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多看了兩眼那個老人,他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與人生的艱辛,兩鬢斑白,皺紋密布,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多歲。


    但是他領口上下的皮膚有著天壤之別。


    脖子以上被殘酷的海島日光,曬成了黑紅色,但是脖子以下卻很白,甚至給人一種細皮嫩肉的感覺。


    這個老頭隻怕不像他眼前如此的落魄,在過去那個社會,他肯定非富即貴。


    “不介意,大爺您找我有什麽事?”


    “呃……哈哈哈……”老頭先是一愣,隨即仰天大笑:“我姓蘇,你就叫我蘇大爺吧,哈哈哈,小夥子很實在。”


    後來我才聽人說,原來這個蘇大爺竟是國內電子產品銷售巨頭蘇美科技的創始人,個人身家300多億,是富豪榜前二十的真正大土豪。


    過去幾十年裏,可能很少有人像我這樣,把他喊成看門老大爺一般。那些人肯定要麽叫他蘇老,要麽叫他蘇董或者蘇總。


    “大爺,您笑什麽呢,莫非我說錯話了?”我還一腦門子的漿糊,搞不明白這老頭到底是怎麽樂的。


    蘇老抿了抿嘴,說道:“沒事,我是覺得你這個小夥子很不錯,誠實而且有膽識。”


    他的話,讓我聽出了劉大廚的味道,簡直就是溜須拍馬,什麽誠實有膽識,你直接說我這個小娃娃是愣頭青得了。


    我有些不悅,很像告訴他要是沒事的話,咱們盡快趕路,畢竟前方大部隊已經走出去三十米遠了,要是落在後麵,萬一遇到危險,很難照應的過來。


    “大爺您有事呐?”


    蘇老笑道:“這麽著,剛才那些樹我看過,的確是海南黃花梨,你真想迴國的時候拉幾棵迴去?”


    我點頭說:“對呀,反正能賣錢就行,我這輩子算是窮怕了。”


    “嗯,海黃確實很值錢,不過你應該知道它的保護級別,過海關的時候肯定通不過的,被抓了就是幾年牢獄。”


    其實賣不賣錢是次要的,我隻是想通過紅木的吸引力,來誘惑幸存者們幫忙救人。這些樹是我和楊采薇首先發現的,雖然不是我們的,別人也能搶走,但是眼下這麽多人要想迴國,歸根結底還得靠我們紅音島那些人。畢竟佩裏軍艦和女工程師全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他們就算不為財,也得為命掂量掂量。


    紅木,算是我送給他們的福利。


    蘇老的話,倒是我沒有想過的。海黃的保護級別雖然隻有國家二級,要想過關可沒那麽容易,是有走私嫌疑的,肯定會被國家沒收。


    奇怪的國家,總能發生許多奇怪的事。


    之前看過一則報道,說是有一位農民,洪澇後在河裏發現了一段木頭,知情人士說很值錢。於是那農民大哥破費二十萬家產,又是賣地又是四處借錢,租了幾台挖掘機,雇傭了十幾個人,整整挖了一個多月,終於挖出一根價值數億的烏木。


    這裏所說的烏木,跟市場上製作家具的非洲黑黃檀不是一類,更不是烏金木,而是一種生物化石。


    烏木是原始木頭,在地震、泥石流、洪澇等自然災害後,被埋進了河裏,經過數千萬年高壓缺氧條件以及諸多微生物的共同作用,炭化後形成的一種植物化石。


    古人就有“家有烏木半方,勝過財寶一箱”的說法。


    烏木曆來被看做辟邪之物,用它製成的工藝品、佛像、手串、念珠等,遠比紅木要值錢的多,比黃金就更加貴重了。


    價值幾個億的一根烏木,讓那位農民感激涕零,以為是老天爺保佑,終於可以脫貧過好日子了,終於不再給國家人均gdp拖後腿了。


    然而,這一消息很快驚動了縣文化局,在有關領導協商後,一致同意將那根烏木沒收,這樣一來政績大大滴有。


    為了感謝那位農民,縣文化局聯合縣民政局,補貼了他5000塊錢,以資勞苦。


    那農民大哥哭瞎了眼,不但沒能致富,反而還欠了一屁股債,明明花了20多萬才把烏木從老河裏挖出來,政府憑什麽說沒收就沒收,哪怕給20萬保個本也行,拿5000塊出來惡心誰呢。


    這件事後來沒有後續報道,我也不清楚農民大哥到底能不能保本,反正蘇老那番話讓我覺得自己想多了,這些海南黃花梨要是帶迴國,我不但致不了富,還真有可能被抓起來坐大牢。


    走私還是合法,就是領導一句話的事。


    “大爺,莫非你有辦法呢?”


