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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你這個騙子……”


    托尼·唐在兩個庭警的拖拽下,才沒有衝到馬庫斯的麵前,鬧成一場法庭血案。


    在整個法庭中,要說最憤怒的除了托尼·唐還是誰?


    羅斯福有點吃驚,王學謙感到不可思議。


    但最終,宣判是否有罪的人,隻能是托尼·唐。也就是說,如果馬庫斯的供述被法庭采用,那麽最終托尼·唐將麵臨經濟詐騙被法庭指控,他能不著急嗎?


    “馬庫斯,白眼狼,要不是當年我一再的支持你,你能活到今天嗎?……”


    “是誰讓你繼續過著體麵的生活……是我……是我……”


    “騙子?我就要撕開你所有的偽裝,讓大家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騙子。”


    在馬庫斯開口的那一刻,托尼·唐就像是瘋了一樣,從半人多高的被告席上一躍而起,憤怒的臉已經看不清五官,完全扭曲在了一起,就像是狼嗜血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反而馬庫斯卻一場的沉默,甚至一度低頭,不敢正視托尼·唐吃人的眼神。


    好在法庭的庭警及時按住了托尼·唐,才沒有讓他衝到馬庫斯的麵前,避免了一場法**的血案發生。


    “抗議!”公訴人站起來,向法官抗議道:“被告在法**威脅證人,為了維護法律的正義,我建議法庭驅逐被告。”


    “法官大人,我的辯護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甚至是謊言的迫害,才會情緒失控的,請法庭酌情諒解。”


    羅斯福雖說是托尼·唐的辯護律師,但他也不讚成托尼·唐在法**鬧事,出口恐嚇證人。因為,這樣會對托尼·唐很不利。


    咚咚……


    法官用小木槌敲打了醒木,審判庭內頓時安靜了不少。


    “肅靜!肅靜!”


    “本庭警告原告托尼·唐先生,請你克製自己的情緒,如果再有類似情況發生,你將被法庭驅除出審判庭,在庭外聽後審判。”


    “抱歉,法官閣下。我是太激動了。”


    托尼·唐一臉抱歉的對法官認錯道,他也奇怪,為什麽可能容忍股東對他的背叛,卻無法容忍馬庫斯的反叛。可能對托尼·唐來說,馬庫斯是他曾經的希望,也是他的恥辱,才會反應如此激烈。


    現場最興奮的無疑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紛紛拿起照相機,不停的按下快門,浪費著價格不菲的膠卷,根本不擔心膠卷不夠,估計這些記者就擔心拍攝的照片洗出來之後,不夠轟動。


    題材和熱點。


    按理說,馬庫斯供出約瑟夫·雅克,甚至王學謙,這才足夠引起轟動,可為什麽單單咬住托尼·唐不放呢?是馬庫斯故意盈滿,還是他真的受到了威脅?或許,綁架真的存在。


    是約瑟夫·雅克的獨特身份,讓對手有所顧忌嗎?


    在總統的花邊新聞都能調侃的美國新聞圈,還會怕一個富豪家族的邊緣人物的施壓嗎?


    難道是對方不想擴大事態?還是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關節?


    接下來的法**,羅斯福憑借他的左突右擋,超越常人的口才,讓很多人相信,這是一場騙局?


    不斷的駁斥公訴方的證人的口供,甚至一度有扭轉局勢。


    眼看新一輪的證據無法取信,完全都是憑借證人的供詞,缺乏法庭取信的要求,公訴方突然提出休庭。


    法**的鬧劇並沒有引起王學謙的注意,反而一個人的背影讓他非常感興趣。因為王學謙故意坐在最後一排,可以一覽無遺的看到整個法庭的人。


    除了法官和陪審員之外,王學謙所能看到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背影。


    雖然前排的那個人看著非常眼熟,但卻無法判斷自己是否認出了對方。視線一直直勾勾的盯著那個胖乎乎的背影,可能是對方的西裝讓他感覺有些不適,或者是驚覺後背後人看他,不自然的迴頭望了一眼,王學謙端正而視,視線盯著法官的方向,眼神的餘光卻瞄了一眼。


    是他?


    這一刻,王學謙暗自慶幸,盯住斯帕克確實是對了,這個容易被大人物忽略的警察,背後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布魯克林不起眼的小警官,怎麽可能會關注一場轟動華爾街的經濟案件?冒然出現在了法庭之上,絕對不會是巧合。


    這也堅定了王學謙認定斯帕克絕對有問題。


    就在法**辯論愈演愈烈的那一刻,王學謙退出了法庭,裝作上廁所的摸樣,臉色憋的頗為辛苦。在庭警的幫助下,離開了法庭的側門,出門的那一刻,他向站崗的庭警詢問了幾句,似乎在詢問洗手間的位置。


    之後匆匆的離開法庭,來到走廊之上,王學謙不由的加快的步伐。


    矯健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身體不適的樣子,快步走出法院,來到對麵的街道,徑直走上了等在法院門口的汽車。


    坐在車裏等待的羅伊,頭上捂著白色的涼帽,在耀眼的陽光下,靠著駕駛座昏昏欲睡。


    “羅伊,醒醒!”


