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因為現實總是最大的後媽,人倒起黴來常常比笑話還笑話,苗苑看著樂得前俯後仰,她心想,陳默生平最糗的糗事她已經掌握了:史上唯一的,在婚禮上喝完交杯酒就醉倒的新郎!

    結果與如此勁爆的八卦比起來,她自己的糗事倒是不那麽明顯了,比如說:被一個蘋果就收買了,決定原諒毀掉自己整個婚禮的那個混球兒的,無原則性傻女人!

    苗苑在考慮是不是要披上馬甲迴個貼,後來想想也罷了,混合在眾多杯具之中,就她這組餐具也不顯得多麽閃閃發亮了,更何況她當時哭狠了,錯過了最佳良機抄起海碗去刷牙,也就失去了成為洗具的潛力。苗苑看著滿屏悲慘的笑料,心中感慨不已。

    算了,這不是一個需要太認真去過的世界,那句話怎麽說得來著,做人得有點娛樂精神。

    苗苑抱著kuso的心態重新推演了她的婚禮,忽然覺得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麽悲慘。其實她可以把醉得暈乎乎的陳默搬到樓下去,然後抽得那群壞小子哭爹喊娘,至於她婆婆招來的那群大人物,ok,管他娘的愛幹嘛愛嘛去……是的,其實無論是悲劇慘劇喜劇都是你自己的杯子,你可以用它來泡茶喝湯,也就能拿它來刷牙。

    所以加油啊,苗苑,快點振作精神!

    想想看陳默是愛你的,雖然這個笨木頭什麽都沒幹,可是他那麽緊張,那麽擔心,他是愛你的!

    苗苑這麽想著想著,這麽多天來,終於第一次由衷的笑出了聲,肚子也就跟著叫了起來。

    苗苑很麻利的從床上跳下去,打開了門。

    陳默正在書房時看書,隻亮了小小的一盞燈,這讓他的輪廓模糊。不知道為什麽,陳默沒像之前那樣在客廳裏站旗杆而是選擇幹點正常人也會幹的事兒,這讓苗苑覺得輕鬆不少。

    她扒著門邊小聲的問:“陳默你吃宵夜嗎?”

    陳默愣愣的看著她。

    “吃嗎?”

    “吃!”陳默連忙點頭。

    “好的。”苗苑跑去廚房翻冰箱,好幾天沒開夥了,家裏麵能吃的東西也不多了,苗苑拆了一盒花生湯圓,又切了一隻紅薯下到鍋裏煮,陳默困惑而忐忑的站在廚房門口。

    “沒事兒,你先迴去忙,煮好我叫你!”苗苑揮一揮威武的大鐵勺。

    “你,不生氣了?”陳默惴惴的問。

    “廢話怎麽可能?我當然生

    氣啦,你等著,等我氣消了好好收拾你!要幾碗?”苗苑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陳默笑了笑說:“兩碗。”

    熱氣騰騰的湯圓,金黃酥甜的紅薯塊,苗苑一口吃下去才想起這其實是她這麽多天來第一口正經熱菜。

    舒服啊,暖洋洋的,從食道一路滑到胃裏。苗苑暗下決心以後再生氣也不能餓著自己,否則多可憐啊,本來就心裏就在難過了,胃裏再難過上去,那不是雪上加霜了麽?

    陳默刮鍋底吃完,拿起碗筷去洗,苗苑托著下巴看陳默的背影——木是木了點兒,不過,好像也沒別的什麽毛病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苗苑忽然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問陳默如果她今天晚上不讓他上床睡,那怎麽辦?陳默理所當然的迴答那就不睡了吧。

    苗苑安靜了幾分鍾之後很嚴肅的說:“嗯,以後我允許你耍無賴,等我睡著以後再爬上來。”

    陳默忍不住笑了:“我以為這是很重要的事。”

    苗苑翻身抱住陳默:“隻要你還愛我,就沒有什麽更重要的事。”

    第二天早上王朝陽看著神采奕奕的苗苑吃了一驚,雖然一向知道這姑娘自我修複的能力夠強,也沒覺得她真能把自個給鬱死,可是這麽快就恢複還是讓人震驚了。

    王朝陽呆呆的看著苗苑說:“哎……”

    苗苑向她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說:“不許提那事,那件事情不存在,明白嗎?”

