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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情形?晏非下意識的靠近怪人,相比這個渾身冷嗖嗖的劍客,還是怪人更安全。


    “你們是什麽人?”汐藏封問道。


    “我們是饅頭啦!”怪人迴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抓住晏非的肩膀“咻”地光速溜了。


    汐藏封見狀欲追去,卻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那名漢子正趁機越進結界。汐藏封阻攔不及,冷聲製止喝道:“裏麵尚有不安定因素,你無功體護身,萬不可進去!”


    “我的允兒還在裏麵,我,我不能丟下他,就算是死,我們爺倆也要在一起。”漢子不知裏麵情況的兇險,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見見自己的孩子,一想到昔日乖巧的孩子如今可能變成了一堆白骨,漢子情緒立馬變得激動起來,無視劍者勸告,轉身便跑。


    汐藏封顧此失彼,隻來得及打一道簡易的保護決貼在漢子身上,轉眼間怪人與漢子皆消失不見。


    怪人展示的輕功不弱,汐藏封已經錯過最佳追捕時機,便不打算再追,結界之內的狀況才是他關注的重點。正當他準備進入結界時,忽然發現間隙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小,這個結界竟然有縫合的功能!不僅如此,他還發現有不明詭異氣體透過縫隙滲出。


    西區另一處巷子裏,怪人終於停下,莫名經曆了一場空中疾行,晏非驚恐未定靠在牆角直喘氣。這個怪人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看來此人是真人不露相啊,就這速度,絕對是隱藏的武林高人。


    喘氣的功夫,晏非已經想了好幾個故事版本,比如練功練到經脈出問題,某某掌門被人下毒逼殺淪落至此,或者是吃了什麽丹藥神經失常等等。


    他想的入神,沒發現怪人已經越走越遠。


    西區人多,西街被燒之後,大多數人都在東街活動,在東街有個腿腳不靈活的跛子經營了一家早餐店,一家老老少少,老的臥病在床,小的嚶嚶學語,全指望他一人。


    原本這生活雖不大好過,但是小本生意也能勉強混口飯吃,不過自從數個月前,來了一個怪人之後,他這小店就遭受了各種突然襲擊,經常一個不注意,就少了幾屜饅頭,饅頭少了便罷,盛裝饅頭的器具丟了可就損失大了。這個怪人無聲無息的,端著一大簸饅頭就跑,根本逮不住。


    跛子叔第一次見徘徊在自家店麵前的怪人時,還好心的給了他兩個饅頭,一開始怪人小心地提防他,銳利的眼神裏充滿著對外界的恐懼與不安,估摸著跛子叔長了一張好人臉,怪人最終接過饅頭就溜了。


    但是第二天,事情發展出乎他的意料,怪人進門就抱著一大盆的饅頭就跑,當時他還是用木盆裝饅頭的,後來盆就一個個的沒了。跛子叔人緣好,見有人搶東西,街坊鄰居一窩蜂的圍上去,揍那個怪人,怪人護著饅頭也不反抗。


    這時,一個年輕的姑娘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娃兒來到,小娃兒賠了他饅頭錢,讓那些人不要打怪人。那個小娃兒叫夜神,是臥雲城的“名人”,眾人有意與他拉開了距離,很快就散開了,唯獨那個怪人津津有味的啃著饅頭。沒想到第三天,那個怪人又來了,與之前不同,這此怪人速度極快,抱著盆“咻”的下沒了,跛子叔隻能看到一個殘影。


    自西街被燒已經過了三天,而怪人也三天沒出沒了,料想他與西街那群倒黴的一同葬身火海了吧,跛子叔一邊收拾店鋪一邊感慨著,而在門外,怪人出現了。


    跛子叔感覺有陣熟悉的風吹過,再眨眼,發現最上麵的兩屜饅頭人間蒸發了。


    “別跑,給老子站住!”跛子叔覺得自己完全是想多了,自古以來禍害遺千年,像怪人這樣的要是能隨便就死了才有鬼。他腿腳不好,一瘸一拐的在後麵追著,聽到有人喊抓賊,街道上不少人加入追捕大隊。


    巷子裏,晏非不知道怪人什麽時候離開的,左右等不到人,晏非就沿著巷子往前走,步入東街,街道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這才是正確的穿越姿勢啊!之前的火災現場什麽鬼。


    “快攔住他!”遠處傳來陣陣驚唿聲,晏非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拐角處,怪人懷裏抱著兩屜籠子朝自己這個方向飛奔而來,怪人經過晏非身邊的時候,騰出一隻手,抓起他的胳膊,帶他一起溜了。


    晏非再一次猝不及防的享受了灌一肚子涼風的待遇,他這穿越的方式從來就沒對過!


