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怒極,從來沒有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給她情麵,事事與她做對,她這輩子的臉麵全在古畫麵前被她狠狠的踐踏,這口氣,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忍,一旦忍,往後遠威侯府的下人豈不是有樣學樣,她的懲罰還有何成效。


    “夫人,”許嬤嬤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她年紀大了,身體哪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被人一把泄藥下得幾乎丟了老命,別說夫人不能忍這口氣,這口氣,她也是不能忍的,“你一定要替老奴做主啊,古畫實在是太過份了,不聽從夫人的懲罰,暗地裏盡管找石護衛暗度陳倉,三日的減食令對她們一點成效都沒有,整日都吃著外頭盛陽樓的魚肉珍肴,半點都不把夫人放在眼裏,更敢在夫人的麵前對老奴下毒手,害得老奴是丟了半條命啊。”至今,她的臉色還是蒼白得很。


    白夫人怒咬牙,忿然起身。


    “去明樓。”


    “是,”


    白夫人帶著雪月閣的丫環仆眾護衛等十幾號人浩浩蕩蕩的趕往明樓,遠遠的胡家兩兄弟就瞧見有人朝這邊來,來的還是夫人,怒氣匆匆的必定是要找事的,胡大力立刻讓弟弟胡二力入內稟報,也好讓姑娘有個事先準備的功夫,免得到時來個措手不及。


    主子受到責罰,他們這些當下人的也免不了一同受罰。


    這事兒,還是能免則免。


    白夫人等人靠近,胡大力畢恭畢敬的行禮,白夫人卻一眼都沒有瞧,直接越過他,進明樓。


    “古畫,快出來。”青娘扯著大嗓門大聲叫道。


    “來了,”古畫從內寢出來,剛才胡二力已經急匆匆的來告訴她有人上門,她自會接著,交代妥葉子,讓葉子陪著玄兒先玩一會,將門關上,外頭的聲響,也省得吵著了小家夥。


    出了內寢,看到滿院子裏站滿了人,心裏直唿好個乖乖,白夫人這是沒有把整個雪月閣的人都召來了吧,看來,今天的日是足夠的大了。


    “夫人,這是怎麽了?”她非常不解的問,“到底是誰惹了夫人,讓夫人動用這麽多人上明樓來。”


    “除了你,還會有誰。”白夫人冷瞪她一眼,下人搬來凳子,白夫人一人入座,其他人皆是恭恭敬敬的站著,連石修也是遠遠的站著,看著,他心裏頭有不好的預感,似要大事一般。


    “古畫跪下。”白夫人冷冷的道。


    古畫臉色微斂,眼色直勾勾的盯著白夫人,“夫人這一來就讓古畫下跪也該有個理由才是。”


    “你陽奉陰違還不是最好的理由嗎?”白夫人繼續冷傲道,“古畫,我瞧你生性頑劣,想著你生來低下,也高貴不到哪裏去,既然寅兒瞧上你,看在寅兒的麵上,能忍就忍忍,偏偏你還得寸進尺,罰你減食令,你盡敢讓石修出去偷渡食物進來,還敢對許嬤嬤下藥,讓她大病三日,元氣大減,你的心腸,可當真狠毒啊。”


    這些的確是她做的,古畫承認,若是錯,她承著,不會反駁。


    “你不說話,便是認了,”白夫人今日是不打算善了,“所有人都聽著,從今天開始,古畫不再是遠威侯府的人,不管是誰要保她,也保不住,來人哪,將這惡毒之人趕出遠威侯府。”


    ……


    於是,什麽都來不及收拾,古畫母子就被趕出遠威侯府了。


    玄兒是遠威侯府的人,白夫人原是不肯讓他走的,不過,她在氣頭上,古畫一定要帶走玄兒才肯離開,白夫人也就順了她的意,讓她把玄兒帶走了。


    反正,白寅沒了古畫和白清玄,他還會有別的妻子,別的孩子,無需愁。


    玄兒有這樣的娘,未來也濟不了什麽事。


    除了惹白夫人煩心,還能做些什麽。


    “姑娘,我們現在要去哪?”葉子身上背著個最簡單不過的包袱,裏麵裝著是白清玄平日裏吃用的,除了白清玄的東西,古畫隻帶了銀票出來,這些銀票她一直藏著呢,必要時,可是相當好用的。


    見古畫被趕出來,葉子一定要跟上,當然,還有石修。


    “咱們先上撫遠將軍府去一趟,在撫遠將軍府住一晚,今晚石修迴明樓,幫我把暗室裏的幾樣東西帶出來,明日一早,咱們起程前往臨州府去。”


    臨州府不正是主子正在辦事的地嗎?石修微震,想著臨州府此時並不是個安全的地方,“姑娘,臨州府去不得。”


    “如何去不得?”


