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讓我娶她,我當時就蒙住了。


    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妹妹艾美看我的眼神裏全都是期盼,莫非這對姐妹早就商量好了,看來真是這樣的吧。


    “沒沒……沒有這個必要吧,隻要咱們掌握了兩大部落的政權,製度如何製定,完全由咱倆說了算。”


    艾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艾美急忙說道:“不是這樣的,維京朋友你把部落人想得太簡單了,走婚製度已經延續數千年,在人們的心目中早就根深蒂固,如果首領不站出來帶頭表率,普通族人根本就不敢那麽做,他們害怕。”


    “害怕?既然是酋長議會的決策,他們怕什麽。”


    “就像我們的父親母親,他們都死於傳統的婚姻製度,類似的例子,在兩大部落屢見不鮮,幾乎每年都有幾十甚至上百人,因為違反這一製度而被治罪。大家都怕了,所以我和姐姐商量後決定,由你們兩個部落領袖帶頭聯姻,組成家庭。”


    我聽的渾渾噩噩,少女艾美在說這番話時,完全看不出開玩笑的意思。


    腦海裏再次迴憶起那個迷人的夜色。


    天蠍氏族村口的小黑屋裏,我被巡邏隊關押在裏麵,半夜時,突然一個身披黑色長袍的女人闖了進來。她給我帶來了吃的喝的,半夜裏又被我摟入懷中睡覺,甚至還幫我用部落神油祛除詛咒。


    那個女人,正是我麵前的紅發少女艾美。


    也正是由於那個晚上,隻有十五歲的她,對我產生了深深的依戀,並將我視為婚姻的終點站。


    可是此時此刻,這個少女卻讓我和她的姐姐成婚,不但不是開玩笑,而且她還表現出少有的認真。到底是什麽讓她產生了這樣的念頭,難道僅僅是因為部落大義,她就必須要做出應有的犧牲嗎?


    我覺得並不盡然。


    “艾美,是這樣的,你有沒有感覺,如果我娶了艾希的話,那麽咱倆之間就……”我說不下去了。


    但是少女卻一臉懵懂的等待著我繼續往下說。


    “咱們之間就怎樣?”


    “咳咳,我是說……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娶你嗎?”


    “對呀,你娶我和娶我的姐姐有什麽關係嗎?這本來就是兩件事,互不影響呀!”


    “呃……”


    我已經語竭詞窮,無言以對。


    想想艾美的想法之所以如此單純,而我又是那麽的估計,完全因為我和她所接受的人類文明,相差幾千年甚至上萬年。


    海島部落處於原始社會中晚期,他們算不上母係或者父係氏族,尚處在男女分治的文明階段,隻比石器時代略微發達一些。


    如果非要在華夏曆史中找出它的對照時期,我覺得應該相當於公元前21世紀之前的大汶口文明,距今約4000到5000年左右。水靈和土山兩大部落的社會製度,落後於生產力發展水平。他們沒有進入母係和父係氏族時期,就已經出現了青銅器。


    兩個相差四五千年的思想,碰撞到一起,會產生怎樣的火花和矛盾,我覺得艾希艾美與我之間,對婚姻戀愛觀念的不同認知,就是很明顯的例子。


    一夫一妻的社會製度,綁架了我二十多年。


    艾希艾美沒有經曆過婚姻,她們的祖先同樣沒有經曆過婚姻,所以,海島上沒有誰知道婚姻到底是為何物。


    我覺得荒唐無比的一個提議,但在艾希艾美姐妹看來,卻是一個美好的期盼。


    因為同時嫁給我,以後就能永遠都生活在一起。


    我遲遲沒有迴答,艾美很難過,艾希卻很生氣。


    白毛女突然靠近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我就那麽讓你討厭嗎?反正你已經有那麽多女人了,多我一個算什麽。”


    她說的那麽多女人,無非是指林紅音、楊采薇、阿依古麗和歐陽彤她們幾個,甚至連島國女人花野晶子也計算在內了吧。


    自從半個月前,在詛咒之地泥潭裏林紅音說過那些話後,我和那些女人之間潛意識裏竟然達成了一種共識,果真算是一個大家庭了。如果被艾希揪住衣領說出這番話來,我當然沒有借口反駁。


    她的力氣好大,雖不一定比得過雷女,但是比一般現代男子都要強悍一些,讓我無法掙脫。


    艾美沒有阻攔她的姐姐,而是繼續勸導我。


    “維京朋友,姐姐雖然有時候對你很冷漠,但是她內心其實是很喜歡你的,當然也非常感激你對我們的幫助。你就答應我們好嗎,等以後戰爭結束,水靈和土山兩個部落可以結為同盟,甚至組成一個全新的強大部落,再也不用擔心周圍野人的騷擾。”


    事到如今,我隻能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告訴這對部落姐妹,在我們那個世界裏,一個男人隻能和一個女人結婚組成家庭。


    “也就是一夫一妻製,現在你們懂了嗎?”