    庚酉樓內,凋攬月坐在臥雲先生的旁邊,邊品茗邊聽故事。


    起初臥雲先生想跟著汐藏封一快過去,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西街的具體情況,但凋攬月卻伸手將其阻止,臥雲先生不明所以,隻見凋攬月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開口說道:“臥雲先生,火災一事我們已從書信上有所了解。如果這件事情簡單到我們去了就可以處理,那麽師兄他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了,如果沒那麽簡單,就算我們去了也於事無補。而且恕我直言,這封信被人刻意耽擱了兩三日才交到我們手裏,裏麵的人隻怕……”


    “什麽!”臥雲先生又驚又怒。


    數十年前,一個不知名的小門派被滅,這種事情在江湖上很平常,如果小門派沒有靠山,是沒有人會幫其找兇手的。臥雲先生原本就是這個小門派的普通弟子,因貴人相助逃過一劫,雖然從那以後,他經脈被廢,內力再也沒有提升的可能性,但相比到死都不知道被誰所殺的同門們,他幸運多了。


    與他同樣躲過一劫的還有另外一名弟子,這個弟子後來機緣巧合下進了玄華劍宗,如今已經是一方執事了。幾年前,兩人有所聯係。沒有深厚功力支撐,臥雲先生漸漸老了,而對方還保持著中年相貌。


    被宇文家拒絕之後,臥雲先生立即用畢生的功力寫了一封蘊含源之力的求救書信,親手交給‘禦風’的人,他們的信使是一種飛羽靈獸,速度極快。臥雲先生希望能在最短時間交到故友手上,他是玄華劍宗的人,一定有辦法拯救西街。


    依照兩地之間的距離,他們收到信早該在當天晚上就趕得來。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或許有人想掩埋藏在裏麵的秘密吧,您老人家先仔細想想火災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事情?或者來了什麽特別的人?”凋攬月天生對源力敏感,寫信的人下筆蘊含源力,此信在什麽時候所寫,又被扣下多長時間,他多少能感覺的到。


    臥雲城的前身已湮滅在曆史的洪流之中,無人知曉。如今的臥雲城在整個東幻大陸名不經傳,自臥雲先生在此定居五十年來,若說有什麽特別的人,臥雲先生第一個想到了夜神。


    “那個人……”臥雲先生講述了一個引發臥雲城天元區宇文家與西區恩怨糾纏的故事。


    二十年前,宇文家的大公子宇文俞,以其在劍界的天賦轟動了整個東幻大陸,宇文家也正是因此而在臥雲城聲名顯赫。


    “他是劍界的一顆璀璨之星,可惜隕落的極快。”凋攬月唏噓道,這個人在劍界留下過不少傳說。


    “大約十年前,臥雲城出現一個流浪的紅發幼童,他看起來六七歲的樣子,或許不到六歲,瘦瘦的,還有點呆,但是生的很好看,不知是哪家遺棄的。後來大家發現他不止是有點呆,他的這個有點問題。”臥雲先生指了指腦袋,“幼童隻會說兩個詞,朝朝姐姐與夜神。”


    “這個幼童正是夜神!”臥雲先生歎道,似乎對‘夜神’二字極為忌諱。


    “夜神?”是什麽樣的孩童會被稱之為神?凋攬月對這個人產生了濃厚興趣。


    “很難相信麽?嗬……”臥雲先生苦笑了聲,歎道:“這個詞在臥雲城所代表的僅僅是個災難。”


    西街的一個老乞丐將他收養,相傳,那個老乞丐原本是個天生的瞎子,但在收留幼童的那天,他的眼睛忽然就好了。


    凋攬月評價道:“這是個神話故事吧?”


    “但是五年之後,這個幼童的身形相貌竟然一點變化也沒有,那個老乞丐吃的東西不多,養了個小娃兒之後,發現小娃兒不長個,以為營養跟不上,就去賺錢,不知怎麽的就惹上了這位宇文家大公子宇文俞,最後被活活打死了。”


    “據我所知,宇文俞不是一個會對老人家動手的人。”凋攬月篤定道。


    臥雲先生搖搖頭,歎道:“老夫親眼所見,正是宇文俞親自指使手下人,可惜老夫趕到的時候,老乞丐已經沒了氣息。”


    那天,下了一場大雨,癡傻的人不知老乞丐因何被打,他就站在那看著,看著看著,眼淚就湧出眼眶,沒人敢插手這事。沒過幾天,大家在西街發現一具燒的發焦的屍體,而當時宇文家的大公子剛好失蹤,有更夫看到那夜,一個紅發的小孩子將屍體搬到街道上的。後來宇文俞的摯友竹千寒,用某種手段查出那具屍體便是宇文俞。


    一介劍界新秀死於一個癡呆的六歲孩童?這是添油加醋到何種地步,才會有這種傳說。


    自那時起,大家發現這個孩童變了,他腦子依舊不靈光,但是看人的眼神特別冷漠。無論真假,大家看夜神的眼神變了,漸漸的疏遠他。


    “後來宇文家的人就把那個孩子帶走了。”臥雲先生講到此處,就被剛自西街迴來的汐藏封打斷。


    “愚蠢的人總是將罪過推給一個弱小的異類,異類便是他的原罪嗎?”


    “汐公子也以為他是個弱者麽?”臥雲先生不明白汐藏封為何一進門便語氣不善,解釋道,“當初,老夫認為夜神就算憎恨宇文家,也沒能耐殺得了一個大人,便想保下那個孩子,巧合的是,當時正逢五年一次的‘太初定武’,他們宇文家族有族人已被玄華劍宗內定,老夫賭上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名高手,不想毀掉家族的前途,便威脅他們放過夜神,他們不知老朽是否真有門路揭發他們,便不願將事情鬧大,因此打算讓夜神吃吃苦頭,就放了他。”


    “第二天夜神就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西街,而宇文家傳來一個讓人吃驚的消息,關著夜神的那個地牢裏,所有人都死了,自那以後宇文家閉口不談夜神,並且與西區交惡,天元區再也沒幫助過西區,大家生活更加艱難了。這次火災,他們也拒絕提供幫助,哎。”


    “那個夜神現在人呢?”


    “夜神經常出沒在西街,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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