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音的手指是鹹的,上麵一定沾著淚水。


    但她的眼角並無濕潤,可見,那淚水應該是溫小柔的。


    “你也睡吧,不會有事。”


    我攥住她的手背,放在嘴邊輕吻著,希望能給這個受驚的女人以更多的寬慰。


    林紅音搖著頭說:“不困,我來陪你。”


    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


    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


    我多麽盼望明天的太陽,依舊升起在海麵上,讓我和身邊的女人們,都能夠其樂融融。


    外麵的毛毛細雨,終於沒能變成大雨。我和林紅音一夜驚魂,雖然很少說話,但彼此的手指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陪伴。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霧,能見度不超過十米。


    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壞消息,倘若巨獸隱蔽在迷霧中發起突然襲擊,我們甚至連逃跑的方向,都很難把握。


    我用手指扣了扣林紅音的掌心,她抬起頭來,疑問的目光看著我,她果然一夜未眠。


    “下霧了,不知道晨起的太陽能不能把它曬散。”我不無憂慮的說。


    林紅音臉上也全是擔心:“希望會吧,要是迷霧不散,我們連門都不敢出了。”


    她話剛說完,就聽院子裏傳來噗通一聲巨響,緊接著好像是呦呦的鹿鳴,那個小生命趴在地上垂死掙紮。


    我倆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惶恐不安。


    同時,巨響聲也把洞裏另外幾個女人吵醒。


    “噓!”


    我怕她們會問發生了什麽事,於是先警示她們不要說話。


    楊采薇摸起突擊步槍,蹲著身子挪過來,歐陽彤和花野晶子隨後跟上,將槍口直指洞外。


    我也攥起了手雷,時刻準備著。


    那呦呦的鹿鳴聲,隻持續了一分多鍾,周圍就又變得安靜下來。隻有時不時從懸崖上方掉落幾塊碎石子,摔在院子的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過不多久,碎石子也沒了,一片死寂。


    我將懷裏的女人鬆開,告訴她們,我要出去看一下。


    林紅音馬上製止我:“等霧散了再去,現在什麽都看不清,出去會很危險。”


    我指著霧氣中那片氤氳的區域,是晨光的顏色,說道:“太陽已經出來了,霧氣很快就會消散。”


    愚鈍的女人,經常事事都攔著自己的男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來可能缺乏自信,二來可能缺乏信任,久而久之,彼此之間都是羈絆,活得非常辛苦。


    我慶幸林紅音不是那樣的女人,隻要我決定了的事,她不會一味的阻攔。但是她臉上的關懷卻是誠摯的,我想她此時的心裏,肯定揪的很緊。


    保護好自己,讓愛我的女人不去傷心,這也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


    為了確保安全,我再次檢查手裏的m4a1突擊步槍,然後拉開木柵欄,小心翼翼的爬出了岩洞。


    地上有一條血跡,是那隻小鹿掙紮的痕跡。


    在不遠的地方,我很快找到了它的屍體,那不是小鹿,而是一隻肥碩健壯的雄性四角羚羊。它們主要分布在印度洋一帶島嶼和南亞地區,卻不料在這裏也能遇到。


    我沒有時間考慮動物是如何漂洋過海的,將那隻體重五十斤左右的羚羊拖進了岩洞。


    聽說早餐要吃烤全羊,女人們全都高興壞了,有的在生火,有的在準備椰子殼。


    磚家說早上不應該吃的太過於油膩,我隻想說去你媽的搬磚去吧,在荒島上能有的吃就已經不錯了。我敢保證,隻要在這裏生活半年,身體素質肯定比那些膳食家、養生家要強得多,畢竟我們吃到的全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山珍海味。


    這隻羚羊很可能是受到了掠食者的驚嚇,在迷霧中疾速狂奔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了懸崖。


