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震驚了,她是不是該相信這一切隻是個巧合,望著懷中閉上眼睛似是睡著了的初生小娃兒,如此詭異之事,除了她這個死而複生的人,怕是沒有人會相信吧。


    “我是不是撿到寶了,”她喃喃自語,“還是上天給我的補償,重生之後還順道給我送來一道保命符。”有這麽厲害的兒子在身邊,她還怕什麽,整個白秀山莊也不夠看的,她想橫著走,豎著走都可以。


    不過,兒子的眼睛閉上了,是不是她還得靠自己。


    “古,古畫,我們現在怎麽辦?”冷翠好不容易撐起身體迴到屋裏,全身還是忍不住的發顫,山莊的護衛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好好怎麽就死在紅梨園了呢,紅梨園就隻有她和古畫兩個人,這筆帳一定會算在她們頭上的。


    她們人微言輕的,又有誰會相信根本就與她們無關,想想殺人的後果,冷翠就覺得一陣陣的惡寒當頭襲來。


    “照實說,他們是自己暴斃的,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都沒有碰過他們。”


    “我,我碰過了。”冷翠的臉色又白了一層,已經完全沒有血色了,剛剛她在探他們鼻息的時候,碰到了,而且,她還搖了他們——


    “冷翠,”古畫將熟睡的兒子放在床上,“你先別自己嚇自己了,紅梨園現在是我住,有事也是我來扛,不會算到你頭上的,你要是不想繼續留在白秀山莊,就跟著我走。”


    “走?上哪去?”冷翠膽子小,不經嚇,隻想著萬一古畫真的走了,紅梨園隻剩下她,有事就得她一個人兜著了,她這副小小的身軀真的是什麽也兜不住的。


    “天大地大,還怕沒個容身之處,外頭再差也比白秀山莊好,這裏的人巴不得我早就死,還想讓我們母子分離,都是一幫沒有人性的,我為什麽還要留下來,等天一亮,我們立刻走人。”


    說得輕巧,這天還沒亮呢,紅梨園就已經被人給團團圍住了,莊主夫人親自帶著人將躺平在地方的許嬤嬤和如菊等人帶了下去,兩名護衛的屍體還任由躺在紅梨園內。


    莊主夫人是官家出身,雖濟身江湖,也是受不得江湖上的有些習氣,她高貴矜持,十六歲嫁給遠威侯為妻,隔年隨夫一同創立白秀山莊,定居封地武陽,這麽多年,她由一個不諳世事的大家閨秀成了一個能傲立丈夫身邊的鐵腕女人,遠威侯對外需要安定江湖各大幫派,探情報,收人情,攏絡人心——,偌大的白秀山莊全數交給她一人打理,一個女人能將白秀山莊打點得妥妥當當,這些年來,她付出的艱辛,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盡的。


    白秀山莊由她說了算,沒有人能質疑她的權威。


    白夫人雖已年過四十,卻仍然風華正茂,低調奢華的紫衣金繡長裙,外套同色褂衣,看起來極為高貴。白夫人極少笑,除非是麵對最親的丈夫和子女,其他人想要在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笑顏那是非常難的,她抿起嘴,臉上毫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冷漠又威儀,讓人不敢輕易的冒犯她。


    她端坐在椅上,身旁跟著侍候她的大丫環如碧,嬤嬤清娘,一左一右的仿若兩尊守護之神。


    白夫人盯著古畫看了許久,古畫靠坐在床頭,懷裏抱著她的兒子,經過幾個時辰的歇息,她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不過,以現在古畫的破弱身子,即使是恢複到七八成也濟不了什麽事。


    白夫人帶來的可不僅僅是如碧和清娘,還有外頭十幾名護衛,她是插翅也難飛。


    “這兩名護衛,是你殺的。”白夫人不是在問她,而是在陳敘一個事實。


    “夫人未免太瞧得起我,”古畫揚唇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一個剛生產的女人,別說是殺人了,就是踩死一隻螞蟻也沒有力氣,夫人同為女人,也曾生兒育女,難道夫人當年是一生下孩子就能立刻上陣殺敵了嗎?若然如此,侯爺可真是娶了個了不起的巾幗英雄。”


    “放肆,”清娘一聽這話立刻翻了臉,“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跟夫人說話。”


    “我不過是說句實話,清娘何必動大怒,還是在夫人麵前,連句實話也不能說。”她輕輕歎息一聲,盡是惋惜之意,“若然如此,夫人也是個可憐的,身邊連個說實話的人都沒有。”


    “真是欠教訓,”古畫字字針鋒相對,清娘豈會相讓,“夫人,有些人就該好好教訓教訓,讓她們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別妄想著一朝飛上枝頭,就能騰了空,望了腳不能踏實地,摔死是遲早的事。”


    白夫人清眸盯著古畫好一會。


    她沒有接受清娘的意見去教訓古畫一頓,古畫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但有一點,她需要正視的是古畫懷裏抱著的是寅兒的孩子。


    寅兒知道古畫懷了他的孩子,他馬上就要迴莊了,到時問起來,她不好交代。


    白夫人一生最看中的就是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別的都可以排在一邊。


    “以往真是小瞧了你,如此的伶牙俐齒,你裝得可真像,山莊的人可都被你騙過去了。”以往看起來老實巴結,忠心不二又手腳勤快的丫頭,如今倒是變成一個言辭犀利,當仁不讓,還能殺人的厲害角色。


    這處紅梨園地處偏靜,平時往來的人就少,最近這段時間,白秀山莊並不曾招待外客,以白秀山莊的守衛來看,外人想要冒然入莊行事,絕非易事。


    且,是在紅梨園動手,死了兩個侍衛,迷昏兩個侍衛,一個老嬤嬤和一個丫環卻什麽也沒有做,這不合常理。


    “夫人這是欲加之罪,古畫就是全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古畫麵色一冷,“夫人心裏既然已經有了定奪,也不必要再追問下去,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她還真不怕。


    “好,我也很欣賞爽直之人,如碧,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瞧瞧。”白夫人交代。


    “是,夫人。”如碧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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