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音的話讓我險些暈倒,已經顧不得身後會不會有人醒來,更管不了他們是否會發現世界出口以及空氣牆的秘密。


    小薇墜海了,她所乘坐的木船被軍艦撞上了,就像一輛飛馳的汽車撞上一根樹枝,隻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然後就沉入海底。


    我慌忙跑出艙室,剛來到甲板上,就看見歐陽彤趴在護欄上嚎啕大哭,旁邊古麗冷漠無言,但臉色也如林紅音一般蠟黃,三個島國女人也全都慌了神。


    “在哪墜海的?”


    我抓著歐陽彤的肩膀,瘋狂的搖晃著。


    歐陽彤抽泣著指向船舷一側:“那……那裏,吳斌他們……他們已經跳水搜救了。”


    我看到海麵上漂浮起來的碎木頭,正是被軍艦撞沉的小木船。


    周圍的海域波濤洶湧,根本不是傍晚時我們所看到的風平浪靜。


    軍艦這個龐然大物,一旦發動起來就算停車,也要航行出去幾百米才能徹底收住腳步,即便飛馳的汽車踩了刹車,都得滑行幾十米才能停住。


    我萬念俱灰,此時的軍艦已經不在門裏的小世界,而是穿越了出入口來到現實世界,楊采薇是在門裏墜海的,就算我們跳入海中搜尋,能找到她的幾率也微乎其微。


    一個不願接受的事實擺在麵前,楊采薇被我們遺留在了小世界裏,生死未卜。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想到這裏,我急忙爬上船舷,縱身一躍跳入大海之中。


    海水冰涼刺骨,根本就不像是太平洋。


    我瘋狂的潛入海底,卻屢次被海浪推向遠方。周圍海麵上露出一顆腦袋,是吳斌,他手裏舉著一隻皮靴子。我認得那隻皮靴,正是楊采薇穿過的。


    “人呢?”我大聲喊道。


    吳斌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


    “啊……小薇……”


    我用手瘋狂的拍打著海麵,錘擊著自己的胸膛,然後再次潛入海裏,在周圍搜尋著楊采薇的影子,但是什麽都沒有,連她的衣服隨便什麽東西都沒有發現。


    最後是吳斌將我按住,用繩索將我綁起來,甲板上的女人們一起用力,將我拉了上去。


    “全都放開我……我讓你們放開我,聽到沒有……”


    林紅音哭著撲入我的懷裏,抓著我的胳膊死死不放:“維京求求你,不要去了,你會淹死在海裏的。”


    歐陽彤也拉著我說:“不要去,聽林老師的話,這裏的風浪太大了。”


    我緊緊抱住懷裏的女人,看著漆黑狂野的大海,發出最後一聲怒吼!


    ……


    我們把小薇弄丟了!


    軍艦在附近海麵上航行了整整一周,都沒有發現小薇的任何跡象,我痛恨自己的決定,真的不應該讓她跟著出船艙,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慘案。


    世界出口仿佛就像一麵鏡子,我們從裏麵走出來,但是再也找不到它的下落。


    我憔悴不堪,頭發、胡須沾滿了海腥味,一個人趴在護欄上看著海麵發呆。


    迴憶起與楊采薇在一起的日子,她的笑容,她的辱罵,她的親昵,似乎那個臭脾氣的女孩從未離開過我一般。


    一陣風吹過來,我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注視。


    “小薇,小薇是你嗎?”


    猛然間迴頭,卻隻見一隻海鷗,降落在甲板上用怪異的目光盯著我看。


    有海鳥的地方,說明我們所處的位置距離陸地或者海島並不遠。但我知道那海島不可能是紅音島,而是周圍的夏威夷群島,或者中途島,亦有可能是臨近島國的某些小島。


    我們不能駕馭一艘玉米國退役軍艦在附近航行,很可能會被軍方雷達鎖定,然後發射艦對艦、空對艦或者路基巡航導彈擊沉。


    但我放不下心裏的小薇!


    “狗男女,就知道你們躲在這裏。”


    “臭流氓,我被蛇咬到屁股了,快幫我吸出來。”


    “李維京你個混蛋,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是風油精,竟然還讓我用來洗下麵,啊,好涼啊……”


    “大壞蛋,抱我。”


    她說過的話,再一次浮現在腦海之中,我多麽希望自己能永遠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哪怕她打我、咬我甚至掐掉我一塊肉都行。


    可是我卻把小薇弄丟了。


    這時,身後傳來咯噔咯噔的腳步聲,林紅音也憔悴了好多,幾天裏大家都沒有睡安穩,沉浸在深深地自責之中。


    “他們又在催了?”我問了一句。


    林紅音點點頭:“為什麽人心是這個樣子的?”


