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刻鍾後,陳元鷹揮豪寫完了給慶州知衙的書信,交由朱自梅看過之後,以火蠟封好之後,交由宮林派人送出。


    但就在這時,恭伯匆匆前來,謹慎地看了看陳元鷹之後,朝著朱自梅拱手:“朱大人,州衙劉大人有要事相請!”


    朱自梅目光一凝,頗為意外:“老夫適才才從他那裏過來,這會兒又有何事?”


    恭伯:“老奴問過,但州衙的人隻說很急,請朱大人速去!”


    “哦,那本王和你一起去!”陳元鷹疑惑地看看恭伯,隨後便道。


    兩刻鍾後。


    陳元鷹鐵青著臉,騎著踏雪率先奔出龍州衙門。


    朱自梅與武量、陸前和十數名護衛、苦笑不已的劉永清和聶維名一起,均騎著大內禦馬緊隨其後。


    這急而亂的馬蹄聲頓時驚得城中百姓紛紛閃避,惶恐不已。


    “發生什麽事了?”


    “小王爺好像很生氣很惱火!”


    “怎麽不見毛大人?”


    “唉呀,你們還不知道?新石村和聶河村的人又為了水源打起來了!毛大人早一步先帶著衙役們去鎮壓了!”


    “哦,原來是聶家和魯家的人又在爭水了?唉,每年都要戰上一場,不知道今年有沒有打死人!”


    陳元鷹此刻是真想罵mmp!


    以前就在網絡小說上看到古時的村民們為了爭水而互毆,幾乎是全村人出動,嚴重時可能死人。


    這陣子他隻顧著挖溝渠和建大壩的事先準備,看到那些村民們十分積極地割麻草搓麻繩,居然就放鬆了警惕,忘記了這一岔。


    今年的龍州隻在他們來之前的半個月時下了一場三天的綿綿春雨。


    雨勢並不大,所以各村水塘裏的水當時儲存得不多,且那時的春小麥因為土凍,還沒有播種。


    所以,等雨過後,隨著村民們的逐漸播種和開荒,地表水塘與河裏的水均消耗得挺快。


    加之陳元鷹這一行人還比較講究,隔個兩、三天就要燒水沐浴,耗水量大,均是從各井裏與河裏頻繁取水,所以,從前天起,位於上遊的新石村就斷流了。


    河裏的水太少,位於下遊的聶河村,為了保證自家村裏農田的澆灌,自然不肯讓新石村的村民前來打水。


    相持不下,雙方往年都習慣了搶水,今年也直接動起手來。


    平時安靜本分的農民,為了活下去,為了多一份口糧,紅起眼睛來,可以豁出一切,什麽都不怕。


    先前劉永清派人急尋朱自梅,就是因為這場鬥毆目前已重傷四人,兩村各兩人,其中聶河村的那一人還是聶維民的遠房堂弟。


    雙方各有傷人,兩村的裏正終於冷靜下來,聶河村內就有一位跌打郎中,所以聶河村的傷員是就地處理,新石村的傷者則直接往以前合作過的鄰村杜郎中家裏送了。


    州衙這裏還是鄰村的人在看到他們鬥毆之後,趕緊來通知的。


    在小半個時辰後,在一片塵土飛揚中,陳元鷹一行人來到了鬥毆現場。


    黑著臉的毛真已經率一隊穿著陳舊號衣的持刀衙役們暫時控製了局勢,雙方的村民皆在各自的村頭田間怒目而視,互相大罵。


    陳元鷹頓時有點懵。


    他不是沒見過雙方武力對恃的局麵。


    但是,這幫鄉民們操的土話,他一點也聽不懂啊!


    係統突然在他腦海裏播放:“叮,宿主需要了解封地居民的心聲,特賜你龍州與慶州兩地的各種方言能力。”


    而後,陳元鷹突然就能聽懂眼前這幫村民們的罵話了。


    “特娘的聶姓人,良心被狗吃了,敢斷我們的水,我咒你全家死光光!”


    “打!打死他們姓魯的!個個都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東西!!”


    好吧,這罵人的話,是不是放諸宇宙都皆準的?


    這時,毛真黑著臉,將身旁衙役特意拿著的大鑼使勁一擂,兇相畢露:“都給老子閉嘴!”


    “鏘”的一聲震耳的鑼鼓聲響,頓時蓋過了眾村民們的大罵,驚得他們下意識地收了聲。


    陳元鷹頓時有些異樣地看了看毛真。


    這個時候,如此敲鑼,倒還有那麽一點點知判的威嚴。


    他身後的王府諸屬官們亦是紛紛滿意地看著毛真,眉頭也稍稍舒展。


    毛真使勁地敲了這麽一下鑼後,先惡狠狠地瞪了雙方村民們一遍後,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陳元鷹與朱自梅,微微一拱手,再朝著同樣黑著臉的劉永清迅速抱拳:“大人,如何處理,請示下!”


    劉永清板起臉,微微點頭,再邁著官步,緩緩上前,嚴厲地盯了兩邊的村民們一遍之後,便首先抬手指著新石村那年過四旬的村長魯自刀:“老魯,你們夠了啊!年年都來這麽一出,去年是你堂侄兒受傷,今年又是你堂弟受傷,你是非得讓你們族裏的後生們都折一次骨頭,你就高興了?”


    “劉大人,這不能怪我們村啊!”又高又瘦的魯自刀梗著脖子就指著對麵田壟上的聶家村長破口大罵:“田裏要澆水,我們當然要從河裏取水!這河又不是他們聶家的,憑什麽不讓我們取?去年是大人您發話了,我們今年才特意沒有在上遊截他的河水,哪曉得我們不截,他們還截!早知道會這樣,我老頭子過年的時候就該把這水堵了!”


    聶家村長是位白發蒼蒼的老頭子,原本長長的白胡子上沾了好些髒汙的泥水,拄著一根粗粗的樹杈拐棍,此刻聞言,馬上漲紅了滿是皺紋的臉,顫悠悠而惱怒地罵:“你,你放屁!是,是我們沒讓你們取,取水嗎?是,是你們仗著人多,想一下子,把河裏的水,都取沒了!”


    “就是!”站在聶家村長旁邊的是他二兒子,也是聶維民的遠房堂兄,此刻見老爹罵得上氣不接下氣,立刻惱怒地接口:“今年河水淺,被你們的人幾桶子裝完了,我們村的田怎麽辦?”


    這時,毛真退後兩步,站到了朱自梅的身側,低聲介紹:“啟稟王爺和諸位大人。新石村絕大部分都是魯家人,這個魯自刀和慶州魯家的家主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弟,年輕的時候就十分彪悍,好動武。據說早年魯家分家,就是魯自刀的爺爺率先提出的。”


    “聶家村的村長聶三石是聶大人的堂伯,早年讀過私塾,但隻是考過了童生就不再應試,聶大人當年就是聶村長代為開蒙。現在開罵的是聶三石的二兒子聶小毛,為人很是伶牙利嘴,也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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