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敢確定峽穀的盡頭就是淡水湖,也不敢確定湖裏是否真的生活著數不勝數的大型掠食者,就目前的尷尬處境而言,我們不敢輕易涉足更深水域。


    古麗不會遊泳,而且身體有傷。


    也正是我放棄繼續尋找河穀的主要理由。


    這就叫做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中午剛跳到河穀底部的時候,如果我們老老實實待著,也不會把自己搞得像現在這麽累。但是心裏總是存有幻想,覺得自己一定可以走出河穀,所以才踏上了這段征程。


    結果卻是,前有三岔口,後有茫茫水路,把我們隔絕在了中間,哪都不能去。


    直到現在我也終於明白這條河穀的地形分布了,它之所以東北地勢高,西南地勢低,可能是洪水泛濫造成的。雖然懸崖上麵是戈壁灘,但在曆史上,這裏曾經卻是河流,兩邊峭壁上的貝殼足以證明這一點。


    上段有水、中段幹燥、下段潮濕,也正是東北地勢高、西南地勢低,導致地下水由高到低造成的。地表水流到一半蒸發掉大部分,隻能從地下流淌,又在下段河穀滲出地麵。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中間區域植被稀少的原因。


    女人們問我現在怎麽辦,我覺得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再返迴去,然後連夜打造兩個陷阱,給我們足夠的生存空間。


    路上一邊走,我一邊向她們傳授陷阱的布局辦法。


    “首先找到一塊幹燥的地皮,比如咱們跳下來的那塊區域就很合適。再從兩邊最狹窄的地方,挖兩道大水溝,兩旁築起土牆。這樣一來,巨蜥就無法跨越咱們的棲息地了。”


    我的這個辦法,很快得到所有女人的讚同。


    楊采薇心直口快,說道:“有這麽好的辦法,你怎麽不早說,害得大家白跑一個下午,腿都累斷了。”


    林紅音替我解釋道:“小薇你也不要怪維京,挖坑築牆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是能走出去的話,當然比困在這裏好得多。”


    的確是這個道理。


    挖陷阱高築牆會耽誤很多時間,也會消耗很多體力,那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也就是做好了長期住在這條河穀裏的打算,因為我們一時無法逃離此地。


    迴到中午時我們落地的區域,大家為了方便起見,暫且給它起了個地名,叫做五步階河穀,是根據懸崖上那五座大型台階而得名。


    對於這五座台階,我們是又愛又恨。


    如果不是它們,我們可能已經渴死在戈壁灘裏,也正是因為它們,才把我們欺騙到河穀底部,徹徹底底的困在其中。


    五步階河穀地表土壤幹燥,挖開十幾公分就會有地下水滲出,所以挖坑並不困難。


    為了讓我們的生活空間足夠寬敞,我在相隔二十米的地方劃出兩條線,一邊挖一道陷阱,可以將中間大約20*5米的區域阻隔開來,這片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河穀,就是將來我們賴以生存的地方。至於什麽時候可以出去,現在還不是想那個問題的時候。


    救生艇裏配備的水手彎刀,是用軍用鋼材打造的。這是一種特種鋼板,耐磨不容易卷刃,劈砍力量很威猛,刀背也足夠寬厚。用它來挖泥土,而且是地下水豐富的鬆軟泥土,顯然大材小用了。


    大半夜幹活,很容易被動物襲擊。


    考慮到這一點,我並沒有把五個人分成兩組來挖井,而是集中到一起。


    古麗受了傷,林紅音和歐陽彤身體都比較弱,楊采薇深陷泥潭時,又不小心將沙子揉進體內,所以幹體力活也不方便。我這個唯一的男人,也就承擔起了絕大部分勞動。


    “除了古麗以外,你們三個人輪流和我挖坑,每次一個人就行,另外兩個負責搬運挖出來的泥土,再就是到周圍找找石頭,一起搬過來。”


    聽完我的安排,楊采薇第一個過來幫我挖坑,林紅音和歐陽彤攜手一起去周圍搬石頭。


    古麗很是落寞,她不甘心自己成為大家的累贅,這是一個倔強而又固執的女孩。當別人都在勞動時,她沒有說話,悄無聲息的撿起地上的彎刀,跳到水坑裏默默幹活。


    我急忙阻止她,讓她去一邊休息,等養好了身體再勞動。


    古麗甩開我的手臂,有些不高興了:“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脆弱,放開我的手。”


    她這麽用蠻力可不行,陷入泥漿幾個小時,身體脫水嚴重,萬一大病一場,會給我們帶來更多麻煩的。


    想到這裏我說道:“誰說沒給你安排任務了,大家都在勞動,沒有精力觀察周圍的動靜,你就負責放哨好了。”


    古麗默不作聲,不過手裏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


    看來這個說法能夠打動她,於是我繼續說道:“四條人命可全都掌握在你的手裏,如果有巨蜥爬過來,你就及時通知我們,好了快去吧。”


