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學平骨子再硬,剛才啐了一口的同時,花野建雄身後的槍手們早已經蠢蠢欲動。


    科學家不隻是悶騷,還很怕死……


    被一群人用槍指著腦袋,賈學平沒當場嚇尿,就已經很厲害了。


    我們被解開了手銬,但隨即又被戴上了一條金屬手鏈,肯定不會是好東西。


    花野建雄裝作無辜的表情,說:“維京朋友那麽聰明,應該能想到這是什麽東西吧。”


    “炸彈!”我隨口說道。


    啪啪啪……


    他一邊鼓掌,一邊讚不絕口:“現如今的島國,已經很少有像你這麽聰明的年輕人了,沒錯的確是炸彈,你也不用多想,這個東西輕易不會爆炸的,除非我按下這個按鈕。”


    說著,花野建雄舉起自己的手臂,左手手腕上戴了一塊看似普通的機械手表,那其實是微型炸彈引爆器。


    他還以一種輕鬆的口吻告訴我們,這種微型液體炸彈,每一克爆炸後所產生的破壞力,就相當於一顆香瓜手雷,為了讓我們死的時候不至於那麽痛苦,所以他好心好意的在金屬管裏,注入了10克液體炸彈。


    我不敢用生命做賭注,去嚐試花野建雄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就算不說,我也會想到這串手鏈爆炸後的悲催下場。


    算他狠!


    花野建雄又說:“兩位朋友舟車勞頓好幾天了,快請到船艙裏去休息。”


    我和賈學平對視一眼,別無選擇,隻能跟在花野建雄身後,一起進了船艙。


    這艘遊艇,比起去年我坐過的夢想者號郵輪,排水量隻有後者的百分之一,應該在八百到千噸級這個樣子。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花野建雄有的是錢,這艘遊艇的豪華程度讓人瞠目結舌。


    時間到了傍晚,花野建雄為我們的到來,準備了豐盛的宴會,直徑三米多的電動轉桌,卻隻坐了我們三個人,舞台上是幾個島國女人,濃妝豔抹的表演著看不懂的歌舞伎。


    我和賈學平這幾天來又渴又餓,看見桌上的美食,忍不住的狼吞虎咽。


    隻要能活下來,才有機會迴去。


    飯間,花野建雄隻字不提紅音島上發生的不愉快,也沒有說叫我們來的目的。


    我很清楚,他抓我來,無非就是想要紅音島的準確位置。我能瞞得了各國情報人員,卻瞞不住身旁的花野建雄,因為他也是登島人之一。


    至於他為什麽要抓賈學平來,我覺得純粹是個巧合,花野建雄肯定不會想到,我竟然跟賈學平早就認識吧。而後者,正是他多年來就曾想引渡到島國的前沿科學家。


    吃飽喝足,老賈打了個飽嗝,這才哭喪著臉跟我道歉。


    “小李啊,真是對不住了,你好心好意請我吃飯洗澡,到頭來是我連累了你。”


    聽完他的話,我哭笑不得。


    花野建雄更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看來這位老老實實的古生物學家,至今都還以為花野建雄主要是抓他的,而我,隻是個打醬油的買贈品。


    見我們都笑了,賈學平一臉懵逼。


    “怎麽了你們,我說的不對嗎?”


    我咳嗽一聲,說:“賈老師你就不要愧疚了,跟著出海旅遊,算是我的榮幸。”


    賈學平歎口氣說道:“這哪是旅遊,小鬼子想把我軟禁在島國,讓你跟著受委屈了。”


    花野建雄沒有給我們繼續交流的機會,安排持槍保鏢,將我們帶到臥室裏更衣休息。


    我攔住走過來的保鏢,看了看台上那幾個跳舞唱戲的島國女人,雖然化妝很濃,看不清長得如何,但能登上這艘遊艇,想必也不是隨隨便便的醜女人,肯定經曆過各種培訓。


    “等一下。”


    我跟花野建雄說道:“賈老師的老婆,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從中作梗才跑的,他都好多年沒碰過女人了,那幾個島國娘們感覺還不錯,賈老師一路上累壞了,找人給他鬆鬆骨。”


    “哦?”花野建雄又是一陣大笑:“看不出來維京朋友如此尊師重道,要不是你提醒,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說完,他用日語跟身邊的助手說了幾句。


    “嗨,嗨,嗨嗨。”


    那助手一個勁兒的點頭答應著,隨即走過去跟歌舞伎女囑咐什麽。


    又便宜老賈了,他老臉一紅,好像很羞恥的樣子,不過很快就接受了我的提議,口口聲聲說是為了給自己報仇,為了給國家做爭光,他非得把那幾個島國娘們搞得死去活來不可。


    “最好讓她們都懷上,看你的了賈老師。”


    “嗯,我盡力而為。”


    賈學平說著,兩眼裏全是紅光,激動的!