    拿掉涼帽,眼睛被強光一刺激,眯縫氣眼睛的羅伊,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是王學謙之後,立刻振作起來精神來:“先生,審判結束了嗎?”


    王學謙微微一笑道:“哪裏會怎麽快。”上車之後,羅伊發動汽車,他這才問話:“如果花錢雇人在街頭盯梢,找一些可靠的人,人數越多越好,能把一個人的生活規律在短期內全部匯集起來,有沒有適當的人選?”


    “最好的就是幫派。”羅伊卡這車,嫻熟的駕車技巧,讓人簡直無法相信,這個小夥子接觸汽車才不過短短的兩個多月。


    王學謙搖頭道:“不能是幫派,監控的對象是警察。”


    羅伊明顯的手腕一抖,雖然他已經有了正當的職業,但警察這兩個字在他的腦海中還是擁有很強的威懾力:“那麽隻能是街頭的流浪漢和小偷了。”


    “哦?小偷和流浪漢不是最怕警察的嗎?怎麽可能是最佳的人選呢?”王學謙詫異的皺眉,這個迴答顯然出乎了他的意外。


    羅伊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因為天氣涼了?”


    “這跟天氣有什麽關係。”王學謙更迷糊了,紐約的犯罪分子有點邪行啊!


    “在天氣暖和的時候,一般大家都會在公園的長凳,花園的避風處,弄上一疊報紙,就能過夜。但眼下,過些天就要下雪了,再在外麵過夜,非常容易被凍死。所以沒有找到安身之處的人們,就不得不找另外的門路。”羅伊解釋道。


    “另外的門路?”


    “比方說在警察麵前偷東西,被抓住後,就要坐牢。”羅伊遲疑了一下,他相信王學謙不是那種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老板,反而是不拘一格采用人才,他堅信自己的開車技術,能夠讓他獲得一份穩定的收入,而且王學謙還算是個大方的老板,他也不忍心欺騙:“其實賴克斯島監獄的夥食雖然不太好,但大部分犯人都能吃飽,是個過冬最好的選擇。”


    “然後你們就去挑釁警察?”王學謙總算是明白了,那群一心想把監獄當成冬季療養聖地的流浪漢和小偷是多麽的煩人了。他甚至猜想,如果自己是一個紐約警察,也會對突然出現在麵前,張牙舞爪的流浪漢避而遠之。


    因為賴克斯島監獄的名額也是有限的,要想入住還是要乘早。


    一旦監獄注滿了,那麽警察隻能對那些流浪漢和小偷幹瞪眼。


    手指交錯的扣著,車行駛在路上,街頭的人影就像是一部飛速旋轉的幻燈片,不但變換著景色和主題。從羅伊的描述看,讓一群小混混,小偷,甚至流浪漢監視警察確實是一件非常可行的事。


    因為,在街頭要忍受凍死的威脅,還不如直接進入監獄來的妥帖。


    唯一擔心的是,要是賴克斯監獄的房客還沒有注滿,那麽對於那些混混來說,很可能一一被抓,消息是收集到了,卻無法傳遞到他的手上,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這時候,羅伊解釋了一句:“其實,這個季節流浪漢如果無法進入監獄,都會選擇在船上找一份工作,或者幹脆去南方,南卡羅來納和佛羅裏達都是不錯的選擇。”


    “就是說,現在如果在街頭挑釁警察,即便讓警察非常不爽,也不會送去賴克斯監獄咯?”王學謙豁然開朗,這絕對是天賜良機。


    “基本上就是這樣,但有時候警察也會無視監獄方麵的反對,將人送去監獄,一半這些人都會在幾天內被送迴岸上。”羅伊肯定對這些經驗很足,說起警察、監獄和小偷的故事來,頭頭是道。哦,忘了說,羅伊本來也是小偷隊伍中的一員。


    王學謙捂著額頭,心裏計較著,他準備支付酬金,但這這筆錢不能太多,太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甚至擔憂,或者幹脆把王學謙當成冤大頭。


    但也不能太少,太少了,請不動人,也是白搭。


    “我想要調查的人你可能認識,是一個警察,在布魯克林分局,叫斯帕克。”


    “愛爾蘭大公豬?”


    “哈哈,原來他又這麽響亮的綽號,這太好了,既然你很熟悉他,就幫我推薦人選。斯帕克可能綁架了一家人,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德國婦女,帶著兩個孩子。我隻要知道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王學謙笑著迴答,心說,原來都是熟人,托熟人辦事,還不好辦?


    “就喬治吧!他沒有準備去監獄‘度假’,前兩天,我還在街頭看到過他正在做‘生意’。”羅伊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貓和老鼠的故事,一直在街頭上演。


    別看老鼠像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卻是最熟悉貓習性的對手。


    “喬治?”王學謙感覺這個名字很奇怪,抬眼看了一下羅伊的背影,倏然想起:“是老哈利的兒子?”


    “是老哈利的‘混蛋’兒子。”


    羅伊笑著糾正道,混蛋兩個字的讀音他特別加重了,自從有了正當的工作,老哈利就開始看不慣在街頭靠著行竊為生的兒子,可實際上呢?喬治不過是子承父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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