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指著門外玉虛宮的方向,“我怎麽知道那三個老家夥那麽不靠譜,竟會縱徒如此行兇。然而天道如此,非你我所能改變。我此次讓哪吒前去,也是為了查看一下龍吉在封神台中的情形,以免出現別的狀況。現在以她的身份最為合適。”


    我望著爭吵中的二人,心裏漸漸有了決斷。於是開口:“娘娘,我相信昊天上帝的信譽,必可保證哪吒的安全。讓我去吧!”


    瑤池金母沒有再說什麽。隻見昊天上帝將袍袖一甩,頓時四周變成了時空漩渦。


    片刻之後,四周的景物重新清晰。我與昊天上帝站於一處台基之上。憑欄遠眺,亭台樓閣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而身旁是一座無比雄偉的大殿。


    我仰頭望去,隻見大殿頂上的巨大牌匾上麵,寫著“淩霄寶殿”四個大字。


    我跟隨昊天向殿門走去。大殿如此之大。雖然我們明明已在它的腳下,但是走到殿門還有好長的距離。


    “陛下,”我問,“靈珠子究竟是怎麽死的?”


    昊天沒有迴頭,“我說了,那是一個意外。”


    “可是,您說天命不可違啊!”我說,“如果天命不可違,就是說她當時必須死,那又怎麽是意外呢?”


    昊天沒有迴答,繼續向前走去。


    “那麽我前世魂飛魄散,喪失了重生的機會。六年之前又莫名其妙進入獻祭的卜辭之中,被剔骨刳心,大卸八塊。後來又因為肢體劇痛,不得不截去雙腿,也都是意外麽?”


    我們剛好跨過淩霄寶殿那足有半人高的門檻。昊天猛然轉過身來,“你想說什麽?”


    遙遠的高處是昊天上帝的寶座,從大殿的地麵還需要登上數百級台階。


    我望著昊天,不知怎的,眼眶竟是濕的,心裏充滿了委屈。


    “您恨靈珠子的父親!”我說。


    “所以你認為是我一直在做手腳,操縱這一切?”


    難道不是麽?我抬頭望著他,淚水在眼裏打轉。


    昊天雙手抓住我的肩膀,“我與東皇同氣連枝,本為手足。況且是他將天庭乃至天下讓給了我,我有什麽理由去很他。他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我又怎麽可能去害她?”


    “如果照你那樣推測,我同樣有理由認為,是你的師傅害死了龍吉。”


    我不由一驚,“龍吉姐姐是怎麽死的,有很多人看到啊!和我師傅有什麽關係?”


    昊天盯著我,“萬仙陣一役中,你們一方都有誰死了?不是隻有龍吉夫婦兩人嗎?你們那麽多人裏麵,為什麽沒有人去阻攔她?按你的邏輯,裏麵誰最有可能恨我?不是你師傅麽?”


    我立刻爭辯,“我師傅不是這樣的人……”


    “那我就是麽?”


    我沒有話了。


    他沒有走向淩霄寶殿的寶座,而是再次穿越,領我到了另一座宮殿中。這裏有一個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內的景物不斷變換,漸漸形成一處雲端的宮苑。“哪吒,你認識這裏麽?”


    我一看,“這是玉虛峰頂,玉虛宮旁的玉虛聖女苑。龍吉姐姐在玉虛宮住的地方。”


    昊天歎了口氣,“可惜她已經無福消受。”


    水晶球內景物繼續變換,又形成一處雲端的宮苑。“哪吒,那這裏你認識麽?”


    “這是……”我突然想起來,“這是玉珠峰頂的那座,玉珠聖女苑,對吧?”


    “是的!”昊天說道,“這本來是給靈珠子準備的宮苑。但靈珠子始終沒有長到可以單獨入住。靈珠子死後,這處宮苑一直空置。你既然是靈珠子轉世。現在我就將它賜予你,冊封你為玉珠聖女。”


    “我?”太令人意外了!我一時不知所措。


    “還不謝恩?”


    傳旨官已經到來,正式宣讀了旨意。我叩頭謝恩。


    昊天說道:“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召喚玉珠守護聖劍。它也代表你在天庭的地位。現在朕任命你為天使,代朕巡視封神台。”隨後令傳旨官,“帶天使去封神台入口。”


    我跟著傳旨官再次穿越。我不知道究竟是天庭太大,還是這裏的人都習慣穿越。反正我始終判斷不了這裏的距離。


    他領我到達一處開放的平台。走到邊上,就看到下方有雲霧組成的漩渦,正在緩慢地轉動。


    “這下麵就是封神台。”傳旨官說道,“從這裏飛下去,你就會進入封神台。你迴來的時候,也要從這裏飛上來。”


    我半信半疑,但也別無他法,於是縱身躍下。


    又是一次穿越。


    待四周漸漸明晰,我發覺這裏是一片青青草地。在不遠處有一處房屋。而在我頭頂上方,則是盤旋的雲彩。


    一位長須老者從房屋中走出,來到我的麵前,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我。“姑娘從何處來?”


    “我從天上來。”我拿出天帝的玉簡,“我是昊天上帝親命天使,玉珠聖女哪吒。特來此處巡視。”


    老者眼見玉簡,趕緊躬身施禮。“封神台暫代管事柏鑒拜見天使。”


    “您就是跟隨軒轅皇帝征戰蚩尤的柏鑒將軍?”


    老者微微一笑,“正是在下,不過那都是一千五百年之前的事了。”隨後他在前麵引路,“天使請隨我來。”


    柏鑒將我引至他的房中,“天使打算從何處開始巡視呢?”


    從何處開始巡視?我怎麽會知道?而且昊天上帝隻是讓我來,並沒有給我明確的任務。


    “我此來,主要是為了探望天女龍吉公主。其它的事情,隻是順便為之。龍吉公主現在何處?您帶我去見她。”


    “龍吉公主……”柏鑒從櫃中拿出名冊,一頁一頁地翻著。


    “這是封神榜麽?”我問。


    柏鑒笑著搖了搖頭,“真正的封神榜我是看不到的。”他查到中間一頁,“不巧,龍吉公主還沒有到封神台來。”


    “怎麽會?”我問,“龍吉公主遇難已經好幾天了!她不在這裏,應該在哪裏啊?”


    柏鑒看著我,“她現在應該還在地獄裏麵。”


    “地獄?”我吃了一驚,“封神榜上有名的,死後不是應該直接到封神台來麽?怎麽會到地獄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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