    王朝陽一愣,苦笑。

    苗苑轉頭問楊維冬:“我上周六在幹嘛。”

    “在家睡覺!”楊維冬非常嚴肅的說。

    苗苑一拍巴掌:“答對了,給你加十分!”

    王朝陽與楊維冬各自翻起了白眼,可是心裏卻著實鬆了一口氣。

    苗苑心想,這些天就淨為結婚忙了,婚前昏後,忙裏忙外,現在想想真是不值,風光盡讓別人看了,買單的是自己。苗苑心想下次結婚決不再辦婚禮了,再一轉念,也對,反正也沒機會了。

    苗苑覺得自己也得想點兒正事兒了,比如說如何在這過年期間把蛋糕店的生意搞上去,自從入了冬除去日常的麵包之類銷量不太受影響,那些真正的利潤所在,比如說芝士啊,黑森林啊……銷量就一落千丈,招牌抹茶慕斯更是滯銷的讓她想哭。苗苑瞧著12月的帳本心中忐忑,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這個店長不能隻顧著自己結婚,忘了兄弟們的口

    糧。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生意更是清淡,苗苑坐在臨街麵的小吧台一角,絞盡腦汁的咬著筆杆構思新品,恍然看到窗外一個頗有風度的中年男子衝她笑了笑,苗苑心裏一驚,風鈴聲響起,那個男人已經進了門。

    苗苑再看第二眼時就愣了,這……這位是,陳默他爹陳正平啊!!

    他來幹嘛?苗苑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種亂七八糟光怪陸離的畫麵。

    “有空嗎?我覺得我們其實需要談一下。”陳正平笑著說。

    “呃……啊啊,有有……有有有……”苗苑結結巴巴的答應下來,衝迴更衣室把工作服換下來。臨走時王朝陽拉了她一把,苗苑估摸著陳爹一直看起來都蠻好的,大概也不會把自己給吃了,深唿吸幾下,毅然決然的跟著陳正平出門去。

    陳正平領著苗苑在街麵上隨便找了個清靜的茶座,天冷,也有點風,陳正平走得很慢,苗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邊踱著步子。

    坐定後陳正平要了一壺人參烏龍,一邊衝洗著茶具一邊循循問起:“陳默有沒有跟你說起過我。”

    苗苑點了點頭說:“有,他說你的身體不太好。”

    “是啊,前兩年生了一場大病,九死一生呐,”陳正平歎氣:“所以,那天你們結婚,可能是吵吧,我就覺得有點不舒服……”

    “哦,難怪了,我就說呢……”苗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當然,不管怎麽說,你們結婚這麽大的事,現在這樣,我們做家長的也有一定的責任。陳默他媽媽脾氣是有點硬,所以我希望你能體諒一些……”陳正平看著苗苑的表情斟酌著用詞。

    “沒,沒事啦!”苗苑連忙搖手說:“我沒生她的氣。”

    “哦?”陳正平一愣,倒有些詫異。

    苗苑紅著臉低下頭:“我,我其實知道啦,陳默他媽不喜歡我,我們結婚吧,她也不高興。所以我們本來就打算好了你們是過來就是坐坐的,能來就挺好了,也沒想過讓你們幫什麽忙。其實這事主要怪陳默啦,他要不喝醉哪能搞成這樣啊……當然那也是讓別人害的。其實……關鍵吧,我也想了,主要是我們在家那場辦得太順了,啥事兒都不用管,張嘴就行,要什麽有什麽,事兒都讓別人給辦了,自己就不覺得,而且在這兒還請了公司呢,就輕敵了。結果現在……唉,算了,都過去了,就算了吧。您也別往心裏去,我沒生氣,我也不怪陳默。”

    哦……陳正平

    點了點頭,他來時預備著這姑娘會棘手,陡然發現這麽通情達理倒還有點轉不過來。隻是說話聽音,看這意思,倒是心無芥蒂了,隻怕也心如止水了。然而,陳正平這一輩子從不怕人想從他手要什麽,他隻怕人不要。

    無欲則剛!