    花野建雄又問我要不要,我反問了他一句,你覺得呢?


    其實我覺得他肯定和我想的差不多,一場談判遲早是要展開的,晚一步不如早一步,有賈學平這個外人在場,肯定不方便說話。


    我被兩個持槍黑衣保鏢押送著,來到自己的起居室。


    遊艇上的客房,奢華程度比一般五星級酒店還要高,雖然我住過的五星少之又少。


    房間裏裝扮的太富麗堂皇,讓人會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這恰恰能反映出這艘遊艇的主人,是怎樣一種人生態度。


    花野建雄,很浮誇!


    兩個保鏢離開後,我先是去玻璃房裏泡了個澡,然後換上一身得體的西裝、襯衣和皮鞋,都是很高檔的法國貨,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陌生的自己,要是再留一撮胡須,倒也人模狗樣。


    人靠衣裝馬靠鞍,就是這個道理。


    整個人已經勞累不堪,倒在那張鑲金戴玉的大床上就不再想起來。


    我搞不懂花野建雄這麽做,是國家行為,還是黑森社,亦或者是他自己的主意。


    同樣都是荒島歸來的幸存者,我和身邊的朋友們,不但沒有享受到安定的生活,反而處處遭遇到不公待遇。


    我、古麗、歐陽彤三個沒有任何社會背景的人,就不必說了,林紅音、老崔的父親可都是正處、副廳級實權領導,到頭來連他們的老爸都受到了牽連。


    吳斌是軍內首屈一指的特種兵,下場也好不到哪去,隻是比我們自由一些罷了。


    說白了,我們這些人無權無勢。


    再想想蘇老的遭遇,就全然不同,作為國內電器零售龍頭企業(蘇玉米國際)的創始人,蘇老不但擁有幾百億資產不說,而且很有可能跟蘇老將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迴國後,蘇老依舊是以前的蘇老,活得瀟瀟灑灑。


    記得很小的時候,我跟父親去趕年集,剛巧遇到鄉鎮工商所的“臨時工”,在集市上跟人收攤位費。


    其中一個賣農民畫的老大爺,賣了整整一上午,才賣出去兩塊錢,工商所的卻要收他10塊錢的保護費。


    老大爺苦苦求情,身上實在沒有錢繳費,怕被人搶了他畫的農民畫,隻好跪在地上大聲喊著:xxx萬歲。


    工商所的小青年不領情,非要沒收老大爺的字畫,看熱鬧的越來越多,結果就有人通知了老頭的孩子孫子。


    這下子更熱鬧了,拖拉機唿唿啦啦開過來,跳下至少十個農民,跟工商所的理論。


    結局是,一車人被執法者打的很慘,結果沒有一個敢還手的。


    看到這一幕,父親歎氣的教育我說:一定要好好學習。


    我當時誤解了父親的意思,發誓說:我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做一個大清官。


    父親說:你傻呀,誰讓你當大清官了,你隻有當了大官,別人才不敢欺負你。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如今踏入社會,我更加明白父親的苦衷。


    不欺負別人,那是自己的道德問題,想不被別人欺負,那就隻能混的比別人好。


    我們混得不好,所以才處處被人刁難。


    躺在床上正漫無邊際的想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房門被開啟的聲音。


    遊艇上的門不是普通門,都是隔音和安全效果很好的水密艙門,開啟時會聽到保險櫃轉動一般的嗦嗦聲。


    我被拉迴到現實,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剛坐穩了,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花野晶子!


    曾經那個被我嚇的瑟瑟發抖,被恐懼和孤單包圍著的,恨不得跪在地上求生存的島國女人,迴國後的生活一定無比的滋潤。


    她本來就很豐腴,肌膚滑膩有彈性,現在看起來更加有女人味,而且是那種散發著書香氣息的女人味道。


    我喜歡這種味道,但不是她身上的。


    看著花野晶子走進來,我再次躺倒在奢華的金玉床上,將被子拉起裹在身上。


    她一定知道我這是故意冷落她,甚至恨她。


    島國女人沒有離開,而是踩著毛茸茸的地毯走到窗前,然後止住了腳步。


    我是背對著她的,所以看不清女人臉上是怎樣一副表情,或許此時的她,對我充滿了愧疚之情,或許根本就沒有。


    管她呢。


    須臾,我聽到一聲歎氣,聲音似乎不對。


    然後那個女人說道:“姐姐很想念你,不過她不敢見你……”


    原來進來的是花野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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