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跤跌得實在太重,以致我無力站起。我手腳並用爬到朱佩兒身旁。她並未像趙江那樣綁著,而是四肢張開,僅僅齊臀的短裙翻開,一雙美腿畢露無遺。


    她的雙目緊閉。其實用不著我去殺她。她早已經氣絕身亡。她眉毛上方的顱骨整個塌陷,腦漿和著血水還在不斷從裂縫中流出。


    廣成子站在旁邊,默然說道:“本來想把她活著帶迴來的。沒想到下手重了。所以我就把她屍身帶迴來了,任你處置。”隨後轉身離去。


    我默默望著躺著地上的朱佩兒,雖然氣息全無,卻依然是那麽驚豔。我摸著她那袒露在外,已然冰涼的大腿,不覺悲上心頭,淚流滿麵。


    太乙走到我的身旁,俯身在我耳旁。“朱佩兒殺你蕭臻師叔,與玉虛門人勢不兩立。想必是廣成子師伯擔心將朱佩兒活著帶迴。你念及舊情,左右為難。故意下此殺手罷。”


    聞仲這一次卻並沒有立即衝出陣來,因為他正在大營另一側疲於奔命。十絕陣中六陣已破,已無法形成對周營的包圍。


    武吉、黃天化等人借機殺出,與姬旦、呂丁大軍會合。於此同時,姬武、姬高也已帶五萬大軍趕到。兩軍對陣形勢霎時逆轉。


    雙方混戰至傍晚。薑尚下令收兵。武王姬發召集姬旦、姬武、姬高幾位兄弟為眾將士慶功。燃燈則與薑尚籌劃明日的行動,爭取一舉破陣成功,將聞仲大軍趕出周地。


    不過這一切與我卻關係不大。我仍舊迴帳養傷。楊嬋見大事已定,遂迴華山東苑。臨走時還不忘警告楊戩:“不許再冒充我去騙女孩子!”


    一夜無言。


    第二天一早,薑尚與燃燈出營破陣。因為朱佩兒已死,我再無心觀戰,於是趴在帳中養傷。也沒有去關注靈識之中探查到的情景。


    隻聽外麵鑼鼓喧天、人聲鼎沸,可是卻沒有傳來繼續破陣的消息,倒是薑尚被人抬了迴來。說是聞仲從峨眉山羅浮洞請了趙公明前來,在陣前一鞭打傷了薑尚。不過好在傷得並不嚴重,用了廣成子的藥,已見明顯好轉。


    我頗感稀奇,見太乙前來,便問他:“薑師叔手下有那麽多人,又有你們十二上仙保護,怎麽還會被人打傷呢?”


    這一問讓太乙頗感難堪。他隨口答道:“是你薑師叔一意孤行,非要衝到陣前,讓趙公明偷襲得手。幸得黃天化、雷震子、楊戩三人及時相救。不過那趙公明確實勇猛異常。要不是被楊戩的哮天犬偷襲咬了一口,受傷迴營。他們三人恐怕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來到我的近前,低聲說道:“你薑師叔恐怕是看你傷得這麽重,他自己不帶點傷不好意思呢!”


    我心想,哎呀,師傅!不要這麽刻薄好不好?


    不過這一席話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致。我倒是真想看看,這厲害的趙公明究竟何許人也。


    第二天一早,趙公明果來叫陣。我上了一輛戰車,遠遠地觀看。隻見對麵一眉目俊朗的中年男子,雙手持鞭,胯下一頭黑斑猛虎。


    誒?這男子的麵目和誰有些相像?


    我想了又想。對了!雲霄三姐妹。那三人莫不是他的妹子?


    這一次燃燈親自出馬。黃龍教授去打頭陣。兩人一言不合戰在一處。結果不出三個迴合,趙公明放出縛龍索,一下將黃龍綁了去。


    赤精子見狀,持劍直取趙公明。未及三五迴合,趙公明手中祭起一件法寶,放出耀眼的五色毫光,瞬間將赤精子打倒。廣成子急上前搭救,也被打倒。不一時,玉鼎、道行、靈寶三人均被趙公明法寶打倒。


    趙公明得勝迴營,聞仲命人將黃龍如趙江一樣,吊在商營大門,與趙江遙遙相對。


    眾人迴營,十分鬱悶。大家都在談論打傷五人的究竟是何法寶。燃燈眉頭緊鎖,“這趙公明所用何物,怎會如此難纏?”


    當晚,玉鼎教授安排楊戩化作飛蟲,偷偷前往商營,救得黃龍教授下來。


    次日清晨,趙公明再次叫陣。燃燈出陣迎敵,帶去的卻不是諸位昆侖上仙,而是武夷山三位散人中僅存的蕭升。


    不多時,隻見燃燈一人迴營,一邊還在不住歎息。後來我才知道,這蕭升有一寶名曰落寶金錢。連取趙公明縛龍索與昨日大顯威力的二十四顆定海珠,自己卻死於趙公明鞭下。自此,前來參加玉虛聚會的武夷山散人無一生還。


    來日陣前空空,時至正午,無人叫陣。燃燈與薑尚召集眾人在帳中商議商議,繼續破十絕陣最後四陣。忽聽商營鼓聲大作。趙公明再次叫陣。


    燃燈正在把玩定海珠,聞言笑道:“這趙公明怎麽不死心呢?待我再去會他一會。”言畢召喚梅花鹿出營。


    眾人前往觀戰。我照例沒有出帳,隻在帳中休息。不多時,就見燃燈狼狽而迴。“這趙公明想必是從三仙島借了他妹子的金蛟剪來,竟把我的梅花鹿都插成兩截了!”


    大家正議論紛紛之間,有人來報:“門外有位仙人來到。”


    來客五短身材,身高不足五尺,看起來也就比土行孫略高,身穿大紅袍,其貌不揚。但從靈識之中,我卻發現此人靈力深不可測。


    可是看在座各位的表情,竟好像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燃燈微笑拱手,“請問道友是那座名山?何處洞府?”


    來人答道:“吾本西昆侖散人陸壓。閑遊五嶽,悶戲四海久矣,乃野人一個。諸位後到昆侖,自然不認識我了。今日特來此會一會趙公明。”


    “如此甚好。”燃燈再次拱手致意。


    陸壓隨即出帳,乘風而去。


    當晚後帳之外戒備森嚴,其內人影散亂。我頗為好奇,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前,卻被擋了迴來。


    我側耳傾聽,隻聽赤精子對薑尚言道:“叫他們用巫毒之術詛咒你。我們也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後來我才聽說,那位陸壓借給薑尚一件名為釘頭七箭書的法寶,正在帳中對趙公明行巫毒之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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