    然而,當我想要解剖它的時候,卻從它的咽喉處發現了一道傷口。那傷口不大,卻足以致命,是被某種貓科動物咬斷的,而且從它後背的抓痕,也能證明這一點。


    我很是好奇,為什麽那頭猛獸捕獲羚羊沒有自己吃掉,反而扔到了我們的院子裏。


    羚羊的皮毛很珍貴,我將其整張剝下,等出太陽的時候,拿到院子裏曬幹,以後可以給女人們製作一張毛毯,鋪著睡覺一定比野豬皮要舒適的多。


    而羚羊的角也很有用,我可以製作成羊角號,還可以那它當水壺。羚羊角本身又是中藥材,浸泡出來的水,堪比保健品,具有平肝息風、清肝明目、散血解毒之功效。


    不久後,岩洞裏便彌漫著誘人的香氣。


    兩大條羚羊腿架在篝火上,不停地翻滾著,濃鬱的羊油滴在木炭上,激起更高的火焰。


    五個女人團團圍在篝火旁,仔細看著我的每一個動作。


    我很自信,現在這個烤羊腿的姿勢,一定比那些穿著襯衣、開著小跑、帶著墨鏡、叼著雪茄的高富帥們,更能博取女人的真心。


    因為我這不是在裝逼耍帥,而是幫助她們更好的活下去。


    水手彎刀劃開外焦裏嫩的羚羊腿,我割下一片羊肉,先遞到花野晶子的麵前,那個曰本女人激動地淚如泉湧,很是受寵若驚的一口一個“維京君”叫著。


    其實,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先給她,恰恰說明我把她當成客人,而不是自己人。


    吃過早飯,洞外的迷霧也漸漸散去,太陽已經升起海麵很高,將紅音島的樣子呈現在我的眼前。


    昨晚才迴來,沒有時間觀察周圍的環境。現在放眼望去,讓我感到驚訝的是,紅音島並不像黑森島那般“傷痕累累”,雖然這裏也有被台風刮倒的樹木,卻不見那些被球狀閃電燒成灰燼的殘體。


    林紅音告訴我,她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球狀閃電,更沒有見過那番壯麗的自然景象。


    我很欣慰這樣的結果,倘若前天晚上球狀閃電襲擊紅音島,就算沒有傷亡,也會給我的女人帶來驚嚇。


    我們跳出岩洞,院子裏的血跡清晰可見,是那隻四角羚羊留下來的。


    水潭旁邊的青石板上,有著一大片水跡,長度六米之多。


    果然是個大家夥,昨晚就在這裏,那頭巨獸爬上岸來休憩。


    “大家注意觀察周圍,手裏的槍一定要拿穩了,看到有東西從水裏鑽出來,就一起射擊。”


    安排完警戒任務,我蹲下身,近距離觀察巨獸曾經爬過的地方。


    像很多大型動物一樣,它也有四肢,每隻爪子五個腳趾。從地上的腳印不難發現,它很可能有腳蹼,這就說明它是水陸兩棲動物。


    而它的體型,讓我不寒而栗,就目前水跡來說,那頭巨獸起碼體長六米。距離當時的情形,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水分會蒸發,水跡會縮小,也就是說,它的體型肯定不止六米。


    如此巨大的龐然大物,讓我難以想象它到底是什麽。可能是河馬,但河馬體長不過三米多,也可能是鱷魚,但鱷魚一般不會超過五米。當然,也有可能是網紋蟒,它的體長超過十米,但是巨蟒沒有四肢,身體也不會那麽寬大。


    莫非附近海島上,真的生活著水怪?


    這個想法讓我背後冒出一陣冷汗,我們生活在水潭周圍長達一個月,居然不知道危險就在家門口。


    溫小柔好像又發現了什麽,是在瀑布的下方,漂浮著一些東西。


    我急忙用望遠鏡看,這樣會更加清晰。


    那是一些大型飛禽的羽毛,因為漩渦的緣故,它們沒有被衝走,而是一直在瀑布下方不停地翻滾著。


    忽然,我的視線穿過瀑布,隱隱約約看到裏邊有一個天然洞穴,它隱蔽在水簾的後麵,很難被人發現。


    我的心怦怦跳動的,那個隱密的洞穴,很可能就是巨獸的棲息之地。


    是背井離鄉,放棄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園?還是我們把它獵殺,守住自己的家?


    這樣的抉擇,我不能一個人來決定,要聽聽身後女人們的意思。


    和我想的一樣,她們都覺得應該留下來,畢竟再找到一個更合適居住的洞穴,非常不容易。


    恰在此時,老崔帶著小可樂,上山來給我們送子彈。看到我們都拿著槍,還有地上的血跡,老崔嚇傻了。


    “你們遇到野獸襲擊了?”


    我指著瀑布告訴他:“那後麵有個洞穴,裏麵可能生活著一頭很大的巨獸。”


    “有多大?”


    “體長至少六米。”


    聽完我的話,老崔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怎麽辦,要不要把大家全都叫過來,看能不能把它打死。”


    “好!”


    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兩把突擊步槍,五把手槍,而且還有數量可觀的椰子手雷,就算迴到侏羅紀時期,我們也能把頭巨獸送上西天。


    正當我們兩個男人談話的功夫,身後突然傳來女人們尖叫的聲音。


    我急忙迴頭去看,隻見水潭裏漂浮著一雙紅色的巨眼。林紅音說的沒錯,它真有蘋果那麽大,而且不是小蘋果,簡直快趕上西瓜大了。


    紅色的巨眼向岸邊快速遊來,它的身體就隱藏在水麵之下,身後隱約看到一條披著厚厚鱗甲的長尾巴。


    我感覺自己的雙腿在癱軟。


    “快迴洞裏去,是巨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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