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有想到,他手底下盡然會收到詭族之後,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若是在收下鳳九當初就知道她是詭族之後,一切就全都不一樣了。


    可惜啊,可惜——


    一切都已經晚了。


    如今,他落入了鳳九的手裏,也隻能任由她捏圓捏扁,不過,這件事不會這麽輕易就能善了的,他且記下,隻要他還有活著的一日,定能擺脫鳳九,定能讓她雙倍奉還。


    “姑娘,”已經從旁觀察許久的石修還是現了身,他一路跟隨,發現葉天嘯情況不太對勁,不如來時那般兇狠,倒像是沒有力氣再鉗製姑娘,兩個人之間反倒是姑娘居上位。


    “石修,”看到石修,古畫並沒有覺得意外,“你來了,隻有你嗎?”


    “是,”石修點頭,雙眼死死的盯著葉天嘯,“姑娘放心,爺很快就會到了,”爺來的速度也要看葉子迴府之後,是否馬上能知會到爺的頭上,爺才不至於多做耽擱,直接趕過來。


    古畫點了點頭,她倒是沒那麽擔心,眼下她的安危是沒有問題的。


    見石修太過戒備,她撇了葉天嘯一眼。


    “葉樓主已經想明白了,暫時不會為難我,還會一路送我迴遠威侯府,石修你別緊張。”


    那是絕對不可能不緊張的。


    石修繼續盯著葉天嘯。


    古畫無奈搖頭,也隻能隨著他了,“對了,手伸過來,我替你把把脈。”


    聞言,石修一怔,不明所以,古畫白了他一眼,真是個木怔子,“之前你被葉樓主給打了,應該受了傷,過來,”


    石修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姑娘,屬下的傷,並無大礙。”


    “無大礙也得看看,”她執意要伸手,“無大礙也是為了我才受的傷,若是不好好的瞧瞧,我會過意不去的,你當真讓我心存愧疚嗎?”


    她是不是心存愧疚石修本不在意,不過,見她如此堅持,怕生事端,隻好將自個兒的手遞了過去。


    古畫把過脈,看過他的傷口,也沒什麽外傷,受了兩掌,有點內傷,好好調整也就沒事了。


    石修是個可憐的。


    她很同情他。


    瞧瞧石家的其他三兄弟,沒有跟在她身邊,連受傷的機會都少很多,石修護在她身邊,一會受這樣的傷,一會受那樣的傷,她還真的是相當的過意不去呢。


    她掏出一顆藥丸,遞給石修。


    “這裏有水,服下吧。”


    石修死死的盯著手中的黑色藥丸看了半天,一動不動。


    古畫半天見他都沒動作,掃了他一眼,“怎麽,不服啊,這是治內傷的藥,不是毒藥,放心,你對我還有用,我是不會毒死你的。”她沒好氣的道。


    石修的唇微微的嚅動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有說出口,他倒了一碗水,服下手中的藥丸。


    就算這是一顆毒藥,他也得服下。


    葉天嘯冷眼旁觀,“不就是受點內傷,死不了人,何苦如此緊張。”身為習武之人,受傷就該是常態,別說是遇上對手,平日裏自己練習武功還會時常的碰傷,摔碰,各種傷,更甚者,還有走火入魔,直接丟了小命的。


    “葉樓主你就閉嘴吧,你都傷了石修好幾迴了,這筆帳都沒能好好算算,他是替我受著的,我是不是該把這筆帳算到你的頭上去。”她很誠心的問。


    葉天嘯哼了哼。


    “這是他自己不中用,何必將帳算到旁人頭上。”


    “石修,”古畫插著腰,兩隻眼兒瞪得圓圓的,“聽他這麽說話你氣不氣。”


    石修不氣,隻覺得無語。


    他料定姑娘還會有下言。


    “我聽著都生氣,現在葉樓主毒發了,身子骨弱得很,不如,你乘現在報個仇吧,反正,他身邊沒有人,也不會有人幫他,如何?”


    石修眼微微一眯。


    這倒是個好主意。


    他倒是挺想報這個仇的,雖然,此行此舉也的的確確是太小人了些。


    “這裏是官道,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他掃了一眼四周。


    來往的人的確很多,而且,多半都對他們投以關注的眼神。


    “不要緊,他們也僅僅是看看而已,不會出手相助的。”


    “鳳九。”此番言語簡直讓葉天嘯無法容忍。


    古畫兩手一攤,“葉樓主,這兒可沒有鳳九,鳳九自然是要對你的話聽從順從,這兒隻有古畫,古畫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說的話,她可以當個屁來聽。”


    葉天嘯一咬牙,幾乎咬碎了一口利齒。


    他現在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在沒有得到解藥之前,他也隻能忍著。


    石修一亮掌,“既然這是姑娘的吩咐,屬下從命。”


