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假裝生氣的問我:“說吧,我不在的這幾天,你都幹什麽了。”


    “哪有幹什麽啊?”我沒必要心虛:“不就是打架,跟警察躲貓貓……”


    妞妞聽了,一本正經的說道:“不對不對,叔叔你撒謊,這幾天你都是住在我家裏的。有好幾個晚上,我做夢醒了就找不到媽媽,你們兩個肯定偷偷玩去了,不喜歡跟妞妞在一起有沒有。”


    小孩子的心靈是天真純潔的,她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在成年人聽來就完全變了味道。


    蘇醒抓住話柄,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好呀,趁我這幾天不在的時候,你居然跑到小寡婦家裏來住,還背著孩子半夜裏偷偷玩。快說,你們都玩什麽了,要是敢不老實交待,今晚就不讓你上床睡覺了。”


    我和蘇醒開這樣的玩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真沒有偷玩什麽,哎呦,快鬆手。”


    “說,老婆我不敢了,要不然把你耳朵揪下來涼拌。”


    一句玩笑話並無所謂,我已經被蘇醒揪彎了腰,低聲下氣的半躺在沙發上求饒:“好了好了老婆,我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嘻嘻,這還差不多,我就知道老公你最聽寶寶的話了。”


    這女人是有多久沒談戀愛了,怎麽感覺那麽缺愛呢。


    不對,我覺得蘇醒的眼神不對。


    她在說那番話的時候,眼睛不是看著我的,而是盯著背後某個方向。


    我稍稍扭頭,卻見趙紅鯉正端著洗好的水果拚盤,站在我的身後。


    原來蘇醒說那番話,是故意讓趙紅鯉聽的。


    說實在的,蘇醒的話有些言重了,就算開玩笑也沒有那麽開的,她竟說我半夜跟小寡婦玩,雖然趙紅鯉的確是個小寡婦,但是當著人麵說出這種話來,實在讓人難以接受的。


    趙紅鯉臉色有些難堪,要不是她性格好,早就跟蘇醒掐起來了。


    比如換做楊采薇那樣的女孩,估計現在都能跟蘇醒打起來。


    我咳嗽兩聲:“咳咳,不許胡說八道,還不快跟趙總說聲對不起。”


    蘇醒倒也聽話,站起身來就跟個島國女子一般,很誇張地給趙紅鯉鞠了一躬:“紅鯉姐你不要生氣嘛,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妞妞說李維京這幾天都是跟你住在一起,所以心裏小小的難受了一下下。”


    她這話說的太肉麻了,尤其是最後一句,小小的難受了一下下,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趙紅鯉是個素質很高的女人,當然不會因為蘇醒喊她一聲小寡婦就翻臉。


    勉強笑道:“你也不用亂想,維京前幾天的確是跟我們住在一起的,還有顧小欣顧老師呢,他是為了保護我們,所以才住過來的。”


    蘇醒假惺惺的用手拍著自己的胸脯:“唿,那我可就放心了,還好沒有發生什麽,不過我還是非常信任李維京的,他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男人。”


    “你……”


    趙紅鯉聽不下去了,估計心裏想著:他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難不成我就是隨隨便便的女人嗎?


    我擅長處理突發情況,尤其是有生命危機的突發事件,但卻非常不懂得如何製止兩個女人撕逼的場麵,特別是蘇醒、趙紅鯉這樣的兩個女人,看上去她們與我隻是普通關係,但其實也發生過些些許許的曖昧。


    蘇醒的那些話,明明就是故意說出來氣人的。


    她心裏明白我的女人是林紅音,我與她隻是資料本上的男女朋友關係,彼此之間的心裏,應該都沒有給對方留下一塊位置。


    但是女人嘛,就喜歡爭風吃醋。


    事實證明她的目的達到了,趙紅鯉說話的語氣與口吻,明顯已經敗下陣來,承認了我和蘇醒的戀愛關係,還幫我解釋起來,生怕蘇醒生氣似的。


    誰能料到蘇醒竟是乘勝追擊的女人呢,說起話來不帶髒字,但卻深深紮進別人的心裏。


    趙紅鯉將水果盤子放在茶幾上,淡淡地說:“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繼續忙。”


    眼瞅著趙紅鯉悻悻離開,我一把將蘇醒拉到沙發上,小聲責怪她說:“你說話能不能經過大腦,咱倆又沒有實質性的關係,憑什麽管我這個管我那個的,而且你以後不許再針對趙總,說話注意一下分寸和方式!”


    蘇醒故作驚訝:“實質性的關係?你指的是什麽,是實質性……的關係,還是實質的性……關係?”