    姐妹二人聽完我的話,臉上一陣驚訝。


    “原來你們那個世界也如此混亂!這樣吧維京朋友,等你幫我們解決了海島部落之間的難題,建立起全新的婚姻製度後,咱們集結兩大部落的精兵強將,至少也有個萬八千戰士,一起解放你們那個世界。”


    我聽的冷汗都下來了,僅憑萬八千部落戰士,就能維護世界和平?


    這不是開玩笑嘛!


    估計他們連一個縣城的城管都幹不過,更別提公安武警和現役部隊了。


    我不知如何向她們解釋外麵的那個世界是多麽發達,她們隻會覺得我們這些幸存者弱不禁風,所謂的超強特種兵,連部落裏的女人都打不過,所以那個世界裏的國家和軍隊肯定都不堪一擊,巨人戰士的狼牙錘可以橫掃全球,女弓箭手和刺客可以團滅全宇宙。


    但顯然不是這樣的節奏。


    我隻能告訴她們:“咱們三個聯姻的事,能不能拖到後麵再說,眼下最要緊的是救人。”


    “不能拖,否則我就把你的女人們全都關起來。”


    這不是強人所難嘛,老子又不是不想三妻四妾,隻是打小就被義務教育忽悠大的,我要是娶了你們兩個部落女人,身邊那幾個還不得崩潰了。尤其是林紅音,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始終無人可以取代,倘若有一天我的女人因為傷心而離去,那豈不是落得個雞飛蛋打的悲情結局。


    我火了!


    趁著艾希一不留神,猛地將她掀翻在地,直接將其壓在身下,擒拿手鎖住她的臂彎。


    無論對手力氣再打,人類總是有缺點的。艾希被我將手臂扭到背後,她根本就動彈不得,更無法奮力反抗,除非她想折斷自己那美麗的翅膀。


    “你們不要打了,快住手。”艾美急得哭了起來。


    身後沙灘上十幾名部落女戰士,見我把艾希壓在身下按住了手臂,急忙圍上來,但又不知所措。到底是動手還是不動手呢,畢竟艾希沒有發話。


    這邊一開打,老巴頓夫急忙帶著他的巨人戰士包抄過來。


    娃娃也飛速跑到我的跟前,幫忙製住了艾希。


    林紅音和楊采薇她們幾個見勢不妙,全都扛著突擊步槍來的,臉上全是驚詫。


    “維京怎麽迴事,不是說好商討下一步的計劃,你們怎麽就打起來了。”林紅音過來勸架。


    楊采薇平時大大咧咧的,可也知道什麽是大局為重,安慰我說:“有什麽事好好商量,快讓娃娃鬆手,她心裏可沒數,搞不好真把艾希胳膊給折斷了。”


    我示意娃娃先閃開,然後低頭趴在艾希耳邊,小聲告訴她:“以後不要拿我的女人要挾我,否則咱們之間的合作就此終結。”


    說著,我鬆開女人的手腕,從礁石上跳下來,身後女人和巨人戰士們緊緊跟隨離去。


    走不多遠,我聽到女人的哭罵聲。


    是艾希,我頭一次聽那個冷漠的女人哭,心如刀絞一般痛。


    傷害她真不是我的本意,奪迴戰艦後我們就要迴國了,作為水靈族乃至整個海島部落曆史上至關重要的女政治家,艾希應該找一個可以伴她終老的男人,而不是我這樣的人生過客。


    艾希如此,艾美也一樣!


    聰明的女人仿佛猜到了一切,林紅音不像楊采薇和歐陽彤那樣,纏著我喋喋不休問個沒完。


    “好了你們兩個,維京心裏很亂,就不要叨擾他了好不好。”


    楊采薇歐陽彤聽完,真就乖乖不再問了。


    類似的逼婚事件,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因為讓我很是為難。說心裏話我也幻想那種天倫生活,道德的束縛讓我隻能想不能做。


    深夜裏睡不著覺,我一個人走去沙灘上抽煙。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腳步聲,我知道那是娃娃,自從上次失蹤過後,她就越發對我寸步不離,生怕我再一次消失不見。


    忽而,我聽到好像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迴頭看時是林紅音,她披了一件薄衫走過來。


    我伸手拉住女人的胳膊,將其攬入胸懷,兩人默默注視著潮起又潮落。


    忽而她問道:“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我反問她:“什麽?”


    “就是你和艾美之間的事,傍晚時候她們姐妹是不是又逼你完婚?”


    看來林紅音並沒有想到更荒唐的結果。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是逼我和艾美結婚,而是姐妹兩個一起嫁。”


    “哦,這樣,啊……你你……剛才說什麽?她們姐妹想共侍一夫?”


    我歎了口氣:“咳,算是吧,艾希想讓我掌控土山族的政權,然後兩大部落聯姻,甚至統一起來組成一個全新的海島部落。”


    林紅音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後忽然問道:“維京,倘若沒有我們在你身邊的話,你會不會答應她倆的要求呢,告訴我實話!”


    我注意到林紅音的措辭非常小心,她沒說是她自己在我身邊,而是把楊采薇幾個女孩也都算在一起,這能說明什麽呢?


    說明我的女人,感覺到深深的危機感。


    假如我真的成了土山族的大酋長,那跟封建社會的皇帝又有什麽區別呢,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都算不得什麽吧!


    她的問題,讓我無法說出心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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