    “臨州府大災,遍地都是災民,必定生*與病情,姑娘不如就在撫遠將軍府裏住些日子,等二爺迴來再行商議。”


    “臨州府此離地頗遠,再說,二爺去臨州府救災已經有些日子,現在的情形必定好上許多,咱們延路慢行,等到時,再與二爺一同迴來吧。”


    “姑娘——。”石修還想勸說。


    “石修,我知道在想什麽,延路上有你照顧我們,不會有事的。”


    他不是擔心這個,石修的表情已經開始木然了,論說,他肯定是說不過她的。


    她是半個主子,主子的吩咐,他唯有遵從,並沒有別的法子可行。


    “還請姑娘三思。”


    “好,我會四思,五思的。”


    四人直接到了撫遠將軍府,古畫並沒有跟英池提及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簡略的告訴她,鬧了些小矛盾,想要出府走走,免得英池又以為是因為她的事才鬧起來的,於心不安。


    英池一聽她要去臨州府,她也想去。


    “你也要去?”


    “當然,我嫁進撫遠將軍府半年多了,除了這兒哪都沒有去過,也想到外麵走走,府裏有管家管著,我在不在也無所謂的。”英池說道。


    一旁的石修聽到兩人的對話臉上已經黑了不少。


    “秋浪會同意嗎?萬一他知道你偷偷前往臨州府去找他,會不會怪死我。”


    “不會的,”英池搖頭,“我並非自個兒去冒險,是與你同行,再帶上兩個侍衛,途中一定不會有事的,更何況,他很忙,平日裏也沒有時間可以陪我到處走走,心裏早就覺得愧對我,這一次,自是補償吧。”


    既然這麽說,那還有什麽問題,走啊。


    入了夜,石修偷偷的潛進明樓,將古畫列了單子的藥瓶子全都打包帶了出來。


    他們延了一日才出發,這一日,備了不少路上的必須品,在古畫離開遠威侯府的第三日,他們起程出發前往臨州府,駕著的是撫遠將軍府的大馬車,上麵還有撫遠將軍府的記號,一路上必定是暢通無阻的。


    不管延路遇上的大毛賊還是小毛賊,一看是撫遠將軍府的馬車,誰還敢上前來打主意,是不想活了吧。


    英池帶了一名丫環,兩名護衛,古畫帶著葉子和石修。


    共一輛大馬車,大馬車上坐著英池和她的丫環,古畫,葉子和小玄兒,五個人倒也不覺得擁擠,英池原是不打算帶著個小丫環的,這小丫環是她從青城派帶來的陪嫁丫環,打死也要一起跟著,英池無計可施,才一並的帶上。


    石修與撫遠將軍府的兩名護衛輪流駕馬車,不駕馬車時,則是騎馬,於是乎,一輛馬車,兩匹快馬,出發。


    ……


    撫遠將軍府的記號果真是有奇效的,一路上,半個小毛賊也沒有遇上,走走停停的,倒也很順利的到了臨州府。


    臨州府經過一場大災,到處可見一片荒蕪,來往的行人一臉的疲憊,但身上還是可見生氣,聽說,這一次的救災行為相當的成功,遠威侯世子與撫遠將軍共同出力,聯同臨州府的官員,將災民一一安頓妥當,有吃有住有穿,皇上仁德,臨州府經此大災,免稅三年,臨州府有三年的時間可供修養生息。


    古畫一行,馬上就要進臨州府了,打聽之後,知道白寅和秋浪就住在城中最大的一處莊子裏,他們直接上莊子裏去找人便可。


    莊子位於臨州府的西側,占地頗大,不過是莊子也有些年頭了,看起來有些破敗,比起其他受災的地方,已經算得上是好的,臨州府眼下是災區,能有地方遮風避雨就不錯了,也幸虧朝廷派的人來得早,否則,一旦疫病生出,漫延,整個臨州府都將成為人間地獄。


    這一迴因為沒有貪汙,中飽私饢的事情發生,將朝廷給的振災物質全部發放下去,雖然也不是非常的足夠,卻也難讓百姓安定一頓時間。


    這頓時間,朝廷派人替他們搭建住所,重新開墾勞作,相信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馬車,停在莊子前頭,石修上前報名來意。


    莊子並無門人看守,隻有宅子內的有人,一聽是遠威侯府與撫遠將軍府來的人,立刻往裏迎,迎他們的人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看起來精神狀態不錯,眼中閃著亮光,隻是身子骨有些偏瘦,看起來,風一吹,就能飄上天際去。


    “幾位還要稍等片刻,白世子與秋將軍出城去了,傍晚才會迴來。”老人家自稱姓劉,是這裏臨裏管事的人,這處莊園之前住的所有災民,現在災民都被安置了,隻住了白寅,秋浪與其隨行辦事的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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