    我冷笑:“人性本來就是如此吧。”


    軍艦航行出那片神奇的海域,船上的幸存者們都為之瘋狂,當他們得知,有一個女孩落海後,也表現出滿臉的遺憾,甚至還有個玉米國女人擁抱了我們,算是安慰吧。


    但當他們知道,我們將停留數日,繼續尋找落海女孩時,一個個都現出了原形,紛紛敦促我們盡快航行,甚至那個玉米國女人還用所謂的法律來警告我,這裏是玉米國海域,周圍駐紮著幾千名玉米國海軍官兵。


    看到她那副嘴臉,我真恨不得將其扔下海裏喂魚。


    什麽時候太平洋成他們老美的領海了,且不說這裏是公海還是玉米國領海,隻要老子的軍艦在,這裏就是老子的領海。要是有人不服,假以時日我定當重返紅音島,將采薇山內部的矽基人全都放出來,看它們不弄死你個玉米國佬。


    麵對這樣的潑婦,我忍住了,沒有跟她繼續爭吵。


    沒想到這幾天他們鬧騰的更厲害了,那些被我救過命的幸存者們,再次衝出船艙,向我施壓。就連幾個華夏人也都按捺不住,不給我好臉色看。


    “小李啊,找那麽多天,人肯定是死了,大家都思鄉心切,咱們還是盡快迴國吧。”


    “就是呀,我們又不是沒有盡力,隻是找不到屍體也沒辦法。”


    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一片拔涼,知道可以迴國了,他們又開始喊我小李了,再也不像在紅音島上那樣,見了我比見了領導人還要親切。


    我沒說話,娃娃跑過來就想動手。


    她的拳頭要是打在誰身上,肯定是一個大血窟窿,我急忙喊住發飆的矽基女孩,讓她住手。


    這時,吳斌帶著幾個軍人也衝了出來,手裏抱著突擊步槍與二十幾個人對峙起來。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突然一陣刺耳的轟鳴聲破空而來,那是一架海軍反潛直升機,上麵塗著星條旗,機腹武器掛架上搭載著導彈,機頭127毫米機關炮探了出來。


    直升機在我們這艘軍艦上空盤旋,有人用美式英語喊著什麽。


    我看到那位身穿航空服,戴著墨鏡,不可一世的玉米國飛行員,隻要他輕輕扣動手指,機關炮就能將甲板上我們這些人打成肉醬,再按動一下按鈕,發射兩枚空對艦導彈,就能讓我們這艘老掉牙的退役軍艦沉入海底。


    大勢已去,我們已經被玉米國軍艦盯上了。


    直升機巡航範圍500公裏,也就是說,周圍500公裏以內肯定停著一艘玉米國驅逐艦或者護衛艦,這架直升機都是從軍艦上起落的,不會在陸上出現。


    幸存者們沸騰了,紛紛跳起來揮舞著雙手。


    尤其是玉米國人更加瘋狂,向周圍的夥伴們炫耀著自己國家的實力。


    我多麽希望周圍也有一艘懸掛著五星紅旗的萬噸大驅,那樣一來,頭頂上那隻“小蒼蠅”也就不會如此囂張了。


    但是此時此刻,我不得不低頭。


    ……


    我們“獲救”了!


    同時,我們也被隔離開來,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人、兄弟和戰友。


    “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在大使館的人到來之前,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看著麵前審問我的那個軍裝黑妹,我恨不得掄起椅子弄死她,隻可惜我已經成了“罪犯”,被牢牢禁錮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那黑妹冷笑一聲,用不怎麽流利的漢語說道:“一句話都不會說?那你剛才是在放屁嗎?”


    我掙紮了一下,罵道:“臥槽尼瑪的,讓奧巴馬親自過來跟老子說話,你算個老幾。”


    那黑妹嘖嘖兩聲:“聽說你當過部落大酋長,是該總統先生親自來接見你,但是很不幸,奧巴馬已經迴家養老去了,現在的玉米國是一夥房地產商人說了算。”


    “什麽?”我大吃一驚:“恐怖組織把白宮給端了窩子,換人了?”


    “端你妹啊,總統換屆選舉你不知道嗎,哦哦對了,你在海島上什麽都不知道。好吧大酋長先生,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真相了吧,如何才能到達那個與世隔絕的海島。”


    “我要見大使館的人。”


    “他們不會來的,事實上也沒人知道夢想者號沉沒後還有活人,除非我們通知他們。”


    我徹底絕望了,軍艦首先被美海軍發現,世界上沒有任何國家和地區知道我們的存在,這些大兵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從我們嘴裏套出紅音島的位置。


    在被海軍直升機發現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裏,我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不知道林紅音她們被關在了哪。


    我多麽希望看到一麵紅星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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