    陳正平仔細觀察苗苑的神情,想判斷,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說得那樣願意放棄自己,放棄像他與韋若祺那樣有權力有勢力亦有一定財力的家長。苗苑坦然的看著他,眼角有一點點羞澀的遲疑,但那更像是一個新媳婦初見公爹的忐忑。

    陳正平忽然覺得他懂了,陳默為什麽會給自己挑選這樣的妻子,在這個年頭找個這樣的女人是不容易,他終於明白兒子為什麽不會放手。

    陳正平想了想說:“你們覺得陳默他媽媽不喜歡你。”

    苗苑沒吭聲。

    “那你們覺得我呢?”

    苗苑一愣,尷尬的看過來。

    “你們也沒個人過來問問我的意見,按道理你們領了證也就算是成了家了,辦事兒之前還是應該要見一麵的。”

    “我我……我們是一直覺得應該……要的。”苗苑有點委屈:“可是……可是,他媽媽一直也沒發話……”

    陳正平倒去了第一開洗茶水,泡出第一杯濃茶放到苗苑麵前:“陳默這孩子不太懂事,人情世故他一竅也不通,他也不想通。當然這方麵是我們做父母的有欠缺,從小沒教育好。隻不過,你現在既然已經做了他的妻子,我還是希望你能幫幫他,有些事他想不到,就隻能靠你了。”

    苗苑用力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是個懂事兒的孩子。”陳正平慈愛的笑了笑:“你迴去跟陳默說說,周末到家裏來吃個飯。不管怎麽說,結了婚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還是得多親近點兒,家和萬事興嘛!”

    “那當然!”苗苑脫口而出。

    陳正平很滿意的笑了。

    “可是,可是……可是……媽,媽她怎麽看?”苗苑結巴了很久,終於很努力的吐出了一個媽字。

    “你媽她……”陳正平沉吟了一下:“我先幫你勸著,你就讓著她一點,也別往心裏去,過些日子氣消了就好了。”

    苗苑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正平心情舒暢了不少,果然出來跑這一趟是值得的,又拉著苗苑說了一些閑話,明裏暗裏點了點韋若祺的喜好,也算是告訴他們周末上門時應該提點什麽

    。苗苑這姑娘倒也不笨,頭點得很到位,看來是聽懂了。陳正平也不敢在外麵多呆,現在這身體經不起折騰,也經不起多動腦子,就這麽打的過來坐著說話都覺得有些累了。

    苗苑提前跑出去幫陳正平攔出租車,說是風太大,你吹著不好。

    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總是不一樣的,和婆婆看媳婦的眼光就更不一樣,陳正平站在門後看苗苑哈著手站在路邊攔車的身影,恍然覺得有這麽個媳婦其實也不錯。

    迴去之後苗苑向沫沫匯報了一大通陳正平的好,沫沫想說他要真這麽好,早點幹嘛去了,他老婆幹的事他難道全都不知道?隻不過這些話在心頭滾了滾,又按了下去。做人難得糊塗,居家過日子還是不要深究的好。

    8.

    4.

