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音一定不是故意讓我為難的。


    想起我和她曾經大海漂流的日子,想起我和她剛剛登島那段相依為命的時光,我都不能讓這個女人有一絲的傷心,尤其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她難堪,更是不能。


    然而,當我看到那個飄逸的部落姑娘,心裏又是矛盾的。


    此時的艾美,已經向著我們這邊,不顧一切的跑進了海裏,那碧澄澄的海水,儼然她眸子裏晶瑩的珠淚,沒過少女的腰肢。


    我真想喊一聲“快迴去,海裏危險”,但是沒能喊的出口。


    “收拾東西,準備登島。”我衝救生艇裏的人說道。


    楊采薇從我身邊走過,用肩膀頂撞了一下,我似乎聽到她好像說了一句“虛偽”。


    是呀,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虛偽。


    救生艇的底部終於碰到了軟綿綿的沙灘,我們跳下水裏,用手拉著船上岸。


    艾美跑到我們跟前,一雙碧眼淚汪汪的,卻激動地說不出話。


    林紅音楊采薇幾個女人格外熱情,用手接住那個隻有十六歲的部落少女,幫她擦拭著臉龐上的雨水或者淚水。


    我就覺得艾美不可能一個人跑到沙灘上守望,沒多久,艾希、雷女和紅發少女,也從周圍的密林裏鑽了出來。


    眾人一起合力將救生艇拖到岸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


    雨越下越大,因為沒有小春泥翻譯,所以基本無法交流,隻能依靠手語。等到宿營地時,我們已經渾身都濕透了。


    老崔白姐他們依舊迴自己的營地,而我則被一群女人簇擁著迴到岩洞。


    短短兩天時間,女人們就蓋好了一間房子,進度快得驚人。


    正在木屋裏避雨的部落女人,發現我們全都迴來了,都從屋裏走出來噓寒問暖。


    小春泥說:“姐姐們邀請大家去屋裏做客。”


    我和林紅音相視而笑,欣然答應下來。


    二十多個人擠在同一間小木屋裏,肯定十分的擁擠,不過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這間房子幾乎什麽都有,木桌、長凳、大鋪床。


    當我講述這兩天來的遭遇時,部落女人們聽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金發少女艾美,聽說我用她送的匕首,在海上與大鯊魚搏鬥的情景,臉上洋溢著又驚又喜的神情。


    部落女人們對我的勇敢大加讚賞,這一次看來她們真的服了,殺死一頭鯊魚遠比殺死一條鱷魚,要驚險得多,因為那是在海上貼身肉搏。


    艾希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單腳踩在長凳上,用她手裏的麂子皮擦著箭頭。


    不過當我講到驚險的一幕時,她臉上神情的變化還是顯而易見的,看來並非沒有關心。


    吹完了牛逼,我轉頭看向紅發少女,問她口信送達沒有。


    紅發少女點頭說:“送到了,氏族長已經下達命令,近期內嚴禁族人隻身外出。”


    我又問她:“那個姐妹傷勢怎麽樣?”


    “已經好多了。”紅發少女接著說道:“維京朋友,氏族長讓我代她求你一件事。”


    她居然也用了維京朋友這個稱唿,是我所沒有料到的。


    “說說看,什麽事。”


    “我們需要幫助,部落酋長與先知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很多氏族都開始選邊站了,目前先知處於劣勢,但我們的族人都十分擁護她,肯定會站到奧利婭先知那一邊。”


    我明白了,水靈部落可能要爆發內亂。


    酋長軟禁了先知,一直擁護先知的氏族肯定不樂意。現在整個水靈族,可能已經麵臨著玉米國大選那樣的競爭局麵,酋長和先知隻能二選一。


    但是事情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水靈部落這場政治內耗,已經驚動了周圍的幾個部落。比如土山族酋長議會,就站出來力挺水靈族的現任酋長,甚至還汙蔑先知奧利婭意圖推廣酋長政權,重組議會內閣成員。


    這我就想不通了,奧利婭年事已高,又沒有子女和親人,她已經貴為先知(九千歲),明白人都知道,她完全沒有必要政權酋長(萬歲)職務。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爭到了,還能活幾年?


    照我看,水靈酋長這是明擺著要把先知扳倒,然後扶持自己的親信上位,這樣整個部落議會,就再也沒有人反對她的言論了。


    這一點我能猜得到,想不通的是,氏族長想讓我幫她們什麽忙,總不至於抓我去當兵吧。一旦上了戰場,艾希和雷女這樣的部落女戰士,比我都要彪悍的多。


    想到這裏,我問道:“你就直說吧,氏族長想讓我幫什麽忙。”


    紅發少女說道:“她們有槍,如果真的發生部落衝突,我們肯定會吃虧。”


    我大為驚訝:“她們?誰呀,部落酋長嗎?”