    我也無語了:“你……你能不能不要當著小孩子的麵,說這種話。”


    蘇醒聽完,趴到我耳邊,咬著耳垂問:“快點說嘛,你指的是什麽關係。”


    我毫不客氣的告訴她:“我是說咱倆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是男女朋友,今天在飛機上你也都看到了,我和林紅音才是戀人,懂了吧。”


    熒幕上的演員,叫藝術家。


    現實中的蘇醒,是純粹的生活藝術家。


    聽完我的話,她居然說哭就哭,兩顆淚珠吊在眼角上,搖搖欲墜。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真想把她的嘴給堵住,有過剛才那一幕,我生怕她說這番話是故意給別人聽的,於是先迴頭看身後有沒有趙紅鯉或者顧小欣,發現沒有後,這才轉過頭,嚴肅地跟她說。


    “你可不要忘了,咱倆就是一對假冒的男女朋友,我的原配是林紅音。”


    生活藝術家聽完這句話,那兩顆搖搖欲墜的眼淚,吧嗒,滴在了沙發上。


    我真想在她腮上點十個讚,這姐妹不愧為總參情報部門的少校特工,表演起來完全看不出虛假的成分,想什麽時候哭就什麽時候哭。


    明星表演是為了掙錢賺名分,蘇醒表演則是為了能夠活下去。


    如果我是她策反的對象,識破這個女人有假的話,會把她抓起來槍斃的。


    “老公,咱倆不是假冒的,快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蘇醒說著,兩手緊緊抱住我的胳膊,頭搭在我的肩膀上,就像是個受傷的孩子一般,讓人心生憐愛。


    好吧,她贏了。


    我可不想再跟這個危險的女人糾纏這個問題,搞不好她一會大哭大鬧,表演一場潑婦罵街,或者有自虐傾向的少女,還不知趙紅鯉和顧小欣會怎麽看待我們倆呢。


    “好好好,咱倆不是假冒的。”


    蘇醒沒有高興地手舞足蹈,而是抬起頭來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是真的嗎?不許騙我!”


    她可憐楚楚的神情讓人蕩漾,她水靈剔透的眸子讓人眩暈,她含情脈脈說出來的話,更是讓我這個小男人難以抗拒。


    “真的!”


    “那你吻我!”


    “瘋了嗎?”我用餘光瞄了眼正在盯著電視機看動畫片的小女孩:“妞妞在呢!”


    蘇醒嘴角綻放出一朵含苞待放的微笑:“那等迴到咱倆的家,你再吻我好不好。”


    “好!”


    我無言以對,隻能默默點頭答應著。


    這一頓原本美好的晚餐,因為蘇醒的到來,氣氛變得尤為緊張。


    我是不知道說什麽,趙紅鯉是因為蘇醒的話讓她耿耿於懷,而顧小欣更多的是出於忌憚。


    作為農村裏剛踏入社會的少女,顧小欣經曆過的社會實踐少之又少。那天晚上我們在海天市軍分區的宴會,公安局長、軍分區政委、武裝部長等大領導都在場的情況下,蘇醒的跋扈,讓她體會到坐在我們身邊的這個女軍人身份的特殊。


    顧小欣在蘇醒也好、趙紅鯉也罷,這樣的女人之間是沒有自信的。


    所以自始至終她都不怎麽說話。


    一桌四個成年人,我們三個都隻言片語,就隻剩下蘇醒的秀恩愛了。


    她一會兒給我加一塊排骨:“老公你嚐嚐這個好不好吃。”


    一會兒又給我加一勺魚湯:“老公你再嚐嚐這個好不好喝。”


    整個晚餐桌上,都成蘇醒一個人的表演。


    而作為她表演的對象,我這個二流子配角顯得就很不稱職,完全不懂得該如何配合她,所以那場麵在別人看來就非常滑稽可笑。


    聚會草草收場,不歡而散。


    當我扶著半醒半醉的蘇醒走出趙紅鯉家門,掏出鑰匙打開隔壁我們租住的房門時,趙紅鯉終於忍不住驚訝起來。


    “李經理,原來你們兩個……”


    她的話戛然而止,我不懂她是說“原來你們兩個早就已經同居了”,還是說“原來你們兩個也是住在這層樓”。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於是笑著迴答她:“是呀,真是太巧了趙總,以後咱們就是天天見麵的好鄰居了。”


    趙紅鯉抿嘴露出一絲笑容,說聲晚安,然後關上了房門。


    聽到關門的聲音,剛剛還趴在我懷裏迷迷糊糊裝醉的蘇醒,突然將頭抬了起來,看向趙紅鯉的房門已經緊閉,這個女人比劃著剪刀手。


    “耶,我勝利了哦。”


    我打開房門,將蘇醒推到在沙發上,沒好氣地說道:“耶你個大頭鬼吧,勝利了又能怎樣,有什麽好高興的。”


    蘇醒本來就沒有喝醉,甩開我的胳膊,自己又爬了起來,突然說道:“我幫林紅音看住了她的男人,你說值不值得高興。”


    聽完她的話,我一時愣在當場。


    原來蘇醒在趙紅鯉麵前表現得那麽親昵,竟然是為了幫林紅音看住我,她一定也知道男人是“性感”動物,也明白我和趙紅鯉接觸多了,早晚有一天會發生故事,所以才會那麽做的。


    想到這裏,我對蘇醒多了幾分好感,看不出來她是那麽的可愛。


    然而她接下來的親昵舉動,讓我對她的好感瞬間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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