    陳默在下午接到他以前的老隊長鄭楷的電話說下周過來西安玩,他頓時就覺得奇怪,鄭楷現在轉到地方上做刑警,年末正是忙的時候。後來才知道全是陸臻搞得鬼,小陸中校還沒結婚更沒經曆過婆媳問題,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苦惱的陸臻同誌就把求助的對象指向了隊裏模範老公的代表。

    陳默失笑說其實現在已經好了,苗苗已經不生氣了。

    鄭楷切一聲,說行那正好,反正年前也難抽出假來,我年後過去看你,西安咱也沒去過就當是帶著老婆渡個假吧,反正你結婚我也沒趕上,連弟媳婦都沒見過活的。

    陳默當然一口應承,心情也隨之好了很多。

    成輝趁機敲邊鼓說眼跟前談什麽都是虛的,最要緊就是快點生個娃,你嫂子沒生娃那會兒成天折騰我,現在生了娃,成天和我一起折騰娃,這話題不就有了嘛,統一戰線不就出來了嘛!

    陳默聽著將信將疑,隻是下班走人的時候看到食堂門口蹲著的某尊灰白色毛線團,心中微微一動。

    陳正平的意外出現給苗苑心中那有如舊時黑暗深宅的陳家抹上了一筆亮色,連帶著把她的婚姻都照得光輝燦爛起來。苗苑下了班就興致勃勃的殺去菜場買菜,夥頭軍罷工好幾天,陳默都瘦了,剛好今天不值班她得給陳默補補。她一邊挑著排骨一邊感慨,太後那麽兇,一定在家老是欺負公公,瞧她公公瘦得那樣,都沒人給他補。

    思慮至此,苗苑再一次發出了她今天下午已經嘀咕了一千遍的感慨——你說像我公公這麽好的人,怎麽就娶了那麽個老婆呢?

    因為陳默比較能吃,苗苑買起菜來也豪邁,大包小包的

    拎滿,費勁兒的空出一隻手開了門,腳尖一推,一隻長得異常神奇的大狗衝她響亮的汪了一聲。

    苗苑嚇得一僵。

    陳默連忙迎過去幫苗苑拎東西:“別怕別怕,它不咬人。”

    “這這……這位……”苗苑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摸了摸大狗的腦門,大狗從善如流的在她掌心裏蹭了蹭。

    “這是侯爺,還記得嗎,當年陸臻送給我的,在你們店裏送的!”

    苗苑大為震驚:“長這麽大啦!”她拎起侯爺粗粗長長有如黑人發辮似的長毛:“怎麽,這個毛……誰給它編的啊!”

    “沒人給它編,天生的。”陳默有點汗:“是這樣的,負責養它的人迴家休假了,所以帶迴來養幾天。”

    事實上陳默思來想去認為成輝有關生娃的建議值得一試,隻是考慮到要生一個娃從現在開始努力怎麽也還得十個月,完全來不及應付眼前的危機,於是……

    陳默難得說個謊很不習慣,佯裝給侯爺理毛,不敢轉頭看苗苑。

    苗苑倒是一點沒注意,興奮的大眼睛閃閃的。

    俗話說有什麽樣的爹就有什麽樣的兒子,當然這個俗話套不到陳默身上,隻是用在侯爺身上就再合適也沒有了,它基本秉承了它老爹那種奸猾的,饞嘴愛撒嬌耍賴顧地盤兒的個性。

    侯爺和它爹發財一樣也是養在操場邊上吃百家飯長大的,可是武警部隊畢竟不如麒麟基地的訓練辛苦,官兵們相對要更空閑一些,也就更無聊一些,於是侯爺也就有了更多的人間寵愛,一個個慣得它上天。

    苗苑和侯爺玩了一會兒去廚房做飯,肉袋子剛剛一打開,就看著一個矯健的身影從客廳飛掠而過,一本正經的端坐在灶台前,以一雙溫柔水潤的大眼睛認真而深情的瞅著苗苑。苗苑軟弱無力的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一斤排骨還沒淖水就送了三兩入狗腹。

    陳默拿上狗糧來引它,試圖讓它不要騷擾苗苑幹活,沒想到此狗低頭在他掌心裏嗅了嗅就鄙夷的扭過了頭,堅定不移的蹭著苗苑。沒辦法這狗是養在軍營裏的,大老爺們見多了不值錢,如此溫柔嬌美水嫩嫩的小姑娘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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