    紅發少女點點頭:“是的,就在你們逃離部落監獄不久,主城裏流傳出一個小道消息,據說酋長大人招募了兩名外鄉人,他們手裏有槍。”


    聽完她的話,我腦子裏不停思索著那兩個外鄉人的可能性。


    今天中午,我們在小印度半島遭遇了花野建雄和他幾個手下,黑森鬼子已經投靠了土山部落。而土山、水靈兩位部落酋長,又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讓我不禁懷疑,紅發少女所說的有槍的外鄉人,是否就是花野建雄和他其中一名心腹。


    但很快,我就又想起王國華和眼鏡男。


    “消息有沒有提到,那是兩個什麽樣的人?”


    我多麽希望紅發少女告訴我們,那是一個中年矮胖男子,和一個穿著黑西裝、打著領帶、帶著墨鏡的青年男子。


    然而,她卻說道:“一個是獨眼男,還有一個是瘸子。”


    聽到這裏,我和林紅音、楊采薇她們幾個,全都麵麵相覷。


    肯定是王國華和眼鏡男,沒有錯了。


    王國華挑撥離間,帶人圍攻我們的岩洞,被我一箭射中命根子,島上沒有醫療機構,所以,傷勢沒有痊愈之前,他算是半個瘸子。


    而眼鏡男曾經偷襲過我,在河邊時,被我一石頭砸在臉上,眼鏡片被打碎,導致他的一隻眼球破裂,從此,就變成了獨眼龍。


    沒想到這兩個敗類福大命大,居然跑到部落主城投靠了酋長。


    很可能在我帶著女人們離開後的這段日子裏,老崔幾個人閑聊時提到北方部落的事,被他們兩個聽在心裏,於是找個機會偷槍出走,投誠了北方的部落酋長。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王國華和眼鏡男斷然不會離開,雖然在營地裏經常被人冷眼相待,但起碼吃喝不愁,總比被趕走要強得多。


    現在好了,他們拿著槍投靠了水靈酋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這時,楊采薇突然說道:“怪不得咱們被關進監獄裏,氏族長她們怎麽求情都沒有用,依我看,肯定就是王國華和眼鏡男搗的鬼。”


    還別說,楊大小姐這個分析很有道理。


    雖然我們被抓的那個中午,王國華和眼鏡男應該還沒有趕去部落主城,但是氏族長求情被拒,很可能就是他們兩個,從中作祟。


    我不禁慶幸的說:“幸虧咱們提前越獄,要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


    紅發少女繼續先前的話題,說道:“現在酋長她們有了槍,更不怕先知奧利婭的支持者們敢反抗了,氏族長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夠提供子彈。”


    這可是話中有話,讓我們提供子彈,說明她們手裏也有槍,哪裏來的呢?


    “你是說,上次在聖湖繳獲我們的那兩把槍,現在氏族長手裏嗎?”


    紅發少女搖了搖頭:“你們的槍,氏族長已經轉交給先知大人保存了,而先知現在被軟禁起來。目前那兩把槍到底在哪,不光我們在找,酋長她們也在找。”


    槍杆子裏麵出政權,這句話用在原始荒島上,同樣也合情合理。


    當原始部落人也意識到槍的厲害,於是,爭權就變成了奪槍。


    雖然我們那兩把m4a1和p220下落不明,但隻要奧利婭先知能偷偷送出口信,氏族長她們就能早先一步找到槍。正是有這樣的預料,氏族長才會委派紅發少女過來,向我們尋求子彈吧。


    如果那兩把槍真的能被找到,我們手裏就有一把突擊步槍,兩把手槍。比起部落酋長一方,她們隻有一把突擊步槍,一把手槍。更何況,我們的子彈遠比她們要多得多,真要打一場小規模槍戰,我們勝利的把握更大。


    而且,我手裏捏著兩張王牌,正是吳斌和ben這兩名退役特種兵。


    現在就看土山部落會不會參戰了,畢竟花野建雄手裏有多少武器,目前來說我們都不清楚。


    “好,我答應你們,願意提供足夠的子彈,另外,我們還有手雷。”


    “手雷?”一屋子部落女人都不明所以,問我:“什麽是手雷。”


    “這麽跟你們說吧,一顆子彈隻能打死一個人,但是一顆手雷,如果扔到人群裏,可以炸死十幾個甚至幾十個人。”


    聽完我這句話,部落女人們的臉上,呈現出異樣的驚恐。


    手雷,一定是神造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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