽在國外,尤其是在遠東,出讓一些利益來安撫對美國政壇影響力巨大的洛克菲勒家族,是美國政府無法拒絕的一個要求。


    被花旗和美孚的這一手牌打的措手不及的不僅僅是費森頓和克寧翰,還有泛美銀行的董事托尼?唐。


    泛美財團就其實力來說,在美國的地位,隻能用雜魚來描述。


    不過憑借迅猛的發展勢頭,還有優質資產才有了一席之地。不過相比摩根財團控製資本1500億美元,洛克菲勒財團600億美元的龐然大物。控製資產不超過10億美元的泛美銀行,當然沒有說話的份。


    這也是托尼?唐在銀行裏空著急,也不敢向在上海的美國商人發起邀請,矛頭針對英國當局的行動來。


    因為他的背景,還不足以讓美國政府重視,更不要提英國人了,連看都不帶看他一眼的。


    湊巧的是,在花旗總會的門口,托尼?唐和趕來赴會的王學謙、顧維鈞碰上了,從汽車上下來,兩人就先愣了一下。


    “托尼!”


    “威廉!”


    顧維鈞已經知道王學謙還有泛美銀行的董事身份,還是其中的股東之一。對此當然不會在意,隻是稍微點了點頭,就先一步走進會場。


    在美國擔任公使幾年,讓他在美國政商兩界中還算是有點聲望,正好去聯絡一下感情。


    可失望的是,除了到訪的一些民國官員,顧維鈞幾乎不認識任何一個到場的美國人。


    而與此同時,托尼?唐和王學謙正花旗總會的花園裏,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交談起來。


    “這次美國領事館還是沒有動靜嗎?”王學謙問道。


    托尼?唐苦惱道:“威廉,你又不知道美國外交官的習慣,他們是被國內的參議院們捅刀子,捅怕了。你想想,這幫家夥可是連總統都不會放過的。”


    托尼?唐說的正是兩年前的美國參議院反對提案事件,當時威爾遜差點被氣的吐血。


    對此,王學謙也知道不能深究,政客,有時候比小孩打架還要讓人鬧心:“不過這次聚會的目的?”


    托尼?唐差異的看了一眼王學謙,笑道:“你不知道,安德魯被提名為財政部長了,聽說這次提名讓老約翰而發火了。這等於是給摩根財團保駕護航來了。”


    王學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件事。


    安德魯?梅隆是梅隆家族的掌權人,也是摩根的堅定盟友,他要是出現在美國財長的位置上,那麽和摩根不是一個體係的美國財團就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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