    蘇老再次露出笑容:“辦法肯定是有的,我個人非常喜歡收場紅木,還跟幾個朋友在越南買了一片山林,不過越南黃花梨的價值肯定比不上海南黃花梨。”


    我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這老頭肯定是想讓我把紅木運到他的越南山林裏,通過正規報關渠道過關迴國。


    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倒也不錯,大不了五五分。


    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騙子,萬一是隻越南猴子而非國人,等找到世界出口,我拉一船價值數十億的紅木去越南,被人搶了怎麽辦。


    財富是一把雙刃劍,既能給人帶來享受,也能帶來災難。


    想到這裏,我說道:“等以後再說吧,幾時才能迴去,現在誰都說不好。”


    蘇老點頭笑著:“對,以後再說,小夥子我看好你。”


    他就差沒說迴國跟我混的話了,我就不服氣,心說你誰啊,用得著你看好我了。


    跟老頭聊完這件事,我基本沒放在心上,正打算放開腳步往前追趕,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我和古麗對視一眼,連忙跑上去圍觀。


    原來他們在沙灘邊的樹上發現了一具屍體。


    那個人死的很慘,是被人活活吊死在椰子樹上的,脖子充血浮腫,顏色紫黑,後背上多處鞭傷,皮開肉綻的很是唬人。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死人,女船員的遇害,史密斯在我眼前被一槍爆頭,這些經曆讓我見了人的屍體,也能泰然處之。我走上去一刀將勒住死者脖子的麻繩砍斷,屍體掉落在地,褐色頭發掛住了麵部。


    我剛要動手撂他的頭發,劉大廚一把拉住我,諂媚的說道:“維京別動,當心有毒。”


    “能有什麽毒?”我迴頭瞪了姓劉的一眼,毅然掀起了屍體麵部的長頭發。


    是個野人!


    沒錯,被吊死在椰子樹上的,竟然是一個森林野人,也就是泰坦尼克號幸存者的後裔。


    這時,周圍又有人發現了密密麻麻的腳印。


    我們一起走過去,隻見不遠處的沙灘上至少有十多個人來過,他們的腳掌都很大,踩在沙灘上的腳印也很深,可見這些人的塊頭也都比常人要高大。


    土山族的巨人!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他們可能在追殺泰坦尼克人,跟著來到了黑森島。


    我記得小春泥跟我說起過,土山族的巨人根本不擅於航海,他們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黑森島,莫非野人也來了?


    大約一個小時之前,我們來尋找降香紫檀的時候,沙灘上還沒有這些腳印,椰子樹上也沒有吊著屍體。也就是說,泰坦尼克人和土山族巨人,都是剛剛不久才登陸黑森島的。


    “不好,大家快點迴營地裏去!”


    周圍並沒有發現任何小船或者木筏,但我不敢確定他們是否離開,最危險的就是營地裏那些人,他們很可能會巨人或者泰坦尼克偷襲個措手不及。


    聽完我的話,十幾個人紛紛加快了腳步跑起來。


    蘇老頭年事已高,肯定跟不上我們這些正值壯年的年輕人,跑了幾步,我拉了一把古麗,兩個人折返迴去,一起架著老頭往營地裏跑。


    老人臉上全都是感激之色,因為十幾個人隻有我和阿依古麗迴頭幫助他,其他人都逃命似的先跑了。


    迴到宿營地後,大家一切都好,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周圍也找不到一絲巨人經過的痕跡。


    不管他們是不是殺了野人就出海離開,我都不敢掉以輕心,這正是個撤離的好機會,好借口。


    “大家趕快準備物資,咱們必須盡快離開這座海島。”


    孫水手也讚同我的觀點:“剛才沙灘上的死人大家都看到了,維京說的沒錯,如果咱們再不離開,就跟曰本人一樣的下場,上次偷襲礦洞的野人又迴來了。”


    台灣女人也說道:“是哦,那個人死的好慘啦,我很怕怕耶。”


    畢竟有十幾名目擊者,營地裏沒去參觀樹林的幸存者們再也不淡定了,他們肯定忘不了野人偷襲礦洞時的殘忍。


    黑森島上本來就有救生艇,還有曰本人從各處搜刮來的逃生物資,上次我們離開的時候,吳斌和ben劃走了一艘,我和楊采薇還有花野晶子帶走了一艘。那兩艘都是大型救生艇,核準載人50個,其餘都是中小型救生艇,國際標準荷載25到30人。


    這已經夠大了,我們這邊總共三十五個人,加上大量生活和生產物資,有三艘救生艇就足夠出海。


    各種砍刀、繩索、救生衣、信號哨、應急防水手電筒、救生包和野外生火用的鎂條等等,再加上這兩個月來他們製作的各種生存工具,裝了滿滿三艘救生艇,瞬間感覺我們無比富有,這些東西可都是曰本人殺人越貨掠奪來的,還真的謝謝花野建雄。


    坐在救生艇裏,我思索著土山族巨人來這裏的真正目的。


    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花野建雄帶過來報仇的,另一種是來尋找所謂的武器庫。


    天蠍氏族長對我們上次的行動耿耿於懷,她一定不會放棄尋找武器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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