    古麗聽完,這才哦了一聲,放下手裏的彎刀,走去周圍來迴巡視。


    現場隻剩下我和楊采薇兩個人,我們一邊聊著科莫多巨蜥的體型,一邊琢磨著陷阱的寬度和深度。最起碼得2*2米那麽大,因為巨蜥可以站起來,高度就有三米多。所以陷阱兩邊的地上部分,還要用石頭和黏土,築起足夠堅實的高牆,以防止它們爬進來。


    時間緊迫,說幹就幹。


    如果此時有兩把鐵鍬,肯定可以事半功倍,這裏的土壤本來就又鬆又軟,但是挖不多久就會滲出水來,這可是令人頭痛的大難題。


    “還是用手更方便一些。”楊采薇站在水坑裏,將彎刀扔到一邊:“或者,咱幹脆脫了衣服扒土。”


    我取笑她說:“你是不是忘了那裏的痛,這水裏可髒,搞不好又得揉進去沙子。”


    大小姐嘿嘿笑道:“反正有你呢,我怕什麽,大不了幫我舔出來好了,嘖嘖,居然挺懷念那種感覺的。”


    “呃……”我竟無言以對。


    要說昨晚那段香豔的經曆,楊采薇的確是占了便宜。而我吃了老鼻子虧,弄得滿嘴裏都是泥沙和體液的混合物,粘在喉嚨裏就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咽不進去。都咳嗽一整天了,至今總感覺那裏還有沙子卡著。


    楊采薇見我不說話,走過來用肩膀頂了我一下,戲謔的問道:“怎麽滴,你樂意啊?”


    我實話實說:“要是幹淨的還好,全都是沙子,吸到嘴裏別提有多難受了。”


    楊采薇嘿嘿一笑:“那就等迴去的,洗幹淨了你再嚐嚐感覺。”


    這話說的也太露骨了,明目張膽的挑釁我的生理體抗力。結果證明,我的體抗力很差,被她一句話就給挑了起來,月光下看的非常明顯。


    見此光景,楊采薇哈哈大笑,仿佛達成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一般。


    我知道她是故意整蠱我的,就是想看我的笑話,說不定真要做的時候,她就變成了大慫包一個。


    姑娘來,並不是所有笑話都能隨便開的。


    這時,林紅音和歐陽彤搬著一塊大石頭走過來,聽見楊采薇哈哈大笑的聲音,都莫名其妙的問她,發現了什麽可樂的事,居然高興成那個樣子。


    可惡的楊采薇,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直言不諱地說:“快來看呐,咱家男人站起來了,哈哈哈。”


    林紅音和歐陽彤當然聽得出來她話裏隱藏的含義,目光注視過來,一個抿嘴笑,一個捧腹大笑。


    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楊采薇竟然管我叫“咱家男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晚古麗深陷流沙坑時,林紅音曾許諾過,把唯一一個男人(我)貢獻出來與她們分享,這樣大家以後的生活才更和諧美好,主要是不孤獨。


    可林紅音那番話,是說給古麗和歐陽彤聽的,我們四個來自同一所學校,關係密切也在情理之中。楊采薇又是如何摻和進來,也跟著趟這趟渾水的。


    可能性隻有一個,那就是林紅音也讓楊采薇加入到這個大家庭來,是她親口告訴小薇的。反正我並不覺得,相隔六十多米遠,我們如此小聲的談話,會被遠處的楊采薇聽到。她是人,不是超人。


    也正是因為女人的這番談論,不禁讓我再次想起不久前剛剛殺死的那頭雌性科莫多巨蜥。


    它在產卵!


    是呀,它居然在產卵。


    我們登島的時候,外麵大世界裏剛好在八月底九月初,而巨蜥的繁殖季節是每年的六月份,雌雄交配後數周,雌性就會產卵。


    如果這裏的科莫多巨蜥,和印尼所特有的科莫多巨蜥,有著同樣的生物特性,那麽現在這座海島應該正處於七月份才對。


    也就是說,時間軸比外麵那個大世界晚了大約5到6個月。


    之前我隻想到地理位置的變化,這裏與世隔絕,卻從未想過時間的問題。現在越發覺得,可能整個時間和空間都變了,周圍海域那堵“補天”的空氣牆,不光阻隔了這片區域,還改變了時間和季節。


    這跟我想的很不一樣,我們不隻是歪打誤撞,闖入這片世外桃源般的海域,既然時空都已經變化,那就不是地理上的穿梭,而是時空裏的穿越。


    越想越覺得恐怖,如果真是穿越,那還有辦法迴得去嗎?


    但是很快我又聯想到水靈部落,她們那裏的莊稼兩年三熟,甚至一年兩熟,小春泥曾告訴過我,那裏的確已經入冬。


    為什麽詛咒之地卻不一樣呢,畢竟兩地相隔隻有幾公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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