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薑尚又急召眾將及玉虛弟子前往相府。


    “師叔,”黃天化說道,“大王擇吉日祈天,到師叔登台拜帥,尚需時日。而前方戰事緊急。呂丁將軍究竟能不能堅持到大軍趕到?”


    薑尚答道:“我正為此事召你們前來。大王所說吉日,就在明天。然從鎬京兵發金雞嶺,尚需兩日。現呂丁將軍兵微將寡,恐怕是堅持不了這麽長時間的。所以你們中間要有人先去金雞嶺相助呂丁,拖住孔宣幾日,待大軍到來。”


    他隨即下令:“洪錦將軍、哪吒公主、雷震子、武吉。你四人即刻先行啟程,相助呂丁將軍。李靖將軍、龍吉公主、金吒、木吒、楊戩、土行孫、鄧嬋玉明日祭天之後,隨我前往金雞嶺。南宮將軍,你與其他將官率大部隊前往。”


    眾人領命。這時黃天化問道:“師叔,向來戰事,弟子都是打頭陣,這次為何不讓弟子與洪將軍先行前往?”


    楊戩在旁笑道:“你是想問為什麽不讓你與哪吒師妹同行吧?”


    眾人皆笑,但薑尚沒有笑。“天化,昨日你師傅召你迴青峰山。他可曾對你說過什麽?”


    “師傅沒對我說過什麽。”黃天化迴答,“隻是給我念了一篇偈子。內容我記不清了。好像是有什麽逢高不可戰,遇能急迴,還有什麽金頭雞上,蜂擁而至之類。反正就是告誡我要識時務,知難而退的意思。”


    “沒有這麽簡單。”薑尚說道,“你師傅在此緊急時刻急召你迴山,其中必有緣故。此偈包含天機,不可小視。方才聽你念到金頭雞,而我們去的地方卻叫金雞嶺。我擔心會對你有所妨礙,故而讓你隨大部隊前往。”


    “師叔,”黃天化頗為不滿,“天化下山扶助周王與師叔,自不畏生死。豈可因一個偈子就避戰不出,將置死戰沙場的師兄弟們於何地?”


    薑尚看著他:“天化,你平日爭強好勝,不堪屈居人下。這也正是你師傅和我所擔心的。我可以答應你與哪吒他們同行,望你好自為之。”


    “謝師叔。”黃天化拱手,“弟子小心就是了。”


    我說道:“師叔,我還想看你登台拜帥呢!”


    薑尚看著我,“我記得,你不是很害怕登上祭台的嗎?”


    “現在不啦!”我說。


    薑尚笑笑,拍拍我的肩膀。“好姑娘,那有什麽好看的?還是前方戰事要緊。”


    出得相府,我來不及迴府向母親道別,便與黃天化他們直接飛奔潼關外的金雞嶺。


    不到半個時辰,我們已到金雞嶺下。周軍與商軍正處於對峙之中。於是我們直接降落到周軍陣前。


    呂丁見到我們,緊皺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轉憂為喜。“你們到了,就太好了。孔宣手下皆十分驍勇善戰,我軍已有多名部將死傷,隻得嚴防死守……”


    我望向對方軍陣,隻見馬上一員戰將,麵目兇惡,趾高氣昂。


    “將軍,”黃天化問道:“那討戰者為何人?”


    “孔宣先行官陳庚。”呂丁答道。


    “我去會他!”黃天化說道。


    “黃將軍小心。”


    話音未落,隻見黃天化手持雙錘,催玉麒麟出陣直奔陳庚。兩人錘戟相接,大戰二十餘迴合。兩人馬走盤桓之間,黃天化一發火龍鏢正中陳庚的喉嚨。陳庚翻身下馬,被黃天化取了首級,轉迴本陣。


    周軍一片歡唿之聲。商軍陣中則一片嘩然,隨後隻見又一員商將出陣。


    “這人又是誰?”武吉問。


    “此應是孔宣部將孫合。”呂丁答道。


    “待我去會他。”武吉說完,走馬直取孫合。兩人大戰三十餘迴合,馬鞍相錯之際,武吉一槍刺入孫合前胸,將其挑下馬來,隨即取了首級迴來。


    又是一陣歡唿。


    我做為周營第一煞星,自不能甘為人後,於是登風火輪突入陣前,對陣前商兵喊道:“商兵聽真,速讓你家主帥孔宣出營!”


    不多時,就見營門大開,一人白馬銀甲,手持銀槍而來。看來人的氣勢,雖比方才的兩個死鬼強上不少,但並不像是主帥。


    “來者可是哪吒?”對方問道。


    “正是你家公主。”我問,“你是何人?”


    對方答道:“吾乃五軍救應使高繼能是也。”


    我說道:“你既非孔宣,就請迴營,本公主槍下不死無名之鬼。”


    “嚇!死丫頭,好大的口氣。”高繼能說罷,挺槍就刺。我舉槍相還。未及十餘迴合,高繼能撥馬就走。


    又來這套,是放暗器還是用法寶?


    眼見黃天化與武吉都拎了人頭迴來,我總不能空手而歸。於是立即踏風火輪追去。


    忽見高繼能從懷中掏出一個口袋,裏麵似有蜂蟲飛出。但我沒有給他施放的機會,一金磚拍在他的後背。


    這家夥卻沒有摔下鞍橋,伏身逃走。我追趕不急,高繼能已逃迴商營。


    我方收兵迴營。呂丁為我三人記功。記黃天化頭功時,筆頭卻掉了下來。呂丁心中生疑,又換筆重記。


    晚間,呂丁設宴為我五人接風。我因今日未能取高繼能首級而悶悶不樂。黃天化說道:“師妹不必在意,明日為兄把他再約出來任你宰割就是。”


    次日清晨,雙方再次出陣。隻見對方營中比昨日多出陣一倍的人馬。居中一人,麵目甚為清朗,身無盔甲,隻一身金色袍服,胯下紅馬,背後有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華。這想必就是殷商國師孔宣了吧。


    兩軍對陣,隻聽孔宣說道:“昨日何人趁本座不在營中,連傷我三將?”


    “孔宣,”呂丁說道,“周王早有命令,國喪期間,禁止一切刀兵進入國境。你營中之人,於我周土,擅動幹戈,殺我將士,罪有應得。”


    “笑話!”孔宣說道,“自本座受玄鳥之命,守護殷商數百年來。逢天子之喪亦不曾受限。你小小周土,竟談什麽國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呂丁未及搭言,隻聽旁邊洪錦言道:“呂將軍,待我去會他一會。”


    呂丁說道:“孔宣身負異術,將軍小心。”


    洪錦出於陣前,“孔宣,你不必在此逞口舌之利。在下倒想向國師請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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