    ……


    他們再度上路,馬上就要進城了。


    葉天嘯的唇邊溢出一抹血,如同之前的石修一樣,石修半點沒有客氣,一掌結結實實的落在葉天嘯的胸口上,葉天嘯當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挨著一掌。


    他左擋右擋的,還是擋不住這一掌。


    他畢竟是個中了毒的人,武功修為大打折扣,而且,石修的修為也不低,他隻是受了一點輕微的內傷,無礙。


    葉天嘯結實的受了這一掌,無可避免的受了內傷。


    他惡狠狠的盯著石修,還有古畫,真正需要被修理的人是古畫,如果不是她多嘴多舌,石修是不敢打下這一掌的。


    “古畫,”他不再喚她鳳九,隻因,她早就不是鳳九。


    鳳九就算暗地裏對他下毒,明著也不敢對他怎麽樣。


    “葉樓主有何吩咐。”此時,古畫的心情頗好,看著葉天嘯,“是要停下來歇一歇嗎?一會咱們就進城了,進了城,要不了多久,可就到遠威侯府,你真的要歇一歇嗎?”


    葉天嘯被她這一番搶白,快要出口的話硬生生的給咽了迴去,“不需要。”他咬牙。


    隻怕,他的這身毒解了,這口牙是不保了。


    古畫深諳氣人之道,三言兩語的就能把他氣出血來,以往鳳九也是如此,隻不過,那時,在她的眼裏,他還是樓主,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


    現在不同,他成了她的階下之人,必須仰賴著她的解藥才能求生存。


    三人還沒有進城,白寅剛出城。


    葉子迴遠威侯府時,他並不在府裏,葉子又請人去知會他,也幸好沒有先將他請迴侯府,再告訴他詳情,而是簡略的將話托人帶去,白寅一聽,立刻明白是怎麽迴事,立時,帶著人追了出來。


    卻也耽擱了不少的時候。


    進城之前,他追了上來。


    “畫兒,”他飛快上前,將古畫納進懷中,盯著葉天嘯,“葉天嘯,你何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不休,”冷然的麵容,含著幾分威嚴。


    連葉天嘯這樣見慣了世麵,什麽牛色蛇神都見過的人,心裏也不免的打了個突。


    “哼,”葉天嘯哼一聲,調整心態,“白二爺說得倒是有趣,並非本座想要一而再,再麵三的為難,而是你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本座,遲遲不肯交出解藥,本座沒有辦法,隻能親自前來討要,也好保全一條殘命。”


    白寅看了古畫一眼,古畫點頭。


    的確如此啊。


    萬鳳樓還沒有接過手來,樓中的鳳兒們還沒有得到解救,她怎麽能輕易的把解藥拿出來呢。


    如今,得到了萬鳳樓主令牌,一切都不一樣了。


    有令牌在手,的確是底氣十足。


    “葉樓主已經將他的樓主令給了我。”她拿出來,獻寶似的遞到白寅的麵前,“這可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令牌,有了它在,就可以號令整個萬鳳樓的鳳兒。”這才是真正讓她開心的事。


    她的小小開心,白寅自然是縱容著的。


    “拿到就好,沒受傷吧。”他上下打量她,扣住她的手也不客氣的到處捏摸。


    古畫忍著笑,搖頭。


    “沒有沒有,我沒有受傷,受傷的是石修,二爺,下迴換一個人吧,每一次都是石修受傷,對他太不公平了。”


    “是嗎?”白寅挑了挑眉,“你想選誰?石天嗎?”


    一聽石天的名字,古畫立刻搖頭。


    才不要,石家有四兄弟呢,怎麽輪也輪不到石天啊,她跟石天是天生八字不合,真讓石天跟在她身邊,不是她先死,就是他先亡,也不用外人來對付他們,光是內鬥就夠精彩的了。


    “不要石天,石天跟著你就好了,其他兩個選一個吧。”


    被人當著麵說要換人,石修的臉色不知道該如何變轉,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他也不想每一次都受傷啊。


    誰讓她招惹的都不是一般的小人物。


    “爺,屬下願意繼續留在姑娘身邊。”


    “石修,不是我不讓你留在我身邊,我是想讓你歇歇,你一會就受內傷,一會又受內傷的對身體是一種催殘,你還年輕,還沒有娶妻生子的,我不想影響你的下半生。”她也是為了他著想。


    千萬別誤會她的一番好意。


    “你是個很忠心,很盡職的護衛,如果你真的不想換,我也是不會勉強的。”


    “屬下並不想換。”換了也是他的兄弟,他寧願替自己的兄弟受傷。


    古畫點了點頭,“好吧,如你所願。”


    他們帶著葉天嘯迴城,並沒有將葉天嘯安置在遠威侯府之中,而是在離遠威侯府不遠處的客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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